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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成為彼此的宿敵呢[穿書]》第61章
第五十九章 混亂的內心

 宿殃呆呆地站在原地, 腦中一片空白。

 沉默冗長而寂靜。

 許久許久, 顧非敵終於忍不住開口:“宿……”

 宿殃如夢初醒,仿佛觸電般猛地推開顧非敵的手, 跌跌撞撞地摸索著石壁, 跑出房間。

 回到火光照耀的石室,宿殃深深吸了一口氣, 抬起手背落在唇瓣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和耳廓熱得發燙, 心臟跳得飛快,渾身像是融化了一般, 軟軟的使不上力氣。

 他不想猜測顧非敵那個吻的用意, 也不想思考顧非敵最後那句話的隱喻。

 但頭腦中的念頭卻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止不住地往外冒。

 顧非敵……喜歡他?

 抑或,只是因為他不慎走了女主角的劇情,才會令顧非敵對他產生了錯誤的移情?

 還是因為他屢屢搶奪女主角的戲份, 又在江湖上明擺著一條“好男色”的屬性, 才會讓顧非敵誤會了什麼?

 反正、反正總不會是因為他的魅力,才會把顧非敵這樣一個好好的男主角掰彎了!

 ……那麼,他自己呢?

 他對顧非敵, 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 才會覺得剛才那個吻仿佛過電一般, 令他整個人從頭酥麻至腳底,近乎暈眩?

 這是不應該的。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男人的吻產生這種感覺。

 可他唇上仍然殘留著方才黑暗中感受到的溫潤柔軟, 甚至開始回味在解除蠱毒之前, 顧非敵入蜻蜓點水般的那個輕吻。

 他的心跳依然沒有平復, 身體中那股被親吻莫名喚醒的、極為陌生的欲念,明晃晃提醒著他——他對顧非敵,或許早已不是什麼單純的兄弟之情、同窗之誼。

 但這太突然了。

 宿殃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宿殃轉身,看到顧非敵正站在拱門下,雙眼幽幽地望著他。

 宿殃心裡猛地一哆嗦,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顧非敵雙眼微暗,低垂了眼睫,輕聲道:“多謝你……為我解毒。”

 見宿殃半天不說話,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方才,我一時衝動,抱歉。”

 宿殃慌忙躲開對方的視線,不敢對視,俯身開始收拾兩人攤開在榻席上的包裹。

 一邊嘟囔:“好了,解了毒,也該出去了。今天我們就回鳶尾島,明日……”

 “宿殃。”

 顧非敵打斷了宿殃的話。

 宿殃故作鎮定:“什麼事?”

 顧非敵走到宿殃身邊,垂頭看著蹲在榻席上的人,低聲說:“雖然,我要為對你的冒犯道歉,但……”

 宿殃都不敢呼吸了,對接下來將要聽到的話,竟有了奇異的預感。

 只聽顧非敵問:“……我對你的心意,你可明白?”

 驀然,塵埃落定似的。

 宿殃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他由蹲姿向後傾倒,失力般坐在榻席上,垂著頭。

 他思緒紛亂,一時也說不清自己的真實感受。

 高興?或許又有些害怕。愉悅?卻又帶著點難以言喻的緊張。還有一點點難以置信,一點點患得患失,一點點……想要退縮。

 這些複雜的情緒仿佛將宿殃全部的思考能力擠出了他的大腦,半晌,他只說出一句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熟慮的話:

 “顧非敵,我是魔教聖子。”

 顧非敵屈膝半跪在宿殃身邊,聲音低沉:“我知道。”

 宿殃繼續說:“而你是武林盟主的兒子。我們註定是宿敵,你這,這感情……不會有好結果的。”

 顧非敵盯著宿殃:“……那又如何?”

