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發家第一步,要以小博大,就一個字:賭!
賭,是盡量別去沾的,但那是對於同樣都是古人而言。
如玉是現代人,仗著會的一些小技巧,也能輕輕鬆鬆的玩轉賭坊。
錢無法撈太多,到了一定地步就得收手,否則就會跟賭場結下仇怨。
如玉專門挑了個好日子,趁家中無人,揣著全部家當——三個銅板,光臨賭坊!
簡旭然賊眉鼠眼地看著,有些心癢癢,他比如玉還要有錢一點,有十個銅板。
如玉衣食住行全都是寧家父母提供,沒有什麼能用錢的地方,但小廝就不一樣,府上提供的有限,每個月他們還得抽出時間去採買一趟。
而且一些小廝還有家人,他們得把月例拿去給家人。
好在耿樂天和簡旭然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家人,不然如何安置又是頭疼。
賭坊雖小,但人聲鼎沸,讓人很懷疑這麼小的空間是否要被洶湧的人群給擠垮了。
如玉等人運用點特殊步伐,在人群中飄逸的穿梭,觀察個周圍的環境。
簡旭然和耿樂天在這兒有種酒味的現代感,經過漫漫歲月,但賭這一東西卻流傳了下來,賭法跟規則都沒有大改變。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夥計大聲吆喝著,「下注了,快來下注!」
如玉腳步一頓,隨意地下了個大,壓了全副身家三個銅板。
夥計揮舞著身子,手拿著骰盅哐當哐當地搖了十幾秒,開出來是——大!
如玉身家翻了一倍,現在有六個銅板。
簡旭然和耿樂天都跟如玉一起玩過【末日遊樂園】位面,見識過她的本事,知道她是個信奉數學概率的,壓得肯定是贏得概率比較大的。
簡旭然見如玉連續壓了三次,三次全中,身家暴漲到了24個銅板,忍不住問:「你是怎麼計算的?」
「什麼計算?」如玉觀察著周圍,漫不經心地回道。
「計算概率啊,教我一手!」簡旭然磨刀霍霍地說。
如玉轉身給了他一個爆錘,「你還真信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可以給你算概率啊?」
「你要是說現代拉斯維加斯的賭場,那我也無法說什麼,但這兒,可不是數學那樣非黑即白分的一目了然。」
如玉拋了拋身上的銅板,「有一種好東西叫做『騙術』,專門坑騙新人和老人,像是古代這樣的小作坊,更是魚龍混雜騙術的鼻祖。」
見簡旭然聽得茫然,如玉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人,那人是主持買大買小的夥計。
「仔細觀察人家的動作和眼神,眼睛是不是微微下移了,而在下移之前,他的眼神又是向什麼地方看。」
簡旭然觀察了好幾次,還真看出了些門道,驚道:「他們在對暗號!」
「可不就是在對暗號,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真當他們靠運氣啊?」
如玉心道:如果靠運氣也就罷了,現代數學對每種賭術內容都做了分析,雖然達不到勝負五五的地步,但六四的概率也絕對是有的。
真按運氣,寧幻翎這傻小子之前也不會欠下那麼多賭債啊!
她是被那些二流子使用計謀給坑了,而二流子跟這賭坊裡的人也有一些關係。
坑人,是要做兩手準備的,一個巴掌拍不響,其他人不配合,這個局也做不下去了。
簡旭然察覺出了其中的規律,有點兒了無興緻地說:」那我不玩了,沒什麼好玩的,一切都是騙局。」
耿樂天吐槽:「你以為回到現代的賭坊就好玩了嗎,照樣也是騙局,只是騙的不明顯而已。」
簡旭然:「……」看來得找個機會將賭這東西徹底說再見了。
如玉不管他們內心是多複雜的想法,津津有味地觀察著,然後尋找好下手的獵物。
她不能在同個地方待太久,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她一直贏。
她也不能一直維持著贏的勝率,得偶爾失手輸幾把。
漸漸的,如玉的錢袋子越來越鼓,資本也迅速積累到了一兩銀子。
在感覺賭坊裡有人暗地裡注意著她的時候,如玉見好就收,拉著兩位小廝離開了賭坊。
街道上人來人往,賭坊的位置也不偏僻,如玉進去和出來的時候都被許多人看見了,甚至因為她被仙人救治過的傳說,受到的注目禮更是成倍矚目的。
簡旭然看著那些百姓議論紛紛的樣子,低聲問:「公子,我們每天都要來賭場嗎?」
耿樂天:「備受矚目,得不償失。」
歐陽如玉打開了手中的摺扇,端著好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手輕輕拂了拂額前的秀髮,「長得帥,就是這麼苦惱啊。」
她哪不知道簡旭然和耿樂天的意思,賭坊去一兩次就可以,想要快速賺大錢不能靠賭,而且還容易與人結下仇怨。
不義之財,豈是那麼好得的?
