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陳知著看見丁湛進來也愣了愣,他手裡此刻還拿著那件禮服,扔也不是,放在手裡也不是。
丁湛絕對是誤會了什麼。
陳知著只是想問問一直壓在底下的衣服會不會有什麼味道,比如說受潮或者其他什麼。
陳知著和表情一言難盡的丁湛對視著。
丁湛又重複了一遍:「你在幹什麼?」
陳知著說:「我回憶一下小皇帝的感覺。」
丁湛冷冷一笑。
陳知著站起來,拿著假髮在丁湛頭上筆畫。
丁湛抬眼看他。
陳知著道:「那個,要不然我們,」
「我們什麼?」
陳知著貼著丁湛,在他耳邊聲音很小地說:「我們今天晚上穿著這個做吧。」
丁湛的表情不可謂不震驚,他看陳知著表情彷彿一個食古不化的老學究看鮮廉寡恥的學生。
「你,」
「我什麼?」
「你不穿?」丁湛問。
陳知著想了想,說:「挺熱的,而且脫著也麻煩啊。」
丁湛都被氣笑了,「挺熱的你讓我穿。」
「你穿不穿?」
「我不穿。」
「真不穿?」
「真不穿。」
陳知著撲到丁湛懷裡,摟著丁湛的脖子,他抬起膝蓋蹭了蹭,道:「求你了,丁湛。」
「不行。」
「老公。」
「你可閉嘴吧!」
「老公老公老公,你不答應我就一直叫了啊,老公……我……」操字他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陳知著被壓在全是衣服的地上,「你答應了?」
丁湛鬆開領口,道:「現在吧。」
陳知著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你快換上。」
丁老師穿著小皇帝的衣服果真是絕世美人。
第二天早上陳知著連手指都不想動。
丁湛把衣服都拿到床邊來了,陳知著連眼睛都沒睜開。
「起來了。」
「不起。」
丁湛無奈地說:「起來了,今天有個採訪。」
「你自己去不行嗎?」陳知著含含糊糊地問。
「不行,快起來。」
陳知著睜開眼睛,摸了摸丁湛的頭髮,又支起來親了他一口,然後躺下繼續睡。
丁湛掀開了他的被子,威脅道:「你要是再不起,我就要關空調了。」
「你好狠,你這個絕情的男人。」陳知著抱著被子的一角道:「人家懷了你的孩子。」
丁湛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那行啊,你起來,我們去做產檢。」
陳知著道:「不,我不去。」
「你快點,我要看看孩子的怎麼樣了。」丁湛坐到陳知著旁邊,陳知著自覺地躺在了丁湛的腿上。
「不要。」
丁湛揉了揉陳知著露出來的肚子。
陳知著哼了一聲,瞇著眼睛道:「我們再睡一會吧。」
丁湛說:「不行,採訪完再睡。」
陳知著可委屈了,道:「你昨天晚上糟蹋了我一晚上。」
丁湛立刻反駁,「出力的是我謝謝,你躺著就行。」
陳知著一下子坐起來了,道:「要不你躺著,我來。」
「體力活我不忍心讓你幹。」丁湛說:「好了,既然躺下了就別睡了,去洗臉。」
陳知著忿忿地起來了,他整個人都很正常,除了走路姿勢。
陳知著站在鏡子前面吐了一口牙膏沫,對跟過來的丁湛抱怨道:「你這樣讓我怎麼出門?爬出去?」
丁老師很認真地建議說:「我抱你出去。」
陳知著冷漠地說:「算了,我還是爬出去吧。」
陳老師脖子上宛如開了一片花,陳知著冷冷地看了一眼丁湛,才從他手中接過衣服。
「低領?」
「也不是很低。」丁湛比劃了一下,「大概到這個位置。」
陳知著服了,陳知著道:「丁老師你看我現在能穿這個衣服嗎?」
丁湛回去給他拿了一件高領的,領子高的能扣到陳知著的嘴唇。
陳知著嘆了口氣,任命地穿上了。
陳知著早飯沒吃幾口,他坐在椅子上就說這裡疼那裡疼,哪裡都疼。
丁湛問他:「你到底哪裡疼?」
陳知著說:「你給我揉揉嗎?」
丁湛為難道:「一大早上的不好吧。」
陳知著勺子和碗一撞,「你在想什麼?」
「我什麼都沒想,吃飯,吃飯。」
經過這幾周的同居生活,陳知著已然瞭解了丁湛的本性。
他就是那種說著不行,然後等著你自己過來的人,十分不要臉,可他面上還很無奈,彷彿是被逼的。
且話不多,要是在床上陳知著多說幾句,丁湛不僅不會配合他,還能滿臉通紅地捂著他的嘴讓他閉嘴。
然後做的更狠。
什麼人呢這是。
陳知著反思了一下自己當時看人的眼光,其實也不能怪他,他當時看丁湛滿身仙氣,覺得這位大佬一定招惹不起,要不是張瀾找他,他也不會主動去找丁湛。
還有不親就不舒服的事兒。
陳知著一愣。
這段時間太忙了,他基本上都把這件事情忘了。
好像自從和丁湛在一起之後,他就再也沒難受過了。
難道真的像他發的那樣,他覺得難受就是心理作用?
