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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見了我都發愁》第18章
18、chapter 18

  在飛機上顧蒙就吐了兩次血, 吐出來的血顏色烏黑, 甚至帶著一股惡臭。

  「沒事沒事, 多吐幾次就好了。」在羅中尉等人驚恐的目光中, 顧蒙擺了擺手, 說得十分不在意。

  聞言, 羅中尉等人的表情頓時就裂了——都吐血了, 這還叫沒事?還有,什麼叫多吐幾次就好了?

  羅中尉心裡憂心忡忡,這姑娘瞅著吧,跟個玻璃似的,好像輕易就能被人摔碎了。這血吐得吧, 看得人就瘮得慌, 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咽氣了。

  所以任顧蒙怎麼說自己沒事,面上表情有多輕鬆,等一下飛機,她還是被羅中尉等人迫不及待的塞進了醫院去。

  等她被醫生強制著按在床上, 拖進急救室之後, 羅中尉忍不住長長的鬆了口氣,甚至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虛汗。

  好在,現在已經送進醫院了。

  「閻少校啊,你從哪弄來的這丫頭啊?這……真沒事?」羅中尉問閻羅, 心裡還是不放心得很。

  也難怪他如此,以正常人的思維來看,這麼吐血可真不像是沒事的。

  閻羅卻是知道這姑娘身上的古怪, 聞言道:「沒事,大家都有事,她也不會有事的。」

  他示意羅中尉去一邊說話,羅中尉遞了一支煙給他,道:「說說吧,你這次任務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叫顧蒙的小姑娘,我看著古怪得很。」

  閻羅將煙接過來,含在嘴裡,借了羅中尉的火點燃了,他長長的吐出一口煙圈來。

  「這事說來話長,我們追著那些逃脫的毒販來到了一片林子……」

  閻羅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他語氣雖然平靜,可是話語底下掩著的暗湧陰冷,卻是字字滲到了羅中尉的骨子裡。

  吃人的樹,吃樹的人,甚至是變成了樹的人,這一切聽起來太過天方夜譚了,羅中尉第一反應是不信,可是他也清楚閻羅不是個會胡說的人,因而只是沉默的聽著。

  聽閻羅說到最後,他問:「那個黎家村真的已經燒光了?」

  閻羅微微頷首,臉上露出點笑意來,但是很快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容又微微收斂了一些。

  羅中尉皺著眉,思忖道:「按你的說法,這個叫做顧蒙的丫頭還真是從頭到腳都透著一種怪物。她做事也是毫無章法,亦邪亦正,還有些古怪的手段……」

  他想起吃人林上方所浮現的怒目金剛,閻羅所說的其他他未曾親眼見到,但是這尊怒目金剛,卻是他親眼所見。

  金剛威嚴,那種無上的威勢與佛法,讓它看上去就像是真實存在的,讓人忍不住跪地拜佛。

  羅中尉見過,所以對顧蒙的手段更加忌諱,尤其是這個丫頭聽起來,性子這麼的捉摸不定。

  「她雖然奇怪,行事也是無所顧忌、一切隨心。但是,並不是個壞孩子。」閻羅眯了眯眼,道:「要不是她,我們也沒有這麼容易出來。」

  羅中尉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才二十來歲,還說人家是什麼孩子。」

  閻羅:「……」

  羅中尉手機響了,他跟閻羅示意了一下,去了一邊接電話。

  閻羅則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目光在煙霧中顯得晦暗不明,在思考著什麼。

  那邊羅中尉舉著手機,覺得自己是幻聽了,忍不住問道:「……你說有群和尚來了?」

  吃人林旁,打電話的小兵扭頭看了一眼圍在吃人林四周絮絮叨叨的幾個和尚,扭頭對自己的上司道:「是啊,聽他們說他們是什麼羅雲寺的和尚,嘴裡念叨著什麼金剛符。」

  「金剛符?」這個羅中尉倒是耳熟得很,剛才他才聽見了這個名稱,誰知道再一次又聽到這三個字了。

  幾個和尚興奮得一張臉都變得漲紅了,看著逐漸淡化的怒目金剛眼中露出了十分的火熱來。

  比起金剛陣剛成之時,此時陣法威力減弱,怒目金剛的虛影也變得很淡了,在陽光下就像是煙霧一般,慢慢的散開了。

  「金剛陣由九張金剛符所組成,這四周肯定有九處地方埋著金剛符!我們快找找。」

  白髮紅臉的和尚迫不及待的開口,一雙眼已經在四周尋找起來。

  金剛符!

