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衝刺分班考!
“籃球賽?”胡秀傑愣了愣,完全沒想到何修會冒出這個詞來,“跟籃球賽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何修說,依然是平日裏那副淡漠的樣子,“但這個熱血鬥題賽是老師們一拍腦門想出來的,和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等價交換。”老馬拍拍手,“我個人認為這個要求還是合理的,主任?”
胡秀傑皺眉,“籃球賽的事上學期末來回討論很久了,不是學校一定要砍掉你們的活動,而是每年比賽前都會有學生滋生矛盾,上次陳子航他們……”
“陳子航做錯不該我們給他背鍋。”葉斯抬起頭,又頓了頓,感覺自己心尖尖都在滴血,“鬥題賽——可以,拿球賽來換。小組賽,半決賽,決賽,一場都不能少,少一場,這個鬥題賽你們就找別的學習好的去。”
胡秀傑瞪眼,何修看著她,輕聲提醒,“找別人,可能出不來你們預期的效果。”
小王校長一下子樂出了聲,“他們都沒有你倆這麼牛是吧?”
胡秀傑歎口氣,“何修這學期……唉我都沒法說,行了,你倆先回去,我們老師之間商量商量。”
晚自習走廊靜悄悄的,葉斯走了兩步又歎氣,扭頭看著何修,“你,唉。”
“我怎麼了?”何修問。
葉斯心煩地把手揣進兜裏,“搞什麼熱血鬥題賽,這樣我壓力真的山大。”
葉斯一邊說著煩,腦袋頂上的幾根頭髮絲就配合著炸了起來。何修勾了勾嘴角,“你剛才不也同意了嗎?”
“我那是習慣性和你同立場!”葉斯瞪眼。
何修笑,“賽唄,你有什麼壓力,該是我壓力比較大吧。”
葉斯苦哈哈地扯了扯嘴角,何修又說,“認真的。不僅鬥題賽,下次分班考你好好考,也很可能考到我前頭去。”
葉斯搖頭,“你第一,反正我不寫過程。”
他說完沒覺得怎麼,周遭安靜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話說的好像容易造成誤解。
何修看著他,“瞧不起人?”
葉斯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心裏滋兒了一下,整個人一抽,懵在那。
沙雕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剛才是一次電擊,雖然知道你對何修是純粹不摻利益的同桌情,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小心維護和他的關係,只有他這種真正的學神才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幫你學業逆襲。”
“我他媽——”葉斯被電得張口就要罵沙雕,對上何修的眼神舌頭轉了個彎,說道:“我他媽不會說話,同桌你包容我點。”
何修滿頭霧水,看著面前這個冷漠狂拽的校霸突然諂媚地沖自己咧了咧嘴。
葉斯自己都覺得自己跟狗似的。
還他媽是那種諂媚的二哈,瘋狂作揖就為了主人能給講一道題。
不知是不是離分班考越來越近了,沙雕最近頻頻刷存在感,早上還會搶在大媽開喇叭之前在他腦海裏扯著嗓子怒吼。
“起床了葉斯!起床學習了!你想暴斃嗎!快起床學習!!!”
葉斯感覺自己每天能被嚇犯十回心臟病。
“操。”葉斯突然說,“我想喝酒。”
“喝酒?”何修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我晝夜學習,壓力山大,被逼著和你鬥題,被系統咆哮,還要忍受時不時一下的電擊。雖然並不疼,但讓人心裏很方張。
方張自己到底能不能留在四班,方張自己有沒有那麼一丁點可能完成任務……方張……眼下沒有病痛的暢快人生能一直延續下去嗎……
葉斯悶聲道:“就是想喝,晚上陪我溜出去買酒吧,喝不喝隨你。”
何修愣著點了下頭。
熱血鬥題賽的事不知怎麼就傳出了風聲,甚至包括要拿籃球賽交換的條件都傳了出去。最後兩節晚自習課間,全班都在討論這事,小胖轉回身拿手機給他倆看。
“貼吧都炸了。”他飛快劃著螢幕,葉斯壓根看不清字,就看見根火腿腸那麼粗的指頭來回晃。
小胖說,“萬眾矚目!翹首以盼啊!不僅是沖這次世紀對決,還沖我們失去的籃球賽!胡秀傑一定要答應啊啊啊啊!”
