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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珠》第66章
66.第六十五章

嘉柔趕緊進去,看見崔雨容坐在榻上,伸手擋著頭,崔時照正舉起手,作勢要打她。

嘉柔連忙擋在崔雨容的面前,張開手護著:“表兄!”

崔時照看到她,立刻收了手,背過身去。她髮髻上的步搖,耳上的珍珠,只看一眼,全都印在了他的心裡。他閉了閉眼睛,往前走兩步,站在窗邊。

流過庭院的那條小溪載著幾片落花,匆匆流過。恰如相思了無痕。他揮手讓院子裡的下人都站到外面去。

嘉柔坐在崔雨容的身邊,撫摸著她的肩膀。

崔雨容眼角還掛著淚珠,頭髮只隨意輓了個髻,面容憔悴。她抓著嘉柔的手臂好一會兒,好像要汲取力量,轉頭對崔時照說道:“阿兄,我不想嫁什麼劉公子,郭公子,你跟父親說,好不好?”

崔時照的側影清冷,口氣更冷:“你以為父親會同意你跟王承元在一起?他可是契丹人,還是與朝廷作對的成德節度使的弟弟。收起你的心思,不要妄想。”

崔雨容沒想到他早就知道,還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一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跟王承元發乎情止乎禮,並沒有逾矩的行為,但早已認定了彼此。

“為何是契丹人就不可以?”嘉柔忽然說道,“皇室先祖,身上有鮮卑人的血統。我朝幅員遼闊,廣納四海,在朝為官的大將也有很多是胡人。我阿耶,也不是漢人。莫不是表兄對血統有什麼偏見?”

崔時照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抿。桃花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他並不是那個意思,但也不想多做解釋。

崔雨容拉了拉嘉柔的袖子,衝她搖頭。家中還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阿兄說話,父親去了任地之後,整個崔家都是阿兄在做主,連母親跟他說話都帶了幾分客氣。

嘉柔也知道自己今日來是有求於崔時照,剛才一時心直口快,不小心得罪了他。畢竟世家大族對於門楣的偏見,是根深蒂固的,也並非他一人如此。

崔時照負手出門,嘉柔追到院子裡,叫道:“表兄留步。”

“何事?”崔時照並未回頭,身上的氣勢儼然已經有了幾分將來重臣的風範。

嘉柔清了清嗓子:“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她也覺得自己臉皮很厚,剛在屋中頂撞了他,現在又找他幫忙。可找孫從舟的事不能假手於外人,只能硬著頭皮向他開口。他若不答應,她再死皮賴臉去外祖母或者舅母那邊求援。

崔時照不語,等她繼續往下說。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隨著一陣風浮動到他周圍。他不敢與她多呆,又貪戀兩人獨處的時光。

小時候她膽子更大,看他不敢騎烈馬,一鞭子就打在馬屁股上。那匹馬差點把他摔死。事後她居然綁了兩根藤條在背後,到他房中負荊請罪。還說她跟她阿弟的騎術都是這樣練出來的。他簡直哭笑不得。

其實她一直在闖禍,做事出格,性情頑劣。崔時照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她什麼。

但喜歡便是喜歡了,哪有因由。一顆心全被她牽動著,七上八下。

她在背後說:“我想找個沒什麼名氣的游方醫,名叫孫從舟。以前他給我夫君看過病,大有起色,可後來就下落不明了。若表兄能幫我找到此人,嘉柔日後必定報答。”

原來是為了李曄的事。驪山一見,那人看上去與普通人無二,他以為外界的傳聞都是假的,看來身子是真的不好。

“你把此人的詳細情況告訴我的隨從,我會派人去找,一有消息便會通知你。還有其他事?”崔時照淡淡地說道,始終背對著嘉柔。

嘉柔覺得他好像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但他答應了幫忙找孫從舟,嘉柔還是道謝。

“不必。”說完,人已經走出院子了。

嘉柔回到屋子裡,崔雨容忙問她:“怎麼樣,你跟阿兄說了嗎?他答應了?”

嘉柔點了點頭,崔雨容笑道:“我就知道他會答應的。他這個人其實面冷心熱,我知道他那麼說,都是為了我好。崔家如今在朝堂上沒有助力,父親想用我的婚事為崔家拉攏一門強大的姻親,所以斷不會同意我跟王公子在一起。可我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想把婚事當做一場交易。”

嘉柔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靜靜陪坐在側。

從前,她也以為跟李家的婚約是阿耶跟李家家主的交易,她不喜歡李家的人,所以千方百計逃避婚事,錯過了李曄。她知道上輩子崔雨容應該沒有跟王承元在一起,否則虞北玄肯定會說王承元娶的妻是她的表姐。

大概最後還是屈服於命運了吧。

“我想買點東西,你陪我去吧?”崔雨容說道。

嘉柔自然是答應,出去走走也比一個人悶在屋中好。日子久了,會悶出病的。

街上到處都在張燈結彩,連東市都搭建了高大的彩樓,很多人圍在樓前看工匠把各式的彩燈掛上去,雖然沒有光亮,但能想見夜裡必定一片華燈璀璨。

崔雨容帶著嘉柔進了一家兵器譜,墻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店主是一個胡人。他看到崔雨容就笑:“娘子定制的匕首已經打造好了。”

“你打匕首幹什麼?”嘉柔奇怪地問道。

“你別多心,我只是用來防身的。以後再遇到除夕夜那樣的事情,我也不至於太害怕。”崔雨容故作輕鬆地說道。

嘉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這匕首是有其它用處的。

這時,門口傳來了喧嘩聲。店鋪裡的人都出去看熱鬧,嘉柔和崔雨容也走到門外,看見長平正命一群人追一個女子。那女子東躲西藏,神情慌張,轉過頭來,卻是順娘。

順娘將一個攤販上的東西砸向追自己的人,大聲說道:“長平郡主,您這是要幹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啊。”

“少廢話,你今日必須跟我回去。抓住她!”