  那可是佛家失傳了上千年的金剛符,他們只在許多的古籍殘卷之中看到過有關金剛符的記錄。

  金剛符驅魔降鬼,是玄界記錄中威力最大的十道符篆之一,甚至九張金剛符便能成陣——金剛陣。

  金剛陣符成,便有怒目金剛而成。怒目金剛為佛,卻是模樣兇惡,怒目而視,威嚴甚重。凡是怒目金剛所在之處,邪祟不生,諸惡皆避。

  只是這道符早就失傳了,留給大家的只有語焉不詳的記錄,還有從古一直傳下來的殘符。

  ——何謂殘符,自然是不全的符篆,後人竭盡所能補全,雖然也能成符,但是威力還是相差甚遠。

  其實不止是金剛符,如今的人們不信鬼神,信的是科學民主,玄學已經產生了斷層,許多威力強大的符篆早就已經失傳了,留下的只有殘符。

  忘我大師修為高深,他在符篆上造詣頗高,他想將金剛符補全,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越研究他就越知道這道符有多麼的玄妙,一般人根本畫不出來,就連他也補不全。

  而現在,金剛符距離他不過咫尺,這可是失傳多年的金剛符,要是能找到,仔細研究一番,那可真的是佛門大幸啊!

  忘我大師的曾曾弟子圓福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扭頭對身旁的師兄道:「明心師兄,這真的是金剛陣嗎?不是說金剛陣已經失傳好多年了嗎?又怎麼會在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出現?」

  圓嗔道:「師祖說是,那就一定是,我們先去找符吧,如果能找到,對於我們整個玄門來說都是大善事。」

  圓福點了點頭,又高興得意的道:「多虧了我,不然我們還發現不了金剛符了。」

  他年紀小,愛玩,在寺裡師兄們努力修行的時候,就喜歡捧著手機。

  他們會發現有金剛符現世,還是他刷微博的時候看見的一條消息,一顆衛星拍到了一張神奇的照片。

  照片上金剛怒目,渾身沐浴著佛光,一雙眼帶著怒意,讓人不敢直視。

  這張照片一發出來,就引起了廣大網友的矚目——有人說這是3d投影,有人說這是海市蜃樓,甚至還有人說這是不是在拍電影啥的,大家眾說紛壇,議論紛紛。

  圓福刷微博的時候恰好看到這條消息,又很有分享心得的給自家師兄看了。

  圓嗔是他們師兄弟裡修為最高深的,他看著那張照片,即使隔著螢幕,手機裡的佛仍是佛光普照,當即他心裡就是一陣驚訝。

  佛有神,那才是真蘊含了佛法的佛,而這具怒目金剛,便具備了這種神。

  圓嗔當即就覺得不對,拿著手機匆匆找了自己的師父,然後他的師父又找了這位曾曾師祖,所以才有現在的情形。

  如果真是金剛符,那可是他們佛門大幸啊!

  圓嗔心裡這麼想著,一向平靜無波的他,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激動了。

  一群和尚埋頭在地上找著,跟地上有錢似的。

  羅中尉所帶來的士兵看他們奇奇怪怪的,心裡也忍不住嘀咕了。

  這麼個荒郊野嶺的,能有啥東西啊?

  小兵跟羅中尉說了和尚的事情,頓了頓才繼續道:「還有,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上百具白骨,大概需要聯繫警察局的人。」

  地上的灰燼被風一吹,便露出了底下的森森白骨來。

  一具,兩具,三具……

  一具具屍骨被搬出來,讓人有些難以置信,這片人跡罕至的地方,竟然埋藏了這麼多具屍骨!

