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季欽生並不介意自己的水被搶走，他自上而下地看了游野好幾眼，滿意點頭。游野穿得正式起來，身上的少年氣就淡了許多，看起來成熟一些，仍然富有魅力。

　　游野將煙盒塞進外套口袋，打火機也收了進去。他動作間，季欽生便一直將視線停在游野手上，若有所思。游野順著他的視線，跟著看到打火機，他突然想起這打火機的原主人是誰，是季欽生。

　　那是他和季欽生唯一有過的一晚上，季欽生留下的東西，他後來覺得好用，也就一直留著了。現在被當事人看見了，這才想起打火機的來歷，不由起了幾分尷尬。

　　好在季欽生只是看了看，然後欣賞般說了聲好看，並不多話，許是根本沒想起來自己還有過這麼一樣東西。

　　對於那聲好看，游野隨意地點點頭，也不知道自己在贊同什麼，總歸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餐廳需要預約，他們到的時間不算早，好險位置還留著。一旁有幾個法國人上來詢問位置，沒有預約，也只好作罷。

　　季欽深是真喜歡這家餐廳的食物，如果游野在酒店裡再同他糾纏一些，也需他就真的能因為游野而吃不成飯了。

　　游野如今坐在他對面，臉上不帶多少笑，侍應生過來上菜斟酒，他就以這樣一個冷淡的眼神，下巴微點致謝，那小模樣，倒像在沙灘上，他們剛相遇的時候。

　　侍應生退下去後，游野手指勾著酒杯沿邊，視線對上他來，又露出個笑，輕輕的，那張臉和五官一下生動起來。他對他和對旁的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季欽生突然領悟到了這一點，心裡頓時有了種說不清是何感受的觸動。

　　游野想著，能讓季欽生在酒店忍住的食物究竟是有多好吃。他本以為他搶過季欽生喝的水，說上那樣一句話，他們就能不用出門。可以等歡愛一場後，再致電前台，送點酒店食物上來便好。

　　當然，他還沒考慮過這次他和季欽生，該誰上誰下。上次是他喝醉了，這次他總歸能有點話語權。他自認為技術不錯，之前交往過的徐煜，在床上也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

　　因此他很懷疑徐煜結婚以後，到底要怎麼跟自己的妻子交代。

　　他在走神，季欽生卻已經把一盤小牛肉切好了，端到他面前，將他那份未動過的移到自己桌上，眼神示意他嘗一嘗味道。

　　游野還沒試過被這樣照顧過，有點新鮮。

　　他嘗了一口，確實很好吃，肉質結實富有彈性，淋在上面的醬汁也非常可口。

　　見他眼睛微眯，一副享受美食的模樣，季欽生覺得好笑，還拿起紙巾給他擦去嘴邊沾上的醬汁。

　　游野眼睛微睜，見季欽生動作完後坐了回去，不由問道：「你對每一個人都這麼體貼嗎？」

　　季欽生愣了一瞬：「怎麼說？」

　　游野考慮了一下，組織語言：「總覺得現在這樣，有點像在約會。」

　　好吃的餐廳，替他切好的牛肉，幫他擦拭嘴角，甚至並沒有選擇來一場不帶目的性的性愛，而是帶他出來吃飯。

　　如果只是想在異國來場羅曼蒂克，何必那麼捨近求遠，他自認為腰帶夠寬，褲子也並不難脫，沒什麼節操。

　　他覺得奇怪，也就問了。許是沒想到他這麼耿直，季欽生笑出聲來，直到他有點惱了，這才道：「誰說這不是約會。」

　　季欽生眼裡笑意未褪，深深望著他：「是約會啊，我很喜歡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