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陳知著撓了撓頭髮,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
丁湛沉默了片刻,說:「你剛才說,看見我會好一點?」
陳知著靠著門說:「很玄學。」他總不能和丁湛說,他覺得如果親了感覺能更好。
丁湛道:「以後拍攝結束了你就來我這,或者我去找你。」他有點尷尬地抿了抿嘴唇,「我們別分開太長時間。」
陳知著心頭一暖,看丁湛,發現暖光下的丁老師面皮泛著紅,好看的很。
他咳嗽了一聲,說:「謝謝丁老師。」
「你是只會和我說謝謝丁老師了嗎?」丁湛都被氣笑了。
陳知著道:「那謝謝,什麼?」
丁湛無話可說。
丁湛擺擺手,說:「快走。」
陳知著開門出去了。
丁湛垂下眼眸,然後他聽見門響了。
陳知著的頭從門外探出來,他說:「丁老師晚安。」
陳知著的頭髮有點亂了,一頭的小卷讓人想去揉揉。
丁湛輕笑著說:「晚安。」
他有時間。
他至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來和陳知著朝夕相處。
……
陳知著早上到的時候發現徐明緒看他的眼神十分複雜,複雜的讓陳知著摸了好幾次自己的臉。
陳知著道:「徐老師,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徐明緒見他神色如常,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他也像平時一樣笑了笑,「沒有。」
他忍不住想,如果是他被人這樣算計,見到這件事情的受益者,會不會像陳知著一樣鎮定?
他恐怕不會。
陳知著這個人的心思,真的深到了嚇人的地步。
昨天晚上徐明緒過的絕對不算愉快。
他能給的,林格要了。
他不能給的,林格也要了。
可林格又懂得什麼叫張弛有度,他那些不能給不願意給的,和他現在的事業相比,就不那麼重要了。
他咬了咬牙。
陳知著往裡面走,他站在原地。
然後陳知著說話了,不過不是和他,是和從那邊過來的丁湛。
「我敲門了,你沒開。」陳知著義正詞嚴地說。
丁湛表情略點一些冷然,他按著陳知著的肩膀,湊過去看。
丁湛漂亮的嘴唇猝不及防地在眼前放大,陳知著一懵,猛地後退,道:「你幹什麼?」
丁湛微微皺眉,「你沒事吧。」
陳知著啼笑皆非地說:「丁老師你當我是玻璃做的嗎?」
徐明緒靜靜地看著兩個人走遠了。
原本覺得丁湛眼光不錯,至少看人的眼光不錯,現在卻不那麼認為了。
他正要離開,丁湛卻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丁湛情緒向來不外露,可徐明緒卻感覺到了有一點涼。
陳知著說:「丁老師你在看什麼?」
丁湛順手摘下了他後衣領上沾的一根頭髮,道:「有頭髮。」
陳知著毫無靈魂地鼓掌,道:「丁老師眼神真好。」
丁湛早上的戲不是和他演,在走之前,丁湛對陳知著說:「你別……」
「亂跑?」
丁湛:「嗯。」
陳知著說:「丁老師我覺得你對我可能有點誤解,我就是頭暈眼花,我不是腦子有問題,我腦子很清醒。」
丁湛說:「對,你說的對。」
陳知著:「……」
丁湛或許意識到了對待一個病人,尤其得了頗為奇怪的病的病人要春風化雨,於是他回懟陳知著的次數在今天早上創下了新低。
可丁湛一臉溫柔,語氣柔和地說:「對,你說的對。」、「可以。」、「都行。」、「你高興就可以。」的時候,陳知著感受了胃疼。
氣的胃疼。
陳知著哭唧唧地說:「你根本不愛我了,你從前很寵我的。」
小齊:hello?陳知著你有事嗎?
