☆、第三十三章
陳知著聲音很低地嗯了一聲。
丁湛擰眉,道:「我們去醫院。」
陳知著搖了搖頭,他還有心思開玩笑,「要是去醫院有用的話,」他悶哼了一聲,「我就不會在你床上了,丁老師。」
丁湛輕輕地握住了陳知著的手,陳知著的手特別涼,還有些顫抖。
陳知著順勢進到被子裡,因為頭太疼了,他的神志都不太清醒,「我沒事。」他暈暈乎乎地說。
丁湛開了一盞床頭燈。
陳知著的臉色慘白的像張紙。
「陳知著。」
「嗯。」
丁湛想抱抱他,於是說:「陳老師,我想抱你。」
陳知著想你可太客氣了,要抱直接就抱吧,不用說。
陳知著啞著嗓子說:「行。」
丁湛把他抱住了,就是動作很輕,似乎是怕把他碰疼一樣。
陳知著一個大老爺們真沒見過這場面,他開玩笑道:「丁老師以前總這麼對女朋友吧。」
丁湛聽他還有心思開這樣的玩笑,又好氣又心疼地說:「你怎麼還能說話呢?」
陳知著昏昏沉沉地回答:「你要是不讓我說話不如殺了我。」
丁湛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像是茶香,又有點像其他什麼清淡的草木味,這個時候聞起來居然也不難受。
光照在眼睛上,他勉強睜開眼睛,床頭燈很昏暗,但是能看清丁湛的臉。
丁湛眼中的焦急清晰可見。
丁湛緊張或者尷尬的時候喜歡抿嘴唇,在外面的時候他幾乎沒有這樣的動作,至少陳知著在採訪中,從來沒有見過丁湛抿嘴唇,不過在他面前的次數就格外的多。
丁湛的嘴唇泛著淡淡的粉,挺好看的。
丁老師唇形漂亮,又總是帶著笑。
好看的讓人想親,讓人想用嘴唇把他嘴角帶笑的弧度壓下去。
陳知著是真的想親,他難受的要命,覺得自己的頭馬上就能炸開。
只要看見丁湛就能好的毛病此刻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他想親一親,像是要渴死的渴望一杯水,將要淹死的人等待一根能拽他上岸的繩子。
他怔怔地看著丁湛,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他。
丁老師真好看哈。他想。
丁湛的好看是非常溫和的好看,這和他本人的氣質也有很大的關係,他的五官不是不顯眼,只是因為本人過分的溫和。
丁湛這個人也是,斯斯文文,溫溫柔柔,見誰都是帶笑的。
哎這個嘴是真的嗎?
陳知著就很想碰碰。
他是這麼想的,他就是這麼做的。
他想碰,他碰了。
不過不是拿手。
是拿嘴唇。
丁湛的嘴唇比他想的還要柔軟。
陳知著的嘴唇比他的手更冰涼。
丁湛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能夠肯定自己一定比陳知著還要不清醒,他覺得自己腦子像是炸開了煙花一樣混亂,他極力克制。
陳知著勉強睜著眼睛,發現對方睜大了眼睛看他,驚訝、茫然,可能還有點其他什麼。
丁湛的眼睛又黑又亮的,漂亮的不行。
他看不清,大腦也不足以他思考。
丁湛的呼吸是熱的,落在臉上很癢很癢。
倆人都快三十了,卻像個小孩一樣單純地嘴唇碰嘴唇,純情的要命。
丁湛這個時候頗為遺憾陳知著什麼都沒做。
當然純情,因為他倆沒有任何其他的曖昧關係。
他倆就是朋友,還是很好的朋友。
可是沒有人會和自己的朋友親嘴兒,除非一些喝醉了之後的、大家起哄而出現的遊戲。
可能丁湛本人真的是血燕成精,打啵和吃燕窩一樣好用吧,陳知著覺得自己的腦袋沒那麼沉了。
他看清了不少。
他看見丁湛的耳朵是紅的,臉也是紅的,他整個人像是剛剛從鍋裡拿出來被蒸熟了一樣,紅彤彤的看上去有點可愛,也有點……好吃?
似乎是好吃。
丁湛漂亮的眼睛裡的情緒翻騰。
他好像是怕嚇到陳知著,連呼吸都放輕了。
陳知著愣愣了這麼停了很長時間。
丁湛一動不動,在這個時候他保持了一種非常微妙的安靜與順從。
陳知著一下退開了。
陳知著的頭髮特別亂,整個人臉色蒼白,手腳冰涼,雖然是他想親的,也是他親的。
丁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關切又尷尬地問:「你還好嗎?」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才沒在陳知著的嘴唇上舔一下。
但是既然陳知著說了,他們是好朋友,那他就和他做「好朋友」。
他有耐心,他有時間。
他會慢慢地讓陳知著意識到,他們根本沒法做朋友。
「丁老師,我……我就是,」陳知著結結巴巴地說。
丁湛笑了笑,說:「沒事。」
他表現的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覺得他委屈。
也是,好好的一個直男,大晚上突然被自己的朋友親了,丁湛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了。
這件事情倘若發生在陳知著身上,陳知著沒法保證自己不給自己那位好朋友一拳。
陳知著清醒了之後想自殺。
他看著丁湛的臉,說:「丁老師我真的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我真的……」
說的時候還挺慶幸就是他是親完之後會覺得好一點,而不是做完之後會覺得好一點。
要不然他看見的就不是這樣的場面了。
他要是第二天早上看見自己和丁湛衣衫不整的睡在一起,丁老師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他自殺都沒法謝罪。
丁湛下床。
陳知著想起來但是暈的不行,剛起來又躺了回去。
他不是想躺著,他是根本坐不起來。
丁湛聽他說話覺得非常好笑,陳知著如果可以下一秒他可能就拿支票出來了,說不定還會告訴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陳知著斟酌了半天用詞,才說:「丁老師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真的沒有,我就是剛才覺得,我突然覺得,覺得親上去可能會感覺好一點,就是……」
陳知著放棄掙扎,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才顯得自己不像一個變態。
真的,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他上高中的時候就好好學語文了。
他緊張地看著丁湛穿上拖鞋。
丁湛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