  羅中尉掛了電話,扭頭就和閻羅說了這事,道:「那些和尚是來找金剛符的,還是羅雲寺的和尚。」

  羅雲寺在整個z國都很出名,聽說那寺裡的和尚都是有真本事真功夫的,羅中尉也是聽說過的。

  「大老遠的跑來找什麼金剛符,這金剛符很厲害?」羅中尉沒忍住問。

  閻羅瞥了他一眼,道:「我怎麼知道厲不厲害。」

  只是瞅著那丫頭輕鬆的樣子,那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符啊。

  「對了!」羅中尉想起電話裡所說的,擰著眉道:「那裡果然是有許多屍骨,我讓人都抬出來了。還有,距離那裡不遠處的黎家村,看樣子也被燒了個精光,也有不少屍骨。」

  聞言,閻羅並不覺得意外。

  吃人林在那裡佇立多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也幸好它是存在於深山老林中,不然肯定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而黎家村,即使黎夏不自我毀滅,閻羅想著顧蒙小氣吧啦的樣子,也不覺得對方真會什麼都不做。

  雖然相處沒幾天,但是他倒是對4顧蒙有幾分瞭解,那丫頭不饒人,還錙銖必較,被黎家村的人那麼對待,怕是早就記仇到心裡去了。

  回過神來,閻羅道:「這事讓警察局的人去處理,屍檢立案調查什麼,他們才是專業的。」

  羅中尉自然是點頭的。

  從黎家村出來許心茹和葉景就給父母打了電話,到了晚上的時候,兩家父母就已經趕到了。

  許心茹見到父母,眼淚頓時就忍不住了,埋在自家母親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這孩子,我和你爸簡直擔心死了,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許母摟著孩子,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再看自家女兒瘦削狼狽的模樣,簡直心疼得要死。

  許心茹他們出去旅遊自然是跟自己父母說過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們就發現突然聯繫不上女兒了,電話打不通,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這讓做父母的怎麼不擔心?

  葉景作為男孩子,看到父母雖然很激動,不過他性子本來就內斂,只是紅了紅眼眶。倒是他的母親,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和兩人相比,顧蒙看起來就可憐多了,穿著肥大的病服坐在床上,看著這個為自己檢查身體的外國醫生,忍不住捂著了耳朵——這人好吵啊!

  「他長得真奇怪!」她小聲和閻羅說,覺得這個外國醫生模樣還真是稀罕。

  閻羅看了她一眼,問:「你還沒想起什麼來?」

  顧蒙坐在床邊,晃著一雙腳,搖頭道:「沒有啊,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這裡一片空白。」

  「……哦,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是醫學上的奇跡!」

  外國醫生還在驚歎,他拿著顧蒙的檢查報告,一臉激動的道:「她體內的器官都已經全部衰竭了,這樣的身體竟然還活著,這簡直就是奇跡。」

  器官衰竭,按理來說各個器官根本不能給身體產生供給,身體很快就會失去生命徵兆。

  可是看顧蒙的樣子,除了吐點血之外,倒是精神得很,怎麼不是奇跡?

  對於任何一個熱愛醫學與生命的醫生來說,這樣的病症,實在是讓他們興奮的,忍不住生出一種探究的**來。

  任那個外國醫生在那興奮的感歎,閻羅看了一眼一旁的許心茹一家人,問顧蒙:「需要我聯繫你的父母嗎?」

  「父母?」顧蒙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她下意識的看了許家父母一眼,然後道:「那就麻煩你了。」

  那邊許家父母也冷靜下來了,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是旅遊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聞言,許心茹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往自家母親懷裡縮了縮,眼裡閃過一絲恐懼。

  對於她來說,黎家村的一切就是一場噩夢,一場讓她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忍不住感覺驚恐與顫慄的噩夢。

