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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珠》第121章
121.第一百二十章

貞元帝連著幾日沒有上朝,朝堂上下都議論紛紛,原以為到了太子去圓丘祭天這日,他會露面,可是百官齊集,還是不見天子的身影。

太子的儀仗出了皇城大門,沿著朱雀街,往南邊的正德門而去。沿途觀看的百姓都被攔在路邊,浩浩蕩蕩的護衛,內侍和太子的鑾駕如長龍一般,向正德門而去。

李誦穿著袞服,坐在金輅車之內,心中有些不安。他幾次求見天子,都被陳朝恩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天子究竟病情如何,滿朝文武竟然無人知曉。原本若天子無法理政,應該由他這個東宮太子監國,可偏偏這個時候,卻下了詔書要他去祭天。

他們都覺得李謨肯定要有所動作,所以路上十分警覺。他側頭對走在輅車邊的崔時照說道:“今日之事,是否萬無一失?”

崔時照回道:“請殿下放心,縱然不是萬無一失,我等也會盡力護您的周全。”

李誦對自己的安危倒是沒那麼在意,他放心不下的是老邁的父親和正值英年的兒子。他跟舒王之間,必有一場生死決戰,而這個結果,關係到整個帝國的命運。縱然他無心帝位,也不得不放手一搏了。

車駕出了明德門,圍觀的百姓就沒有城中那麼多了。圓丘到明德門不過二里地,從城門外,隱約可見那處眾多旌旗飛展。

圓丘是個統共四層的圓壇,沒有一磚一瓦,全由夯土堆砌而成。最頂端涉祭壇,祭天的儀式就在那裡舉行。

李誦到達圓丘之後,馬倌聽聞了金輅車,自有禮官來扶他下來。圓丘周圍守備森嚴,視野開口,就算舒王想突襲,也沒那麼容易。李誦稍稍定了定心神,循規蹈矩地往圓丘上走去。今日參加祭天的總共有數千人,三分之一是內侍,負責整個祭天的儀式和流程,而另外的都是負責保衛的禁軍。

這是明面上的人,還有部分人隱藏在暗處,是為了防止舒王暗算而設置的。

李誦的身後跟著禮官和東宮的屬官,整齊地分列兩側。他剛踏上圓壇的台階,忽然地動山搖,他差點沒有站穩,幸好被身後的崔時照扶住。

“怎麼回事?”周圍的人連忙詢問,可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四處張望。

“莫非是地動了?”有位官員說道。長安曾經發生過幾次大規模的地動,因此也不稀奇。

“轟!”又是一聲巨響,圓壇周圍有塊土地忽然炸開,黃沙飛天。這次距離太近,很多人都沒有站穩,直接撲在了地上。崔時照發現,不是地動,而是火磯!煉丹家用硝石,硫磺和馬兜鈴混制在一起,有時幾天也會用到。可是數量巨大的話,便有地動山搖的效果!

這地下莫非埋滿了火磯?

崔時照連忙扶著李誦,從圓壇上退下來。鑄造圓壇的夯土,很多都已經被震落,有的地方還出現了裂痕。最高層上面的貢品台已經被炸得一片凌亂。

他們元貝以為,舒王的那五萬精兵是用來對付太子的,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沒想到,他們居然是用這樣的方法!

那他們埋伏在周圍的兵力,只怕也無法進來!

很多人都已經被泥土埋住,慘叫聲起此彼伏,爆炸還在不斷。此刻的禁軍,一點戰鬥力沒有不說,根本都沒有辦法護送太子安全地撤離。

崔時照搖搖晃晃地將李誦扶上金輅車,想帶他離開此處。李誦的冠冕都掉落在了半路上,而拉車的馬也被這巨響和震動弄得惶恐不安,不聽使喚。崔時照想拉一個駕馬的馬倌,而是人人四下逃散,都想找安全的地方躲避,誰還會管太子的死活。

忽然,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崔時照只覺得耳朵轟鳴,金輅車周圍有黃土炸開,他仿佛被什麼東西麻痺住身體,而後就沒有知覺了……

百官送走太子以後,深覺天子久不露面,總要有個說法,以六部尚書為首的眾官員商議之後,終於決定親自去甘露殿問個明白。甘露殿在內宮之中,這日皇宮中的守備卻格外松懈,他們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擾,就到了甘露殿前。

眾人也不覺有異,甘露殿由禁軍把守,陳朝恩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官吏,連忙進去稟告韋貴妃。

甘露殿之內皆是濃苦的草藥味,韋貴妃正在跟尚藥局的兩位奉御說話。貞元帝那日早起,忽然栽倒,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其中一個奉御說:“聖人這病,只怕難以痊愈了。藥吃了這麼多日,非但不見好轉,反而病情更加沉重,娘娘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另一個奉御說道:“或者是我二人醫術不夠高明,民間或許有擅此疾者,娘娘可試著將聖人的病情昭告天下,重金求醫。”

韋貴妃聽了,卻搖了搖頭:“按照如今朝中的局勢,聖人的病藏都來不及,若是昭告天下,那些蠢蠢欲動的藩鎮還不揭竿而起?本宮心裡有數,你們先治著吧,等瞞不住了再說。”

天子已過古稀之年,身上的大小毛病不少,所謂病來如山倒,只怕是凶多吉少。

奉御不過是小小的醫官,上頭吩咐怎麼做事,他們照辦便是。這時,陳朝恩跑進殿裡來,對韋貴妃稟報:“娘娘,外面來了很多重臣,說要面見聖人。小的怕是攔不住。”

韋貴妃皺了下眉頭,對兩位奉御說道:“此事怕是瞞不住了,兩位跟我出去交代一下吧。”

韋貴妃和兩個奉御到了甘露殿外,看著台階下被阻攔的眾官員不停地叫囂著,開口說道:“天子寢宮面前,何故如此喧嘩?”

