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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秘密》第31章
第31章沉迷幻境

  範飛平帶著徒兒和師侄去了偏遠的樹林,在四周設下了結界。

  江映離他們都坐在一邊的大石頭上靜待聆聽。範飛平取出赤玉琴,調弦調了一會兒,坐在最大最高的巨石上,試撥……

  「叮--」

  琴音剛響,苗子越就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旁邊人的衣袖。江映離心頭一動,側眼看他。苗子越很快就發現自己抓錯了人,連忙鬆手,討好似地衝他一笑……

  江映離也想回他一個笑容,但是他慢了半拍,臉頰肌肉仿佛不聽他的話一樣沒立刻動彈。不欲讓他害怕,只好對著他點了點頭。

  苗子越眨了眨眼睛,臉上一紅,低下頭,就又去抓了孟航飛的衣袖。

  這次,他就沒有抓錯了。

  範飛平調好弦後,手壓在琴弦上吐息了幾個來回,才開始撥彈。

  江映離不討厭琴,琴是彈給自己聽的,而且他修戒殺劍意需要樂聲來中和殺伐之氣,所以甚至有些喜歡……

  範飛平也很喜歡琴,不過他總是希望能和別人一起彈聽……對於江映離來說,和人一起彈琴會讓他覺得自己的隱私被觸犯了,不過若只是聽一聽的話,那就沒什麽了。

  「……師尊的琴聲,怎麽讓我覺得這麽,這麽……」苗子越偷偷地和孟航飛咬耳朵,孟航飛眼底也有些驚疑,安撫了苗子越後,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江映離。

  江映離端坐在大石頭上,白衣墨發,發冠銜著的兩條珠帶一根混著長髮繞到了胸前,一根則隨著其餘滑順自然垂落在身後……

  眉目如畫、唇緋如丹。

  他的模樣好看到讓人心驚,但他的儀態也超凡脫俗到不敢讓人褻瀆。

  孟航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思,可是范飛平的琴聲裡分明有相思之意。

  苗子越是他的徒弟,自己又是他的師侄。他相思的對像還能是誰?額上冷汗潸潸而下,然而看自己師尊却十足的不動聲色,也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聽懂了却裝作不知道。

  結界中的鳥兒都從四面八方聚集了過來,停落在範飛平身後的那棵大樹上。

  流水,花香,又或是呢喃的少女……

  江映離閉目,再聽半晌……

  範飛平終於壓弦,止住綿長尾音。

  「……師弟。」一曲奏完,範飛平幷未立刻起身,他坐在大石頭上抱著琴,溫和地問道:「你覺得我這一曲如何?」

  江映離睜眼,道: 「很好。」

  範飛平眼中顯見的驚喜,別說孟航飛,便連苗子越都瞧出他對江映離的熱情不同尋常。

  「那你聽了我這一曲想到了什麽?」他似乎難耐激動地道,「師弟,你,你心中定有所感!我方才見你,閉目沉思--」

  江映離睫毛微顫,垂下眼簾,情不自禁地避開了範飛平的視綫。

  範飛平覺出江映離似乎是在不好意思,內心更爲鼓蕩!

  「……師弟。」他壓抑著激動地道,「你也不必告訴我你在心裡看到了什麽,你只需告訴我,你方才想的是誰……」

  孟航飛臉色都變了,沒想到往日裡沉穩威嚴的蓬萊師伯竟會這麽沉不住氣!他現在已經肯定範飛平喜歡他師尊了,可若這層窗戶紙真的捅破,只怕無法收場!

  江映離却動了動唇,道:「……我想到了我的小徒兒。」

  「……什麼?」範飛平沒有立刻反應過來江映離說的是誰。

  江映離面上有一絲不易叫人察覺得難堪,道:「興許是我太擔憂他了……」他起身,道,「水行功法的指點何時都可,或者子越可來我太衍修習一陣……」他向范飛平告辭道,「師兄一曲,受益良多。不過天色不早,再不動身只怕滿月宗不會客……」

  「……我先走一步,師兄,告辭。」

  簡單告別,揮袖,乾脆利落地禦風而去,他便與孟航飛和苗子越多說一句都沒有,瞧來,很有那麽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師伯。」孟航飛走到範飛平的身側,小心地向他行禮。

  江映離說想到自己小徒兒的時候,孟航飛餘光掃見範飛平的神情都僵硬了。

  僵在原地,死死地看著江映離離開的方向,範飛平的臉色非常地難看,手指收緊,用力一揮!

  「嘭」地一聲,赤玉琴在他膝上一斷兩截!!!!

  …………

  …………

  雲層在衣袖腰間翻滾,鳥兒都在他的身下。

  偶爾射入目中的霞光有些刺眼……江映離穿過白雲,甚至沒有半點兒防禦,任由水氣凉風撲面而上……

  禦風至崤山附近的時候,落地,一步一步地往滿月宗所在的安青城走。

  他幷不准備直接落在安青城,不是因爲怕驚擾到安青城中的人,而是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

  範飛平的琴音,蘊含著一種很特別的東西,江映離想要細細分辨,然而腦海裡竟克制不住地想起了小天境中看到的一些畫面。

  他想起長大後的小徒弟抱他、親他,耳鬢厮磨,細語呢喃……而自己甚至還沒有拒絕,直接回應了他。

  唇齒相濡的感覺似乎都一下子真實了起來,這讓江映離無比難堪。

  阮舟搖會有那樣的想法,是因爲他被人爲動了手脚,可他身爲前輩,爲人師表,回憶起幻境中那樣非禮勿觀的畫面,實在是其身不正!!!!

