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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太迷人》第47章
第47章百年好

  唐晚懷孕後宴非白沒讓她再去公司上班,前三個月最要緊,得坐穩了。

  唐晚自己倒覺得沒什麼,公司很多事兒等著她處理,張禾芮瞧著她不舒服,食慾和精神也不太好,指不定懷的是個小魔王,趕緊勸:「這都十二月了,馬上也快過年了,公司忙也忙不到哪裡去,你趁過年這段時間好好養胎,年後把你倆的婚禮辦了再開始工作也不晚,現在我和葛禦和你頂著,而且還有你老公在,你操什麼心,好好當你孕婦吧。」

  唐晚一聽也對,她和宴非白的婚禮定在開春,這還要準備很多東西,再加上懷個小魔星,她成天吃那麽多補品下去,都給折騰得吐乾淨了,別說長胖,還瘦了一兩斤,宴非白因此臉色更冷了,時不時瞟一眼她的肚子,唐晚總感覺到一股冷氣兒。

  晚上她睡不好,宴非白摟著她問:「是不是寶寶又折騰你?」

  「沒有,這才一個月,他折騰不了什麽,是我身體不好。」

  宴非白小心的環著她腰身,看她小臉蒼白,心裡不是滋味,把故事書拿過來:「我給你講故事,哄你睡好嗎?」

  唐晚笑了一下,心想他講故事的水平簡直堪稱和尚念經,不過看他這麽擔憂心疼的模樣,唐晚不忍心拆穿。

  自從她懷孕後,宴非白對待她更小心謹慎了,幾乎是片刻不離,做什麽都得看著,偏偏她身體素質不行,醫生檢查過,孩子倒是沒事兒,就是她得養好身體。於是每天,宴非白是千哄萬哄的哄著她吃東西,一大男人爲哄她開心是什麽都肯做。

  唐晚心裡暖洋洋,躺在他懷裡把胳膊伸長:「過來。」

  宴非白把頭低下去,唐晚吊住他脖子,笑嘻嘻問他:「你怎麼這麼好啊?要是以後不這麽疼我了,我可是會失落的。」

  宴非白摟著她的背,手掌熨帖在她腰間,緩慢的一下一下撫過:「不會,我會疼你一輩子,不讓我的晚晚失落。」

  他珍重的親親她: 「我愛你,別怕,我會一輩子愛你。」

  「好。」唐晚彎起眼,摸摸自己的肚子,神色溫柔:「那你給我和寶寶講故事吧。」

  「嗯。」宴非白讓她躺得更舒服些,開始一板一眼的講故事,他語氣平直,沒什麽抑揚頓挫的變化,完全像念書,唐晚倒習慣了他這講故事的方式,在男人溫柔的嗓音中,漸漸入睡。

  等她睡著,宴非白把故事書放下,側靠在唐晚的肚子旁邊,手掌摩挲著她還平坦的小腹。

  這裡面孕育著一個生命,是他和唐晚的孩子,他雖然不喜歡孩子折磨唐晚,但這是他的孩子,第一個孩子。

  宴非白打心眼裡喜歡他,期待他的到來,他這段時間想了很多,會想如何跟孩子相處,想如何教育孩子,也會想如何去愛護這個孩子。

  宴非白將耳朵輕輕貼在唐晚的腹部,什麼也聽不見,他卻好像能感覺到這個「小禮物」的存在,男人低聲說:「你乖一點,不要折磨你媽媽。」

  平坦的小肚子沒給他任何回應,宴非白輕輕吻了吻唐晚小肚臍。

  唐晚正好翻身,眉頭微微蹙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宴非白輕輕圈住她的腰,把她摟回懷裡,低頭吻她:「辛苦了,晚晚。」