當時陳知著的發小聽完原委之後還陰謀論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沒看出來不可思議,我只看出一個心機小演員想要抱上金大腿,利用這位善良單純影帝的同情心,來佔人家便宜,吸人家血。」
發小是開玩笑,陳知著聽完之後也就是笑一笑。
現在他真想一巴掌扇過去,「丁湛到底哪裡單純善良你說啊!」
陳知著沉思。
丁湛道:「你怎麼了?」
陳知著說:「我病治好了。」
丁湛想了幾秒才意識到陳知著在說什麼。
陳知著道:「哎,丁老師,你說能不能是咱們倆親的次數太多了,過載了,那個病就好了?」
丁湛偏頭,親了他一下。
「你幹什麼?」陳知著拿他剛才的話堵他,「一大早上的不合適吧。」
丁湛輕輕地笑了,「給你治病。」
陳知著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說:「那再來點吧,不夠。」
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沒吃上幾口早飯就去工作了。
丁湛和陳知著坐在沙發上。
問題都很簡單,而且都是圍繞著帝紀。
但有一個很有意思,是為什麼兩個人互相投票了。
「當時為什麼要接帝紀?」
陳知著看丁湛,丁湛的眼中流露出為什麼我先回答的茫然。
丁湛道:「當時先看了本子,覺得很有趣,而且之前和張瀾導演也有過合作,權衡之下就接了。」
陳知著眨了眨眼,他總不能說當時他接帝紀是因為他當時只能接這個男寵吧,雖然到後來他也演了傅三思。
「我原來追過帝紀的連載,」陳知著笑了笑,道:「很喜歡這部,演的時候還有種追星成功的感覺。」
陳知著說的確實是實話,他是追過帝紀連載,演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書是他高三的時候看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演了書中的角色。
「丁老師如何評價傅三思這個人?」
看見這個問題的時候陳知著就覺得採訪組很不按常理出牌,大多數的時候都會讓演員評價自己演的角色。
「我覺得傅三思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角色,大家公子,芝蘭玉樹一樣的人。傅三思最難得的一點在我看來就是他處於那樣的環境下還能心懷天下,而不是單純地為了家族利益,門閥的榮譽而汲汲營營。」
「丁老師覺得陳老師演的怎麼樣?」
丁湛笑了,「我覺得我好像看見傅三思從書裡走出來了。」
陳知著差點給丁湛鼓掌。
「那麼,陳老師如何評價蕭容毓呢?」
丁湛看他。
陳知著說:「蕭容毓在我看來是一個非常好的上司。」
提問的小姐姐和丁湛都笑了。
「蕭容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他反覆無常的話,傅相再怎麼智謀過人也不能力挽狂瀾。他頂住了很多壓力,包括來自親族、近臣的壓力。所以我說蕭容毓是非常好的上司。」
「陳老師怎麼評價丁老師飾演的蕭容毓?」
「書中人畫中仙吧。」陳知著道。
「畫中仙?」
陳知著笑了起來,道:「小皇帝也太好看了。」
「這就是陳老師給丁老師投票的原因?」
陳知著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對。」
丁湛小聲說:「你是不是只看中了我的臉?」
陳知著沒回答,笑著看鏡頭。
「好的,那下一個問題,先問陳老師,為什麼要給丁老師投票?」
回答這樣的問題就輕鬆了不少,陳知著道:「你們看,那麼好看的小皇帝,你不給他投票,不是很可惜嗎?」
「丁老師呢?」
「我就是認為陳老師演的特別好,所以給陳老師投了票。」
「你這樣顯得我太膚淺了。」
「那你重說?」
陳知著想了想,說:「那我重說,丁老師小皇帝演的那麼好,又那麼好看,我當然要給他投票。」
鏡頭外的小姐姐笑的不行。
「陳老師怎麼看對於你的真香行為?」
