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是一片白色,我的頭腦也像周圍一樣也是一片空白。
唯一的記憶只有我是個哨兵,我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旁邊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看到我醒過來,高興地喊來了一群白衣服。
我睜眼看了一會,腦子裡彷彿回來了一些生活常識。
我這是在醫院。
好幾個醫生圍著我左看右看,又是拿手電筒照我眼睛,又是伸手指頭問我這是幾。
有一個老醫生問我,「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搖搖頭,脖子很僵硬,「不記得了。」
老醫生跟旁邊的醫生的念念叨叨說了一堆,我就聽清三個字「後遺症」。
然後他們呼啦啦一群人又出去了。
留我孤獨地躺在病床上。
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我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沒有家人來看看我的意思。
我是誰?
莫名的一絲委屈湧上心頭。
我等了幾天,都沒人來看我,倒是醫生給我換了個病房。
我從單間變成了群居。
這回終於能有人跟我嘮嘮嗑,不寂寞了。
群居病房裡有好幾個病友,大家都是哨兵。
這些哨兵都躺在床上,每個人身上都有地方打著繃帶,有的包著腦袋,有的吊著胳膊,有的腿上打著石膏。
我就比較慘了,我全身都是繃帶。
我隱隱約約地記得,量子獸會反應主人的狀態。
我掙扎著看看,果然他們的量子獸就在主人的附近,有腦袋上纏著繃帶的蜥蜴,有一條腿綁著繃帶直騰空的浪,還有拄著拐棍的鳥。
我才想起,我自己的量子獸在哪裡?
我感覺它不在我的意識海,我找了半天,發現我枕頭邊放著一個白色的「蠶蛹」。
我:……
胳膊上打著繃帶的哥們似乎是發現我會動,是個活人。
他用完好的胳膊扶著病床坐起來,他的鳥也跟拄著棍跟著動了兩下。
「誒,哥們,你醒了?」他看向我,我知道我現在全身是繃帶,一定看著很可怕。
剩下兩人也看向我。
為了區別他們,胳膊打繃帶的哥們我就稱之為一隻手,腦袋上打繃帶的伙計我就喊他腦殼疼,腿上打石膏的大兄弟我就叫他瘸子。
瘸子在旁邊感慨,「兄弟,你命很大啊,這一身的繃帶。」
我也費勁的動了動手回應他們。
腦殼疼似乎擔心我動作太大一命嗚呼,「大兄弟,你趕緊躺著吧,你看你這一身的繃帶,活著太不容易了,你只要喘氣我們就知道你能聽見我們說話。」
一隻手說,「哥們你這個運氣算好的了。」
瘸子跟著說,「可不麼,我聽說醫院裡有個大兄弟可慘了,雖然這次戰役獲得一級軍功,但是全身重傷還失憶了,有個醫生說,這個大兄弟總這樣,失憶之後情感賊脆弱,還會動不動就哭。」
腦殼疼跟著補充,「對啊對啊,你說好好一個爺們,一戰之後變成個娘炮了。」
我費勁地說了句話,試圖融入他們,「你們知道他叫什麼嗎?」
一隻手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叫關烈吧?」
這時候有兩個醫生進來了,他們拿著病歷本走到我床前,一個醫生問我,「關烈,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周圍突然安靜了。
一股委屈又湧上心頭,我不禁流下了眼淚。
「嚶嚶嚶,醫生,我好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