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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有雨》第66章
第66章雨後見彩虹

  跟著許央蹭了一個學期的課, A大法學院無人不知秦則初,甚至連老師都會打趣他。

  秦則初上課有個習慣,必須要牽許央的手,睡著時也不例外。

  這天上課,秦則初趴在課桌上睡,許央左手被他握著,右手寫筆記。

  「許央,你來回答這個問題。」老師突然點名道。

  掙脫不開秦則初的手,許央急得想要低頭咬他的手背。秦則初好像正在做夢,身體動了動,臉枕在課本上朝向許央,眉心皺著,右手更加用力攥緊她。

  突然之間,許央捨不得下嘴,紅著耳朵站起來回答完老師的問題。

  全程,兩隻牽著的手放在課桌上。

  老師玩笑道:「這次不咬家屬的手了?」

  許央燒紅著臉在滿堂哄笑中坐下來。

  秦則初掀開眼皮看她一眼,鬆開手捏捏她血紅的耳尖,又極為困倦地閉上眼,再次尋到她的手握住。

  下午許央沒課,跟著秦則初去警校看他打籃球賽。

  他像團火,恣意奔跑,燃燒了整個球場。

  已經成了習慣,秦則初每次打籃球都會帶上秦川。

  許央抱著骨灰盒坐在看臺上,瞇起眼看著跳躍灌籃的秦則初,想起高三運動會的那個下午。

  一如既往,閃閃發光。

  比賽結束,秦則初拎著骨灰盒喝著水走在前面,許央抱著籃球跟在他後頭,像個小尾巴。

  一瓶水灌進肚子裡,投空瓶到垃圾桶裡,面朝前站著,屁股突然向後一撅。

  許央懷裡的籃球被他坐掉。

  「秦!則!初!」許央漲紅著臉跳起來咬他。

  秦則初笑嘻嘻地先發製人在她脖頸上咬一口。

  「臭狗。」許央揉著脖子跑開,去追地上滾動的籃球。

  籃球滾出去挺遠,一直滾到路旁的灌木叢前,她跑過去撿起來,抬頭,看見灌木叢前站了一個女人。

  一直盯著她看。

  許央瞥她一眼。

  是個極其漂亮的女人。

  穿了件質地很好的呢子外套,長到腳踝,裡面是墨綠的刺繡旗袍。皮膚白如凝脂,五官精緻,眼尾微微上挑,透著兩分冰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許央一直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樣的女人。

  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話--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好像這句話在哪聽過,一時想不起來出自誰的口。

  許央抱著籃球回頭又瞥她一眼,女人臉上沒有表情,冷冷清清坦然迎著她的目光。

  許央納悶地慢慢走到秦則初跟前,想跟他說灌木叢前站著的那個女人。

  秦則初突然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手指被他攥得生疼,她再次回頭,女人依舊站在原地,目光筆直地看著他們。

  一起到食堂,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的時候,許央才注意到骨灰盒上的紅布不知何時解開了。

  紅布墊在餐桌上,瓷白的骨灰盒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面。

  「你怎麼把布拆開了?」許央握著筷子擔心道,「我怕別人不小心會把湯汁濺上來。」

  「不會。」秦則初給她開了瓶汽水,抓抓她的腦袋。

  「我剛撿籃球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好漂亮啊。」許央給他碗裡夾了塊肉,「你有沒有看到?」

  「沒有。」秦則初低頭吃飯。

  「她好像一直在看我,有點怪怪的。」許央鼓嘴巴,「她特別特別漂亮,像神仙姐姐,就是有點冷。真的就跟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秦則初一直低頭吃著飯,沒有搭腔。

  看他不在狀態,許央以為他打球累了,並沒有在意。

  一周后。

  她突然收到秦則初的一條資訊:【週末跟我回濱城。】

  許央:【??】

  秦則初:【姑姑挑好了墓地,我想把秦川葬了。】

  許央打了一大段字又刪掉,回:【好。】

  回濱城的飛機上,秦則初說:「你看見的那個女人,是我媽媽。」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許央卻瞬間想起那天灌木叢前的神仙姐姐,隨之也想起'從畫裡走出來的'這句話是誰說的。

