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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是在地獄》第66章
第66章 終章 (一)

房間中彌漫著淡淡的煙塵,讓光線難以穿透進來,而是折射在煙霧中,像是蓋上一層朦朧的光罩。

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赫野仍舊是一眼就認出了寧蕭。他的眉眼,他的面目線條,赫野在心中揣摩過無數次,絕對不會忘記。因為寧蕭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能夠明白自己的人。

最早在看到寧蕭的《負罪人》的時候,赫野便有一種感覺。是他,就是他,只有這個人能夠真正明白自己!

此刻,看到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寧蕭,赫野卻沒有顯得有多麼意外。

他輕輕笑出聲。

「三年前的事,你還記得?」

寧蕭微微閉起眼,雙手用力,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當然記得。」

他冷冷地回道:「三年前,要不是你,我還不會認識到自己正在犯多大的錯誤。」

寧蕭看著對面的人,心裡醞釀著一股怒火。

最開始寫小說的時候,他寫的與其說是推理,不如說是犯罪小說。作品中推理情節並不占主要,而描述犯罪者的心理卻是占據絕大多數。不得不說在那個時候,每當描繪著凶手內心陰暗的犯罪情緒時,寧蕭心中總會升起一陣莫名的快感。好像憑藉這些描述,他就能掌握住什麼。

一個窮凶極惡的罪人,一個個扭曲的情節,在他筆下誕生,帶給他異樣的快感。如果不是發生了之後的事情,寧蕭恐怕還會一直沉浸下去。

正是因為赫野,他將寧蕭的第一本書活生生地搬到了現實中!目睹了那與原著中簡直一模一樣的情節,以及幾乎是以相同死法死去的刑警!那一刻,寧蕭心中的天塌了。

他為什麼寫小說!?就是為了讓這些犯罪成為事實嗎?就是為了將世界的陰暗□裸地掀開,讓每個人都痛不欲生嗎?這樣的話,他又與屠夫有什麼區別!

寧蕭正是從那一次開始患上了間歇性的心理疾病,也是從那天開始反省自己寫作的因由。直到今天——

「赫野。」寧蕭說:「我要在這裡,為你我犯下的錯誤贖罪。」

「贖罪?」

赫野好像聽到了有趣的事情,黑眸熠熠閃爍。他看向寧蕭,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問:「你來告訴我,我哪裡犯下罪過?」

「即使沒有我,發生的事情也都會發生,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赫野淡漠道:「愛恨,糾紛,死亡,這本身就是人之所以為人,與生俱來的事物。沒有我,世上就會沒有殺人犯嗎?」

寧蕭道:「沒有你,就會沒有那麼多人死去。」

赫野笑:「以前也有人像你這樣說過。他說,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自殺。而你說,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去。聽起來,簡直像我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惡一樣。那麼我問你,寧蕭,沒有了我以後,這個世界真的會變得美好嗎?哪怕是那麼一點點。」

寧蕭沉默不言。

赫野繼續道:「不!一點都不會。該憤怒怨恨的人依舊會怨恨,給死去的人依舊會死去!而我,頂多是推了他們一步,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而已。這難道不是在幫助他們嗎?寧蕭,從你的文字裡,看出了你對這個世界的憤怒與不滿。我本以為,你會是第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

寧蕭說:「沒有人能理解你。」

「不,你能。」赫野道:「罪犯、殺人凶手、罪惡,這些詞是生來就出現在世上嗎?不,不是。在人類剛剛誕生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善惡之分,在之後隨著社會的進化,人們才劃分出了所謂的善與惡。」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赫野笑道:「對於這個世界上的統治者來說,利於維護他們統治的,便是善;破壞他們既得利益的,則是惡。而犯罪,在我看來就像是一個個抗爭者,孤獨地對抗著整個世界。」

「為什麼不能犯罪,為什麼不能殺人?拋開那些假仁假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強者生存,弱者死去。這本來就是自然的法則,這樣有什麼不對?」

赫野冷冷道:「世上根本就沒有聖人,誰沒有過卑鄙下作的念頭。好人與壞人的區別,就是有些人還沒來得及作惡而已。所以,即使我有罪,這世上又有哪個人有資格懲罰我?」

「寧蕭。」赫野看著他,放緩了聲音。「你也明白這些的,是不是?就像是今天,你之所以能夠在這裡質問我,就是因為你是強者。你識破了我的計謀,拆穿了我的算計。所以,你可以在這裡拿捏我的性命。」

「不。」寧蕭終於抬頭,反駁他。「我能站在這裡,是因為我沒有像你一樣墮落。」他手腕翻轉,甩出袖子裡的槍直直對向赫野。

「把人命當做兒戲,肆意玩弄別人的人生。不過赫野,你說的沒錯,強者生存弱者死亡,這本來就是自然弱肉強食的法則。」

不顧得上被槍指著,赫野臉上露出喜悅。「你認可我……」

「但是你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寧蕭打斷他。「人類不是動物,也不是野獸。我們最重要最真實的東西,是感情。」

正是擁有著這些情感,愛與恨,悲傷與歡樂。所以人類才不能像動物那樣輕易地死去,才不能簡單地決定仇怨生死。因為人類的感情並不是交易。不是放在天秤上稱一稱,誰欠了誰多少,就可以切幾兩去彌補回來。

「你不懂得什麼是情。只把人命當做遊戲玩弄,赫野,其實你挺可悲。」寧蕭道:「因為這說明自始以來,根本就沒有誰真正愛過你。」

「夠了!」赫野突然大吼一聲,半張臉掩藏在陰影裡。半晌,他才沙啞道:「我很遺憾,我很遺憾,寧蕭。」再次抬起頭來時,他看向寧蕭的目光已經有幾分陰沉。「原來連你,也根本不理解我……」

「小心!」

暗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寧蕭只覺得腳下一個趔趄,便被人絆倒在地。

砰地一聲,子彈擊中地面,正是寧蕭剛剛站立的位置。徐尚羽從暗處跑出來護住寧蕭。「失算了!他還有別的狙擊手!」

不只一個狙擊手,除了青蚨外,還有別的狙擊手躲藏在暗處!赫野早知道這可能是寧蕭他們的計謀,有備而來!