  唐晚往他懷中蹭了蹭,宴非白身體一僵,嘆了一口氣,他决定,孩子還是隻生一個好了。

  因爲怕唐晚醒過來找水喝,他守了她半夜,很久之後才睡著,而早上却醒得很早。

  唐晚醒過來的時候就聞到早餐的香味,看到宴非白眼巴巴的坐在自己床邊,她心疼得擰眉:「怎麼不多睡一下?」

  「睡不著。」他將她抱起來走進浴室,幫她刷牙洗臉後再抱回床上坐好。

  唐晚扁起嘴:「我只是懷孕,又不是生病嘛。」

  她最近被男人抱來抱去,都沒下地走過路。

  宴非白表情嚴肅:「我想照顧你。」

  唐晚笑著沒說話,宴非白喂她喝牛奶,唐晚嘴邊沾上一圈白乳,紅嫩軟糯的唇上一點白,禁欲多天的宴非白看得下腹一熱。

  他傾下身吻她,軟糯糯的唇瓣裡還有香甜的奶香味兒,男人舌頭伸進去,幾分鐘後,唐晚氣喘的抓緊他的衣服求饒。

  宴非白輕咬了咬她下唇,偏過頭將英挺的臉埋進她軟軟的頸彎裡,啞聲呢喃:「還有好幾個月。」

  唐晚聽懂他的意思,小手摸了摸被子,支支吾吾的說:「聽……聽說,坐穩了是可以的。」

  宴非白眼神一頓,親了一口她的頸彎,坐直身體,手掌揉她的頭髮: 「好,等晚晚坐穩。」

  她看到男人的眼睛幾乎一瞬間就亮了起來,像隻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唐晚有些後悔,她心裡發苦,想抽自己一巴掌,叫你心軟多嘴!

  宴非白心情因此好了很多,喂她吃了不少東西,等她吃過了再陪她出來走幾圈。

  婚禮的事倒不用他們操心,全程交給身邊的人去做,雖然如此,宴非白還是每天都會檢查,畢竟是給唐晚的婚禮,馬虎不得。

  至於宴玨,由於唐晚是孕婦,血腥的事兒還是少碰爲好,因此折磨他的事情就落到了葛禦等人身上。

  他一天三頓準時準點被虐待,身上已經找不到一處好地方,整個人被捆在十字架上,渾身是傷,氣息奄奄,想死不能死,想活却活得猪狗不如。

  張禾芮記恨宴玨劃傷自家女兒的事,三天兩頭跑到莊園打一頓宴玨,有時候生氣沒地兒撒也跑來打。

  後來這事兒被宴家知道,俞凝來找過宴非白,想求他放過宴玨。

  宴非白本人她沒見到,倒是見到了剛從德國表演回來的宴星沂。

  宴星沂本來是回國參加哥哥婚禮的,誰知道剛回家就遇見了自己的母親,微微蹙了蹙眉,她幷不想和俞凝多待,正準備去找唐晚說話,俞凝叫住了她:「星沂。」

  宴星沂轉身,平靜的看著這位依舊貴氣的豪門闊太,她的母親。

  自從上次宴非白從他們手裡救走唐晚後,宴星沂就去了德國,最近國內發生的事她在德國都聽說了一些。

  聽說宴非白身體恢復健康,聽說他已經掌控了宴家,聽說宴玨落敗,當然也聽說了,這個母親的事迹。

  宴星沂看俞凝的神色有些複雜,她的確和宴非白不同,她出生在宴家主系最豪門的家裡,被所有人捧著長大,不止是宴非白被要求做最優秀的繼承人,就是她也被父母要求著,一定要做最優雅,最迷人,最高貴的名媛。

  因爲宴家的女孩兒實在太多了,她如果不優秀,就只能泯然衆人矣。

  可是這樣的生活太機械了,她做了這麽多年提綫木偶,也是真的累了倦了。

  宴星沂眼神挺淡:「什麼事?」

  「你勸勸你哥哥吧,讓他放了宴玨,現在宴家都被他控制住了,你爸都被他逼下臺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爲什麽還要困著宴玨?」

  宴星沂太瞭解俞凝了,她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怎麽可能因爲疼愛.宴玨爲他求情?只需要稍稍思考,宴星沂就明白了:「是宴玨的親生父親,你的相好,我的小叔來逼迫你的吧。」

  「你怎麼說話呢!我是你媽媽!」

  「在你出軌前,你是我媽媽,可是你出軌之後,就不是了。宴玨只比哥哥小一歲,也就是說,在哥哥出生後不久你就跟小叔苟且在一起了,我猜測爸爸也知道吧,只是他爲了維護家裡的名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真是太噁心了,誰能想到有權有勢的宴家,實際上裡頭早已經爛了!你們都是隻愛自己的可憐蟲。」

