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趙飄零再一次睜開眼睛，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竟然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她剛剛答應了華肆行的求婚，正在回家的途中。華肆行在車上問她爲什麽會答應，她正要回答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她摸了無名指的地方，空的。

　　難道自己經歷的十年都只是一個夢？

　　這樣想著，她的眼角忍不住變紅，鼻子有些酸。

　　「姑姑！」趙傲雪湊近，緊張道， 「你別怕，現在安全了。」

　　在這個世界裡，趙飄零落水之後很快被人救了上來，只是她陷入了昏迷，一天之後才醒過來。

　　趙飄零看了一眼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女孩兒，旁邊還冒出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她輕聲道，「小雪？雲波？」

　　趙雲波驚喜地坐到了床邊， 「姑姑，你認識我？」

　　趙飄零嘴角彎了一下，「你姐姐一直有寄你的照片給我。」

　　趙雲波笑得眯起了眼睛，看起上去就是一個性格活潑積極的小孩。

　　「姑姑，你覺得還好嗎？身體哪裡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趙傲雪緊張道。

　　趙飄零這又想起了那片水域， 「我沒事，我想去我落水的地方看看。」

　　兩姐弟對視一眼，趙傲雪又說道，「那好吧，我和**陪你一起去。 」

　　趙傲雪和趙雲波兩個人站在趙飄零的兩側，把她看得穩穩的，讓她忍不住一笑。

　　到了她落水的地方，水面平靜，趙飄零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异常。

　　趙傲雪有些擔心趙飄零的精神狀况，她長期待在軍隊裡，還輔修了心理學，自然很快察覺到趙飄零的不對。

　　兩姐弟陪著趙飄零站了快一個小時，趙飄零才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趙傲雪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漸漸發現姑姑有些不對。姑姑經常和他們說話時走神，有的時候會獨自前往那片河，一站就是半天，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些什麼。

　　趙傲雪對此很擔心，過了快一個月，她决定聯繫自己的爸媽，想讓他們一起把趙飄零接回京城。

　　一開始，趙飄零的臉色並不算好，但在他們的勸慰下，還是一起回了京城小住。

　　回去的途中，趙雲波偷偷問道趙傲雪，「姐，姑姑這麽失魂落魄，是不是失戀了啊？」

　　就連一個小屁孩兒都看出趙飄零有些不對。

　　趙傲雪無語道，「怎麼可能？姑姑才不會是那種會為男人傷心的人。」

　　她又不是沒瞧見過趙飄零談戀愛。因爲年齡和趙飄零相仿，所以她們從小都是在一個學校讀書，她記得當時在m國讀書的時候，趙飄零有和一個男生談戀愛，那個男生是與趙家世交的孫家子弟，名叫孫越澤。

　　那時候孫越澤也在m國，只不過兩人談了近四年就分手了，那時候趙飄零可是一點憂傷都沒有，搞得她完全都不覺得趙飄零像是在談戀愛。

　　尤其趙飄零一家人選擇在m國長期定居後，她就更常聽到說誰誰誰追求趙飄零，也從沒有成功過。在她看來，姑姑就是那高嶺之花，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有資格採摘的。

　　等他們回到京城後，趙飄零還是回了她以前和趙父趙母常住的那棟別墅，理由是想回家收拾點東西，趙傲雪等人見勸阻無效，只好準備天天跑來找她，給她解悶。

　　她回來的消息一傳，就收到了好多世交請柬，甚至不乏許多想登門拜訪的人，別墅裡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趙飄零一時分出心神去處理這些，對那個世界的挂念便暫時埋藏在心底。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一個真正登上她門的人是孫越澤，仔細算下來兩個人已經有六七年沒見。

　　「飄零！」孫越澤給她來了個大大的熊抱。

　　趙傲雪連忙擋在前面，「你怎麽來了？」

　　孫越澤看著趙傲雪，兩眼冒著光，「小雪都長這麽大了啊！」

　　趙傲雪一手打掉了他試圖摸向自己腦袋的爪子，「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脚，找我姑姑啥事兒？」

　　「脾氣還是那麼大。當心嫁不出去哦，小雪。」

　　趙傲雪氣得直接追過去打他。

　　趙飄零不免失笑，這樣的情景仿佛還是十幾歲的青少年時期，幾個人也是如此。

　　她抬頭望向窗外，京城已經開始變冷，要下雪了。不知道華肆行在那邊有沒有記得加衣呢？

　　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刺痛，她吸了一口氣。已經親密相處八年的彼此，如今分開，就如同在從身上割肉一樣，連呼吸都是疼痛的。