  「其實也沒遇到什麼。就是遇到一個吃人的林子,還有一個把人當燈油的村子。我們一起去的同學,除了我們三個,都已經死了。」

  顧蒙歪著頭,在回答許父的問題,目光看起來有些天真,可是說的話卻透著一股殘忍與血腥。

  屋子裡一瞬間有些寂靜,針落可聞。

  「其他人……都死了?」許母小心翼翼的問。

  顧蒙點了點頭,她道:「應該是都死了,這都是許心茹說的,不過我不記得了,我失去記憶了。」

  「你是心茹的同學吧?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許父問。

  「我啊,我叫顧蒙。」

  「顧蒙?」

  許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變成……變成這個樣子了?」

  顧蒙現在的模樣比起閻羅他們剛救下來的時候好看了一些,雖然乾瘦,可是好歹有了點肉,但是看著仍然有些可怕。

  許家和顧家在生意上有所往來,許父曾經去顧家拜訪過,也見過顧蒙。

  在他印象中,顧蒙是個性子十分沉默的姑娘,模樣也算白嫩。可是眼前的姑娘呢,連個人形都沒有,露在外邊的肌膚宛若枯骨,乍看之下真是嚇人得很。

  許父心裡震撼,不知道到底遇到了什麼,才會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這個樣子。

  這麼想著,他對於顧蒙說的話便信了八分了。

  這世上有的事情本來就是難以用科學解釋的,只是可憐他女兒,竟剛好被她給碰上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許父看了一眼許心茹,心裡更加心疼了。

  更多的細節,許家和葉家詢問了閻羅他們,知道之後,更覺得後怕與慶倖。

  差點,他們的孩子就回不來了。

  「……兩個孩子受驚過度,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會給他們留下點心理陰影。你們回去,最好帶他們去看看心理醫生。」閻羅提醒了一句。

  許父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說:「顧家那邊,我要不要聯繫一下。顧蒙這孩子失去了記憶,怕是也想不起來家裡的電話了。」

  聞言,閻羅點頭道:「那就麻煩許先生了。」

  轉頭許父就給顧家打去了電話,顧父全名顧父,他是白手起家,很有經濟頭腦,後來又娶了顧蒙的母親,齊家的女兒。有了齊家的支持,他在短短時間內就掙下了不小的家業。

  現在的顧家,早已經是s市的有名的房產大鱷,誰都不敢小看。

  「許盛,今天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了?」那邊傳來一聲朗笑,顧父笑著問。

  他們兩人是高爾夫球球友,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許父和他寒暄了兩句,便直接開口道:「老顧啊,我打電話給你是為了你家顧蒙來的。」

  「顧蒙?」顧父驚訝,他皺了皺眉,有些煩躁的問道:「是不是那孩子闖什麼禍了?」

  「不是。」許父否認了他的猜測,猶豫了一下,道:「顧蒙他們出去旅遊遇見了點事,顧蒙……顧蒙她的情況可能有點不好,你過來看看吧。」

  「謔!」

  顧父猛的站起身來,他下意識的問道:「怎麼回事?什麼叫情況可能不太好?」

  許父道:「我聽醫生說,她體內器官衰竭……唉,具體情況,等你來了就知道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他也是聽醫生說了一耳朵,只知道顧蒙情況很差。而且對方那樣子,他看了都嚇了一跳,顧父作為父親,怕是更難以接受。

  「好!我馬上就過來!」

  顧父一口應下,等掛了許父的電話,又立刻打電話讓秘書去訂了趕往y省的機票。

  「y省?現在去?」秘書問。

  顧父一邊換衣服,一邊道:「對,就現在,訂最近的一個航班,越快越好!」

  換好衣服,他匆匆走下來,剛好遇見從外邊出來的趙穎和顧月。

  「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啊?」趙穎問他。

  顧父道:「濛濛在y省出事了,我過去看看。」

  想到許父電話裡所說,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顧蒙出事了?」顧月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顧父先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道:「月月,那是你姐姐,你怎麼能叫她名字呢?」

  「月月也只是擔心濛濛。」趙穎解釋道。

  姐姐?

