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肆虐，絕望求生

「本王又不是故意的。」龍凌煦很無辜。他是正常男人，抱著她當然會有衝動。這個他又沒辦法控制……

蘇婠央無語了個，似乎她還冤枉他了似的。正常人會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有反應嗎？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有多緊迫嗎？

很快就會上戰場了啊！到時候會有多少人喪命啊！這種生死關頭，存亡之際，他居然還有這種心情！

蘇婠央紅著臉暗暗在心裡頭罵了句——湊表臉！

楊將軍拆橋拆的一點都不順利，天玄已經在進攻，楊將軍要拆橋，天玄當然知道守著不讓他拆。

不過，此舉倒是分散了天玄的兵力，但是，楊將軍依舊不佔優勢。

楊將軍在淮江岸邊建起來的防衛線在十日後被天玄的人拆掉了，而這個時候，那座大橋只斷了五米左右的長度，便被天玄的人加固，停止大橋繼續倒塌。

五米，天玄完全有能力用一個時辰的時間找來足夠長的樹木把那缺少的五米補充回來。

楊將軍也不笨，防衛線不會只建了一道，也不能建造的太遠。

楊將軍把軍隊駐紮在距離江邊一里地的地方，這裡地勢高稍高，適合他駐軍。軍營邊緣當然還建了一道城牆。

這是天啟最後一道防線。楊將軍若是做不到死守，就只能撤退，而一旦再往後撤，就意味著天玄軍隊能從任何一條路饒過他直搗皇城。

楊將軍的情況十分堪憂，可是他不知道派了多少小兵去後方打探，始終不見凌王軍抵達。

「將軍！我方不敵了，在不撤退就來不及了！」終於，在第十一日黃昏，渾身是血的副將殺到楊將軍面前，急切的催促道。

楊將軍掃了一眼四周，天玄裝備精良，往往得砍兩刀才能把對方鎧甲砍破，可是對方卻總能一刀就給自己開條口子。

以往每次不敵，楊將軍的決定就是撤退，將士們一個個垂死掙扎，只盼著下一刻收到撤退的命令，他們好多活一會兒。

可是，眼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甚至昨晚休息的時候還睡在自己身旁、同自己講述著家鄉父母妻兒的戰友一個個倒下，心裡還來不及悲傷，敵人就在他們身上開了條口子。

「誓死堅守！退縮者，殺無赦！」

楊將軍心裡掙紮了片刻，終於下令道。

撤退？他還能往哪裡退？若在這個地方撤退了，死亡就是遲早的事情。敵軍能饒過前線部隊直搗皇城，要形成包圍之勢殲滅前線部隊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退了，早晚也是個死，還不如戰至最後一刻，還能博個忠勇的名聲。

楊將軍不會撤退，也不允許自己撤退。

可軍士們得到命令時卻打了退堂鼓。但是礙於那句殺無赦，只能硬著頭皮不要命的上！

連續十一日的廝殺，停停歇歇停停歇歇的，兩方戰力懸殊程度不用評估，肉眼便可分辨。

將士眼睜睜看著又一個認識的人在眼前倒下，然後被踩死，說不定那就是過會兒自己的下場，可明知是死，卻只能咆哮一聲繼續廝殺。

天啟的軍隊明顯不敵，整個戰場一面倒，雙方就像是獵殺者與被獵殺者。一方張狂肆虐，一方絕望求生。

小兵們眼睜睜看著周邊與自己穿著同樣衣服的人一個個倒下，他多希望這個時候有神明降臨，能救救他，救救他的朋友，可是……

朋友全死了，他也漸漸精疲力竭，卻不見神明。

西方一抹殘陽即將西沉，他們的生命就如同夕陽的餘暉一樣，正在慢慢消逝。

他們在絕望中戰鬥，又在戰鬥中渴望。

誰都不想死，哪怕是看破生死的人在死亡前都恐懼。

天色越來越暗，這天色像是在給他們預言，告知他們即將墮入黑暗。

「凌王為什麼還沒到！」

將士門這些天能鼓起勇氣和天玄對戰，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不日後凌王會帶著援軍趕到。可是，他們無時無刻的期盼，卻始終不見援軍的影子。

戰場上橫屍遍地，一腳下去踩到的全是屍體。許多參加過數次戰役的將士都害怕的哭了，眼淚流淌下來，和著臉上的血一起滴落。

天邊的夕陽即將收斂最後一絲光芒，很快他們就會墮入黑暗，就在這個時候--

「殺！」

自天啟後方營地處，傳來震天的蕭殺吶喊，響徹淮江兩岸！

震耳欲聾的蕭殺吶喊聲，讓戰場上拚死廝殺的人盡數為之一顫！這麼浩大的聲勢，是來了上千萬人嗎？

不需要他們多猜，凌王軍隨著喊聲已經殺入戰場！

凌王軍的軍服與旁人都不一樣，他們的軍服是黑色。大家數不清那是多少人，只覺得眼前黑壓壓一片，讓人感覺非常壓抑！

龍凌煦騎在戰馬上，在那臨時搭建、已經被破壞的看不出原來高度的最後一道防線處，明明身後的景像那麼殘破，可他往哪兒一站，那殘破的營地都仿若神殿一般光輝奪目。

不管是敵軍還是我軍，不經意往那兒看一眼，便彷彿看到了戰神下凡。

龍凌煦居高臨下的俯視戰場，看樣子並沒有加入戰局的打算。

而妘向嗣，就在他對面。

妘向嗣還有二十萬未加入戰場、精力充沛的大軍如松柏般筆直的挺立在他身後。起初楊將軍看到那樣的妘向嗣，便覺得那像是率領了天兵的天神一般神聖。可是，一有龍凌煦來對比一下，妘向嗣瞬間變成了凡人。

「撤退！」妘向嗣眸子眯起，讓人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只看了戰場一分鐘不到，便毫無預兆的下命令。

旁邊的副將被他這一聲命令給整懵了，「撤退？殿下您說笑吧？凌王軍在勇猛，他們那點人數也不是我們的對手，而且……」

餘下的話被妘向嗣一個冰冷的眼神生生嚇得嚥了回去，妘向嗣一點要跟人解釋的意思都沒有，他說撤退，誰有資格反對？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天玄軍隊雖然被凌王軍突如其來的擊殺有點慌了手腳，但是撤退的卻十分迅速整齊，片刻間便從戰場上消失。

天玄副將十分懊惱，他覺得晉王殿下這是白白丟了一個生擒凌王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