陳知著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人生總是逃不過一碗炒飯,之前營銷號還說他也就配演個男寵,還要拉著丁湛蹭熱度,現在不僅傅三思是宛如從書中走出來的,就連還未出現的這一男寵角色,也被人曬出了實體書的原文來論證其確有風骨。
陳知著道:「嗯,就挺高興的。能被人認可我很高興。」
丁湛補充了一句,「實至名歸。」
採訪的小姐姐低頭看一下題。
她現在知道丁湛和陳知著真的不是那種活在通稿裡的好朋友了,也難怪丁湛那邊會要求和陳知著一起接受採訪,原本應該是分開的。
「這是一位粉絲的提問:問丁湛老師陳知著老師,劇中無論是蕭容毓也好,傅三思也好,最終都沒有伴侶,所以如果非要讓你們選擇一個結婚,你們會選擇誰?」
陳知著一愣,非要讓他倆選一個結婚?
他難道不是只有丁湛一個選項嗎?
丁湛道:「我會選,傅三思吧。」
陳知著拚命遏制著自己扭頭看丁湛的衝動。
「為什麼?」
「因為傅三思可以協助蕭容毓工作,兩個人都能輕鬆點。」
小姐姐笑著說:「丁老師的選擇真的實用主義了。陳老師?」
陳知著這時候才明白是讓他們在劇中選一個結婚,而不是讓他倆選擇結婚,「嗯,我選擇和大業結婚。」
「大業?」
「江山大業,」陳知著道:「傅三思是個很有事業心的人。」
「陳老師也是一個有事業心的。」丁湛說。
「謝謝,」陳知著點頭,「我演的時候真的,傅三思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又好像對什麼都感興趣,實際上他只想幫蕭容毓匡扶大業,這樣的人恐怕會覺得成婚是浪費時間,他還不如和大業直接在一起。」
「兩個老師都是從自己的角色的角度答的。」小姐姐道:「那麼下一個問題,要是和對方角色互換,你會願意嗎?」
「不願意。」陳知著道。
丁湛不太理解地看他,採訪的小姐姐也是。
陳知著道:「那就看不到那麼好看的小皇帝。」
小姐姐鬆了口氣,道:「陳老師真的很喜歡小皇帝了。」
丁湛心說能不喜歡嗎?為了這個小皇帝都差點沒下來床。
「丁老師願意嗎?」
「我還挺願意的,以前沒有演過傅三思這樣的角色,演的話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挑戰吧。」
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採訪結束之後幾個人聊了一會。
出來之後陳知著道:「你錯了。」
「我錯哪了?」
「我不止看上了你的臉,我還看上了你家的錢。」
丁湛客氣地說:「不如陳老師家裡有錢。」
「丁老師謙虛。」
「陳老師更謙虛。」丁湛說:「我這算是入贅嗎?」
陳知著咬牙切齒地微笑著說:「你嫁過來,就不算是入贅了。」
丁湛說:「那算了吧,我牙不好,喜歡吃軟飯。」
陳知著道:「你出息呢?」
「有你我還要出息幹嘛?」丁湛理直氣壯地說。
「我求你別學那些情話,我聽了胃難受。」
……
採訪放出來的時候瘋了一堆人,不如說小齊。
小齊和方祁說:「你看你看,我哥多攻,多帥。」
「那他為什麼一直捂著腰?」方祁問:「落枕了?」
神他媽落枕了。
「硌著了不行嗎?還不讓人受傷了。」小齊道:「但是他真的,哎呀,丁老師笑的好溫柔,好賢良淑德。」
方祁道:「我求你了,溫柔就行了,別賢良淑德,我聽著覺得辣耳朵。」
「可丁老師就是很賢良淑德,我賭一個月獎金他們家裡的飯是丁老師在做。」
「對啊,寵媳婦啊。」方祁說。
方祁:「……」
齊琅:「……」
齊琅咳嗽了一聲,道:「方姐,我這裡有幾篇知湛的同人文不錯,你要不要看一看。」
方祁道:「不用了,不過我這裡倒是有湛著的,今天剛寫的,發給你?」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冷笑了一聲。
當然也有人質疑為什麼丁湛會和陳知著一起接受採訪,雖然陳知著的戲份很多沒錯,他倆就差了十幾場戲,但也不應該兩個人一起接受採訪。
方祁叫人草擬聲明。
方祁問齊琅:「就說我老闆離開你哥就不會說話了怎麼樣?」
齊琅說:「你老闆會不會說話我不知道,但我感覺你好像沒帶腦子。」