「這只是初始資金,還得想想其他辦法。」如玉摸了摸錢袋子,尋思著。
回到家中,苗栩沒有想以往那樣第一時間走出來看看她是否安好,來到院落裡,聽到大廳傳來悉悉索索的交談聲,如玉才知道原來家裡來客人了。
稀奇了,寧家就一小門小戶,除了她的病被仙人治好後迎來了一陣來訪熱潮,還沒有其他人在別的時候登門拜訪的。
如玉沒有進去,而是站在牆角處聽了起來,簡旭然個耿樂天無奈,也不得不和她一起聽牆角。
「姐姐啊,你一定要幫幫我,我這女兒性子倔,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如果她一定要跟那羅家公子私定終生,那我家的臉還往哪兒擱啊!」
「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雖然我家是貧民,但寧為農家婦不為貴人妾的道理還是懂的,清清白白的女子,為何就一定要去做妾呢?」
「在說我們與連家的人一早就定下了婚約,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知去趟縣城回來,我兒就變成了這樣!」
如玉聽了個大概,大抵是她這位未曾謀面的表妹背信棄義,迷上了一位富家公子,在跟富家公子出逃未果被抓住,所以她母親想要把表妹帶來這兒住。
住……那是沒問題的,他們家房子大,收拾幾間空房出來可以,但想白吃白喝的住,那是不可能的。
那位婦人十句裡有八局都要加上一句命苦,那他們家從小攤上寧幻翎這樣的癡傻兒,難道就不命苦嗎?
「姐姐,你看看我這孩子,問什麼都不回答,雙眼無神,吃飯了才會動動,敲著像是得了失心之症,我聽聞幻翎的癔症被一位得道高人給治好了,那能否……」
「且慢!」如玉走了進來,「小姨,這可幫不得。」
婦人怔了怔,看著寧幻翎的模樣有些認不出來。
這,這還是當初看見只會對人笑著流口水的癡傻兒嗎,完全不像啊!
「小姨,我的癔症是被治好了,但那仙人嫌我惹了他的情境,第二天就把我扔了出來,在之後我怎麼找路,都找不回仙人所在的洞府了。」
婦人喃喃:「你,你就是幻翎?找不回是怎麼回事?」
「對,我是幻翎啊,找不回就就是找不回,一切自有緣法,這種事情無法強求的,再說了,我騙您對您又有什麼好處呢?」
如玉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那位彷彿得了失心症的表妹一眼,「我們是親戚,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我不會害了表妹的。」
婦人哭了出來,緊緊地抓著苗栩的手:「姐,這可怎麼辦啊,難道我那閨女就一定要做妾侍?」
聽到「妾侍」兩個字,那位沒什麼表情的表妹才微微動了動眼珠,只是目光獃滯的很。
如玉進入門後一眼就發現她的不對,在這位表妹身上有著濃濃的邪魔之氣,怕不是認死羅家公子,而是被人下了咒,邪魔附體,不得不認死!
「不如這樣,先在我家小住一段日子,我帶她上上我們這兒鎮上有名的清風廟,沒準能解開表妹的心結呢?只是——」
如玉狠狠地皺了皺眉,表情做的很形象生動,幅度巨大,婦人忍不住問:「只是什麼?」
「只是……」如玉嘆了聲,「我看錶妹穿金戴銀,我們家寒樸素,因我以前的癡傻還欠了很多債務,怕是表妹住在這兒會受委屈了。」
婦人此時還能不明白如玉的意思,臉紅紅地低聲道:「我們會給銀兩的。」
這話苗栩就不愛聽了,雖然出嫁後她和妹妹都沒有來往,但逢年過節都會互相送東西,哪怕幻翎的病沒治好也是如此。
那麼多年的交情,又是親戚,不過是小住幾日,哪能收銀子啊!
