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丁湛聽完之後微微一笑,「不知道,怎麼了?」
陳知著攬著丁湛的肩膀,道:「來來來,坐下,哥我給你講。」
丁湛保持著微笑看他。
陳知著上下掃視了一圈丁湛,試探道:「哥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
「你想我怎麼配合?」
陳知著眼睛轉了轉,「比如,衣服脫了?」
丁湛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行。」
陳知著哀怨地坐在丁湛旁邊,道:「你根本不愛我了,」他把襯衣往下一拉,從脖子到肩膀全是紅紅的印子,「你看看你都把我弄成什麼樣了,結果穿上衣服你就不認人了,丁湛……」
「脫,」丁湛揉了揉太陽穴,「你閉嘴。」
陳知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丁湛。
丁老師脫個上衣宛如壯士斷腕,陳知著看的都想吹個口哨,但是注意到丁湛警告的眼神祇能就此作罷。
「然後呢?」
「然後躺下。」
丁湛看陳知著。
陳知著表情相當無姑且受傷,「你是不是愛上了,」
「閉嘴。」
丁湛乖乖躺下了。
他強忍著自己嘆氣的衝動。
陳知著跨坐上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丁湛的臉,他伸手從鼻樑一直摸到嘴唇。
陳知著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丁湛說:「你不覺得湛著更好嗎?」
陳知著一愣,旋即明白了丁湛的意思。
那他剛才裝什麼傻?為了看他笑話嗎?
丁湛拍了拍他的腰,道:「起來,咱們早上還有事。」
「有什麼事?」陳知著不滿地下來,戀戀不捨地在丁湛的腹肌上摸了幾下。
他能想像出丁湛眼角通紅壓抑著喘息看他的樣子,可惜丁湛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為什麼表白的時候沒有約法三章說清楚一人一次這件事?
丁湛把衣服穿上了,最後一顆扣子也扣好了,「沒事。」
陳知著:「……」
丁湛拿起手機,把方祁發的文檔給陳知著看,「著湛是不可能著湛的,這輩子是不可能著湛的。」
陳知著不服氣道:「你站你cp為什麼要拆我的?」
丁湛反應了一會,說:「因為你站的是假的。」
陳知著睜大眼睛,猛地朝丁湛撲過去,「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站的是真的。」
丁湛慢條斯理地弄著自己的衣領,正要接一下陳知著,結果對方沒到自己面前就摔了,陳知著伸手,緊緊摟住了丁湛的腰。
「愛卿平身。」丁湛說。
「平個……」陳知著咬牙切齒地說:「服我一下,我腿,腿抽筋了。」
丁湛無可奈何地給他架到沙發上,看著陳知著滾來滾去,道:「我給你按按?」
「別碰我。」陳知著堅決道。
但丁湛還是碰了,陳知著除了剛開始嗷了一嗓子外就安靜的像條被生活磨去稜角的死魚。
丁湛的手心溫熱,力道始終,按上去很舒服。
陳知著緩了半天才動了動腿。
「你是不是缺鈣?」丁湛問。
陳知著面無表情地說:「我缺鋅。」
「行了,不疼就起來吧,這麼好的天別浪費在沙發上。」
陳知著支撐著起來,道:「你要是想浪費在床上也行。」
丁湛笑了。
陳知著立刻起來去洗漱換衣服。
丁老師平常出門大多穿大衣,戴個淺色的圍巾。
用陳知著的話來說就是「看起來很像個在校大學生,但是仔細看能看見眼角有皺紋。」
丁湛的反駁是:「誰能貼那麼近看?」
陳知著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啊。」
丁湛整理好了站在衛生間門口等陳知著。
陳知著看他站在那玩手機,陽光灑在身上,顯得又乾淨,又暖意融融。
他扒著門框,湊過去,拿嘴唇碰了碰丁湛下巴。
丁湛這才抬眼,親了上去。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薄荷檸檬味的吻。
親完之後丁湛問陳知著,「你漱口漱乾淨了嗎?」
陳知著氣笑了,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親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棄?」
兩個人穿戴整齊出去。
剛入冬,天還沒那麼冷。
陳知著和丁湛一邊走一邊逛,道:「你都不戴個墨鏡口罩之類的嗎?」
「你不覺得在室內戴口罩和墨鏡更顯眼嗎?」丁湛說:「沒事,你就算被人認出來了,他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