葉斯一聲不吭地悶頭繼續看書。何修停下遊戲,“帖子很長嗎?”
“七百多樓!”小胖攥拳頭咣咣擂著桌子,“就這麼一會功夫!咱們高三理科一共才多少人啊?”
“又不是一個人只能發一個貼。”葉斯抬眼瞪他,“你給我轉回去,再逼逼我抽你信嗎。”
“幹嘛這麼凶。”小胖摸了摸鼻子,轉了回去,又背對著葉斯小聲說,“而且光是兩大王者同台競技聽起來就很誘人了,你回頭看眼張山蓋,老父親的目光盯你倆一晚上了,題都不做了。”
葉斯猛一回頭,張山蓋那對玻璃瓶蓋厚的眼鏡片背後透出灼熱的目光來,差點把他臉燒穿。
“我操。”葉斯用胳膊肘撞撞還在打遊戲的何修,“你能不能管管?”
“沒必要。”何修把遊戲機往自己那邊側了側,“他們反應熱烈是好事,要是沒點水花,胡秀傑更不可能答應。”
“……”
晚自習放學鈴響,老秦從外面進來,反手推上了門。
“說個事。”他走上講臺,對上底下一個個殷切的眼神,樂了,“都盼著結果呢吧?”
底下幾十個腦袋猛點,何修也抬起了頭,葉斯長歎口氣。
老秦笑道:“經過小王校長、胡主任,還有幾個班主任的商議,我們決定,答應葉斯與何修同學的條件,在下週一晚上舉辦熱血鬥題賽,同時歸還籃球……”
他話還沒說完,興奮的呐喊聲已經掀了房頂,十幾個大小夥子在地上狂蹦,宋義青筋暴起,在空中胡亂地揮著拳頭,發出野獸的吼叫,“啊!呃!!耶!!”
葉斯無語地一翻卷子,“宋義是不是黑瞎子發情……我去!”
前桌的小胖猛地站起來,他差點被桌子擠死。
葉斯試著叫小胖的名字,喊了兩聲,卻被歡呼聲淹沒,只好作罷。
“他們都瘋了。”葉斯冷漠地偏頭看著何修,“我真服了,高三了,一個個能不能有點正形。”
歡呼聲太猛,葉斯懷疑何修壓根沒聽見自己說什麼,何修動了動嘴,他也沒聽見何修說什麼,但能感覺到何修好像也挺高興。
畢竟這傢伙想和他鬥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他們做學神的思路清奇,閑著沒事就喜歡過招玩。
學校外的小賣店總有老師下來查,老闆就只敢在架子上擺幾瓶啤的。葉斯一通要求,老闆才把他領到後頭去翻出了一瓶老村長白酒,十五塊錢。
“這個……是不是有點高了啊。”何修看著52度猶豫道。
“都是爺們兒,不然還喝多少度啊。”葉斯把酒從他手裏搶過來,利索地掏了錢。
往回走的路上,葉斯就把瓶蓋擰開了,把酒從酒瓶倒進瓶蓋,再一口悶進嘴裏。
白酒味兒挺香,被晚上暖呼呼的風吹著,鑽進何修鼻子裏。
何修頓了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葉斯連著喝了兩個瓶蓋,長歎一聲,“你看我像不像心情不好?”
“嗯。”何修踢著路面的石子兒,聲音有點悶,“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葉斯沒說話,又喝了一瓶蓋,他感覺自己臉頰升溫了,剛才還暖呼呼的風吹在臉上這會感覺有點涼。
何修歎氣,“我以為換回籃球賽你能高興。”
“我是高興。”葉斯搓了搓他的肩膀,“其實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點頭,但就是吧,我這個人,唉,沒法說,最近日子過得揪心,還有鬥題賽讓我太彆扭了。”
何修頓了頓,忽然回頭看他一眼,“其實沒什麼的。做你自己,閃亮還是暗淡,不用管別人的看法。”
葉斯一愣,何修看著前面的路,輕輕歎氣,“我真沒想到,你竟然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優秀。”
“咳咳!!”