  濱城夜市街的那個飲料店老闆這樣形容過秦則初的媽媽。

  他說:「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老大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她又找你了麼?」許央小心翼翼地問。

  秦則初:「沒有。」

  許央握他的手。

  秦則初捏著她的手指玩了會兒,抬眼笑道:「我覺得這樣就好,秦川終於可以入土為安了。」

  那天,許央去撿球的時候,秦則初遠遠看見了她。跟十多年前一模一樣,還是如此美麗。歲月似乎特別眷顧她,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憑什麼?

  當時有種衝動,想要去罵她,想要質問她,想要把一切真相告訴她,想跟她說,她走後,秦川一直都在想她。

  手心灼燙,似乎是秦川在跟他急,棺材板快要壓不住。

  秦則初最終忍住。

  他默默把紅布拆開,露出瓷白的骨灰盒,彈了彈蓋子:「秦川,她來看你了。」

  「你看,她跟原來一樣沒有變化。厲害還是你厲害。」

  秦則初托著骨灰盒,和遠處站著的宮歲雅目光交觸。她靜靜站著看了他一會兒,目光下移,落在他手裡的骨灰盒上,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崩裂出一道縫隙。

  秦川,這就是你心愛的姑娘。

  護她一生周全,護她不沾塵世煙火。

  她長成了你想要的樣子。

  你可以安心了。

  飛機上,秦則初零零碎碎說了些秦川和宮歲雅之間的小事,許央腦子裡的畫面不斷變幻,每一幅都是甜美的愛情故事。

  毋庸置疑,他們曾有過美好的愛情,後來分開。

  只是秦川到死都愛著她,她卻不知道。

  濱城的春天一如既往地五彩繽紛,空氣裡都是花香的甜味。

  武子期乘下班飛機趕來了濱城,他越來越心細,居然帶了兩套嶄新的學員警服過來:「咱們穿上,讓川哥最後瞧一眼。」

  埋葬秦川的這天,萬里無雲,風似乎也是靜止的,墓園裡五顏六色的花朵次第綻放。

  秦則初執意在墓碑上刻了一行字。

  【秦川,生命始於青春,終於青春。】

  濱城,是秦川愛情開始的地方。

  從墓園出來,秦荷請他們回新家吃了一頓飯。

  和邢建軍離婚後,她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好,人也跟著年輕許多,最近新認識了一個男人,對她很好。

  飯後,武子期飛回學校。

  許央帶秦則初回宣坊街的花園洋房。

  父母悄無聲息離了婚,母親留在江市,父親一直待在濱城宣坊街,拾起舊公司的爛攤子,早出晚歸,每天都很忙碌。

  許央過來時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父親正在隔壁市出差,暫時回不來,留她到明天再回學校。

  「第一次走正門,有點兒不習慣。」秦則初笑著徑直走到許願池前,伸手在褲兜裡摩挲了一陣,掏出一枚硬幣,挑眉,「猜我能不能投中貓爪。」

  許央:「不猜。」

  眼底卻滿滿都是期待。

  秦則初捏著硬幣,笑:「媳婦兒,親一個,給我加個buff。」

  嘴唇等著被臨幸,指尖卻驀地一熱。

  許央在他指尖上輕輕吮了下。

  !!!

  秦則初身體瞬間發熱發燙。

  硬幣拋出。

  他沒有看,眼睛全在許央身上。

  許央跑到許願池前,指著貓爪回頭看他,驚喜道:「投中了!快來看。」

  秦則初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往屋裡疾步走。

  「怎麼了?」許央被他拽得莫名,步伐踉蹌。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小名叫獸獸。」秦則初擁吻著她上樓,一路到她臥室床上,「我今天要當一回真正的禽獸。」

