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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修羅場》第147章
第147章

  南君涼低下了頭。

  許久,他才說道:「舅舅對我很好,我不想恨他,可又沒辦法不恨他。舅媽,不管舅舅有什麼樣的過去或者苦衷,他都不該漠視人命……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合理化他對我爸做的事情!」

  丁琳說道:「對!對!你說得對!所以……你舅舅現在這樣確實是他活該。」她痛苦地皺著一張臉,用手遮住了眼睛,說道,「他做錯了事,會接受法律的懲罰,良心的指責,可是有時候,害人性命的後果還不止這些,這世上的報應有時候比我們想像得還要玄妙,所以他想害你父親,卻連累了你母親。」

  她仿佛很累一般,放輕了聲音,說道:「所以,我們都要以他為戒。」

  丁琳說道:「君涼,我很抱歉。你舅舅做得事情沒得解釋,我只是受他託付,來跟你說這一句抱歉,雖然一句道歉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但是這句話站在你舅舅的立場,總歸是必須得說。」

  南君涼說道:「我不要他的錢。」

  丁琳說道:「那就到時候給你外公外婆或者大舅。」

  南君涼說道:「為什麼?你是他妻子,不管你們自己是怎麼商量的,至少法律上是這樣。你應該拿著。」

  丁琳說道:「我倒是想拿著……但是不行的。」

  南君涼:「為什麼?」

  丁琳說道:「因為你舅舅的東西不是給我的,就像他關心和在乎的人……也不會是我。我們只是合作夥伴。」

  南君涼說道:「可是你們結了婚。」

  丁琳說道:「婚姻有時候能代表很多東西,有時候卻什麼都代表不了……」然後她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做了婚前財產公證,而且結婚前他就讓我簽了所有能簽的合同。」

  南君涼:「……」

  丁琳沒有說,其實很多時候她甚至是嫉妒南君涼和他的母親的。晏海瞳的人生是真的幸福,誰都愛著她,美麗又富貴,聰明又任性,簡直得到了為人能有的所有好處。

  就算死了,也依舊令人豔羨。

  但是丁琳又根本沒力氣嫉妒她。差距這麼大,連嫉妒都讓人感覺十分徒勞。又或者……如果晏重鶴真的有那麼一刻對她有過好感,她就會嫉妒了。

  然而她現在只有悵惘。

  算了……她想……還是希麟比較重要。回頭還是得讓他跟南家兄妹打好關係,就算做不了姻親,當個關係好的兄弟姐妹也成。

  丁琳離開之後,南君涼到底還是把她拿來的檔給收了起來。

  他沒準備要晏重鶴的東西,對於南君涼來說,只要暫時手頭上不缺錢,錢對他來說就不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何況他腦子裡這麼多超出時代的醫藥知識,幹點什麼不賺錢。

  他覺得不能拿這些東西,是因為不想給晏重鶴任何已經諒解他的暗示。

  但是他也沒有針對晏重鶴採取什麼行動。事實上,他的關注重點一直放在金世凱身上,甚至主觀性地想要無視晏重鶴。晏重鶴雖然也算故意殺人,但至少是非主動性的,金世凱和魯懷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除了這兩人之外,其他人也有從犯的嫌疑,比如當初綁架南君涼的魯聰與他的同夥。

  在金世凱被抓走的當日,沈瑞行拿著南君涼之前擬好的授權合同草本敲開了董事會的大門。在威逼利誘和金世凱的被捕新聞作用下,沈瑞行成功地促使董事會罷免了金世凱,自己尚未成了新任主席,並且在金世凱的心腹反應過來之前掀翻了金世凱的辦公室,財務部門和公關部門。

  一個團的外來財務人員清查了三天公司的帳目,同時研究所的幾名研究員直接倒戈,送上了金世凱和李濰延在項目研發中的一些違規記錄。

  但僅僅只是這樣還不夠。

  沈瑞行要的不止是這個。

  如果只是讓金世凱受到法律的懲處,那麼南君涼現在的所做已經夠了。但是南君涼明顯並不滿足於這一點——在保持司法公正的情況下,他雖然盡可能在用力,卻並不想干涉法律的運行,甚至連鼓動施壓都鼓動得很有分寸。

  他現在完全有能力把事情搞大,但是這沒有意義。按照目前金世凱的作為來說,即使不用刻意施壓,判處無期或者死刑的可能性也很大,南君涼需要做的就是斬斷他的所有退路。

  要折騰金世凱,從東勝內部下手時最容易的。以他對待南知行的手段來說,金世凱執掌東勝這些年,黑點肯定絕不可能只有那麼一點點。事實也確實如此。

  就像南知行當時出事的時候,很多跟他原本交好的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此時金世凱出事,風向也是猛然一轉。

  心腹裡面只有有一個人鬆口,整個防護網就會猛然開始出現連鎖性崩塌。

  很快,沈瑞行就說服了一些人揭露了金世凱以往的所作所為——一開始只是虛報帳目和挪用公關和研究資金,後來又有人爆出嫖娼買春和與外部企業勾結通過合作手段倒手侵吞公司資產,最後一項是最嚴重,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金世凱曾經多次讓人以非法手段盜竊他人的研究成果,製造出了兩起意外,並一度逼迫一家小公司的老闆兼研究員跳樓自殺。