  耳朵根似乎都有些滾燙了,江映離抿唇,尋了處凉亭在裡面看了許久湖光山色的風景……

  等到天色近晚,星月之光隱隱,冷風吹得他總算冷靜了下來,他才動身,上了滿月宗。

  滿月宗建在群山之中,四面環抱。山下便有半露天的驛站,繫著許多隻或趴或躺的鴨嘴獸。

  這麽點兒距離江映離幷不需要坐鴨嘴獸上山,他瞧了一眼那些露著肚皮的小獸,脚步頓也沒頓地往山上去。

  滿月宗的山頭並未設置過什麼結界,江映離一路行去,未見幾個弟子,甚至連一個攔他下來問一問的人都沒有。

  「……」怎麽回事?江映離皺眉,踏上最後一層山階,掃視著山門旁那一方大大的石碑。

  石碑上刻著鮮紅的三個大字:滿月宗。

  那石碑上除了那三個字外還有不少的髒污,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宗派的門面。

  --不管如何隱世,一個宗門管理稀鬆到這步田地,連除塵陣法都失效了,這很不對勁。

  江映離上了山頭,總算見到了滿月宗的弟子。

  灑掃弟子得知江映離是要來找宗主的,驚訝地嘴都張開了。

  「仙……仙長是要找我們宗主?」

  江映離頷首,道:「不知宗主可在?」

  灑掃弟子猶豫道:「在是在……」他把掃帚放了,拍了拍手,道,「仙長,這邊請……」

  江映離便跟著那灑掃弟子來到了正廳。

  滿月宗現任宗主姓孔,叫做孔平。

  如凡俗富家風格的正廳裡,他正坐在主位上,用一塊絲巾擦著玉牌,一邊擦一邊嘆氣……

  「唉……」分明年輕的樣貌,但眉眼之間却刻了數不盡的滄桑……一派的重任似乎已經壓垮了他,而他便是想爲滿月宗做一點兒什麽,却也有心無力……

  灑掃弟子小心地看了一眼江映離,見孔平只顧著嘆氣,根本沒注意到客人的到來……趨步至自家宗主跟前,小聲道:「太師叔,有人找你。」

  「誰啊?誰還能找我……」孔平漫不經心地抬眼,瞧見江映離的那一剎那,手上一抖,玉牌差點沒掉到了地上。

  「你……你是映離仙君?!!」他幾乎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江映離行禮道:「見過宗主。」

  孔平連忙將玉牌收了,朝江映離回了個大禮,道:「孔平不知仙君駕臨,有失遠迎,還望仙君見諒!」

  江映離很久沒有出山了,不太習慣別人這麽激動,略有些乾巴巴地道:「宗主不必多禮……」

  孔平激動地道:「當年我在師父師伯的帶領下曾入映離境的修煉,只可惜與仙君緣鏗一面!未曾見到仙君大殺四方的風采!!」

  江映離道:「那般久遠的事,我都有些忘了……」他是在映離境出的名,只不過現在想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已過百年,滄海桑田……」

  孔平也不由地咧嘴道:「是啊,眨眼間百年就這麽過去了……不過仙君當年真是厲害,便是如今我也心嚮往之。」

  江映離不太習慣和人嘮嗑,淺談了幾句,很快就把自己的來意告知。

  孔平聽聞他是來借浮生鏡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爲難的神色。

  「……怎麽了?」江映離道,「可是先輩有令,不可將其外借?」

  像浮生鏡這樣的殺器,謹慎一點兒也是應該的。

  孔平卻道:「不是因爲不能外借……」他有些糾結地道,「是太師……啊不,寧前輩,他已經不在了……這浮生鏡沒有寧前輩的命令不聽外人的話,若要藉走它,必得入它鏡中得器靈同意才行……」

  江映離微微一愣,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現下這樣落魄的滿月宗還保得住浮生鏡,看來是因爲就算得到了浮生鏡別人也用不了。

  孔平嘆了口氣,道:「仙君幷不是第一個來借浮生鏡的人,只不過其他前輩知道要得器靈同意後,都打了退堂鼓……」

  若能得器靈同意,當初這浮生鏡就不會落在滿月宗手裡了,那些個前輩當然知道自己過不了關,所以也不願意自己的私欲暴露在浮生鏡中。

  江映離蹙眉片刻,道:「讓我試試。」

  孔平驚了一驚,立刻打了鶏血一般興奮:「好!若是仙君說不定能行,仙君這邊請!」

  江映離跟著孔平去了山後,滿月宗上下的守山大陣都關閉了,就只有那一處……大陣仍舊嚴嚴實實。

  孔平用自己的心尖血打開了大陣,恭恭敬敬地請江映離進去。

  …………

  …………

  第五千六百階!