　　因爲孫越澤的到來，趙飄零還是好好招待了他。三人一齊坐在別墅一樓的餐桌，這是一個臨地窗的位置，從這裡能看到外面的花園。

　　孫越澤坐在餐桌上也不消停，一直不停地叨叨著。

　　趙傲雪煩死他了，直接道，「你能不能閉嘴？」

　　孫越澤也不生氣，笑道，「你姑姑都沒說什麼，肯定是不介意我這麼做。」

　　趙傲雪被他的臉皮厚驚到了，轉頭對著趙飄零道，「姑姑，你當初是不是被這人騙了，他話這麽多，你怎麽還能受得了他四年。」

　　一聽這話，孫越澤趕緊辯解道，「那是你姑姑眼光好，才能看中我。那些男人哪有我靠譜？」

　　趙傲雪想起，過了這麽多年，似乎真的實打實和趙飄零交往過的只有孫越澤一個人，心裡便氣不過。「那爲什麽姑姑最後還是和你分手了呢？肯定是你不好。」

　　她自認爲扳回一城。

　　趙飄零却道，「你們還吃嗎？」

　　趙傲雪一楞，搖了搖頭，孫越澤也表示吃飽了。

　　趙飄零點頭道，「今晚要下雪，路不好走，你們就住我這裡，明天再回去吧。」

　　安排好這些後，她又起身，「我先上去睡了。」

　　趙傲雪和孫越澤都有些面面相覷，兩人也不再拌嘴，紛紛離開了餐桌。

　　夜晚，屋外飄起大雪。孫越澤敲響了趙飄零的門。

　　「進來吧。」

　　孫越澤一推開門，就看見趙飄零站在窗前，正看著屋外。

　　她看了他一眼，柔聲道，「怎麽了？」

　　孫越澤收起了原來那副隨意的模樣，認真道，「看你晚上吃得不多，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趙飄零頓了一下，「沒有，只是剛剛回來，有點累。」

　　孫越澤雙手插進兜裡，「這次我回來是想跟你求婚。」

　　求婚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萬分正經。

　　趙飄零也只是轉過身，毫無意外道，「你沒必要這麽做。」

　　兩人年少交往是不假，但真實情况只有二人清楚，趙家和孫家需要一段聯姻，兩方最適齡的只有趙飄零和孫越澤。家裡長輩從小就撮合兩人，於是兩人就試著處了一段時間。

　　後來趙飄零越來越出色，去了世界名媛舞會，而趙父趙母又希望讓女兒能找到自己相愛的人，選擇定居m國，减少和本家的接觸，還有當時趙家和孫家關係變複雜，種種原因，兩人商量好後對外宣布分手。

　　趙父趙母去世之後，趙家本家的人一直想讓趙飄零回去，只是她拒絕了。可她終究受趙家之榮，必將爲趙家付出。

　　孫越澤低著頭，「你曾經說過，如果你沒有找到愛的人，我們可以試著結婚。」

　　趙飄零陡然想起華肆行，心尖忍不住泛酸。

　　「我是真心的。如果結婚對像是你，我可以妥協。」孫越澤看她的時候，語氣冷靜，那雙眼睛卻灼灼。

　　趙飄零想起目前趙家和孫家的關係又密切了起來，孫越澤和她分手後，他們雖然聯繫很少，但是他們却都是堅持不結婚到現在。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暫時還不想結婚。」

　　孫越澤道，「沒關係，你可以再考慮。我能等你。」

　　趙飄零抬起頭來，「這件事不用考慮。越澤，你去嘗試找一個你愛的姑娘吧。」

　　孫越澤一楞，嘴微微張合，「你有喜歡的人了？」

　　他依然記得當時兩人說是交往，但趙飄零看他的眼睛半分情都沒有。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趙飄零對他無意。慢慢相處的那幾年，他也越來越清楚，趙飄零打從心眼裡不相信感情。

　　實在是奇怪，明明父母如此相愛，她卻不相信感情。後來，他琢磨出，是因爲趙飄零對感情的要求太高了，一如她對自己的高標準。

　　就算是他，和她分手之後，也不免和其他女生有過來往。她要的那種潔白無暇的感情，會有嗎？

　　趙飄零輕聲道，「嗯，我有喜歡的人了。」

　　孫越澤心裡抽痛一下，他舔了舔嘴唇，故作輕鬆笑道，「是誰？」

　　她這時看向屋外，白雪蓋過大地，「我們……暫時分開了。」

　　分開了？就是分手了？

　　孫越澤反倒覺得趙飄零是不是被哪個男人騙了。

　　「有空約出來見個面吧，好歹我也能替你把把關。」

　　趙飄零這時嘴角緩緩勾起，「我的眼光沒有錯。」

　　孫越澤皺起眉，他愈發肯定趙飄零是被哪個男人騙去了，不然怎麽都分手了都還說自己眼光沒有錯。

　　這邊樓下傳來躁動。

　　兩人透過窗戶看到，趙傲雪出了大門，對著花園一面墻前的人衝去。

　　趙飄零瞳孔一縮，連忙繞過孫越澤往下面跑去。

　　「飄零？」孫越澤覺得她奇怪，只好在她身後跟著。

　　到了樓下花園，人群聲雜亂。

　　「你趕緊說，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趙傲雪衝著眼前這個男人罵道，「私闖民宅，膽子還真大啊！」

