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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變故

  紅燭羅帳,錦被鮫綃,整個棲鳳宮都被裝點得遍布紅綢錦色,房檐廊角、梅枝碧竹上也都高掛起紅綢剪裁的花。外頭爆竹聲不絕於耳,絲竹之樂婉轉連綿,棲鳳宮中卻是一片寂靜。

  謝明珏將最愛的月白色錦袍被放在箱底,換上婚服。

  一身正紅色的直襟長袍,腰束月金色祥雲紋帶,其上只掛了一塊外形古樸的玉佩。因未到及冠的年齡,宮人只是將他的三千青絲用一根紅繩高高束起。

  身後接二連三的倒地聲響起,謝明珏回頭看了一眼,偌大的棲鳳宮只剩下他與剛剛趕到的國師還是清醒著的。

  玉無痕依舊是那身沈重如夜色的黑袍,坐在窗台上正衝著他笑:「世子,新婚快樂。」

  謝明珏:「……」

  「你這小孩好生無趣,怎麼這麼經不起逗。」玉無痕擺擺手,斂了笑容,一臉正色,「本座最後再問你一遍,封妃還是跟本座離開?」

  明明是一身極為喜慶的色彩,硬是生出幾分寥落來,謝明珏垂眸輕聲道:「我跟您走。」

  玉無痕撫掌而笑:「早點說嘛,本座等了你這麼多天都沒見個消息,還以為你反悔了。」話音未落,身形已閃至謝明珏面前,夾起他就跑。

  「殿下,吉時就要到了。」玉衡輕扣殿門,無人回應,於是又敲了一遍,「殿下?」依舊無人應答。

  玉衡覺察出不對,破門而入,只看見暈了一地的侍從,謝明珏早已不見蹤影,心中暗道一聲不妙,幾個鷂落,向長樂宮掠去。

  天樞搖光自然也看清了其中的情形,對視了一眼,跟著他一同前往。

  慕容瀾身著同款婚服,腰間扎了條金絲龍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見玉衡三人一進門便跪倒在地,漫不經心地問:「何事?」

  冷汗自額間滑落進眼眶之中,刺得眼睛生疼,可玉衡完全不敢抬手去擦:「屬下失職,世子他……不見了。」

  一片靜默。

  空氣中皆是風雨欲來之勢。

  慕容瀾比了個手勢,宮人們戰戰兢兢地魚貫而出,良久後才聽得他一聲輕笑,臉上全無笑意:「什麼叫不見了?」

  天樞跟著慕容瀾的時間最長,自然明白慕容瀾此時已然震怒,便將玉衡一人擔著的過錯攬過來:「有人將世子帶走了。」

  「他先前有沒有跟誰有過接觸?」慕容瀾硬是用理智強壓著火氣,問他們三人。

  搖光沈吟了半晌:「正月初二,世子以供奉為由,去了趟空置已久的紫微宮。」言語中,慕容瀾窺探到了那把匕首的來歷。

  前一日用匕首抵著朕的心口,後一日又前往本該無人的紫微宮,謝明珏,你真以為和國師沆瀣一氣便能跑得掉?

  「國師!又是國師!你們為何不報?!」慕容瀾怒不可遏,長袖將案前的物什悉數掃落在地,反手將一枚令牌扣在桌上,並不想再聽他們解釋,咬牙切齒道,「十三夜羽聽令,舉國搜捕有眼疾之人,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天樞拿過令牌,吩咐下去,臨走的時候猶豫再三:「……那世子呢?」

  「朕會親自抓他回來!」

  ——

  汴京城外的一個驛站中,謝明珏與神官面對面而坐。神官已經摘下那張假面,他的臉輪廓深邃,頗似外族混血。

  「國師呢?」謝明珏有些新奇地摸摸神官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沒有摸到任何間隙,也不覺得悶,就好像這張臉本該是他的一般。

  「他有些事要解決,順便給陛下製造點麻煩。」神官的聲音帶著奇怪的腔調,彷彿在吟唱祝詞一般,有些縹緲。

  之前神官開口講話的時候謝明珏真的被驚到,他怎麼也想不到,國師神官,一個是神像本尊,一個是裝啞。便不禁發散思維:至今未見國師睜過眼,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眼盲?

  玉無痕此刻還在汴京城中,封/鎖戒嚴的城門以他的身手還不放在眼裡。他悄無聲息地自窗口飄入,隔著黑紗望著坐在桌案寫著密信的樓蘭公主,將手按在了信紙上。

  樓蘭公主手一抖,一道長長的墨跡划過整張信紙,信箋內容依稀可辨,她抬起頭,極為吃驚:「魏國國師?!」

  「公主這是在給誰寫信?」

  樓月自是聽說過「玉家無完人」的傳聞,仗著他是個瞎子,很快冷靜下來,又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柔柔弱弱道:「本宮不曾離開過故土與親人,現如今身在大魏極為思念,便寫信給王兄,聊以慰藉。」

  玉無痕壓根兒就不吃這一套,他有些不解:現在小孩都喜歡裝可憐嗎?一個兩個表面上嬌弱得像朵小白花,暗地裡切開卻是個實心的黑心蓮。

  未來或許會有重重阻礙,但已經發生過的事無法改變,隨便一推演便可知曉。

  玉無痕評價一個人如何,並非通過在當下與他相處,而是透過他去看過去與未來。過去是那個人成長軌跡,一生性情從中養成;未來則是求索,是本心追逐夢想的過程。

  有風驟起,吹落了玉無痕眼前的黑紗,樓月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雙妖異的眸子,駭然道:「你並非眼盲?」

  「此事天知地知我知神官知。」玉無痕微微一笑,「而你,將這個秘密帶下黃泉吧。」

  「魏皇竟然派一國的信仰來取本宮這條賤命?」樓月退無可退,背抵著牆,她從國師的眼中根本就沒有看出玩笑來。

  她知道自己會死,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

  「非也。不過你真的相信自己安安穩穩能活到樓蘭士兵休養生息結束,樓華踏平大魏帶你回樓蘭?你當魏天子是傻的不成?」玉無痕攤開手,掌心靜靜地躺著一個小瓷瓶,「紅顏薄命,美人垂淚。本座當年製造出這兩種藥的時候,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樓月當然明白,奪位失敗後,無論是樓華還是慕容瀾,都沒有讓她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既如此,那她就親身做這個引子,點燃萬千山河的烽火。

  她接過小瓷瓶,一飲而盡後便不再看國師,梳妝描眉,換上華麗的宮裝,合衣躺在床榻之上。她緩緩閉上眼睛,唇角露出的笑意格外惡毒:

  我就算是死也要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所有人,在得到最珍貴的東西後永遠無法握住,終日沈浸在痛苦與悔恨之中。我還要詛咒這世間,戰亂不休,紛爭不止,哀鴻遍野,餓殍枕藉。我要所有人都與我一樣……不得好死!

  玉無痕對她的詛咒一笑置之,順手取走了桌案上樓月寫了一半的密信,轉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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