「躲起來!」徐尚羽一把將寧蕭拉到窗外看不見的陰暗處,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赫野推門而出。臨走前,赫野投過來的視線,讓徐尚羽心中莫名地發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還遺忘了什麼。

「他跑出去了。」寧蕭道。

「沒關係。」徐尚羽說:「邢隊他們已經到了,就在你拖延赫野的那會,他們已經剿滅了赫野的一部分人手。他逃不出去的。」

寧蕭狠狠咬牙看著手中的槍。徐尚羽嘆了口氣,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們本來派寧蕭拖住赫野,就是準備在這裡一舉擒下赫野以及他的團隊,誰想到赫野在暗處還布置了另外的狙擊手,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早就該知道,這傢伙不是那麼好對付。」徐尚羽安慰他道:「放心,我們還有機會。」

寧蕭看著赫野逃離的方向,默默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刑警總隊內,季語秋和於孟還在對峙。

季語秋看著對自己舉槍的於孟,笑了笑。「真沒想到會是你。」

「是嗎?可我早就想到了。」於孟冷冷道。

「所以你故意接近我,潛伏進鑒定科。」季語秋道:「都是為了今天所做的準備?還真是頗費心機。」

「彼此彼此。」於孟道:「我倒是想問你,季科長,你是什麼時候和他聯繫上的?」

「誰?」季語秋明知故問。

「赫野。」於孟冷冷道:「你是什麼時候成為赫野的暗線,開始為他偷運情報的,季語秋。」

一句話,宛若在房內投下一道晴天霹靂。

季語秋眨了眨眼,上上下下地打量於孟,終於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還奇怪,為什麼徐尚羽短短三年就能當上隊長。為什麼他犯了殺人命案,警隊只是下了個通緝令,並沒有其他舉動。為什麼那天追擊徐尚羽,沒有讓我前去檢驗車裡的屍體。」

「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季語秋道:「徐尚羽之所以被派到黎明市,也是你們的計劃。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刑警,而是你們拿來引誘赫野上鉤的魚餌,和寧蕭一樣。我說的對嗎?於孟。」

他笑了笑。「不,應該稱呼您——國安局特別行動員。」

於孟緊了緊槍口,「你現在束手就擒還來得及。」

「束手就擒?」季語秋聽完,大笑。「讓我乖乖被你們抓住,成為你們報功的籌碼嗎?不過,你確信你們現在有資格說這句話嗎?你以為,你們真的已經占據優勢了?」

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於孟心下一寒。

「你!」

他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郊外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驚天動地,仿佛是天地傾塌。

季語秋看著遠郊那直衝上天的火光,嘴角擒起一抹笑意。

「於隊,於隊!」

趙雲破門而入。「和隊長他們失去聯繫了!」

於孟喝問:「邢峰那邊呢!」

「也沒有回應!最後傳來的聲音就是那陣爆炸聲,現在情況不明!」

於孟聞言,狠狠地瞪向季語秋。

「你究竟想做什麼?」

「做什麼?」季語秋搖了搖頭。「不,我什麼都沒有做。你應該問的人,不在這裡。」

季語秋也很想知道;赫野,在這個終局之時,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

張瑋瑋被帶到了車上,不知道要去哪裡。

「姐姐。」他問著給她開車的年輕女人。「我們這是要去哪?」

開車的女人頭也不回。

「去一個地方。」

「遠嗎?」

「不遠。」開車的女人道:「這世上每個人都會去的地方。」

張瑋瑋不再說話,安靜地坐在車內。

不久後,他和城內的其他人一樣看到了遠郊升天的火焰與塵埃。

煙霧被狂風吹來,帶著濃烈的硝煙味逐漸散布在整個小城。

像是在宣告著,一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作者有話要說:來個小劇場:

陸飛看見車內「屍體」:「不是他啊!不是他啊!啊啊啊,真的真的不是他!」

趙云:「夠了,人家都聽見了,你還要喊幾遍?」

陸飛頓了頓,又喊:「是他,是他,就是他!上天入地,呃……」

話音未落,就被趙雲捂著嘴拖到一邊狂揍。

一旁,季語秋遠遠地看到車內一灘血跡,對著夕陽觸景傷情,完全沒有看到這兩個逗比之後的舉動。幾分鐘後,他看到陸飛滿身狼狽眼眶泛紅地走出來,好心地上前安慰。

季語秋:「不要太難過了,也許老徐有苦衷。」

陸飛:「哪吒也有苦衷。」

季語秋:「?」

趙雲一把拖走陸飛:「抱歉,他悲傷過度,有點瘋癲。」

配合著前幾章看,是不是別有風味~╭(╯3╰)╮

感謝拂曉Sky的手榴彈!

倒數第三章,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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