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妒忌抓姦
阮舟搖絲毫不避諱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對江映離的親近。
尋了個角落坐下,與江映離就坐在臨近。
範飛平發現阮舟搖對那白衣修士的親近,就對那白衣修士更上了幾分心……
修仙者歲月無盡,如江映離那般氣質的修士幷不算太少。
但是,能讓他心神不寧的,也只有一個江映離……
阮舟搖察覺到了範飛平的視綫,睫毛微動,不著痕迹地伸出手,摟住了江映離的腰。
「……?!」
江映離立刻就把自己腰上那不安分的爪子給扒拉了下去。
阮舟搖小聲道:「抱一下都不好嗎?」
江映離面無表情,低聲道:「你答應過我不在外面……」
阮舟搖笑了一笑,又凑過去抱了一下他,方才放開。
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他,但是江映離現在已不拒絕他的求.歡。
阮舟搖有一種感覺,江映離甚至在學習著怎麽回應他--他學的時候總有些生澀以及放不開的無措。才短短幾日而已,阮舟搖却嘗到了久違的甜蜜。
「……人很多。」江映離垂眼下去,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阮舟搖無辜道:「我什麼也沒幹啊?」
江映離道:「……你不要老是那樣看著我。」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不知道他倆關係的陌生人,也能從阮舟搖的眼神中看出灼灼欲燃來。
阮舟搖低笑道:「好。」
周圍的瓊華弟子偶爾有把視綫投過來的,都會重重地咳嗽一聲。
「……近來破山宗的舉動有些異常。」有瓊華長老道, 「破山宗距玉池州不遠,不知他們,是否也有意來參加論道會?」
孟航飛道:「破山宗行事邪詭,若真對論道會感興趣,怕來者不善。」
那瓊華長老笑道:「我閻浮提三山如此大派,倒不怕他們有什麼詭計。」他又看向范飛平,道,「聽說範師弟新得了件神器伴生,我瓊華掌門推演天機,道是近十年來閻浮提神器頻現,破山宗的方位,也會有神器現世……」
範飛平仿佛才回過神來似的,道:「江師叔能推演天機,莫不是身體已好?」
瓊華長老道:「那倒是沒有。」他嘆了口氣,道,「不過師叔心血來潮算上了一卦,道北方有血光之灾……」
破山宗的方位就在北方,却不知這血光之灾與神器出世有幾分關係了。
範飛平與瓊華長老聊了幾句,阮舟搖與江映離只用了一點點心,就離開了。
範飛平莫名在意,與瓊華長老告別,追了出去……
「……等論道會結束以後,我就向蓬萊丹堂申請自行修習……」阮舟搖道,「到時候我們一起游歷,游遍整個南贍部洲可好?」
江映離道:「好。」低頭看了一眼他牽著自己的手,道,「……但是,游歷前,你要跟我回一趟太衍。」
阮舟搖不太高興地道:「你還想回去?」
江映離道:「如此大事,怎能欺瞞?」他道,「何況你我本來是師徒關係,若是長輩不同意的話… …」
阮舟搖道:「太衍已沒有你的長輩了。」
江映離就道:「那若是兄長不同意……」
阮舟搖道:「他們不同意,也不關我們的事。 」
江映離沉默片刻,冷冷道:「你從前一定是個調皮搗蛋、桀驁不遜的劣徒!」
阮舟搖把他摟往自己懷裡,柔聲道:「師尊現在才知道嗎?」
江映離正想回一句什麽。
忽然一聲「師弟」,飽含疑問之情,帶著些許的驚疑與不敢置信。
江映離與阮舟搖一起回頭。
只見範飛平正站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雙眼緊緊地盯著江映離不放。
阮舟搖道:「範師伯?」
範飛平理也不理他,盯著江映離,重複了一遍,道:「師弟?」
江映離神情不變,阮舟搖則道:「範師伯,你怕是認錯人了……」他道,「我師尊還在太衍思過室內閉死關,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江映離目光一動,便明白眼前這人當真是他的師兄了。
「……師弟!」範飛平早聽見阮舟搖叫江映離師尊,當然不會信他的狡辯,「你,你是不是吃了易容丹,還掩藏了修爲?」他近乎不敢置信地道,「你竟然與你自己門下的弟子--你喬裝改扮,就是爲了當自己徒弟的道侶?!」
阮舟搖帶自己道侶去蓬萊的事範飛平早有耳聞,甚至他之前是見過江映離的。
但是江映離早前記憶剛被封印,警惕戒備之下不復往日神態。
如今江映離已漸漸相信阮舟搖與他之間的關係,甚至在慢慢地接受……
現在的江映離,除却淩厲的氣勢少些,也就只有容貌與往日不同--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江映離道:「這件事是一場意外。」他頓了頓,才道,「希望師兄爲我保守秘密,日後我自會親回太衍,告知其他師兄弟……」
範飛平眼睛都氣紅了,江映離當初那般拒絕他,他本以爲,他對男子都是沒興趣的。
想不到,他竟然和自己徒弟--他竟喬裝改扮,與自己的徒弟暗通款曲!!
