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讓季欽生幫他穿衣服，顯然是個非常壞的決定。季欽生應該洗過澡了，靠得近了，身上的味道，深深淺淺撲到游野面前，味道很雅很淺，卻經久不散。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淺淺觸碰，季欽生微涼的指腹碰著他的腰部，手指頭一勾，有意無意地從他小腹上擦過，他腹股溝處，有寸極敏感的地方，自己是碰不到的，只需別人輕輕一撩，就反應極大。

　　他那處被碰到了，條件反射地，他往後退。季欽生另一掌，捧著衣服，壓著他背心，抬眼：「怎麼了？」季欽生問得漫不經心，壓在他背上的掌，用力，不允許他退後半步。

　　衣服的布料很滑，也冷，那衣服罩在他肩頭，男人的嘴唇湊到他耳邊，呼出潮熱的音節，他讓他抬手。

　　游野把手抬了起來，袖子穿過他的臂，往上走。游野從來都沒有覺得穿衣服，是件那麼磨人的事。也許也是因為，他沒讓季欽生幫他穿過衣服。

　　季欽生的眼神很慢地在他身上走著，從上至下，跟著衣服滑過的每一個部位。袖口過腕部，領口裹頸項，紐扣碰胸膛，下襬掩大腿。每一處，每一寸，都被季欽生緩緩欣賞。

　　游野從來都很滿意自己的身體，他在國外還給他人當過裸模。更何況他與季欽生更親密的關係也發生過，本來不應該對這樣的眼光感到不自在的。

　　可他現在很不自在，因為季欽生的眼神太過放肆，幾乎猶如實質地在他身上走著。明明沒有碰他，卻讓他渾身都感覺到被觸碰，游野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嘴唇微張，他想說話。

　　然後他被季欽生扣著雙肩，推在了床上，游野不防，往下一倒，整個人都陷入了柔軟的床裡。游野沒有太驚慌，他把右腿支起，手臂半撐身子。他領子因為剛才，翻了起來，那藍色的一角，掩住他一點下巴。

　　游野歪著腦袋，看季欽生，像是好奇他要做什麼。是繼續替他穿衣，還是做些別的更放肆的事情。他眼裡帶著點縱容，好奇，有趣。觀察似的，望著季欽生的一舉一動。

　　緊接著，這男人單膝跪了下來，半蹲在床前，捧起了他一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那是內褲，白色三角的，看起來蠻純，從小腿上走過時，隱約能看出點肉色。

　　游野突然就想笑，季欽生給他這樣穿衣服，太⋯⋯過了些。就好像他仰慕極了他，愛慘了他一樣。他起身，壓住季欽生的手。

　　季欽生動作一停，抬眼，疑惑挑眉。從前游野就喜歡季欽生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掀上來，瞳色很淺。如今也許是因為光線原因，顯得很深，幾乎能倒映出遊野的臉。

　　游野手拽著那條內褲，自己穿上了。他沒有穿褲子，長長的兩條腿，散漫地支在了季欽生身體兩側，他彎腰，吻向季欽生的眼。

　　季欽生配合閉眼，他嘴唇碰到了那眼皮，微微顫動著，睫毛刮過他的下巴，很癢。

　　游野嘆息一聲：「你真好，想給你個獎勵。」季欽生沒問獎勵到底是什麼，在游野退開後，睜眼望他。游野招架不住這樣的眼神，他尋到了季欽生的嘴唇，吻了下去。

　　這是獎勵，給季欽生的，也是給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