苗栩瞪了如玉一眼,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講話你一邊去!」
這是如玉來到這個世界裡,苗栩講的最重的一句話,如玉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地趕緊離開。
她的娘親怕是不知道,這位小表妹的病情,恐怕不是住幾日能解決的,一個弄不好,可得月余了!
寧家兩老雖然有本事,但之前都被寧幻翎給拖累了,家中沒有繼續存款。
把寧幻翎一個人精養,他們還能承受得起,但要在多加一個人,怕是父母兩人就得省著巴巴過日子。
有一點如玉也沒說錯,哪怕是精養,這位小表妹戴在身上的裝飾品,寧家也買不起。
「爹娘都比較好面子,但家中無存糧,還是得我出出力才行。」如玉走到一處偏房裡,忽然頓住了腳,又往外走。
簡旭然和耿樂天一頭霧水,連忙跟上:「公子,你要去哪兒,公子?!」
且說苗鄉帶著她那失心的閨女出來,打算今晚就讓她住入寧家。
寧家雖然家徒四壁,但寧幻翎命好啊,先天的癡傻都能治好,可見是個有福之人。
走到半路,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挖土聲,走進去一瞧,便看見了寧幻翎指揮著兩個僕從在挖土。
「快,東西挖出來沒有?」
「唉,少爺啊,你這東西都埋了一年了,或許都被地下的蟲子吃了!」簡旭然哭戚戚地說。
「絕對不可能,我特意用木頭包好的!在快點,那是我去年過生日時我娘在壽喜坊給我買的桂花糕,我特意留了三片下來就等著今年過生日時吃,現在表妹來了,我要提前拿出來招待我表妹!」
耿樂天撲哧噗嗤的挖著,叮的一聲,還真的挖到了一件木頭!
苗鄉和苗栩面面相覷,一個是驚訝寧家竟然如此之窮,一個則是羞愧,被當著妹妹的面揭老底。
「姐姐,壽喜坊的桂花糕……」半晌,苗鄉道。
苗栩趕緊說:「誤會,全都是誤會了,因為我們家不常吃糕點,所以也沒怎麼買。」
恰好此時,如玉的聲音傳來:「我很喜歡吃糕點,央求了娘親好久才給歐邁的桂花糕,你們一定要輕拿輕放,小心點知道嗎!」
苗栩:「……」
苗鄉朝她尷尬地笑了笑,「不說這些,我們先去看別的東西吧!」
等這兩人走後,簡旭然和耿樂天才停止了挖坑,臉不紅氣不喘,摸了把頭上的水。
他們體質好,簡單的挖坑不會出汗,這亮晶晶的汗水都是率先往脖子上淋的水。
「這樣做就能讓她們給錢?」簡旭然問。
「什麼叫給錢,親人之間哪能夠說給啊,這叫提供人道主義的援助關懷。」如玉哼了聲,心想,如果臉皮不是很厚,徹底賴上她們家,有點羞恥心的話,都不會好意思白吃白喝白住。
如果真的什麼也不給,那她也有別的辦法能讓她們出財,只是那時候手段就沒有現在這麼溫和了。
「叮——」的一聲,耿樂天還在挖著東西。
簡旭然道:「老耿,別挖了,我們都要把坑洞給埋了你還在挖?」
「叮叮叮——」耿樂天默不作聲,仍是繼續挖著。
歐陽如玉上前一看,眼睛微瞪,好傢夥,這地下還真的有東西,而不是她臨時抱佛腳濫竽充數的桂花糕!
這地下埋著的,是森森白骨!
耿樂天將白骨挖了出來,這是一根人類手骨,股價纖細,應是女子。
如玉掃視了眼這片小池塘,神情凝重:「難道這裡以前是亂葬崗?」
不然為什麼會出現一些白骨?
簡旭然吞咽了下喉嚨:「從來沒聽說溫縣有什麼亂葬崗,我們該不會是扯到什麼謀殺案裡頭了吧?」
耿樂天問:「還要不要繼續挖?」
如玉眼裡一片冷凝,「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