丁老師信誓旦旦,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陳知著信了。
當他和丁湛進到一家男裝店的時候,他發現導購小姐的眼睛都直了。
陳知著看丁湛。
丁湛不看他。
他特意找了一個從外面看沒什麼人的店。
導購小姐就差沒直接喊一聲我看見活人了,好在她的激動只流於表情上,多餘的話一句沒說,非常有職業素養地給陳知著和丁湛介紹。
兩個男人速戰速決,不過還是在領帶的顏色上產生了分歧,最後決定一個樣式一條,自己戴自己買的。
就在兩個人快要出去的時候,導購小姐突然道:「丁,丁老師陳老師,能給我簽個名嗎?」
陳知著笑著點頭,「可以,」他替丁湛也回答了,「丁湛也可以。」
小姐姐跑到裡間拿了一支油性筆出來,然後把手機背面亮出來讓他倆簽。
陳知著看了一眼手機殼的內容:我的cp一張床,你的cp不發糖。
可以,很可以。
出於某種非常隱秘的心思,陳知著把名字簽丁湛上面了。
丁湛覺得有點好笑。
小姐姐小心翼翼地接過去,道:「謝謝兩位老師,祝兩位老師越來越好,長,長長久久地走花路。」
「也謝謝你。」
大概出去了五六米,他們聽到店裡傳來一聲尖叫。
男店長無奈地說:「你適可而止啊,要不是現在沒客人我就要扣你工資了。」
導購姐姐語無倫次地說:「我看見活人了,活的,還是丁湛和陳知著一起,我的天,我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系,哎,店長你為什麼沒過去要簽名,你不是很喜歡陳老師嗎?」
店長臉上一紅,「你再說話我就真扣你工資了。」
導購姐姐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轉頭撲倒另一個導購懷裡。
「好好的姑娘,」另一個導購輕輕嘆了口氣,「說瘋就瘋了。」
陳知著拽了拽丁湛的袖子,「要不然我們回家吧。」
「你買完了?」
陳知著道:「買完了。」
雖然他們碰見認出他倆的小姑娘都很克制,但陳知著實在不太習慣這種待遇。
「那我們去看個電影吧。」
「嗯?兩個男的去看電影?」
「對啊,」丁湛牽過陳知著的手,道:「去看電影。」
然後他就被丁湛拉著走了。
陳知著看見丁湛選片終於知道為什麼不會讓人多想了。
不是愛情片,不是文藝片,是部十三禁的血漿片,為了過審硬生生把三個小時的電影刪到了兩個小時出頭。
開口就是噴了滿屏的血。
兩個大男人坐在最後一排。
現在才八點多,加上片子的緣故,放映廳裡的人並不多。
最後一排就只有他們兩個。
陳知著左手拿著可樂,右手不停地從放在他倆中間的爆米花裡拿爆米花。
丁湛故意逗他,把爆米花桶轉到另一邊去了。
陳知著正專注地看著螢幕上的女主和殺人犯上演了一場大逃殺,伸手拿了半天都沒有拿到一顆。
陳知著回頭,爆米花桶根本不在那。
丁湛正抱著爆米花桶看著他笑。
陳知著無聲地做了一個你完了的口型,然後一把奪過爆米花。
丁湛和他一起看。
陳知著緊張地看著女主一個人房間裡轉悠,突然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陳知著猛地回頭。
丁湛靠在他肩膀上,瞇著眼睛,像隻貓。
陳知著又氣又笑。
丁老師以前挺安靜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看個電影這麼鬧騰。
當然看電影也是不出聲的鬧騰,就鬧陳知著一個人。
陳知著已經習慣丁湛突然幹點什麼了,從最開始嚇了一條到習以為常。
兩個多小時的電影終於看完。
陳知著本來看開頭的時候還有些緊張,後來注意力就大部分在丁湛身上了。
「你幹什麼你?」陳知著問。
丁湛說:「我覺得你在黑的地方還挺好看的,想親。」
陳知著反駁他前半句,「你的意思是我在不黑的地方就不好看嗎?」
「親就親,來。」
丁湛還顧忌這是公共場合,剛想說點什麼,陳知著就抓了一把爆米花塞他嘴裡了。
「想什麼呢?還親。」陳知著哼哼道。
丁湛嚼了半天才把爆米花嚥下去,還搶了陳知著的可樂喝。
回家之後陳知著去餵狗,丁湛掛衣服。
丁湛一邊從袋子裡把衣服拿出來一邊抱怨陳知著的品味。
陳老師衣服終年只有季節的區別,沒有顏色款式還有品牌的區別。
要不是看見陳知著有三件一模一樣的襯衣,丁湛都要懷疑他幾天沒換衣服了。
陳知著拿著一袋狗餅乾過來,氣勢洶洶地問:「我讓你穿了嗎?」
大有丁湛再說下去他就把這一袋餅乾全都塞丁湛嘴裡的架勢。
「我怕我早上起來的太著急拿錯。」丁湛解釋道。
「沒事我們不一起睡就行。」陳知著毫不留情地說。
丁湛拿著衣服坐在沙發上委屈巴巴。
被餵到一半的湛湛跟了過來,看著陳知著也委屈巴巴。
陳知著上下打量,覺得這一人一狗,真的很有異曲同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