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 75

　　無量廟修建在半山腰， 占地面積並不算太大。除去最前面的主要供奉無量聖佛的大殿之外， 往後便只有四五間屋子了， 除去廟裡的僧人所住的， 剩下的最大的那個院子便是玄湮主持所住的地方了。

　　這個院子背靠著山壁， 其中草木繁榮， 繁華綠草， 看上去充滿了一種勃勃的生機。

　　「文施主，這就是主持的住處了，您請進去吧。」兩個年輕僧人帶著文燕來到了這裡，雙手合十對她輕聲說道。

　　聞言，文燕頓時有些緊張了， 問：「你們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年輕僧人搖頭， 道：「這是主持的住所，是一切聖潔所在，供奉著我們的我們寺廟的無量聖佛，旁人是不許進去的， 這會打擾主持以及無量聖佛的清修的。」

　　「那我……」文燕指了指自己， 既然旁人不許進去，那她又怎麼能進去？

　　年輕僧人說道：「文施主不比普通人，你身無塵埃，自然沒有什麼大礙……您請！」

　　僧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然後兩人對著院子微微躬了一身，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將文燕一個人留在了院外。

　　這下， 文燕有些手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伸手把門輕輕的給推開了。隨著嘎吱的一聲，整個院子裡的一切頓時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個院子並不算太大，左邊牆角那裡種著一棵樹，枝繁葉茂的，底下則是擺著一套石桌椅，上邊放著一個棋盤，有落葉輕輕的飄在上邊。而在院子其他地方，那也是綠草如茵，繁華盛景的。

　　看著這樣生機勃勃的一幕，原本有些緊張的文敏頓時有些放鬆了下來。

　　「文施主請進……」

　　屋裡突然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來，陡然聽到這個聲音，文敏被嚇了一跳。她扭頭看去，便見裡邊屋子對她敞開著，只是如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屋裡竟然沒開燈，看上去一片漆黑，裡邊似乎有某種不祥的氣息在攪動著。

　　她猶豫了一下，雙手合十對著屋子拜了一拜，道：「玄湮主持，我有事想求您。」

　　屋裡傳來一道聲音，玄湮主持問：「文施主可是為了你丈夫而來？」

　　聞言，文燕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急切的問道：「我丈夫有已經失蹤三個月了，主持，您知道我丈夫在哪裡嗎？」

　　「要想知道答案，文施主還請進屋來談吧。」玄湮主持這麼說道。

　　這下，文敏就沒有多少猶豫了，直接提步走了進去。

　　外邊還算有光，可是這屋子裡卻是一片漆黑，似乎一點光都落不進來一樣。

　　文敏一走進去，便聽見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那是大門被關上的聲音。這一瞬間，外邊的光盡數被遮擋在了外邊，屋裡瞬間伸手不見五指。

　　文敏猛的轉過頭去，等看見關上的大門，心中頓時一慌。

　　「文施主……」

　　有聲音在身後響起，玄湮主持說道：「文施主不是想知道你丈夫在哪裡嗎？」

　　文敏一愣，她壓下心裡的慌亂，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目光中帶著幾分驚懼。

　　適應了黑暗，屋子裡的一切也在她眼裡隱隱約約的出現了幾分輪廓。屋裡燃著香，屬於香燭特有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她能看見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像是佛像，而在佛像前，似乎有一個人坐在前面的地上，大概就是無量廟的那位玄湮主持了。

　　「玄湮主持？」文敏小聲的叫了一聲。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來，眼前的人影慢慢的從地上站起身來，似乎有佛珠撥動的聲音響起，然後玄湮主持慢慢的轉過身來。朝著文敏走了兩步。

　　文敏伸手捂住唇，眼裡因為驚恐已經出現了生理性的淚水，她怕自己不捂住唇，就會立刻尖叫起來。

　　她又輕聲叫了一聲：「玄湮……主持？」

　　屋裡的光線實在是太黑暗了，但是卻也能看得出眼前的人大體的樣子。而在文敏眼中，眼前的玄湮主持是瘦削修長的身形，但是在模糊不清的光線之中，他的一張臉顯得尤為可怖，臉上的皮緊緊的貼在骨頭上，乍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具骷髏一樣。

　　在這種昏暗的光線裡，顯得尤其的恐怖。

　　文敏被嚇壞了，她轉身伸手想要把門打開，卻發現這門明明沒有被鎖上，卻怎麼也打不開來。

　　「文施主，你不是想知道你丈夫在哪裡嗎？」玄湮主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聞言，文敏又轉過身來，膽顫心驚的看著對方，問：「你，你知道我丈夫在哪裡？」