方祁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嘆息道:「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崩潰啊,我管不了丁湛也沒權利管,我現在只希望他和你哥當街熱吻的時候提前通知我們一聲,讓我們有個準備,不至於加班。」
齊琅聽到方祁這麼說,道:「你覺得我們就很容易嗎?之前我哥有個活動,有人問他,該怎麼哄女朋友,他說我沒有女朋友啊。當時大家都一笑了之,我看他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是憋回去了,天知道我又多麼緊張,他下來了和我說,他們要是問我怎麼哄男朋友我就會了。」
兩個人都嘆氣。
方祁說:「所以陳老師怎麼哄男朋友?」
齊琅道:「親一親就好了,很好哄的。」
方祁把好哄這個詞和丁湛聯繫不起來。
這麼看來人的性格都不是固定的,面對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差別。
「而且我哥還會哄男朋友,他一定是……」
「他不可能。」
「你趴在我哥床底下了嗎你說他不行?他一定行。」
方祁呵了一聲,決定等這個女人自己面對現實。
她先不叫醒她。
……
陳知著進了新劇組,還是電影,他演個知識分子。
這位知識分子的台詞都很長,所以丁湛和陳知著都在家的時候就能聽見陳知著在那背台詞,還慷慨激昂的。
丁湛看他連眼皮都不抬地一邊擼狗一邊背台詞,道:「你最近都不看帝紀了。」
「我在看啊,這裡是學校——我昨天還看了。」
丁湛只好拿起手機,道:「微博上好多人誇你。」
「嗯。鄙人身為校長,自當保護學生安全,況且……」
「你剛才發的微博熱一是:恭喜你。」
陳知著終於放下了劇本,道:「為什麼這個能上熱一?」
「你自己看唄。」
陳知著點開,果不其然是丁湛。
陳知著笑了,「你說咱們倆面對面,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不行嗎?」
「這叫情趣,你懂什麼?」
陳知著道:「行吧,你願意就行。」
他回覆道:恭喜我什麼?{壞笑}{壞笑}
丁湛道:「恭喜你和我這個大帥哥在一起。」
陳知著剛要再回覆點煽情的,聽見丁湛這麼說,把自己之前寫的全刪了。
「你的臉呢?」
「我沒有臉。」
陳知著捏了幾把。
這段時間兩個人比拍戲的時候還要忙,因為拍戲的時候就只是拍戲,現在要一邊營業一邊拍戲。
所以這樣安靜地待在一起的時間就很難得。
丁湛和陳知著閒著的時候又去買了兩個懶人沙發,兩個人對著在陽台有陽光的那個位置坐著。
陳知著一邊喝著冰可樂一邊感嘆道:「說實話現在我有種不真實感。」
這個時候帝紀已經播出了一半多,收視一直一點幾,今晚終於破二。
「嗯?」
「以前演戲,很多人說演的好,也有很多人說演的不好。」
有人惋惜他浪費了自己的演戲天賦,有人說他是單純的花瓶只能看臉,還有人說他出道即巔峰,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等到臉徹底不能看的時候,就是糊的徹徹底底的時候。
陳知著不太清楚這些評論的惡意與戾氣來源於什麼。
他不願意看,也不願意詢問理由,雖然這些人口口聲聲地說是為了他好。
還有一些評論他看著能笑出聲來,大概類似於他靠陪哪個導演拿到了什麼資源,他和哪個金主勾搭上了一手遮天。
他剛才還看見了堪比小論文的私信,分段發過來的,指責他腦子不清醒,這種時候就應該出來獨自營業,而不是和丁湛在一起,拍秦岸的電影耽誤了那麼長的時間,現在還沒有過審,那麼敏感的題材萬一過不了就白拍了,實在是浪費自己的事業生命。還告訴陳知著最好換個公司,現在這個公司根本不會給他什麼好資源,為什麼還想不開在這裡耗著。
最後說告訴他,她是為了他好,都是為了他考慮,希望他能好好想想,自己要什麼。
陳知著看完之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好像比陳知著自己還明白他想要什麼?