殺意!妒忌一下子就衝昏了他的頭腦。
範飛平長劍出鞘,劍氣直衝阮舟搖!
江映離大驚,阮舟搖連忙將人推開,硬生生接下了這招。
「噗!--」修爲相差太多,且範飛平毫不留情,阮舟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手肘撑地,艱難爬起,以手背抹去自己唇邊的血迹……
「!! 」江映離去扶阮舟搖,在範飛平又欲攻來之時,想也不想就擋在了他們兩人的中間……
他沒想到範飛平會下殺手!他不是他師兄嗎?
範飛平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你,你還要護著他?!!」他用劍尖指著江映離,道,「這麼多年,我都以為你對男人沒有興趣。師弟!你那樣冠冕堂皇地拒絕了我,却要與他苟且!!」
江映離皺緊了眉頭,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事,縱然你是我師兄,也不應該下如此殺手!」
範飛平怒火攻心,長劍一挽就要發作!
招到半途,手腕一軟,範飛平彎下腰,吐了一大口血!
比阮舟搖還大的一口鮮紅噴濺在了地上,江映離一怔,看了看阮舟搖又看了看他……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眼前這個吐血的「師兄」,竟似也對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阮舟搖抱住了江映離的腰,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師尊,我好疼……」
江映離心中的天秤立刻完全偏向了阮舟搖,隻遲疑了一瞬,就對范飛平道:「我與阮錯……的事是私事,希望你能夠暫且保密。」
在阮舟搖的暗暗拉扯下,江映離頭也不回地,跟著他離開了……
「唔!」氣血翻涌,又一口鮮血噴出喉頭。
絕情的人絕情的背影,範飛平只覺得眼前的場景無比熟悉,仿佛什麽時候上演過得似的……
「……江映離!」範飛平嘶吼。
江映離和阮舟搖早已沒了踪影,估摸一個字也聽不到。
「江映離……」
範飛平痛苦地摀住了自己的腦袋,喃喃:「師……師弟……」
※
……
離開蓬萊仙鄉,江映離與阮舟搖來到了一處山坡上。
玉池州是閻浮提十四州中最適合風花雪月的一州。
漫山遍野的花卉爭奇鬥艷。
風一吹,五彩的浪花此起彼伏。
江映離站在山坡前遠望花海,阮舟搖唇邊還有一點點紅色,但是他却已經挺直了脊背,還牽扣著江映離一隻手……
「……我們曾經相愛嗎?」
江映離忽地問道。
在與阮舟搖的相處中,他一直都在試探著證明寧招玉告訴他的所謂「真相」。
阮舟搖對他的試探早有察覺,但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出口來。
阮舟搖道:「我們……」喉中一軟,幾乎說不下去。
皺眉,硬把梗在喉頭的酸澀給咽了下去!阮舟搖肯定地道:「我們曾經相愛。」
江映離轉頭看他,道:「若如此,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徒弟,我都會盡我所能,護你周全……」
阮舟搖覺得自己應該高興。
江映離前世立下過類似的誓言--在他重傷從小天境中出來後,以人師的名義。
如今,他卻是以道侶情人的名義。
「你現在沒有修爲,護不了我。」阮舟搖道,「不過我會很快超過他的。」
江映離清透的琉璃眸望著他,仿佛看穿了他的不高興。
若他們真的曾經相愛,他給他這樣的承諾,他應該高興才對。
阮舟搖拉了一下江映離的手腕,把他拉過來抱住。
江映離道:「我丹田處有一道靈力……」他遲疑了片刻,才道,「那靈力似乎能影響我的喜怒哀樂,尤其,是有關於你的事。」
阮舟搖道:「恒陽劍不會有這樣的後遺症。」
江映離道:「奇怪的是……有時我會因那道靈力的影響厭棄你,有時,又……」
阮舟搖推開了他,不大高興地道:「厭棄?」
江映離平靜地道:「又或者說是恨?」見阮舟搖神色漸漸沉了下來,他補了一句,道,「恨鐵不成鋼……」他道,「你從前一定很惹我生氣,縱然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我却記得這份恨。」
阮舟搖道:「在你心裡,我總是這裡不好那裡不好,不管我怎麽做,你都能從鶏蛋裡挑骨頭……」
江映離道:「是這樣麼?」他面色改也不改,道,「但我覺得,我不是那樣小肚鶏腸的脾性。」
阮舟搖莫名地笑了笑,道:「你有的時候很小肚雞腸,有的時候卻又很寬 大度……」
江映離不懂,只是看著他。
阮舟搖目光一黯,道:「算了。」
反正江映離什麽也記不得了,他沒必要,老把前世與混爲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