　　華肆行站在原地，看著幾個圍著他的人，一張臉冷得駭人。

　　長期待在軍隊的趙傲雪更能察覺男人身上的危險，她小心翼翼地一邊和他周旋，腦袋裡想著怎麽制服他。

　　「華肆行！」

　　這一聲，讓男人周身的危險氣息一下子收起。

　　緊接著一個嬌美的女人衝來過來，撲進了華肆行的懷裡。華肆行緊緊地反抱著她，鼻尖都是他最熟悉而又最思念的味道。

　　趙傲雪和後來的孫越澤看到這幕都驚呆了，什麽時候看到過趙飄零如此失態過？

　　而趙飄零現在完全顧及不到這些，她身上就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原本套著的披風也有一半掉了下來。

　　她抬起頭，淺色的眸子顯得异常明亮，勾唇道，「你怎麽過來的？」

　　華肆行能說自己從趙飄零一穿越回來，自己也跟著過來了嗎？

　　只是他一直以靈魂狀態出現，怎麽都碰不到趙飄零。他能看到她身上發生的一切，看得到她的落寞，她的心痛，她的徬徨。

　　他多想衝過去抱住她，撫摸她的臉龐，可他只是一堆靈魂。

　　就在剛剛聽到孫越澤要跟趙飄零求婚的時候，他氣急，似乎衝破了身上的某種束縛，一瞬間又被花園的墻面吸住，最後他使勁掙扎著出來。

　　這一次出來，他便擁有了實體。

　　不過他發覺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熟悉，這座別墅他來過。

　　華肆行怕她冷，緊緊摟著她，「我跟著你過來的，冷不冷？」

　　趙飄零眼睛彎彎，「我不冷。」

　　看到他，整個心就熱了起來。

　　於是趙飄零花了不少功夫去向趙傲雪和孫越澤解釋華肆行是誰。華肆行只在一旁站著，全身心都放在她身上，她說什麽，他也只聽著，乖得像一隻大型忠犬。

　　只是他看向孫越澤的目光异常寒冷。面前這個男人可是打算撬自己墻角的人！

　　趙傲雪倒是接受得很快，主要是華肆行身上那股唯趙飄零爲尊的氣息感染了她。有誰能知道，從小到大在她心裡，姑姑就是她的超級偶像，而這個男人不光視姑姑為珍愛，眼神裡還帶著仰慕。

　　華肆行對眼前這個侄女兒感官也不錯，因爲她和他一樣討厭孫越澤。

　　幾人氣氛漸漸融洽，趙飄零見解釋得差不多，就要拉著華肆行去她房間裡。

　　趙傲雪又驚掉了下巴，主要是趙飄零實在太主動了，她從來沒見過姑姑對男人這麽主動過。

　　孫越澤隻雙手插兜站在走廊處，默默看著兩人上樓。

　　趙飄零高興得難以掩飾，她和華肆行雙雙抱著彼此，捨不得分開。

　　華肆行道，「原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趙飄零怕他會崩潰，畢竟他是一本書裡的人，所以解釋得非常小心。

　　可沒想到華肆行卻接受得很快，「我來過這裡。」

　　趙飄零一楞，「你來過我家？」

　　華肆行看著眼前的這個嬌美女人。在那個世界裡，他們在一起八年，彼此對彼此都相當熟悉。尤其她的一顰一笑、身上的痣，他早就刻印在心裡，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趙飄零現在這具身體更年輕。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你還記得你曾在墻角裡遇到一個乞丐嗎？他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是比你大一些。當時他餓得沒有力氣，躺在墻角，你以爲他是來偷東西的，不過還是喂他吃了東西。」

　　趙飄零嘴微微張合，她緩緩想起來。那是在她十五歲那年，她和趙父趙母回了一趟京城的老別墅。

　　那年也是一個雪夜，當時她參加完宴會回家，剛剛得知家族有讓她和孫越澤聯姻的想法，一時心裡有點難受。唯有婚姻，她並不希望被家族安排。

　　所以半夜從屋裡來花園溜達，就見一個渾身是血、穿得破破爛爛的少年躺在墻角。因爲別墅靠山，在別墅一些沒有修建墻面的地方都有放置了荊棘。她當時猜測少年是穿過荊棘叢偷來自家的。