  沈瑞行雖然已經預料到東勝的水很深,但是卻直至此時才意識到這水到底有多深。他與股東們接觸之後,發現有人對這些事情諱莫如深,有人則是完全不知內情。不知內情的多數都是後來的新任股東,與金世凱差不多時候擔任過東勝股東的人,早就要麼出局,要麼主動離開了東勝。

  其中還有兩位已經過世的。

  沈瑞行與其家屬接觸,有些失望地發現過世者的死因與金世凱確實無關,不過對方離開東勝的原因卻跟金世凱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沈瑞行為此特意去拜訪了之前轉讓股份給簡薇雅的前股東,然後從他們提供的線索裡面剝繭抽絲地理出了金世凱的大概勢力圖和以往的主要把柄。

  這個過程其實是有些艱難而且複雜的,幾乎隨時隨地都要和人鬥智鬥勇。沈瑞行唯獨覺得慶倖的是,南君涼這段時間裡面一直都與他同進同退,形影不離。

  他的腦子實在好用,雖然和人交流的時候有點過於直來直往,說得好聽點叫做率直,說得難聽點就叫做不懂人情世故。

  偏偏他又不是真的不懂,沈瑞行覺得他就是太過剛直清高。南君涼並不是沒有禮貌的人,但是有時候的表現卻又很容易被人覺得沒有禮貌……因為他總是不顧別人的顏面,一言戳破他人的虛偽和虛情假意。

  他對沈瑞行也不怎麼客氣,甚至會直接說道:「沈大哥,你根本就不認同我說的話,為什麼卻要一直迎合我?」

  沈瑞行說道:「也不是迎合吧。」

  南君涼:「?」

  沈瑞行就笑著說道:「就是想讓你高興啊。我一點也不想讓你覺得不高興。」

  南君涼聽了,卻是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開始看材料。

  沈瑞行想著:他害羞了。

  結果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君涼卻突然抬起頭來,說道:「你一定是沒有想過要長久跟我做朋友,所以才會這麼說。」

  沈瑞行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南君涼說道:「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可以慢慢磨合,哪怕個性不同,只要長久相處,並且都有心交好,總能慢慢圓融起來。但是,如果相處時候永遠隔著一層皮,那就永遠都磨合不了,因為怎麼磨合,磨到的都只是那層皮。」

  沈瑞行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他想了想,笑得柔和,說道:「我只是不希望在你面前表現得難看。」

  南君涼問道:「那你要永遠戴著笑臉面具面對我嗎?」

  沈瑞行:「真實的我可能並不會討你喜歡。」

  南君涼說道:「所以我對你這張面具心懷好感,會比跟真實的你吵上一架更讓人覺得高興嗎?」

  沈瑞行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微笑當然比吵架更好,可是如果在南君涼給出的這兩個選項裡面作出選擇的話……沈瑞行想,他當然也不討厭跟南君涼吵架。

  雖然可能會難受,但是如果南君涼會對真實的他產生好感,那簡直跟做夢一樣。

  感情讓人卑微。沈瑞行對南君涼一見鍾情的時候,對於這孩子的本性全無瞭解。荷爾蒙的動靜足夠強烈,他的腦子裡只有迷戀和喜悅,如果不是對方當時未成年,沈瑞行恐怕早就黃色廢料上腦。

  那與其說是愛慕,不如說是一種誘惑和吸引——雖然這小孩正直得跟性感完全沒有絲毫關係。

  不過隨著與對方的接觸,沈瑞行的理智竟然慢慢慢慢就回籠了。

  大約是因為,這孩子討人喜歡的地方,確實不僅僅只是外表。

  南君涼認真地說道:「沈大哥,一個人裝模作樣,是裝不了一輩子的。如果你一直要端著架子跟我相處,總有一天你會討厭你,因為我會是一個讓人覺得非常疲憊的人。我很多時候確實覺得,我們在為人處世上面有點不同……一般來說,大家都說三觀不同很難做朋友。但是人的三觀也不是固定的,都是在慢慢形成和改變的……所以,就算你很多時候有不同的想法,也完全可以說出來,不一定要一直遷就我。因為只有不停溝通,我們才能互相理解,才有機會彼此磨合,對不對?」

  沈瑞行沉默了很久,然後說道:「你說得對。」

  可是他仍舊不想暴露自己很多的想法和作風——他深知自己很多時候的態度根本不討人喜歡,甚至已經做好了要在南君涼面前裝腔作勢到死的準備。但是少年這麼認真地對他說出這麼一段話,卻讓沈瑞行的心開了個小小的夾縫,任性狂妄的本體此時顯得無比靦腆和謹慎,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一隻眼睛,嘗試著用一隻手指去測量這道縫隙,和心外面的世界。

  沈瑞行試探性地坦誠道:「其實,我以前交過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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