喜歡是指手畫腳嗎?喜歡是指責嗎?還是說喜歡是簡單粗暴地否認你現有的一切努力?
都不是吧。
「然後還有很多人,沒有理由,告訴我我就是一無是處。」陳知著道:「你別抱我,我不是為了讓你安慰我才說的。」
「我就是很高興,我現在看見的評論雖然也有說我演的不好,或者是哪裡不好的,但是比以前強的太多。」
「哥,我被好多人認可了。」
丁湛沉默地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演員的這個獲得感啊,有的時候還挺簡單的,導演認為你沒有問題,同事覺得你演的不錯,你自己也覺得自己實至名歸,觀眾又認可,就是這樣。」
陳知著說:「你懂我的意思嗎?」
丁湛點了點頭。
「我太高興了,我高興的想下樓跑兩圈。」陳知著親了一口丁湛,「我拍的時候沒想到能這樣。」
「你像個傻子。」
「還不讓人高興嗎?」
「高興,你高興就行。」
「我太高興了,」陳知著離開丁湛的懷抱,躺到懶人沙發上,「啊啊啊,哥我太高興了!」
「剛才張瀾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也沒看你多高興。」丁湛揉了揉他頭髮。
陳知著道:「那能一樣嗎?你是我內人,和張導關係再怎麼好那也是外人。」
「我不能表現太沒見過世面啊,你們早就名利雙收了,在你們眼裡這都是小場面啊,我不行,我之前,」陳知著說了一半突然不說了。
「你怎麼了?」丁湛擔憂地問。
陳知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丁老師丁老師你快去看看他們是怎麼誇我的,他們說我演的可好了。」
「我知道。」
「你看了?」
「你演的好我知道。」
陳知著既不佛系也不淡泊,但是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卻逼著他不得不去不在意。
他不是真的不在意,但好在他習慣了。
陳知著過慣了粉黑交織的生活,第一次面對這麼多,這麼真摯的誇獎,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丁湛沉默地看他看了半天,過了一會,道:「好好說話,別來回滾。」
陳知著嘆了口氣,從地上起來了。
他起來之後,丁湛抬頭看他的臉,認真地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的。」
「恭喜你,得償所願。」
陳知著彎下腰,在丁湛的嘴角親了一下,「謝謝。」
「也謝謝丁老師讓我在感情上,得償所願。」
是我該謝謝你。丁湛想。
第二天早上陳知著有個活動,允許粉絲探班。
然後他見到了自己從未見到的大場面。
陳知著戴上藍牙耳機,表面十分淡定,實際上慌張的說話都結巴,「丁老師丁老師,有人來看我了。」
丁湛問:「你被堵住了?」
「沒有,他們給我留了一條路。」
「那你慌什麼?」
「好多人,好多,」陳知著道:「那麼多。」
丁湛笑了起來。
「這算聚眾集會嗎?需要像有關部門報備嗎?」
丁湛啼笑皆非,道:「你這樣讓人家聽到了會想打死你的。」
陳知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特別穩,他面帶微笑地和旁邊的粉絲打招呼,看見有人遞過來簽名本他也簽了名。
有個小姑娘遞來的是張海報,看畫質應該是多年前的產物,人物還是他演的狐狸精。
他簽完之後送回去。
接過海報的小姑娘笑著說:「謝謝,我一直在等今天。」
陳知著笑了。
「陳老師,」小姑娘道:「你是最好的。」
她說的很鄭重,很真摯。
現場是很吵鬧的,但是陳知著聽清了。
「謝謝你。」他說。
旁邊的工作人員道:「陳老師不說句話嗎?」
陳知著不知道說什麼,他拿著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擴音器,沉默了一會,說:「嗯,上午好。」
他聽見了震耳欲聾的哥哥上午好。
「嗯,我,」陳知著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然後他鞠了個躬,直起身後說:「謝謝大家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