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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成為彼此的宿敵呢[穿書]》第73章
第七十一章 求前輩成全

 從騰雲閣回到客棧, 宿殃便沒再出門。

 他盤膝入定,運了六冥葬花與九寒吐蕊兩個大周天, 又並指為劍練了兩趟劍法。無所事事直到吃過午飯,他卻又睡不著午覺,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憋出毛病來了。

 分明在進入娛樂圈之前他也是宅男一枚, 天天窩在家裡跳舞做直播。那時候他吃飯叫外賣,水果叫生鮮,有時候犯懶, 甚至連垃圾袋都會拜託送外賣的小哥幫他帶下樓, 一個星期不出家門的經歷也曾有過的。

 怎麼到了這裡,不過在屋子裡待了半天,他就悶得快受不了了?

 宿殃覺得這一定是沒有手機和網路的鍋。

 ——想見的人見不到, 連發個資訊都發不了, 當然難受。

 宿殃找來一摞宣紙,裁成方形,開始疊紙鶴打發時間。

 一邊折紙,他一邊想,要是這紙鶴真的能飛就好了, 還可以幫他傳信給顧非敵。

 也不知道顧非敵那邊怎麼樣了?

 只是送個信的話, 似乎並不需要耽誤這麼久。

 或許……他還要陪顧盟主聊聊天?畢竟父子這麼久沒見,肯定也是會想念的吧?

 也許還要討論一下有關厄羅鬼帳陰謀的事。

 所以, 耽誤兩三天, 也是有可能的……

 宿殃折了幾隻紙鶴, 最終還是百無聊賴躺在榻上, 看向客棧雕繪精緻的天花板,思緒繞著顧非敵打轉。

 門外忽然想起兩人相疊的一聲:“閣主!”

 緊接著,客棧房門被緩緩推開。

 宿殃一個激靈翻身起來,驚訝地看向踏進房門的中年男人。

 男人並沒有顯出老態,氣質依舊神鋒俊朗,只是鬢角有些微幾絲白髮,眼尾帶了淡淡的皺紋。

 他的五官眉眼與顧非敵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哪怕沒有方才門外雀守和雀止的呼聲,宿殃也能一眼認出眼前這人是誰。

 梅十三跟在顧若海身後進屋,滿目擔憂看向宿殃。宿殃沖他使了個眼色,梅十三只得退出房間,將門帶上。

 宿殃頷首抱拳,向顧若海行禮:“顧盟主。”

 顧若海的目光落在宿殃臉上,許久沒有移開。

 氣氛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尷尬,宿殃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陪著顧若海一起一聲不吭。

 “你的眉眼,與你娘一模一樣。”

 顧若海開口,第一句竟是這話,宿殃……不知道該怎麼接。

 所幸,顧盟主也沒等他接茬,自顧自笑了一聲,又道:“可你的面龐,卻和竹……卻和你爹,十足相像。”

 宿殃詫異。

 不是有傳聞說魔教聖子是被教主從村子裡撿回去養的嗎?怎麼可能……和魔教教主相像?

 哦,或許,顧盟主知道魔教聖子的親爹是誰?

 “江湖傳聞,果真無稽。”顧若海嘴角掛著笑意,但雙眸之中卻盡含苦澀,“你若不是他的兒子……呵,你怎可能不是他的兒子?”

 氣氛太詭異,宿殃忍住想要後退的衝動,試圖轉移話題:“前輩來找我,有什麼事?”

 顧若海道:“未曾當面見過,這次你來闌陽城做客,我便來看看你。”

 宿殃“哦”了一聲。想到古代時,就算長輩想要見晚輩,也不應該親自找來,他道:“其實,是我應該主動去騰雲閣拜見的。”

 顧若海什麼都沒說,只搖了搖頭。

 片刻,他問:“你此次去西南雪山,是為了徹底去除體內毒蠱?”

 宿殃道:“是。”

 顧若海道:“羅餘此人,因為早年間的一些事,與……你爹有過不小的嫌隙,你此去找他,恐怕會受些刁難。”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顆玉墜,遞給宿殃:“這是羅余當年贈予我的生辰賀禮,你帶著它,或許可作信物。”

 宿殃不禁一愣:“呃,您……”

 他沒敢伸手去接信物,只道:“我已經有信物了,教主說神醫與我……母親有舊,給了我一件母親的遺物。”

 顧若海怔了一瞬,很快笑道:“無妨,你帶上這個,也好向羅餘表示我的心意。”

 說著,他直接將手中玉墜放在桌上。

 “如今已是深秋,一旦入冬,雪山路途難行。”他又道,“明日一早我便讓親衛前來,護送你往西南去。”

 “哎?”宿殃驚訝道,“那,那顧非敵呢?”

 顧若海道:“他要留在騰雲閣,準備定親事宜,不便出遠門。”

 聽到這話,宿殃登時愣住。

 然而很奇怪的,他卻並沒有錐心刺骨的感覺,只是心下茫然,甚至有一種想要笑出聲的荒謬感。

 於是他真的笑了:“前輩,騙我的吧?”