  「星沂!」俞凝的目光徒然變得尖銳,她是不愛.宴商,也不愛.宴潭,甚至於她不愛任何一個孩子,她的的確確隻愛自己,可是當自己的女兒戳破她一直以來的僞裝時,她有一種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恐慌。

  「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你是宴家培養出來的女兒,你能在英國上流圈這麽受歡迎,是因爲宴家!」

  宴星沂淡淡一笑:「隨便吧,我無所謂。」她可不是俞凝,靠虛榮就能活一輩子,她很忙,沒空想這些。

  宴星沂跟宴非白很像,他們都不服宴家的束縛,拼了命的要逃離這個牢籠,也的確,他們兄妹同樣優秀,哪怕沒有宴家庇護,也能闖出一片天地。這是俞凝不肯承認,可又必須承認的事實,宴玨都沒有這兩個孩子優秀。

  今天來救宴玨,她本來也沒有抱任何希望,只是在宴潭面前做做樣子,俞凝怕自己再跟宴星沂說下去會綳不住闊太的臉面,冷哼一聲準備離開。

  這時,宴非白也哄睡唐晚出來了。

  看到宴星沂,打量她一眼,發覺並沒有受欺負,這才看著俞凝:「父親已經從宴家家主的位置退下來,現在宴家都支持我,宴潭一家已經回天乏術了。」

  他嗓音極淡,走過俞凝的身邊坐到真皮沙發上,示意宴星沂也坐下。

  俞凝回頭看宴非白,心思千迴百轉,最終露出一個笑臉:「這樣也很好,我們培養了你這麽多年,你終於有能力獨擋一方了。」

  這話讓宴星沂冷冷的看她一眼,她實在聽不下去俞凝冠冕堂皇的話,準備去找唐晚說話,宴非白淡聲說:「晚晚睡了,你也先去休息一下,我讓厨房給你準備吃的。」

  宴星沂點頭,沒再看俞凝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間。

  兄妹倆的對話旁若無人,仿佛沒把俞凝這個母親當一回事。俞凝胸腔起伏,幾個呼吸之後,強壓下心內的鬱結。

  宴非白闔著眼,雙腿交疊,手指搭在腿上,隨意的摸著手上的玉扳指:「你和父親會被送到英國老宅養老。」

  俞凝慢慢睜大眼:「你要把我們送走!」她的嗓音變得尖銳,全然是質問和不敢置信。

  回去英國老宅就等於什麽都沒有了,什麽財富,什麽地位,都是過眼雲烟再跟她沒關係了!

  再說宴商那個老東西跟她兩看相厭,如果生活在一起,一定成天打架,宴非白這是在逼她!

  「我可是你的母親!你不能這麼對我!」

  宴非白手一頓,微微睜開眼看向俞凝,只一眼,他就挪開目光再次垂了眸:「是嗎?」

  男人嗓音低沉而淡,隱約有些譏諷,俞凝看到他的嘴角淡淡勾了起來,一個殘忍而諷刺的笑意浮現在他清貴的臉上,竟是說不出的雅緻。

  「在你傷害我妻子的時候,你就不是我母親了。」他淡淡宣判結果。

  俞凝忍不住後退一步:「你,你爲了一個女人,這麽對你的母親?」

  「對。」宴非白很坦然,他甚至抬起眼,黑沉的眸子靜靜看著俞凝:「你可以傷害我,但不能傷害她。」

  「我要見唐晚!」俞凝轉身便要尋臥室的方向。

  四周走出無數的保鏢,羅管家低垂眼眸站出來等先生吩咐,宴非白淡淡揚了揚手指:「送夫人回英國老宅,記得把我父親也送去。」

  「是。」

  面無表情的保鏢們制住俞凝的肩膀,俞凝終於有些慌亂了:「宴非白!我是你母親,你不能這麼對我!」

  「太吵。」宴非白皺起眉,哪怕莊園隔音,唐晚的臥室離這裡很遠,他還是怕吵到她。

  羅管家看著先生漸漸陰鬱起來的神色,心下一抖,趕緊讓人把俞凝的嘴堵住。

  這家裡住著唐小姐這位小祖宗,所有人都得小心翼翼的做事,別看先生對待未婚妻千依百順,溫柔無比,可離開唐晚,他依舊捉摸不透,性子與之前沒什麽變化。

  明明先生已經沒有發過病,駱庭醫生也說他的病好得七七八八了,爲什麽還這麽陰鬱?