 宿殃本就心亂如麻,聽到這樣的話,心中更加像是長滿了帶刺的荊棘,煩亂、刺痛,又無法下手抓撓。

 “別這樣,顧非敵。”他幾乎慌不擇路,“你是武林盟主獨子,你這樣對我,有沒有考慮過你父親的心情?他一定是盼著你結婚生子的吧?”

 聽到這句問話,顧非敵久久沒有開口。

 宿殃也沒再多說,決定留給顧非敵想明白的時間,也留給他自己整理好情緒的機會,默默轉身開始收拾包裹。

 兩人帶來的東西不多,需要收拾的也沒幾樣。很快,宿殃將包裹打好,最後看向榻桌上整整齊齊摞著的一疊紙頁。

 那是顧非敵在這段時間裡默寫的經書,宿殃伸手將它們拿起來翻看,藉以平靜心神。

 顧非敵的字很漂亮,因為寫的是經文,所以用了中規中矩的小楷。即便如此,筆鋒間仍隱隱透出鋒銳之氣,一勾一劃,都令人賞心悅目。

 紙張一頁頁翻過,忽然,一篇不同于小楷的行書落入宿殃眼中。

 比起小楷,行書更能體現書寫者本人的氣質。按理來說,顧非敵的小楷中都能帶著銳氣,行書應該更加氣勢逼人才對。

 但不知為何,宿殃看著這頁行書,竟從中感受到了幾分情意綿綿的溫柔繾綣。

 “是你教我的曲子。”顧非敵忽然道。

 宿殃下意識扭頭看去,顧非敵的視線落在紙面上,沒有看他。

 顧非敵道:“原先那歌太悲涼,我重新填了詞。”

 宿殃的目光掠過一行行詞句,停在最後“但願今生與君同在”八個字上,只覺得心口燒得發慌。

 “宿殃。”顧非敵再次開口,聲音輕柔而低沉,“我其實看得出,你很孤獨。”

 沒等宿殃回答,他又很快接著說:“當初在小玉樓外的農舍,我淩晨醒來,看到你一人在院中練劍,就隱約感覺到了。後來……你還記得石林陣前面那道斷崖嗎?”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宿殃點了點頭。

 顧非敵道:“你那時一個人站在崖邊,我看著,總覺得……你是想跳下去。”

 宿殃一驚,反駁道:“我沒有。”

 顧非敵笑笑,接著說:“你在石林陣出口睡著的樣子,我也記得清楚。還有,那時諦聆師姐忘了點燈,山道漆黑,你歎息的聲音,我也記得清楚。後來……你我共處一室,半年時間,足夠我看出你……在這世上仿佛並無任何眷戀牽掛。”

 頓了頓,他雙眼微闔,艱難道:“好像,就算下一刻讓你去死,你也能從容拋棄這人世。”

 宿殃聽得張口結舌。

 顧非敵卻又輕笑一聲,說:“可我不明白,這樣的你,為什麼又拼了命修行練劍,為什麼要……拼了命救我?”

 “我……”宿殃卡殼了。

 “三次。”

 顧非敵步步緊逼。

 “玉鑒潭下你來尋我,荒原混戰時你為我擋刀,還有,即使明知血蠱兇殘,你依然要為我解毒。你已經拼上你的命,救了我三次。”

 宿殃無奈道:“顧非敵,我……”

 “我不信你對我只是同窗之誼,宿殃。”顧非敵極認真地盯著宿殃的眼睛,“你做的這些事,我不可能真的相信,這僅僅是因為我們在小玉樓相處過半年。別說半年,就算是蒲靈韻,是徐雲展,我們自幼十幾年的交情,他們都不可能像你這樣,毫不猶豫為我賭上性命。”

 說完,他垂眸咬了咬嘴唇,低聲道:“之前,面對那位教主時,你說的話,我還記得。”

 “我那只是……”宿殃急道,“只是、只是……”

 顧非敵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盯著宿殃,等待他最後的宣判。

 宿殃一咬牙,狠心道:“……是騙他的。”

