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游野嗤笑一聲，壓下心頭的點點心虛，他不再提季欽生，轉而另起話題，今晚怎麼玩，在哪玩。

　　程楚能浪的範圍當然在酒吧，游野本來想說自己半個小時後過去，沒想到程楚已經邀請了季欽生，末了還賤兮兮地跟他說，今晚許多姐妹大概都會下場，希望能勾引到季三藏。

　　游野被氣笑了：「誰說他是季三藏了，就算是也是多情的那一版。」話音剛落，程楚就在那邊呼天搶地，說游野被勾走了心，現在醋味隔著屏幕都能熏得他一個踉蹌。

　　游野真是無力跟他貧嘴，說什麼都是錯的。可他興質不高是事實，自從在季欽生家看到那位前未婚妻。季欽生也許看不出來，他可看出了那姑娘眼裡深沉的佔有慾。

　　這讓他想到了徐煜，當年他的室友。明明還有著女朋友就愛上他，跟女朋友分手之後，就下手來掰彎他。最後又一臉可憐跟他說，自己還是愛女人多些。

　　還說兩個男人沒可能的，這個社會壓力多大，他徐煜還是學生時，能不懂事，但畢業了就不能亂來云云。找了諸多藉口，游野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徐煜到底為什麼要分手，因為徐煜要結婚了，他搞大了別人的肚子。

　　天知道徐煜是怎麼一邊被他壓，一邊去搞女人的。

　　直把游野噁心到不行，他其實並不算太彎，他的第二個男性對象就是季欽生。男人都看臉，他也不例外。因此，游野對自己沉迷季欽生美色這個事實接受的相當從容。

　　但也許他這個人在彎的道路上有些坎坷，怎麼一個兩個跟他上過床的男人都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想到這裡，游野哪怕再想從季欽生身上取材，都不太想再靠近這個男人。

　　萬一取材到一半，季欽生去結婚了怎麼辦，他可受不了再來一回，哪怕他跟季欽生壓根不是真愛。

　　游野對著鏡子，抓了髮膠噴了淡淡的香水，又換了一套衣服。他開車前往約定地點，到了後讓程楚出來接他。

　　酒吧環境太昏，他通常要喝幾杯才能適應。剛進去的時候，就容易摸不清路，撞得磕磕碰碰。程楚沒少因為他要人接這個事嘲笑他，游野每次都當聽不見，下次照樣讓人出來領。

　　至於自己一個人去酒吧，當然就不選黑的地方。

　　他拿著手機，站在原地等待，遠離路燈。今晚程楚約的地點是gay吧一條街，他之前來過幾次，有次恰好站在路燈下抽菸，就被人借火搭訕，問了價錢。

　　後來把這個事跟程楚一說，把程楚逗得夠嗆，還眉飛色舞地繞著他轉了一圈，拍拍他的屁股，最後下了定論，確實像。游野一個禮拜都沒搭理程楚，直到這人專門上門給他送了家鄉菜，才消氣。

　　他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叼一根，眯眼抽了一口。他穿著深色襯衣，袖口優雅地疊了幾圈，露出小臂的肌理和分明的腕骨，修長的手指夾煙輕彈，動作流暢性感。

　　要是程楚出來接人，定能一眼看穿游野今天的打扮是何居心。這一看就是要出來勾人，游野出馬，基本很少失敗。

　　但跟程楚玩的地點，大多都是gay吧，他還沒這麼特意地打扮過。天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今晚真想找到第三個男人也說不定。

　　想著又抽了口煙，游野心裡悶悶的，並不明朗。路過的人有衝他吹了聲口哨，游野以往並不理會，今天卻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是個年輕的小男生，大概是大學生吧，穿著粉紅色的毛衣，奶白皮膚，見他望來，便在同學的慫恿下，走了過來，爽朗笑道：「嗨，今晚有空嗎？」

　　游野將煙換了手，微微擋在身後，不讓風將煙吹到面前男生臉上，他低聲道：「不好意思，今晚約了朋友。」

　　男生眼睛定在他的臉上：「沒關係，一起玩啊，我也跟朋友在一起呢。」

　　年輕人活潑朝氣，眼神乾淨明亮。游野也不知這人是不是裡外都這麼清爽，但被年紀小的男孩這麼看著，也忍不住高興起來，他笑了笑，還未說話，就感覺男生的目光突然一直，越過他的肩膀，往他身後看去。

　　游野眉頭抽了抽，回頭一看。霓虹燈裡，季欽生穿著黑色襯衣，慢慢走來。一雙好似模特的長腿，修長有力，走路姿勢利落好看，神情淡淡，酒吧招牌的燈明明暗暗落在他臉上，添了幾分邪氣，幾分英俊。

　　但季欽生，足夠英俊了。現在更像從電影裡走出了魔物一樣，勾人心神。很顯然，剛剛還在跟他搭訕的男孩，現在看季欽生看得都忘了說話。

　　直到季欽生走到他們身前，將手按在游野肩上，看向男孩，詢問般道：「怎麼才來，這位是？」

　　游野還未說話，季欽生就將鼻尖湊到他的頸項，微頓一下，再抽離而開：「又抽菸了。」

　　男孩被季欽生刻意壓低的聲線，弄得滿面通紅。游野心裡不太舒服，他橫了季欽生一眼：「怎麼是你來，程楚呢？」

　　季欽生沒答話，轉而禮貌朝男生伸出手，要握上一握：「你好，季欽生，你呢？」

　　男生慌忙地將手湊了過來，握住季欽生，緊緊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游野已經沒心思聽了，剛剛還覺得可愛的男生，現在都讓他非常不耐煩。

　　他聳肩甩開了季欽生搭在他肩上的手，轉身朝酒吧的方向走了幾步。走得不算快，但身後一直沒傳來腳步聲，反而是那男孩急促的聲音響個不停。

　　他再看時，男孩的同學們都圍上了季欽生，季欽生個高貌美，在裡面尤為突出。又或者這樣的人物，在哪不突出呢，足夠有資本遊戲人間，他自嘲一笑。

　　就在這時，季欽生突然從人群中抬眼，朝他一望。那眼神，游野琢摸不透，但心卻被看得漏了一拍，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快步走到了被包圍起來的小圈子裡，伸手去拉季欽生：「還走不走了。」

　　這時另外一個男生高聲道：「帥哥，別急啊，他還沒給我們留微信呢。」

　　游野磨磨牙：「不好意思，他不會給。」

　　季欽生沒有表態，那男生接著說：「為什麼啊？」

　　游野看了那男生一眼，突然抬手圈住季欽生的脖子。季欽生比他高上一些，這一摟，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又或者說，季欽生非常主動地彎下了身子，吻上了游野主動送上來的嘴唇。

　　在眾人面前表現了一場足夠激情火辣的吻後，在季欽生的手都要鑽進他衣服裡時，游野氣喘吁吁地中斷了這個吻，頂著豔紅的唇，衝著剛剛那個挑釁，現在目瞪口呆的男生說道：「因為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