  顧月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卻被她掩飾得很好,她道:「爸爸,姐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顧父道:「電話裡也沒說清楚,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爸爸,我和你一起去吧。」顧月道。

  顧父看她,她面上露出幾分擔心來,道:「我也很擔心姐姐,反正我也沒事。」

  她們姐妹親近,顧父也是高興的,便點了點頭,道:「好吧,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父女兩人急匆匆的趕去機場,等到了y省,已經是後半夜了,醫院裡安靜得很,只能聽見他們踩地的腳步聲。

  顧月已經後悔自己跟過來的舉動了,這大晚上的,在飛機上又沒睡得著,她現在只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

  煩死了!最好讓她死在外頭,那樣顧家的財產都是她和弟弟的了。

  顧月心裡不無惡毒的想著。

  許父已經將病房號發給顧父了,正到了病房門口,顧父卻有些緊張了,一時間不敢進去了。

  許父在電話裡說得嚴重,他真怕顧蒙真的出了什麼事。

  「爸爸,我們進去吧!」顧月說道。

  顧父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病房門打開了。

  這是雙人病房,雖是晚上,裡邊還是留了燈,只是關了床頭那邊的燈,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啊,不要,不要!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病房裡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靠窗那邊的病床上的人猛的坐了起來,滿頭大汗,明顯是被噩夢給驚醒了。

  一旁陪床的許母立馬將人抱進懷裡,安撫道:「好了好了,心茹乖!沒事了,沒事了!」

  許心茹表情倉惶,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抱著自家母親,忍不住大聲哭道:「媽,我好怕,我好怕!」

  「不怕了不怕了,媽媽在!」許母立刻心疼的道,眼裡全是淚。

  許父心疼,忍不住伸手把母女兩人抱進懷裡。

  剛進門的顧父和顧月先是聽到一聲尖叫,又看見許心茹這副模樣,心裡難免有些嘀咕。

  顧父是認識許母的,只是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打招呼了,目光在病房裡逡巡,然後精准的落在病房裡另一張病床上。

  「哇,爸爸,她好醜啊,她真的是人嗎?嚇死我了!」顧月突然小聲說道,也是看見了病房裡的另外一個人。

  醫院的被子是雪白的,此時另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人,說是人,可是對方露在外邊的那張臉卻醜得嚇人——肌膚乾癟,瘦如枯骨,這不是形容詞。而是真實存在的。

  乍看之下,尤其是再大晚上的,實在是嚇人。

  顧月就被嚇到了,她拉著顧父,道:「爸爸,姐姐看來不在這裡,我們走吧。這人怕是生了什麼怪病,看起來好可怕啊。」

  顧父沒說話,他的目光像是凝在了那道瘦削的身影上,一眨不眨,然後慢慢的走了過去。

  「爸爸……」顧月叫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顧父猛的回過神來,他低頭,就看見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正盯著他看。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顧父立刻輕聲問。

  顧蒙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她的目光在顧父的臉上仔細掃過,然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見狀,顧父立刻問:「怎麼了?」

  顧蒙歪著頭看他,問:「你是我爸爸嗎?」

  這下,愣了的倒是顧父了。

  顧蒙自顧自的道:「我腦袋出了點問題,什麼都記不住了。不過我看見你就知道,你肯定是我爸爸。」

  她的語氣十分肯定,她一眼就看出對方和這具身體是有血緣關係的,而且還是父女緣。

  聞言,顧父卻是眼眶瞬間紅了,他想起了顧蒙以前的樣子。他們父女兩個感情不好,已經很久沒這麼平靜的說過話了,一對上就是針尖對麥芒。

  尤其是顧蒙,每次看見他不像是對待父親,倒像是看見了自己的仇人。他腦海裡對她的印象,只剩下她朝著自己大吼大叫的,歇斯底裡的模樣。

  已經很久,他沒看見她這麼乖巧的樣子了。

  可是,顧父卻並不覺得開心,甚至覺得心酸,他問道:「怎麼就失憶了呢?醫生怎麼說?」

  顧蒙道:「發生了一些事情,醒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不用擔心,我沒事,身體強壯得很。」

  這副乾瘦的樣子叫沒事?!