  保鏢們把俞凝提上車送走,宴非白想起唐晚,擔心自己會不會出來太久,她醒過來會找不到他,男人立刻起身回了臥室,想趕緊去看看她。

  羅管家看著先生離去的背影,感嘆不已。看來小少爺生下來之前,先生是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了,他這分明就是,欲求不滿嘛。

  ……

  俞凝和宴商被送回英國老宅之後,宴非白帶著唐晚去了一趟英國,繼承了宴家主系家業,成爲整個主系和旁支最大領導人,宴家家主。

  轉頭,有錢有勢的宴大佬立刻就把自己在宴家的家産都送給了唐晚,甚至連同自己在英國的紅酒和珠寶生意也放在了唐晚名下。

  這不僅是商業圈抖三抖的事,這消息一傳回國,立刻碾壓所有娛樂新聞,成爲最有熱度的談資。

  唐晚一覺醒來被突如其來的資産弄得有些懵,待呆傻傻的有些可愛:「不行啊,這是你辛苦打下的基業,怎麼能給我?」

  宴非白溫淡一笑,把姑娘摟在懷裡:「晚晚可以用別的方式補償我。」

  唐晚還是不答應,軟磨硬泡都沒用,宴非白鐵了心要送她,不過最終他還是得到了相應的報酬,唐晚用手幫他解决幾次。事後他們一起洗澡,宴非白給她擦著胳膊上的液體,唐晚羞得一個勁兒往他懷裡躲,宴非白笑著摟緊她,吻她發紅的耳朵:「乖。」

  「好壞,越來越壞了你。」唐晚輕輕咬他肩膀,軟聲嘟囔。

  宴非白拖著她坐到懷裡,在浴缸裡抱緊她,唐晚的肌膚染上一層粉色,美麗的臉蛋如出水芙蓉,長長的睫毛上還挂著水珠,男人微微眯起眼,濕潤的手捏起她的下巴,與她一記深吻,末了再安撫的摩挲著她紅腫的唇珠:「是很壞,但我喜歡。」

  唐晚臉更紅了,奶凶凶的捶他,惹得男人低低的笑,無奈的刮刮她鼻子,再把她的小拳頭拿過來親一親:「打疼了沒?」

  「沒有。」

  「洗完澡該睡了,乖寶寶要聽話。」

  唐晚摸摸還沒有顯懷的肚子,溫柔的說:「寶寶是他,我不是寶寶。」

  宴非白語氣沉了沉:「胡說。」

  他抱著她從浴缸裡起身,貼著她耳朵,寵愛的道:「晚晚是我最可愛的寶寶。」

  唐晚像吃了一罐蜂蜜那麽甜,摟著他的脖子嬌嬌地笑,宴非白亦含笑給她擦幹身體,吹乾頭髮抱著她睡覺。

  第二天,他們回國。

  唐晚當天接到江芸的電話,說唐嵩病情惡化,想見她。

  唐晚怔了怔神,宴非白拿過她手機,對電話裡的江芸淡淡說了一聲「好」。

  之後,宴非白便陪唐晚去醫院看望唐嵩。

  唐晚心情其實有些複雜,一邊,她記恨唐嵩傷害過宴非白,一邊,她又惦記著他始終是自己的父親,雖然不算寵愛她,但是這麼多年跟魏香梨比起來,也算得上是關心她的人。

  進病房後,江芸和唐青就出去了,唐晚和宴非白坐在病床前。

  唐嵩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更瘦了一些,說話很緩慢:「對不起晚晚,你們的婚禮,我怕是不能參加了。」