  衣衫半褪,情到最濃。像上一次一樣,毫無預兆,許央突然劇烈反抗。

  秦則初抱住她哄,許央卻哭得更兇。

  秦則初翻身坐起來。

  許央伸小手扯他的褲腰,眼淚汪汪地:「再試一次。」

  秦則初騎身上去,再次半途而廢。

  「許央,我可能會廢了。」秦則初額頭青筋暴起。

  「對不起。」許央蜷到他懷裡哭。

  「是不是有什麼事?」秦則初撫她的背,「你告訴我。沒關係。我和你一起面對。」

  許央抽噎著說了那件深埋心底的屈辱。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這麼大委屈。」秦則初抱著她,一個勁兒說對不起,「傻央央,以後再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抗。相信我,我都會想辦法處理好。」

  「可是我只想讓你好好的。」許央嗚咽。

  「沒有你,我好不了。」秦則初捧著她的臉吻乾淨上面的淚,「傻子。」

  許央哭累睡了一會兒,醒來時秦則初正坐在窗臺抽煙。

  窗戶開著,兜起他身上的襯衫,唰唰地響。

  「被煙味熏醒了?」

  「不是。我出了一身汗。」許央坐起來穿拖鞋,「我去衝澡。」

  「嗯。」

  許央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有點兒腫,懵著進浴室調好熱水。剛脫掉衣服站在花灑下,浴室門突然被推開。

  沒有反鎖門……嗎?

  問號生生卡在喉嚨眼。

  秦則初赤條.條地走進來,全身亮點太太太多,一時不知道該看哪裡。

  魂魄升天。

  洗澡洗了一個小時,許央洗掉好幾層皮,懷疑自己是泥巴成精,沒有秦則初依靠,她軟到站都站不住。終於洗好,抱著她回到床上,從上到下細細密密地吻。

  「央央。看著我。」

  許央羞恥地抬頭看他,目光糾纏,秦則初突然低頭,覆上去。

  腳趾蜷起,拼命咬著唇不要發出聲音。腿間烏黑的頭髮,把她推到雲端。

  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風,寬大的窗簾被風直直吹起,蓋在他們身上,掃過去,猛地凹到窗棱上,再次直直鋪過來。

  嘩啦啦。

  暴雨突降,拍打著窗戶,衝刷著這座城市。

  忽明忽暗的房間內,兩個人在狂風暴雨裡抵死纏綿。

  一直做到暴雨停歇。

  秦則初擁著她到窗前,院子裡的榕樹沾滿了雨水,亮晶晶的。城市寂靜,像是還沒從暴雨裡甦醒。

  「今天是大晴天,怎麼突然下起了雨?」

  「濱城的春天就是這樣,天氣變化多端。」

  「跟了我,後不後悔?」

  「不後悔。」

  許央認真思考過,如果沒有遇見秦則初她的人生會怎樣。

  最好的結果是她對母親一直言聽計從,去江大讀書,畢業工作在江市,母親給她挑一個男人就此結婚生子。一輩子逃脫不出母親的掌控,就此壓抑窒息地過完他人眼中美好的一生。

  最壞的結果,也是她極其可能會選擇的一條路。

  她反抗,叛逆,喝酒抽煙紋身輟學……母親讓她往東,她偏往西;母親愛護她,她偏要糟蹋自己……親手毀了這一生。

  沒有秦則初,單單父母離婚這一關,她一個人就扛不過去。

  天會塌,秦則初趕在前面,為她扛下這片天。

  幸好遇見了秦則初。

  他使她變得更好,使她心裡永遠裝滿陽光,一直向上。

  正如父親所說,好的愛情不會使人墜入深淵,好的愛情是向上的。

  無比肯定,又無比幸運,他們是好的愛情。

  「央央,遇見你,真好。」

  感謝命中注定的那道彩虹,把一個天使送到他眼前。

  「看!彩虹!」許央指著窗外的天空。

  秦則初猛地撩起她的裙子,再次進入。

  許央按著窗臺,咬唇拉上一層窗紗。

  「許央,我想和你結婚。」秦則初吻著她的脖頸,「我想和你有個家。」

  彩虹在紫色窗紗裡搖曳。

  雨後見彩虹,你在彩虹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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