葉斯一口白酒嗆在嗓子眼裏,一陣瘋狂咳嗽,涕淚橫流。
“你。”他指著何修,“下次說這種天雷滾滾的話之前,先給我個高能預警。”
何修無奈地幫他拍背,“知道了。”
天兒熱,他拍到葉斯背上,隔著衣服能感受到體溫。緊實的手感,還有少年彎下腰時微微凸起的脊骨。
何修拍了兩下又猛然收回了手。
“你今天去洗澡嗎?”他有些不自在地扭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葉斯搖頭,“盥洗室濕毛巾擦擦得了。”
何修點點頭。
太好了,葉斯今晚不洗澡了,也自然不會約他一起。
他終於可以正常地去洗個澡,這兩天洗清晨太陽沒出來時拔涼拔涼的淋浴,他都懷疑自己腦袋能冰傻了。
何修回去拿上洗澡的東西,趁著宵禁前最後十五分鐘飛速出了宿舍。他慣用的最後一排最裏面的淋浴間剛好空著,一切都很完美,迅速沖了個澡又洗了頭,穿好衣服跑回宿舍樓前,大媽剛按下關門的按鈕。
“是何修啊。”大媽從值班室探頭看了他一眼,暫停電子門,“快進去吧,別著涼。”
“謝謝。”何修說,一頭紮進樓裏。
602燈熄了,門還開著,何修進去後發現沈浪和溫晨都沒睡,一人拿手機晃一道亮,兩道聚光燈的另一頭聚在葉斯床上。
葉斯屈著兩條腿坐在床頭,悲傷地獨自飲酒。光打在酒瓶上,已經沒了三分之一。
何修嚇一跳,放下東西就往床上爬,把酒拿了過來,“還喝啊你?”
葉斯眼神有點迷瞪,看了他半天,往牆上一靠,“喝啊,我是個爺們。“
“沒說你不是。”何修歎氣,先下地把酒塞進自己衣櫃,然後又爬回床上。
沈浪打了個哈欠,“你知道葉神怎麼了嗎,本來好好的,喝了兩口酒突然說今天想歇一天不學了。”
溫晨也打哈欠,“不學就不學唄,我倆誰也沒逼他,但他突然就跟自己吵起來了。”
“跟自己吵?”何修頓了頓,“吵什麼?”
沈浪想了想,“什麼……滾,別管我,你再動手我也動手了,玩兒電誰怕誰啊。”
何修越聽越懵,“玩兒電?”
沈浪還沒來得及說話,坐在床上的葉斯突然一個翻身,撅著屁股朝外,大吼,“十萬伏特!”
何修:“……”
葉斯閉著眼把臉都憋紅了,“你他媽也不問問我皮卡丘是誰,就你那兩伏特的電,我十萬伏特他媽的電死你個楊永信!”
沙雕在葉斯腦海裏歎氣,“不是,我今天就提醒了你一下,剛才說電你是嚇唬你玩的。而且我那電就麻一下,也不疼也不燙的,你至於嗎。一個當老大的,還要不要臉了。”
“知錯就好。”葉斯哼哼兩聲,在床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倒在枕頭上把眼睛閉上了。
但他倒下後又在床上蹭了蹭,腦袋從欄杆這頭蹭出界,占了何修半個枕頭。
何修一陣窒息,試著推他,“葉斯?皮卡丘,葉卡丘,放完電往你那邊去去,你這樣我沒法躺。”
葉斯已經睡得親爹不識。
溫晨樂得捶床,“原來葉神私底下是這樣的啊,太搞笑了。”
何修歎口氣,小心翼翼避開那半個腦袋,上床,有點不知所措地貼牆屈腿坐下。
一屋子人都睡了,只有何修抱著腿坐在床上迷茫,守護著皮卡……不,葉斯伸過來的半個腦袋。
過了一會他垂眸看了眼越界的那傢伙,忍不住伸手到另一頭替他拉了拉被子,又沒忍住摸向炸開的頭髮……
又倔強又軟和的髮絲毛絨絨地紮上手心的一瞬,他嗖地一下就把手縮了回來。
十萬伏特。
得有一百萬伏特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佛蛋對著鏡子默立。
作者路過,你照什麼呢?
正好你來,佛蛋扭過蛋身,幫我看看我後面焦沒焦。
作者皺眉看著他,佛蛋緊張問,焦了嗎?
沒有,作者說,問這幹嘛?
我好像被電擊中了。佛蛋扭頭看了眼蛋窩裏呼呼大睡的慘蛋,小聲說,有十萬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