  唐晚搖搖頭,溫和的道:「沒事,你好好養病。 」

  唐嵩慢慢拉住唐晚的手,又把宴非白的手拉過來,把他們握在一起:「我對不起你們兩個,我做的事現在已經得到了懲罰,希望我死了之後,你們能原諒我。」

  唐晚低著頭,鼻子發酸,眼泪掉下來,畢竟懷孕的人不能情緒激動,宴非白摸摸她的臉,眼神示意她別哭。

  又沉聲對唐崧說了句:「伯父好好養病。」

  「非白,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中年人粗啞的聲音慢慢說。

  宴非白點點頭:「你說。」

  「好好照顧唐晚,好好愛她,她從十三歲之後就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一個人靠著獎學金讀書生活,她那麽努力讀書,是因爲你學習好,不想給你丟臉。這十年,她過得很不容易,卻從不找誰訴苦。她做什麽都是爲了你,我知道,你做什麽也都是爲了她,你們是天生的一對,是我們做父母的拆散你們。雖然我知道你會比任何人都愛她,但是做父親的還是想叮囑幾句,從今以後,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宴非白鄭重其事點頭:「嗯,我知道。」

  唐嵩欣慰的一笑,又看向唐晚,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也不知道是外孫還是外孫女,我怕是沒有福氣看到他出生了。」

  唐晚啞著嗓嘟囔:「瞎說,等孩子生下來我帶他來看你,醫院終究不是家,等你病好了,還是跟江阿姨回家,快過年了,你這兒冷冷清清的。」

  宴非白沒回國之前她都是一個人過年的,最多也是去張禾芮家。

  至於魏香梨和唐嵩兩家,她誰家都不去,提起這事兒唐嵩還挺愧疚,嘆著氣,沒說話。

  父女倆都知道白血病多難治,心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却還是沒掀開那層紗,裝不知道的嘮家常。

  陪唐崧說了半天話,唐晚說下次還來看他,唐嵩一反常態:「不用了,你好好養胎,準備結婚的事兒,我這兒有你江阿姨和唐青。」

  唐晚倒沒說什麽,畢竟和唐嵩分開住已經十年,十年裡見面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感情也是在他生病之後才稍微緩和一些,如今他早有自己的家庭了,想跟家人在一起也無可厚非,唐晚應了聲好,和宴非白一起回了家。

  ……

  回國的第二天晚上,莊園裡頭熱鬧起來。朋友們爲了給宴非白慶祝,搞了個小party,姑娘們都拉著唐晚好奇的摸她肚子,爺們兒們在一邊喝酒。

  唐晚偶爾抬個頭,宴非白似乎意有所感,也會立即向她看來,她看到宴非白的眼神溫柔,跟重逢時的陰戾完全是兩個模樣,唐晚很高興,宴非白終於成爲一個正常的人了。

  現在,他們果然有了朋友,有了家,還有了孩子。

  十年,終不負等待。

  大抵是因爲唐晚的眼神太情意綿綿,宴非白將酒杯放下,不顧朋友們打趣的聲音,走過來將她抱起,轉身就走。

  身後葛禦問:「還喝不喝酒了?」

  周岩說:「他喝個頭,老子陪你喝。」

  星沂和張禾芮對視一眼,都無奈的搖頭。

  唐晚問宴非白:「喝得好好的,幹嘛不喝了?」

  「這要問你。」宴非白目不斜視的往臥室走,聞言垂眸看她:「你為什麼勾引我? 」

  「………」她到底哪裡勾引他了?

  如果看他也算勾引的話,她以後是不是做什麼都會被他誤解為勾引?

  進屋,她被放在床上,宴非白小心的替她解鈕扣:「別怕,我們用別的方法。」

  至於什麽方法,唐晚不想回憶……

  **

  唐晚懷孕兩個月後,宴玨終於被送上法庭,對於他諸多罪名和確鑿證據,法庭判處他死刑立即執行。

  庭審那天宴非白唐晚以及一衆親友團都去了,宴玨形容狼狽的坐在法庭上,灰敗的垂著眸子,再也找不到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

  當法官宣判死刑的時候,他忍不住抬起眼朝宴非白和唐晚的方向看過來,宴非白把唐晚攬入懷,輕輕蒙住她眼睛不讓她接觸宴玨陰冷的目光,而他則淡淡然的推推眼鏡,眸光陰寒,比宴玨眼中的恨意更甚,那一刻的宴玨才覺悟,他鬥不過宴非白。

  宴玨被法庭的人送走,即將踏上唐晚所說的,那個「永無止境的深淵」。

  回家後,唐晚接到魏香梨打來的電話,宴非白看到來電顯示時,在旁邊蹙起眉,但終究是唐晚的父母,他不好說什麽,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放下,更別提唐晚。