 滿室寂靜。

 良久,顧非敵忽然伸手,從宿殃那裡將寫著新詞的紙頁抽走。

 他傾身向前,將那薄薄的一頁紙探到榻桌邊靜靜燃著的燭火上。

 “哎別!”宿殃下意識上前要攔顧非敵的動作。

 然而紙頁太輕薄,幾乎瞬間便被點燃。火舌吞噬了上面的字跡,最終,化為一團灰黑的餘燼。

 顧非敵紅著眼睛看了宿殃半晌,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石室角落窄井邊,伸手舀起一瓢水,盡數澆在臉上。

 他背對著宿殃半跪在井邊,雙手撐著井沿,頭頸低垂,一動不動。

 宿殃頓時慌了。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情況,有些手足無措。

 心下亦是一片亂糟糟的,一時想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擁抱顧非敵,一時又覺得這場景本不應該出現,一時想到方才黑暗中兩人的親吻,一時又回憶起劇本中兩人本應你死我活的結局。

 這樣的混亂令他心口有些發寒,宿殃抬手抓住衣襟,眉頭皺了起來。

 寒意愈來愈劇烈,刺入四肢百骸,又順著脊柱直沖腦海。

 宿殃猛地吸了一口氣,想要將眼前大塊大塊出現的黑暗驅散,卻最終還是只能弓著身子,緩緩跪倒在地。

 失去意識之前的一瞬間,他似乎看到顧非敵滿臉驚恐地向他沖來,耳畔回蕩的是一聲充滿恐懼的呼喚:

 “——宿殃!”

 顧非敵一把抱住軟倒的宿殃,焦急地喚了幾聲,見人徹底暈過去,他緊緊地收著手臂,將渾身透著寒氣的宿殃摟進懷裡。

 “對不起!”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聲音裡帶了哽咽,“抱歉……我、我不該那樣逼你。我只是……只是心裡沒底,害怕你……從此躲著我。”

 宿殃自然是不可能開口說什麼的。

 顧非敵閉上眼睛,歎息一聲,抱著宿殃盤坐在榻席上。這一次,他終於可以運轉功法,用丹羽梧桐練就的溫暖內力,為凍成一團的宿殃暖身。

 ……

 過了不知多久,石室外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將顧非敵喚醒。

 他將依舊昏迷未醒的宿殃摟在懷裡,伸手從行囊邊抽出長劍,戒備地看向石室入口。

 宿懷竹自門外踏進石室,淡淡地看了顧非敵一眼。

 顧非敵攥緊手中劍柄,臉上神色絲毫不露情緒,將宿殃護在身後,蹲踞原地,毫無怯意地盯著魔教教主。

 見顧非敵一副要與他拼命的樣子,宿懷竹輕笑一聲:“你與顧盟主倒是十足相像。”

 顧非敵鎮定道:“我是父親的兒子,自然與他相像。”

 宿懷竹眸色晦暗,沉默片刻,換了話題:“如今毒蠱已解,少閣主是不是該離開我教了?”

 聽到這句明顯的逐客令,顧非敵臉色微變。他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宿懷竹撇了一眼顧非敵身後不省人事的宿殃,話頭一轉,道:“如今血蠱在他體內,雖說有半凋紅的壓制,卻也不是長久之計。我知道有個人可以幫他,也可以予你信物,去尋那人。就看……少閣主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了。”

 看著魔教教主笑眼中的意味深長,顧非敵下意識就想拒絕。

 卻在這時,他身後的宿殃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將身體縮成一團,凍得瑟瑟發抖。

 顧非敵立刻握住宿殃的手腕,為他渡去一股內力。

 宿殃無意識地抱住顧非敵的手臂,似乎試圖從他這裡汲取一點點溫暖。

 半晌,宿殃身體的顫抖終於平靜了一些。顧非敵回頭看向宿懷竹,聲音低沉:“……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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