　　玄湮主持點頭，道：「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看見他……你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朝著裡邊走去，身形在黑暗中宛若鬼魅一樣。

　　文敏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她實在是太擔心自己的丈夫了。

　　玄湮主持帶著她往裡走，然後走到一處，突然伸手推開了一扇門，外邊屬於夕陽的光瞬間就有一些落了進來。這時候文敏才知道，這屋裡竟然還有一道門，通往著後邊的院子。

　　屋子背後是一個院子，而院子緊緊靠著山崖。

　　和外邊綠草如茵、生機勃勃的院子不一樣，後院顯得更加的荒涼一些，只在院中心有一棵樹生長在那裡。那樹生得並不高大，大概也就兩米左右高大，上邊沒有綠葉，也沒有花朵，而是掛著一個個模樣奇怪的果實。

　　說是模樣奇怪，因為這些掛在枝頭上的果實乍眼看去，就像是一個小小的「人」一樣，甚至這果實上邊竟然還擁有著五官，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一樣。

　　而此時，這些果實上邊縈繞著一些光芒，看上去十分的不凡。

　　文敏眼裡帶著幾分茫然來，她扭頭看向身後的人，然後又被嚇了一跳。

　　這時候，她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玄湮主持的樣子。

　　對方身上披著紅色的袈裟，那袈裟曾經應該是十分華麗的。說是曾經，因為現在看上去只剩下灰撲撲的色彩，只能隱隱的看見其中偶爾流動的幾絲明亮的光芒來。而現在，這麼一個袈裟，便整個披在他乾瘦的身上。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身材乾瘦，他整個人身上就只有一層皮緊緊的貼在他的骨頭上。乍眼看去，就像是一具骷髏在行走一樣，似乎還能聽見骨頭相碰哢嚓哢嚓的聲音。

　　他這幅樣子，毫無疑問是十分恐怖的，再配上他空洞洞的眼睛，那種恐怖之感更加上升了一個度。

　　文敏使勁的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的腿有些軟，眼裡的淚水已經忍不住往下流了。要知道。她本身就是個十分膽小的人。

　　「……玄……玄湮主持。」她哆哆嗦嗦的叫了一聲，說：「你，你不是說，帶我來見我的丈夫嗎？」

　　玄湮主持伸出枯骨一般的手指往她身後一指，說：「你丈夫不就在那裡嗎？」

　　聞言，文敏一愣，怔怔的扭頭往身後看去。

　　在她身後，只有那棵掛著奇怪果子的樹佇立在那裡，上邊縈繞著一種光芒，看上去就像帶著一種寶氣一樣。而此時，樹上的果實逐漸發生了變化。

　　這果實的樣子是很奇特的，就像是一個個緊緊閉著眼的人一樣，五官俱全。可是此時，這些果實一一的睜開了眼睛，然後變成了真正的屬於人類的臉。這些臉上邊的表情或痛苦或悲傷或憤恨，嘴裡不斷的咒駡著。

　　一瞬間，安靜的院子瞬間變得吵吵鬧鬧起來。

　　而文敏，看著這一幕，已經完全驚呆了，直到她在其中一個果實上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個果實有著她丈夫的臉，此時憤恨不已的瞪了玄湮主持一眼，又看向文敏，叫了一聲：「敏敏。」

　　「多福！」

　　文敏直接跑了過去，然後跌跌撞撞的跪在了樹前。她伸出手去，想要觸碰有著她丈夫臉的果實，卻又不敢去碰。

　　她哭道：「多福，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到底怎麼了？」

　　多福面露焦急，道：「我都跟你說了，讓你不要進來，你怎麼一點都不聽話？」

　　聞言，文敏頓時一愣，她說：「那……那真是你？你當時真的叫我了？我以為，以為是我太想你產生的幻覺……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多福咬牙，憤怒的朝著她的身後看去，道：「這都是因為無量廟的玄湮主持！」

　　玄湮主持慢慢的走過來，一張枯骨一般的臉上，竟然能讓人看出帶著一種屬於佛家的慈悲來。

　　撥動著手裡的佛珠，玄湮眉眼下垂，那是一副慈悲憐憫的表情。

　　文敏恐懼的看著他，心裡只有害怕，她哆嗦著聲音問：「玄湮主持，你究竟把我丈夫怎麼了？」

　　玄湮主持雙手合十在前，輕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這才開口說道：「文施主，你可知道這樹是什麼？」

　　他拿著佛主的手指了指那棵樹。

　　文敏沒說話，不過對方似乎也不是真心想要她的回答的，自顧自的說道：「你可看過《西遊記》，《西遊記》中說，唐僧師徒四人來到一個萬壽山五莊觀，這五莊觀裡有一棵人參樹。此樹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千年成熟……要是凡人能吃下一顆人參果，那可以延年益壽，甚至是長生不老。」