  宴非白給她削蘋果,垂著眸不說話,唐晚愣神的盯著電話號碼半天,直到宴非白說:「接吧,有個了結也好。」

  唐晚蹙了蹙眉,想了好一會兒,直到第五個電話打來的時候,唐晚按下接聽鍵。

  「晚晚。」魏香梨疲憊的嗓音傳來。

  唐晚簡單應一聲:「嗯。」

  「聽你爸爸說,你快結婚了,我想了很久,還是想跟你說一聲,祝你幸福。」

  有人曾經說過,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興許走不長久,唐晚不信這句話,但是現在聽到魏香梨這麽說,多少還是有一些欣慰的。

  「謝謝。」她回答得很簡單,也很疏離。

  魏香梨經過離開雲川,又經歷過被宴玨綁架這事,生死關頭走一遭,看得更開了,「我瞞著你一件事,那年宴非白離開雲川兩年後,他曾回來找過你,求我讓你們在一起,我拒絕了,還說了很多你討厭他的話。」

  唐晚一怔,看向安靜削蘋果的男人,怪不得倆人重逢的時候,宴非白對她的態度那麽差,原來是魏香梨曾挑撥離間過,「現在說這個有什麽意義?」

  魏香梨嘆著氣,嗓音有些顫抖:「我只是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十年前並不是他要離開英國的,而是她母親強行將帶他走的,所以,他並沒有拋棄過你。兩年後他回來想帶你離開,是我的固執讓你們分開,現在,你們終於修成正果。我只是覺得遺憾,如果不是我們做父母的太執拗,也許你們可以一起長大,也許早就已經結婚,也許不需要承擔那些痛苦。」

  唐晚看到宴非白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 ,一絲不苟的擺得整整齊齊,他把蘋果端到唐晚手能够到的地方,在上面插上小牙籤。做完這些,他抬起頭看唐晚,唐晚對他笑笑,他也勾起唇,不打擾她打電話,安安靜靜的拿過桌上的書翻閱。

  唐晚不動聲色的偏過頭,把眼角的濕潤迅速抹去,她的嗓音放低:「可是縱然你現在醒悟,已經太遲了,我和他都不會原諒你。」

  魏香梨道:「我知道,我不指望你們能原諒我和你父親,可你始終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幸福,也知道宴非白會讓你幸福,畢竟他那麽愛你。」

  唐晚嗯了一聲:「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了。」

  「那我挂了。」

  「晚晚!」魏香梨急急叫住她:「如果以後我老了,去世了,你能來看我最後一面嗎?」

  唐晚沉默著想了一會兒,終於點頭:「好,最後一面見。」

  把電話掛掉,她閉上眼,有些疲憊。

  不是她狠心,而是父母對她太狠心,他們生下她,却沒給她愛,早早讓她在泥潭裡學會人情世故,讓她被當做垃圾一樣的遺弃,長大後吸她的血不够,最後還瞞著她這麽多的事,如今兩不打擾,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吧。

  宴非白從背後抱她:「說了什麽?」

  「她告訴我,你很愛我。」

  宴非白一怔,大約猜到了談話的內容:「我很愛你,晚晚不是最清楚嗎?」

  「哼。」唐晚故作生氣,分開.腿坐在他懷裡,一下一下捶她:「八年前你回雲川,怎麽能被我媽挑撥離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

  宴非白捏住她的手腕,手掌覆在她小拳頭上輕揉:「那時候我跟你已經分開兩年,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還記得我,兩年能發生太多的變數。但這不是藉口,那時候我意志不堅定,對不起晚晚,我應該信你,你放心,以後我隻相信你。」

  他看她的眼神虔誠而溫柔,像一個忠誠的信徒和騎士,他終於為她編織好一個華麗的城堡,卻不是像他最開始所說的,要把他當金絲雀養。

  他的晚晚應該做公主,他要給她最美好的東西,讓她快樂,幸福,無憂無慮的過這一生。

  興許,他們會有下輩子,下下輩子,總之他會找到她,一定會找到她。

  他依舊會把她捧在手心,一生呵護。

  唐晚溺亡在他疼愛的眼神中:「能再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這話應該是我說。」宴非白將她的手心貼在胸口,熾熱滾燙的心跳落入她掌間,他將永永遠遠獻上自己的心,做她裙下不二臣,「我的公主,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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