 顧若海訝異地微微挑了眉梢。

 “他不會的。”宿殃語氣篤定,“除非,顧盟主強迫他。”

 說完,也不等顧若海回答,他又立刻接上:“而且就算您逼迫他,他也不會就這樣服軟。”

 ——無論劇情崩成了什麼,顧非敵還是那個主角。他絕不會輕易放棄想要的東西,也絕不會為了什麼所謂的“大局”,與長輩虛與委蛇,假裝答應成婚。說不定現在就正暗戳戳地計畫逃出騰雲閣,然後和他私奔去雪山,雙宿雙飛呢!

 顧若海的神情忽然變得極為認真。

 “你如此信他?”他問。

 宿殃道:“對,我信他。”

 顧若海又問:“你為何篤定他不會定親?你們二人既然是同窗,是兄弟,他若要定親,你難道不該祝福他嗎?”

 宿殃一愣。

 對啊!

 如果他和顧非敵只是同窗摯友,顧盟主幹嘛要拿顧非敵即將定親的事來詐他?

 等等……詐他?

 那他剛剛的表現和回答,豈不是……

 ——露餡了?!

 宿殃只覺得自己大腦恐怕死機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動作。

 好在顧若海也沒急著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微微一笑,轉開了話題:“當年,我也如此毫無保留地信過一個人。”

 宿殃:“……哦。”

 顧若海卻沒接著往下說。

 宿殃頓時就緊張了。他忍住想要將指甲放進嘴裡咬的衝動,手指不受控制地捏著衣擺,將布料揪著一層一層折起來,又鬆開,再折起來。

 心下一片混亂,竟說不出都是些什麼念頭。

 緩了好一陣,他才支吾著開口:“呃前輩……知道我和他是……”

 “我知道。”顧若海道,“但我並不認為你們應該維持這樣的關係。”

 仿佛那根繃緊的絲線驟然斷裂,一塊高高懸起的秤砣驟然落下,狠狠砸在宿殃心口。

 塵埃落定,卻又難以承受。

 他囁嚅道:“前輩……”

 “世間雖有男子相戀的故事流傳,但那些看似美好的故事結束之後,許多苦澀的真相,其實並不為世人所知。”顧若海道,“這是一條艱難崎嶇的路,你們都還年少,目光便只能觸及眼前,無法想像將來可能會面對什麼。”

 他停頓片刻,接著說:“所以,我不會讓他同你一起前往雪山。你們需要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好好靜靜心。”

 顧若海的語氣很平靜,沒有責怪,也沒有逼迫,更沒有嫌棄或厭惡,反倒像是一位慈祥的長者在諄諄教導。

 他甚至沒有說重話,一字一句都沒有強烈的要拆散兩人的意思。

 但宿殃還是感到心中騰起陣陣冰寒。

 “前輩,”他低聲道,“我不怕苦,也不怕被世人評說。”

 寒意開始在四肢經脈中彙聚,他忍不住有些戰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至於將來……我們永遠不知道將來和意外哪個會先發生,所以……我更想抓住今天,珍惜現在。江湖這麼險惡,萬一,哪一天,我……離開了,至少不會因為曾經的逃避去後悔。”

 眼前開始有片片黑幕出現,他強迫自己站得筆直。

 “……我想,顧非敵一定也是這樣認為的。”

 顧若海看著宿殃,眉頭終於皺了起來:“你……”

 宿殃猛地晃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去扶桌角,卻因為視野發暗,一下子扶空了。

 他向著地面倒下,卻落進了一雙有力的臂彎裡。

 “前輩,”宿殃掙扎著,雙唇顫抖著問,“如果您也曾愛過,一定能體會的吧?”

 顧若海沒有回答。

 他一把攥住宿殃的手腕,將內力強橫地探了進去。

 宿殃猛地一顫。

 “你的身體……”顧若海沉聲道,“你體內有極寒之物,怎麼還敢練至陰至寒的功法?你想死不成?”

 宿殃的思維已經有點轉不動了,卻忽然福至心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虛弱道:“我不練半凋紅,怎麼救他的命?”

 顧若海眼中驟然迸出一串難以形容的情緒。

 宿殃雙眼微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求前輩……成全。”

 話音落,他再也撐不住,直接陷入昏迷。

 顧若海立刻去探宿殃的脈搏和內力,見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由松了口氣。

 他將宿殃抱到床上,攥著手腕渡進去些許熾熱的內力,強行壓制著宿殃體內的寒意運行了一個小周天,這才叫雀守雀止進屋,吩咐他們好生看護。

 離開客棧,回到騰雲閣,顧若海在桌案前靜坐片刻,喚來親衛鳳凜,問起飛鳥居的情況。

 鳳凜道:“今日下午,少閣主邀請千楓山莊徐少俠前來喝茶聊天。徐少俠剛剛離開不久,少閣主……少閣主去了飛鳥居東廂小屋,在夫人的畫像前跪著。”

 聽到這個說法,顧若海眉頭微蹙,半晌,他歎息道:“……也算有心。”

 沉默了許久,他又說:“罷了,由他去吧。若是過了亥時他還跪在那,便傳我令讓他回屋休息,明天卯時初,演武場見我。”

 鳳凜頷首應是。

 顧若海歎了口氣,補充一句:“明日范奚再來遞拜帖,你領他進來。”

 鳳凜一愣,隨即領命:“是。”

 他正要退下,又被叫住了。

 顧若海面帶悵然,又似有些無奈。

 “準備行囊,重陽……我要去一趟青蕪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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