　　說著的時候，他伸手扯下一個正在破口大駡的果子，然後張嘴咬了下去。

　　「啊！！」

　　在他咬下去的一瞬間，果子汁液橫流，一股十分香甜誘人的味道飄了出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慘叫聲。但是隨著玄湮的咀嚼，慘叫聲越來越微弱，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將一個果子吃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文敏的錯覺，她發覺玄湮枯瘦的臉似乎飽滿了許多。

　　玄湮扭頭看她，目光灼熱，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瘋狂，說道：「你知道嗎，人參果是真實存在的，這就是那傳說中的人參果。我已經找到方法讓它快速成熟了，不需要三千年，它就能結果成熟，到那時候，我就能長生不老了！」

　　說完之後，似乎已經看見自己長生不老的未來了，他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宛若瘋癲一樣。

　　文敏身體哆嗦，整個人已經完全軟倒在了地上。這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人戳了戳，她扭過頭去，就看見自己的丈夫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快逃……」他張嘴，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

　　然後下一秒，他整個人突然就從人參果上鑽了出來，畫作一道人影，直接朝著玄湮撲了過去。

　　緊緊的把玄湮抓住，他大聲的喊道：「快跑！敏敏！」

　　文敏滿臉是淚，聞言，目光悲切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就朝外邊衝去。

　　「……我倒是沒想到，都化作了人參樹的養分，你竟然還能將一絲魂魄給掙脫出來。」玄湮陰沉著一張臉，語氣森然的說道。

　　人參樹需要用魂魄供養養分，剛開始他只是利用陣法吸引一些遊魂前來，可是遊魂始終有限，後邊他便忍不住動了心思。而劉多福，他這人魂魄力量便遠遠的大於其他人，便被他給選中了，直接把他的魂魄從身體裡抽了出來，餵養給了人參樹。

　　只是沒想到，都三個月過去了，他竟然還沒有完全被人參樹給吸收，這也是奇跡了。

　　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魂魄，又怎麼能困住他？

　　玄湮眼裡閃過一絲冷笑，只見他身上一陣金光閃動，劉多福立刻感覺身上傳來一陣針紮似的疼痛，整個魂魄頓時萎靡了下去，然後又化作了一道流光回到了人參樹上，變成了一顆果子。

　　玄湮理了理身上的袈裟，踱步往外走去。

　　而文敏，在劉多福叫她快跑的那一瞬間，她就瘋狂的往外跑去。她滿臉是淚，耳邊只能聽見自己鼓噪的心跳聲以及喘息聲，腦海裡不斷的重播著剛才劉多福抱住玄湮的情形。

　　玄湮那麼厲害，劉多福在他身上絕對是討不了好的。這一點，她很清楚，劉多福自然也很清楚，但是他還是希望能給她爭取到那麼一點生機來。

　　「砰！」

　　整個人撲到門上，文敏使勁的伸手扯著大門，可是整個大門卻堅固如鐵牢一般，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是紋絲不動。

　　「救命啊！救命啊！」她忍不住放聲大叫。

　　玄湮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他說道：「別白費力氣了，你是絕對打不開這扇門的。」

　　聽到聲音，文敏轉過身來，背靠著大門，恐懼的看著他，不斷的叫著：「救命！救命啊！」

　　「……當然，外邊的人也根本不會聽到你的聲音的。」玄湮將這句話補充道。

　　聽見他這句話，文敏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而在下一秒，她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聽見有人在求救。」

　　那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而後她便聽見有人阻攔的聲音，似乎是廟裡的僧人。再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背靠著的大門突然沒了著力點，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外摔倒出去，眼裡的一片漆黑也變成了帶著紅色的天空。

　　「……」

　　文敏瞪大眼睛，看見一張臉湊了過來，對方一雙眼漆黑明亮得像是天空中露出來的那顆明星，她開口問道：「你沒事吧，剛才是你在去救？」

　　文敏猛的回過神來，她立刻坐直身體，發現自己不再是被困在那個屋子裡，而是坐在外邊的院子裡。而她身邊，也不是那個陰森恐怖的玄湮主持，而是另外三個陌生而熟悉的面孔，正是她在叩拜路上遇到的那三個人。

