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楚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手上的領帶,張嘴吐出一句我靠,八卦之魂油然而生,滿臉都寫著如實招來。可惜游野把話撂下,就將領帶收起,往人群擠,尋季欽生去了。
獨留程楚在原地,苦苦思考游野和季欽生這兩人,到底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季欽生這一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游野在撞破了幾對男男女女的好事以後,才覺出這個遊戲的難度來。怕是他人還沒找到,就被氣急敗壞的鴛鴦們打死了。
這時一束聚光燈猛地打到舞台上,主持人亮在光下,笑眯眯道:「領帶已經被找到了,但是就在剛才,遊戲規則變了,在十二點到來前,領帶在誰的手上,誰就是贏家,給大家一個小提示,現在領帶在⋯⋯」一陣故作玄虛的音樂急促響起。
等停下時,聚光燈已經打到了游野身上。被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範圍裡的游野,這才反應過來,這哪裡是公主的玻璃鞋,是一道催命符。
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他被耍了!只是他什麼時候得罪過季欽生,讓人這麼來整他?眼看著那些人的眼神,已經跟狼看到兔子一樣,游野從牙縫裡逼出一句:「我操!」便快速地跑了起來。
人群因為他的反應,躁動了起來,紛紛追了過來。被人追逐可不是一件好事,路上伸來了許多手,往他身上攔。
這只是一個遊戲,不過是個遊戲,卻調動起了所有人的性質。都失控了一樣追他,尖叫聲,笑鬧聲,酒瓶砸碎的聲音,亂七八糟的。
音樂沒有停歇,越發急促,在酒精的作用下,漸漸攔阻他的行為,也變得失控起來。他的衣服被扯落大片扣子,袖子破了,褲子空了,連鞋也跑落了一隻,整個人好不狼狽。
他從褲子裡掏出一樣東西,往遠處拋去:「領帶在這裡,我扔了啊,別他媽追了!」那布料裹著重物落在了遠處,人們笑鬧著往那個方向擠。
遊戲味道都變了質,也不是說非得到綵頭不可,他們只是享受爭奪追逐的樂趣。
可憐游野被折騰得渾身是汗,身上甚至被抓出了點小傷口。
燈光又暗了下來,他摘掉了臉上的面具,偷了一件外套往身上一裹,躲進了暗處。
等大家發現那所謂的「領帶」,是包著打火機的手帕時,游野早就不知所蹤了。
被眾人找尋的游野,躲在了一個小包廂裡。包廂門無法反鎖,只能供他在此暫時歇息。他脫了外套,重新扣緊了褲子,攏上了衣服。
襯衫都已經廢了,扣子只剩下兩顆,繫上只能遮住小腹。他藉著手機光,對著光滑的金屬牆面,照看自己脖子上的抓痕。
他扶著下巴,垂著眼睛,鏡子裡的自己喪得不行,脖子上的痕跡已經由淺到深。他滿腹怨氣怒意,對季欽生咬牙切齒。又怪自己剛剛被人引誘,立場不堅定,平白遭了一場罪。
游野把領帶從褲兜裡扯了出來,天知道他剛才幹嘛不把真的扔出去。越想越怒,越怨,只恨打火機剛剛扔出去了,不然真想一把火燒了這條領帶。
他隨手把領帶往旁邊一扔,擰著眉頭,試圖拯救自己的破爛襯衫。不管怎麼嘗試,襯衫都無法穿好。這時包廂門被人推開,房外光線傾了一絲進來,把那人照得半明半暗。
獠牙面具,深紅西裝。和游野一比,來人顯然衣冠楚楚,貴氣十足。游野看著那人在亮處的半張臉,男人在笑。
他冷哼一聲,手上癢癢,想照著這張臉來上一拳。
季欽生摘下臉上面具,露出多情雙眼,帶著些許憐惜地望著他:「還好嗎?」
游野皮笑肉不笑:「挺好的,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