  阮舟搖眼珠子早已猩紅,但他神色冷靜,隻沉默地往道心階上走。

  小天境施加在他周身的壓力越來越大,大到甚至能壓碎他的五臟六腑。

  但是阮舟搖毫無所覺似的,一步一步往上,步子緩慢,但却沒有一絲凝滯的現象。

  這是怎麽回事?!

  小天境的意識都似乎有些焦慮了起來,入幻境的修士越來越多,但目前還不到五十人。它幾乎將所有的心力都傾注在和阮舟搖的對抗上了,但是先前這人懷中還有雪絨獸的時候,他還會被幻境影響,如今,他却不管它幻化出了什麽,都是粗暴地打碎、繼續往上走……

  七千六百道心階,若真讓他走完了,他會成爲小天境有史以來第一個沒經過考驗就成功闖出去的人!

  小天境橫了橫心,未再用怒、憂、思、悲、恐、驚去勾他……它幾乎用了整個境界三成的力量,將阮舟搖拖入最後一個大幻境中……

  閉目,等待。

  漩渦將他扯入,阮舟搖心中便連不耐煩的情緒都是淡淡的。他已走過五千六百道心階,小天境能使出的手段越來越不值一提,很快,他就能闖出去了……

  幻境終究是幻境,他不願沉入,誰又能奈何得了他?

  再度睜開眼,阮舟搖發現自己身處重華宮室。

  他懷裡緊緊地箍著一個人,而那人極力掙扎,奮力掙脫了他!

  「……你知道吃了真言丹是不能說謊的。」

  那個掙脫他的人果然就是江映離,一掙脫他便後退了幾步,試圖脫離他的攻擊範圍。阮舟搖幷沒有再强行去摟他,而是聽到自己低柔的聲音道,「師尊,我只需要你誠實地回答我剛才的那個問題罷了,只要你回答我,太衍的那些人我就都放了……」

  江映離面色灰白,離他幾乎有五六步遠,神情十分難看地看著他。

  阮舟搖挑了挑眉,道:「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嗎?還是方才弟子說得太輕,師尊沒聽清楚?」他笑了笑,又道,「那我就再問一遍… …師尊,你愛過我嗎?」

  江映離全身顫抖,張口,又閉上。他似乎很難堪地低下了頭去,然而半晌只是顫抖,却還是沒有回答……

  阮舟搖早就知道答案,也知道這是幻境,但他竟沒有立刻打破幻境,而是忍不住地上前一步,威脅地道:「師尊不願回答的話,那我也只能將那些人都給殺了。那麽多的人命都及不上你映離仙君的面子,不知道師伯他們心中作何感想?」

  「別,別動他們!」江映離雙手緊握成拳,終於垂首道,「我……我……」他似乎極其難以啓齒地從齒間擠出了兩個字,「愛過……」

  仿佛錘子敲開了榛子,柔軟的內心暴露出來,避無可避!

  阮舟搖心中猛然捲起了一股陌生的情緒,明明知道真實之中江映離的回答是從未愛過,却還是忍不住欺上前去將人扯入了懷裡。

  他需要發洩,需要對江映離發洩!

  粗暴地按住對方的後腦,狠狠地咬了上去!!

  ※

  「……仙君,你入浮生鏡便是,我,我會關閉大陣,若你從鏡中出來了,便按一按裡面的機關……」

  江映離知道孔平這是不願窺探他隱私所以才不留下護法,點了點頭,讓他離開。

  嵌滿月石的洞中,浮生鏡高高地懸在半空,鏡體橢圓,仿佛有星芒在裡頭流動。

  四下裡的安靜使得這一幕美得像是夢幻。

  江映離自月石的光芒中凝視了那浮生鏡半晌,揮一揮衣袖,入了鏡中。

  虛無……空無……

  站在原地半晌,四周一片漆黑,依稀却只見得到自己在發光。

  江映離蹙眉,記得當年那些前輩一入浮生鏡就會出現景象。

  他並不認為自己全無私.欲--這是連飛升之人都未必做得到的事,只不過,人的欲.望有強有弱,難道是因為他的慾.望太弱了嗎?

  「……是你。」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人聲。

  江映離警戒回頭,四顧無人。

  「……太衍山江映離,敢問方才出聲的可是器靈前輩?」

  江映離拱手,行禮。

  四下不知何處而來的光點凝聚在一起,漸漸地,在他眼前出現一抹淡淡的人影。

  「江映離……?」那人影遲疑了片刻,嘆道,「時間太久了,許是我認錯了人。從前我見過一個和你很像的修士,姓江,却名戒殺。 」

  江映離目中一驚,道:「百年前,晚輩曾為自己取名為戒殺,是晚輩師尊用晚輩的名號後改的名字。」

  「……原來如此。」人影便又實心了些,凝聚成一具人像,依稀看著有些眼熟。

  「當年我便覺得你一個好好的人,跟著自己的劍叫戒殺也太難聽了……」風疏高華的白衣君子出現在了浮生鏡中,對著他溫柔一笑,道,「映離這個名字很好聽,很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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