方祁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為什麼丁湛來的時候不叫她,反而直接就找了陳知著,化妝的時候也要陳知著在他身邊看劇本,要走了還要讓陳知著在這待著,她不想知道,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丁湛冷漠地看著他作,然後哦了一聲。
「你沒事就別走了。」
陳知著抱著個抱枕,說:「你要給我買個橘子回來嗎?」
丁湛:「你想吃橘子?」
陳知著:「沒事哥,你去工作吧。」
如果對話就此終結的話,那麼大家都會舒適很多。
要不是顧裴然突然進來。
丁湛笑容不變,看向陳知著。
顧裴然大大咧咧地坐到陳知著旁邊,手裡還拎著飲料的袋子,「師兄我昨天晚上去找你,怎麼敲門你都沒開。」
丁湛不等陳知著回答就說:「不好意思顧先生,昨天晚上他在我那,我們都沒聽見。」
小齊心說我的gay達響了。
顧裴然咬著飲料的吸管,說:「這樣啊。」
顧裴然本來就是年輕的小美人,今天打扮的尤其乾淨漂亮,像個才進大學沒多久的大學生,進來的時候丁湛都感覺化妝師眼睛一亮。
他從紙袋裡拿出可樂,遞給陳知著,陳知著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接過,還道了謝,然後他對丁湛說:「丁老師喝嗎?」
丁湛微笑著說:「不了,謝謝。」
他轉向小齊,道:「我記得你們老闆胃好像不太好,是吧。」
小齊一臉茫然,她做了這麼多年陳知著的助理,還真不知道陳知著的胃不太好。
但是對方照這個架勢好像馬上就能成為她的老闆娘,於是她道:「嗯,是不太好。」
於是丁湛說:「所以涼的東西讓他少喝點,最傷胃。」
顧裴然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丁湛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陳知著手裡的可樂,道:「對不起師兄,我不知道,我下次給你換一種。」
丁湛自然地說:「沒關係,你們認識的時間短,不清楚很正常。」
顧裴然很想說到底關你屁事。
顧裴然和丁湛都看陳知著。
顧裴然確實是青蔥小美人,滿臉的膠原蛋白,年輕的資本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的眼睛清亮,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可惜再好看的眼睛都沒有丁湛的好看。
而且他眼睛裡好像還有一點期待。
陳知著一下子想起丁湛那天喝多了很理直氣壯又很委屈地問他為什麼不說和在組內關係最好。
「沒事,」陳知著說:「其實我不太喝飲料。」
那麼抱著可樂不撒手的人究竟是誰呢?小齊想。
他把還帶著水珠的可樂放到桌子,說:「謝謝你了。」
丁湛滿意地和方祁出去了。
走廊裡有漏窗,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丁湛的臉上還頗為好看。
方祁心裡很堵,無心欣賞。
丁湛說話了,「方祁。」
方祁看丁湛。
丁湛說:「你等下有事嗎?」
方祁面無表情地想,我有沒有事難道不是取決於你有沒有事嗎?
方祁說:「沒有。」
丁湛平和地問:「那能去買幾斤橘子嗎?」
方祁想說她的工作真的不是幹這個,她雖然是名義上的丁湛的助理,但是拿的工資和經紀人差不多了,丁湛身邊還有一個生活助理,顧名思義,而她,則做著經紀人的工作。
丁湛或許是解釋,也可能鼓勵,他說:「你比較細心。」
「挑水果,就比較好吃?」方祁努力把丁湛給她的台階鋪上。
丁湛笑著點頭。
「然後不用過來找我,」丁湛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顧裴然,笑意沒那麼深了,「幫我看看陳老師。」
「好,幫你看……」方祁沉默了。
丁湛沒聽見她說下去,道:「怎麼了?」
「幫誰?」
「幫我。」
方祁覺得自己呼吸都不順暢了,她拚命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麼僵硬,「我能不能問問為什麼?」
丁湛勾了勾嘴角,說:「好朋友啊,這不是應該的嗎?」
方祁乾笑兩聲,決定買橘子時,也給自己買一副墨鏡。
方祁買完橘子回來發現陳知著居然真的還在化妝間看劇本。
陳知著見她進來,說:「丁老師現在應該在亭子裡。」
方祁說:「我知道。」
她把那一袋橘子放到陳知著面前,在對方不解的眼神中說:「丁老師讓我給你買的。」
「啊?」他愣了愣,然後說:「替我謝謝丁老師。」
方祁更加不願意開口了,她此時此刻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讓她來的人更是傻逼,「丁老師還說,讓我在這陪著你。」
小齊目瞪口呆,說:「方姐你看我還活著呢。」
方祁露出一個滄桑的微笑。
她現在寧願自己已經死了。
陳知著實在不懂這個操作。
顧裴然打開一罐可樂,喝了一口才笑問道:「師兄,橘子不涼嗎?」
陳知著隨手扒開一個,放到嘴裡,嚥下去才說:「不涼,甜。」
小齊拉著方祁,低聲說:「方姐,磕嗎?」
方祁已然放棄掙扎,說:「磕什麼?」
小齊聲音更低,道:「那啥,知湛。」她壓抑不住自己成迷的微笑,「雖然現在還比較冷,但是真的甜。」
方祁反應了一下,然後說:「不磕。」
小齊嘆了口氣,覺得這樣的快樂方祁體會不了真的可惜。
方祁靈魂發問:「為什麼不是丁陳?」
陳知著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顧裴然說的話,一邊看劇本。
劇本是他今天要試的內容。
在下午四點。
陳知著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