  顧父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明天我找醫生談談。」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道:「快天亮了,你身體不好,快點睡吧。」

  聞言,顧蒙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乖乖巧巧的躺下,甚至還拉著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那我睡了啊,晚安!」她伸出爪子,跟顧父擺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剛好,她好困的哦。

  這時候顧月才回過神來,她驚道:「這……這是顧蒙?」

  這個瞧著沒個人樣,又醜又嚇人的竟然是顧蒙?

  顧月險些就要笑出聲來了,醜得好啊,這顧蒙果然就是個倒楣蛋,出去旅遊也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不過心裡覺得暢快,面上顧月倒是一副難過擔心的樣子,甚至連眼眶都紅了。

  「姐姐怎麼變成這樣了?」她問。

  顧父深深的歎了口氣,面上有些疲憊。許父電話裡說得嚴重,來的路上,他還祈禱著許父只是誇大其詞。可是見過顧蒙的樣子,他才發現,顧蒙的情況比許父說的還嚴重。

  那邊許心茹被許母安撫之後,又昏睡了過去。醫生說她受驚過度,怕是睡不安穩,所以許母和許父才會留下來陪夜。

  等許心茹睡著了,許父兩人才過來和顧父打招呼,道:「顧父。」

  許母看了一眼顧蒙,忍不住歎了口氣。對方這情況,看起來可比她家心茹嚴重得多。一時間,心裡倒是有些慶倖。

  「老許,你可知道,我家濛濛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顧父忍不住問。

  許父道:「這裡不好說話,我們去外邊說吧。」

  顧父點頭,兩人打開門出去了,留下許父和顧月。

  「許阿姨。」顧月甜甜的叫了一聲,她長相甜美,笑起來很討人喜歡。

  許母對她冷淡的點了點頭,不欲與她多說什麼,轉身回到了許心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伸手給許心茹掖了掖被子。

  顧月:「……」

  她眼裡閃過一絲惱恨,忍不住咬了咬唇。

  而許母坐下之後,瞥了顧月一眼,忍不住皺了皺眉——顧父這個孩子,看起來可不像是那麼無害啊。

  剛才她可看見了,知道床上躺著的人是顧蒙之後,那丫頭臉上可全是暢快的笑意。

  對於姐姐受害,她竟然笑成那樣子!

  許母心裡忍不住多想。

  想到顧蒙在圈子裡的名聲,她忍不住歎息,果然是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嗎?

  許父跟顧父說了顧蒙他們所遇到的事情,末了忍不住歎道:「我還得感謝你家顧蒙,要不是她,心茹他們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了。」

  顧父卻不覺得高興,他驚訝於顧蒙的本事,但是聽許父講述,只覺得那個女孩十分陌生。

  他家顧蒙,哪裡來的這些本事?不過,現在不是詢問這個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顧蒙的身體。

  「我現在只希望她能好好的。」顧父歎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道:「我答應她媽媽要好好照顧她的,我……我拿什麼臉去見她媽媽?」

  聞言,許父安慰道:「你別擔心,她會沒事的。」

  不管其他人擔心還是幸災樂禍,顧蒙倒是睡得香噴噴的,等她醒過來,對上的是顧父和顧月疲倦的面容。

  「你感覺怎麼樣?」看她醒過來,顧父急忙就問。

  顧蒙道:「我感覺很好啊。」

  顧父摸了摸她的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醫生治好你的。」

  顧蒙:「……我沒擔心啊。」

  顧父歎息,只覺得這丫頭在逞強,他站起身來,讓顧月好生照顧顧蒙,自己則下樓去買早餐。

  等顧父一離開,顧月的臉就垮了下來。

  她是趙穎前夫的女兒,和顧蒙年歲一樣大,趙穎嫁進顧家的時候她就知事了,一直和顧蒙不對付。此時看顧蒙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她倒是開心得很。

  「姐姐,聽說你就要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顧月對顧蒙說話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為什麼要客氣呢,她一直都是這麼對待顧蒙的,巴不得顧蒙去死。