順娘慌不擇路,衝進人堆裡,一眼看見木嘉柔,猶如看見了救命稻草,大聲喊道:“阿姐救命!”一下子躲到了嘉柔的身後。那群追趕她的人,紛紛停在嘉柔的面前。

嘉柔不想管順娘和長平之間的私怨,順娘卻躲在她身後不肯出來,口裡不停地念著:“阿姐救命!這個女人要殺我!”

長平慢慢地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嘉柔,眉毛微挑:“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崔府壽宴那日她們有過一面之緣,若不是嘉柔相貌出眾,長平也不會對她有印象。但她不等嘉柔回答,又說道:“這個女人叫你阿姐,你們是姐妹?你要護著她?”

嘉柔雖不打算幫順娘,但她們是姐妹這點也確是事實,便點了點頭,問道:“不知她何處得罪了郡主?”

長平只顧看著手裡握著的牛皮鞭子:“她倒是沒有得罪我,是她的男人得罪了我的男人。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我連你都不放過。”

順娘在嘉柔身後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若是使君得罪了郡主,您儘管找他就是,為何要找我?”

“少廢話!他那麼多小妾就帶了你進長安,證明你是最得寵的,抓了你自然有用。你們還不動手?”長平吩咐左右。她這個人通常是不會講道理的,想什麼便做什麼。

一群人圍過來,伸手要去抓順娘。嘉柔知道順娘想把自己當擋箭牌,上次來報信,也有純心氣她的意思。本想讓她自生自滅,可順娘緊抓著她後背的衣服不放,乾脆整個人貼在她的身上,低聲說道:“阿姐若不護著我,我就告訴長平郡主你跟淮西節度使的事情。”

嘉柔皺眉,她們帶來的人,被阻擋在幾步遠的地方,被一群人圍著,不能近身。

躲避中,崔雨容不知被誰推搡了一下,跌坐在旁邊的地上。那群人開始攻擊嘉柔,嘉柔連連後退。她許久不活動筋骨,但也不能坐以待斃,抓住一個人的拳頭,將他的手臂擰到身後,一腳踹開。

“長平郡主,你可知道她是誰!”崔雨容大聲說道。

長平懶得理她,能是什麼了不得的人?長安城裡的勛貴沒有她不認識的,也沒人敢逆著她。她看到嘉柔有身手,展開手中的鞭子,用力地抽了過去。

“嘉柔小心!”崔雨容失聲驚叫。

鞭子沒有抽到嘉柔的身上,而是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抓住了,隨即有一群人衝出來,護在嘉柔和崔雨容的身邊。長平定睛一看,叫到:“鳳簫?你怎麼在這裡?”

鳳簫對著長平行禮:“廣陵王剛好在附近,見這邊發生了爭端,遣屬下過來看看。這位是驪珠郡主,郡王內弟的妻子。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遠的地方,虞北玄退回一處柵欄的後面,凝神聽他們說話。廣陵王的內衛竟然在保護她?此人在南詔的時候見過,手裡拿著廣陵王的令牌。剛才若是對方再不出手,他也要出手了。

廣陵王和這位妻弟的關係,似乎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除了那個叫鳳簫的人是剛剛趕來的,其餘人早就藏在附近了,一直在暗中保護她。

長平微愣,竟然是驪珠郡主?雲南王的女兒,難怪有身手。想來剛剛那個女人也是雲南王府出來的,她還當是個普通的小妾,怪不得如此奸猾。

嘉柔扶崔雨容站起來,崔雨容低聲道:“這位郡主果然刁蠻,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你沒事吧?”

嘉柔搖了搖頭。她對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人也感到奇怪,再回頭去找順娘,哪裡還有人影,肯定是剛才趁亂溜掉了。這女人先是禍水東引,然後自己逃之夭夭。

長平也發現順娘不見了,只能收手。她知道了嘉柔的身份,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問鳳簫:“兄長在哪兒?”

鳳簫回頭看了嘉柔一眼,確認她沒受傷,才對長平說道:“郡王就在附近,屬下這就帶郡主過去。”他收到暗衛的消息,說這邊出事了,趕緊過來解圍。長平郡主是廣陵王最疼愛的妹妹,可驪珠郡主是郎君心尖上的人,兩邊都不好得罪。

他們從嘉柔的面前走過去,嘉柔也沒說什麼。若是她年輕的時候,肯定要跟長平打一架,爭個對錯。崔雨容抱著自己的手臂說道:“她有什麼了不起?同樣是郡主,憑什麼打你?你就不該這麼算了。”

嘉柔反過去安慰她:“她是太后在宮裡養大的,地位自然比我這個偏遠邊陲的落魄藩王之女要高。你沒看廣陵王的人也向著她?反正我們沒有受傷,還是算了吧。”

崔雨容本來在生氣,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忍不住笑出來:“什麼落魄藩王,偏遠邊陲的,你的郡主之位也是朝廷封的好不好?不過那個順娘又是怎麼回事?”

嘉柔輓著她的手臂說道:“走吧,回去的路上跟你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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