那些官員見到她,便說道:“貴妃娘娘,聖人多日不朝,究竟是什麼緣故,您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是啊,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您就告訴我們實情吧?聖人的病究竟有多嚴重。”

韋貴妃閉了閉眼睛,嘆氣道:“既然各位想要個說法,我也不再隱瞞了。聖人病了多日,現在沒法見你們。你們還是聽聽兩位奉御是怎麼說的吧。”

那些官員這才安靜下來,看向那兩名奉御。奉御是尚藥局醫術最高明的人,專門侍奉天子,還是有一定的說服力。

兩位奉御便將貞元帝的病情大概說了一遍,然後遺憾地說道:“聖人現在還未甦醒,應當是暫時無法理政了。”

眾位官位聽罷,面面相覷,沒有想到病情竟沉重到了如此地步。

其中一位老臣難以掩飾怒意:“貴妃何至於隱瞞聖人的病情多日?我等竟毫不知情。”

韋貴妃不慌不忙地說道:“聖人喪失意識之前,叫我不要聲張,目的是為了穩定朝局。河朔剛平,天子病倒的消息傳出去,各地藩鎮會作何反應?我苦心隱瞞,以為他休養幾日便可痊愈,卻遲遲不見好轉。今日招了兩位奉御來會診,才知道康復無望。諸位與其在這裡追究責任,不如好好想想,朝政的事情該如何解決。”

幾個高官湊在一起商議,最後還是推舉那位老臣出來說道:“按照祖制,眼下的情形,理應由太子監國。”

其餘的官員多數不吭聲,少數附和。

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從外面跑進來,滿面塵土,慌慌張張地說道:“不好了!太子在圓丘祭天的時候,火磯爆炸,傷亡慘重。太子的金輅車也被泥土掩埋了,請速速派人前往支援!”

眾人都嚇了一跳,火磯是煉丹專用的,有時候也用於祭天。但是一般的用量絕不至於將人掩埋的地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今日趕巧,眾位大人都在。”眾人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他們紛紛回頭看去,只見舒王領著士兵,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那些士兵將整個甘露殿前都包圍了起來,人數是禁軍的幾倍,大概是舒王府的府兵。禁軍見狀,絲毫沒什麼反抗,就放下了武器。

“舒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有德高望重的官員斥道。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此舉跟逼宮沒什麼區別了。而且他們今日約好,朝中的重臣幾乎悉數在此。舒王只要控制了這幫人,幾乎等於控制了整個朝堂。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太妙。

李謨慢慢地走上石階,然後轉身,俯瞰著眾人說道:“本王聽聞聖人病重,太子被埋,自然是要出來主持大局的。怎麼,各位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朝官中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是擁護李謨的,剛才老臣提議太子監國的時候就沒有吭聲。眼下見舒王帶兵前來,自然是十分興奮,紛紛道:“舒王理應繼承大統!舒王監國!”

當下還有幾個狗腿的跪在了地上,山呼萬歲。

李謨擺了擺手:“你們這樣不對。聖人尚在,本王只是代為掌管朝政,等到聖人醒了,自然是還政於他的。至於太子殿下……”李謨看向站在一旁的陳朝恩,“麻煩陳公公帶著人去找一找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才是。”

他其實很肯定李誦已經死了。他叫人將火磯埋的地方全都標出來,特意收買了今日駕車的馬倌將金輅車停在那處。如果萬一在圓壇上沒炸死李誦,李誦想乘車逃跑,最後也是難逃一死。

想到這裡,他得意地笑了下。不管東宮有什麼通天的本領,都不會想到他竟然用這樣的法子,除掉了太子。他跟他親兒子之間的這場較量,到底還是他占了上風。

就在昨日夜裡,齊越向他稟報,李曄收歸了徐進端的牙兵,領著三萬人匆匆趕回長安,不知道要做什麼。他有精兵五萬,李曄想以屈屈三萬對抗,顯然是不太可能。而且徐進端受制於他,怎麼肯乖乖配合?所以李謨並沒有把這些人馬看在眼裡。

現在整個皇城,皇宮,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只要他想,立刻登基也是可以的。只不過為了天下局勢的穩定,他還需要用一用老皇帝,不能急在這一時半刻。

陳朝恩領命離去,眾人就呆在原地,等待太子那邊的消息。他們被府兵圍住,誰也不敢提離開的事情,只能看著舒王唱獨角戲。不管是舒王的人,抑或不是舒王的人,到了此刻,也都想明白了,圓丘的那場意外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一個府兵衝到台階下面,對李謨說道,“廣陵王帶著部分神策軍正在強攻南門。他們說宮內發生了□□,要來勤王!”

今日李誦沒帶著李淳去圓丘,李謨就防著他這一手了。廣陵王手裡的兵力有限,至多不會超過五萬。他側頭看了齊越一眼,意思是埋在城中的那五萬精兵,是時候排上用場了。

李謨為了不引人注意,讓這些精兵都裝成普通老百姓或者商旅,混入城中埋伏。所以就算李曄察覺到有兵力,也沒辦法找到他們。現在只要李謨一聲令下,他們便會集合完畢,將廣陵王抓住,那麼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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