  現在病房裡沒有其他人,她也就不用再搞姐妹情深那一套了。

  「你看看你這個醜樣子,走出去都要嚇死人了。從小開始,爸爸就不喜歡你,現在你更醜了,爸爸更不會喜歡你這種醜八怪的。」

  「等你死了,你的財產,顧氏的股份,都統統是我和我弟弟的了。」

  因為顧蒙昨晚一夜沒睡,顧月心裡正氣得慌,現在對著顧蒙就忍不住心裡那股氣,各種惡毒的語言不住的往外冒。

  顧蒙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問道:「吠完了嗎?一大早就在我面前狂吠亂叫,我和你很熟嗎?」

  聞言,顧月表情頓時一僵,整個人氣得發抖,怒道:「你別在這裝瘋賣傻,說什麼失憶,爸爸會信,我才不信了。你肯定又是想吸引爸爸的注意力,我告訴你,不可能的,爸爸最喜歡的是我和我弟弟,爸爸根本不喜歡你……」

  顧蒙早就被她打擊到了塵埃裡去,在顧蒙面前,她一直有種優越感,甚至很得意。這麼多年,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根本不姓顧這一件事情。

  看著她呱呱呱說話的樣子,顧蒙眼裡閃過一絲戾氣,她猛的上前,一把掐住顧月的脖子,緊緊的捏著她的下頜,讓她閉嘴。

  「你好吵啊,能閉嘴嗎?」顧蒙輕飄飄道。

  顧月瞪大眼睛,瞳孔不斷的抖動著,眼裡充滿了驚恐。

  「放……放手,呃!」她伸手,想扒開顧蒙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是卻發現對方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根本掙脫不開來。

  顧蒙深深的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冷冽而又恐怖,她的眼底是一種冰冷而高高在上的情緒。

  顧月有些害怕了,她想說話,卻被緊緊的掐住脖子,張嘴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隻字片語來。

  「砰!」

  顧蒙伸腳,一腳把人踢得老遠。

  她這一腳可沒留情,顧月只覺得胸口一痛,然後砰的一聲撞在牆上,這下後背也開始痛了,痛得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剛打開門的顧父和醫生:「……」

  「哦,這是發生了什麼?」受到驚嚇的外國醫生表情誇張,驚問道。

  顧月抬起頭來,看見顧父,立刻委屈的哭訴道:「爸爸,姐姐想殺我。」

  顧蒙坐在床上,歪著頭看過來,看起來很無辜的樣子。

  「顧蒙,你這是做什麼?」顧父伸手扶起顧月,然後不可置信的看著顧蒙,道:「顧月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打她?還下這麼重的手?」

  顧蒙理直氣壯的道:「可是她太吵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討厭她。」

  顧父怒問道:「就這樣,你就要殺了她?」

  「不可以嗎?」顧蒙反問。

  顧父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月月,一直處處針對她,可是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妹妹?」顧蒙有些奇怪,道:「可是我不記得她,我不是說了嗎,我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顧父:「……」

  顧蒙又覺得有些奇怪,她看了看顧父,又看了看顧月,道:「你說她是我妹妹,那麼她也是你的女兒了?可是為什麼,我看她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啊?啊!」

  她雙眼一亮,覺得自己看破了真相,道:「你老婆不會給你帶綠帽子了吧?」

  昨天她看的豪門電視劇不就是這麼演的?

  聞言,顧父頓時氣得快要吐血了。

  「爸爸,我胸口疼。」顧月突然開口道。

  她面色蒼白,嘴裡還有血,看起來下一刻就要暈厥了。

  顧父這才想起她來,忙道:「月月,你沒事吧?我現在就去叫醫生。」

  就在此時,床上的顧蒙突然轉過頭,也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黑色的血落在白色的地板上,鮮豔得刺眼。

  「濛濛!」顧父驚叫。

  顧月可憐兮兮的道:「爸爸,我胸口好疼。」

  顧父:「……」

  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顧父突然覺得自己腦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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