　　「你沒事吧？」顧蒙又重複的問了一遍。

　　那邊許心茹則是對三個年輕僧人說道：「都跟你們說了我們聽見有人求救了，你們還不信。」

　　文敏轉過頭去，便看見一道身影站在黑暗之中，對方的一張臉完全隱匿在黑暗裡，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種陰冷，宛若實質的目光卻讓文敏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大門突然轟然關上，顧蒙轉過頭去，目光平靜的看著已經關上的大門。

　　「木林，這是怎麼回事？」屋裡傳來一道蒼老平和的聲音。

　　聞言，一個年輕僧人忙道：「主持，是這三位施主硬要硬闖，說是聽到有人求救的聲音……我，我們實在是攔不住啊。」

　　這叫做木林的僧人臉上露出苦笑來，他也沒想到，那姑娘看上去身材削瘦，弱不禁風的樣子，力氣卻是那麼大，他們三個僧人一起出生，卻完全拉不住對方。

　　屋裡傳來玄湮的聲音，他說：「既然如此，便讓這三位施主快些離開吧……」

　　說到這，他頓了頓，道：「文施主，你的丈夫的確已經身亡，你的情緒不要太激動了。」

　　聞言，文敏的臉上立刻出現了憤怒的表情，她怒瞪著緊緊的關上大門，可是卻什麼都不敢做。因為她很清楚，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是玄湮的對手？

　　剛才劉多福好不容易給她爭得一線生機，讓她套了出來，她現在要是做什麼，那實在是浪費了自家丈夫的一番苦心了。

　　所以，不管心裡多麼憤怒悲傷，文敏也只能強忍著了。

　　一旁的僧人上前一步來，道：「幾位施主，請回吧。」

　　顧蒙她們沒有動彈，顧蒙低頭看向手心，手裡的小紙人躺在她的手心裡，一隻手指著的方向，正是指往玄湮主持的屋子裡。

　　「玄湮主持，我想進你的屋子看一看。」她開口說道。

　　聞言，裡邊的玄湮主持還沒有什麼反應，外邊的三位僧人卻是憤怒了。

　　那位叫做木林的小和尚模樣稚嫩，臉上佈滿了怒意，他怒聲道：「我們主持如今正處於清修之中，不能讓外人所打擾。這位施主，你剛才硬闖我們主持的院子，那已經是十分不禮貌的事情了，如今竟然還想進我們主持的住處，你不覺得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嗎？」

　　顧蒙搖頭，道：「我要找的東西在他這裡，所以我必須得進去。」

　　「施主，你若是再這麼無理取鬧，我就要報警了！」

　　「……這是在鬧什麼了？」外邊傳來一道聲音。

　　眾人轉過頭去，就看見一群人走過來，打頭的人大腹便便，是一個體型不算小的胖子，對方穿著黑西裝，那啤酒肚，讓人懷疑是不是要把他的西裝扣子給撐開了。

　　木林立刻給對方行了個禮，叫了一聲：「餘先生。」

　　叫做於先生的人問：「這是怎麼了？」

　　聞言，木森立刻憤憤的瞪了顧蒙一眼，說：「這位施主，不聽勸阻，硬要闖入主持的住處，說是想尋找什麼東西，我們根本攔不住。」

　　於先生挑眉，扭頭看向顧蒙她們，然後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道：「這不是顧蒙和心茹嗎？你們兩個怎麼在這？」

　　沒想到，這竟然是熟人！

　　顧蒙扭頭看了許心茹一眼——她不認識。

　　許心茹笑眯眯的道：「原來是於叔叔啊，好久不見了。」

　　於先生樂呵呵的笑了一下，隨口和她寒暄了幾句，才把話題轉到正軌上來，問：「你們兩個下課了不好好回家，怎麼跑這裡來了？難不成，也是聽說無量廟很靈的傳言來的？」

　　許心茹搖頭，道：「我們是來找東西的，只是……」

　　她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道：「不過看來這裡的主持並不歡迎我們。」

　　於先生臉上立刻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來，說：「玄湮主持一直都在清修之中，哪裡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你們硬要闖進人家屋裡去，還要讓人家歡迎你們啊？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別把玄湮主持給惹生氣了。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們。」

　　「……」

　　「你們再不走，我就只能報警了啊。」

　　她為難的看了顧蒙一眼，不知道要怎麼辦，總不能硬闖吧？

　　有風吹過來。

　　顧蒙皺了皺鼻子，伸手把嘴捂住了，喃喃道：「好臭……」

　　那是一種屍臭與靈魂墮落的臭味，骯髒的靈魂個散發著惡臭，讓人有種作嘔的感覺。而隨著風飄來的，除了這種惡臭，還有另外一種詭異的香味，這種香味顧蒙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她曾經在哪裡聞過一樣，但是味道卻更加奇怪。

　　這裡邊，有什麼東西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