　　他就那麼睜著眼睛看著她，一雙如夜色的眸子既謹慎又警惕，卻唯獨沒有想傷害她的意思。

　　當時她準備報警，卻聽到少年用沙啞的嗓音請求道，「我不是故意進來的，請你別報警，我躺一會兒就走。」

　　她心軟了一下，從屋裡拿了一袋食物丟給他，讓他吃完就離開。

　　可是沒想到少年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只好扶著他，喂他吃了一點。

　　少年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趙飄零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根筋不對，竟然回答了他，「叫我飄零就可以。飄零是花朵飄零的飄零，指的花瓣散落的唯美瞬間。」

　　少年用那雙眼睛看著她，「我以後會報答你。」

　　十五歲的趙飄零嘴角笑了一下，「我不用你報答。」

　　然後她看著那個少年離開了，沒有驚動任何人。他走後，她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竟然也變得髒兮兮的。

　　那天晚上，她也就洗了個澡就睡了，也把這件事完全忘記了。

　　趙飄零眼睛慢慢瞪圓，「那個少年是你？」

　　她想起華家倒了之後，華肆行和杜娟一起流浪過一段時間。可那時候華肆行也已經十九歲了，那個少年更像是十六七歲，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左右的樣子。

　　華肆行道，「我是二十歲之後長得很快。」

　　他這是委婉解釋自己發育比較晚的意思麼？

　　趙飄零又繼續問道，「那你是怎麼過來的呢？我記得又見過你一次。」

　　華肆行回憶道，「我不知道，每一次都是在雪天的時候，突然來到了這邊。但是我不知道這是另外一個世界，記憶現在才變得清晰。我一直在找你，但你隻告訴過我你的名字以及你還有個姐姐。」

　　趙飄零啞然，她當時是騙他的。

　　第二次見到少年時候的華肆行，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手上還包扎著傷，身上倒是穿著比第一次整潔一些，不過還是太單薄了。

　　那時候他正對著牆刻字，想把對那些侮辱他人的狠意都發洩在牆上。

　　「你怎麽亂畫我家的墻？」十五歲的趙飄零走過去攔住他，不小心看到了墻上的字，「如果你真的想給這些人好看，那你就變得强大起來啊。與其在牆角發洩情感，還不如隱忍著讓自己快點強大。等你比他們强，自然只有把他們踩在脚下的份兒。」

　　聽到華肆行複述著自己當時的話，趙飄零有點暈。那時候的她也是年少輕狂，有點中二，自己事情都沒琢磨明白，還瞎教別人。

　　華肆行却抓住了她的指尖，一個一個親吻著，「是你給了我希望。」

　　當時的他默默地看著少女將他刻的那些字仔細擦乾淨，像極了爲他收拾爛攤子，莫名讓他覺得內心有一絲被人照顧的感覺。

　　杜娟那時候很脆弱，比他還脆弱，只能去依靠他。而他又能依靠誰呢？

　　當時沉默了很久，他才問道，「我以後還能來找你嗎？」

　　趙飄零眉尾微挑，「不能。我姐姐管我很嚴的。」

　　「你親姐姐？」

　　「對。你趕緊走吧，我姐姐過來看到了會駡我的。」

　　他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剛過幾個拐角。那些追打他的人來了，他躲在了一個隱蔽的垃圾桶後面。

　　那夥人正好碰上放學歸來的尹佳琦，尹佳琦分明看到了垃圾桶後的他，却給那夥人指去了另一個方向。

　　華肆行出來的時候，尹佳琦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看到我的妹妹嗎？我妹妹叫尹飄零。」

　　華肆行當時頓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叫什麽名字？」

　　「尹佳琦。 」

　　也就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再見到她。等他真的强大起來，建立了華氏集團，動用了人員私下去找她，都沒找到。

　　他以爲這是他做的夢，可這夢太過清晰，他記得她的模樣，還記得少女喂他食物時身上好聞的香味，和他身上骯髒的血腥味完全不同。

　　一直到他回c城，聽說趙家找回了女兒，叫趙飄零。

　　他第一時間就去看了，和他記憶中的人只有模樣對得上，其他都對不上，她也不記得過去的事。

　　他皺著眉，知道她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可又心存僥倖，一次又一次為她解圍。這些令「趙飄零」粘上了他，還對他逼婚。

　　現在想來，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他緊緊抱著趙飄零的腰，「還好我還是找到了你。」

　　趙飄零緩緩閉上眼睛，兩人相擁著，溫存著。

　　不管過去怎樣都好，起碼現在他們還在一起，未來也要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