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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見了我都發愁》第153章
153、chapter 153

  小灣村是個貧困又落後的地方, 而在這小小的山村裡、在這片貧瘠兇惡的土地之下, 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人的骸骨鮮血。

  這是第五日了, 今天一大早起來的時候, 村民們就發現外邊下了雨, 一片陰雨綿綿的, 整個天空都帶著一種灰敗的色彩來。

  村民們三三兩兩的站在李家的那棵大棗樹下, 仰著頭看著被枝丫穿過脖子,高高懸掛在棗樹上的屍體。

  這是第五天了。

  再一次的,這棵樹上又掛滿了一具具的屍體。這些屍體的模樣看上去都不太好看,他們整整齊齊的被掛在樹枝上,身上血肉模糊, 不知道是被人剮掉了血肉, 還是被什麼東西給啃噬了,你都能看見血色底下森白的骨頭來。

  綿綿細雨落在下來,將他們身上的鮮血衝刷下來,然後從他們的腳尖上滴落下來, 落在下方已經被浸染成了一片通紅顏色的土地裡——這片紅色的徒弟已經擴大到了很大的範圍了, 鮮血就像是從土地裡流出來的一樣,紅得讓人刺目。

  一滴雨水滴落在眼睛裡,然後從眼角滾落下來,看上去就像是一滴淚水一樣, 而且還是恐懼的淚水。

  撐著傘的村民指著其中一個被掛在樹枝上的屍體,哆嗦著聲音道:「這是吳農生,他昨天說他要離開村子, 跑到他大姨家去避難……」

  所以,為什麼已經離開村子的人,還是出現在了這棵棗樹上。難道說,即使他們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也躲不開那個東西?

  一想到這,村民們心中的恐懼更加深了,他們不約而同的抬頭看著那些瞪著眼睛的屍體。他們面上一片扭曲的恐懼,但是嘴角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而他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一雙雙冰冷的目光,似乎在緊緊的盯著他們。不管他們走在什麼角落,什麼地方,似乎都有這樣一雙佈滿著紅血絲的眼睛在靜靜的凝視著他們。

  他們許多人心中原本也有著和吳農生一樣的想法,那就是徹底的逃離這個村子,遠遠的離開這裡。

  可是,現在吳農生的死亡似乎是在告訴著他們,即使他們從村子逃跑,一直逃到很遠的地方去,那東西還是會一直纏著他們。

  「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啊?」有人受不了這樣壓抑絕望的氣氛,忍不住大聲的喊道。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從第一天李大川死了,屍體還被高高的懸掛在這棵棗樹上。在之後的每一天,他們村子裡都會有人死去。

  每天早上起來,他們都能看見又會有一些人死去,他們的屍體就和李大川他們一樣,都被掛在這棵棗樹上,無一例外。

  到現在,他們村子大半的人都死去了,現在只剩下少部分人還倖免著。但是還活著並沒有讓他們覺得好受,反倒是更加恐懼了,尤其是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他們的面前,他們更是害怕得無以復加。

  剛開始他們還能說是「人」在作亂,但是到現在了,他們實在是難以自欺欺人了。這樣的手段,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可是不是人,那又是什麼呢?

  那就只能是鬼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村民們陷入了一片恐懼之中,因為他們十分的心虛,心虛得恐懼。

  要知道,就在他們這片村子的土地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埋在這裡。而他們村子裡的人,沒有一個是乾淨的,不管水水,他們的手上多多少少的都沾著鮮血。

  所以,他們十分的心虛,越心虛,他們也就越害怕。

  「……肯定是春花在作亂,我早就跟李大川說過了,既然娶了媳婦,就要好好的對待人家。可是他們不僅打罵人,還把人給逼死了。現在好了,人家變成鬼來找我們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

  有人大聲的喊道,眼底帶著幾絲猩紅的顏色來,那是恐懼到了極致的表現。

  李老七已經死了,李家七兄弟無一倖免,已經全部都死了,而且都被掛在了這棵棗樹上。

  而村子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李大川他們七兄弟的那個叫做春花的妻子死後發生的。所以,村子裡很多人都認為是這個春花的鬼魂在作亂。

  「肯定是春花在作亂……李家兄弟都死了,你為什麼還要找我們?我們又沒有殺你!你要報仇,也報完仇了,你怎麼還要纏著我們?」

  周龍大聲的喊著,整個人的情緒十分的激動。

  他甚至神經質的抓著自己的臉,將自己的臉抓出一條條的血痕來,可是他自己卻好像一點疼痛的感覺都察覺不出來一樣。

  有人去拉他,道:「周龍,你冷靜一點,肯定有辦法的。」

  叫做周龍的青年扭頭看著他,猙獰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他低聲道:「跑不掉的,你們都跑不掉的……」

  說著,他一張臉突然裂開了一道道得口子來,就好像是有人用刀在他的臉上劃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來。

  很快的,他的臉上就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一片血肉模糊。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嚇了一跳,飛快的遠離他,遠遠的避開了他。

  周龍呵呵呵的笑,臉上佈滿了淩亂的傷痕,最深的,幾乎深可見骨了,將他整張臉都劃得稀巴爛了。

  突然,他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嘴巴使勁的張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眼睛瞪大,周龍嘴裡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然後他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保持著雙手掐著脖子的姿勢,大大的瞪著眼睛,卻是再也沒了氣息。

  「……」

  空氣一片安靜,只有雨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有人突然哆嗦著聲音道:「我記得,周龍的媳婦,當初就是被他給掐死的……」

  他們村裡的單身漢多,許多媳婦都是買來的。而周龍的媳婦,也是被買來的。

  周龍的媳婦長得十分的好看,還是城裡姑娘,那叫一個水靈,當初村子裡不知道有多少青年對她暗暗起了心思,琢磨著要將人要過來好好的玩一玩。

  周龍這人脾氣不好,嗜酒愛賭,然後,再有一次被人賭博欠下了一大筆債之後,他將他媳婦抵押了出去。

  而在那夜之後,他覺得是他這媳婦長得太好看了,所以才會勾引那麼多男的喜歡她,然後他就用刀把她的臉給劃花了。

  在這之後不久,一次醉酒之後,他伸手把她老婆給掐死了。等他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他老婆的屍體都已經涼了,當時還是村裡幾個青年和他一起把人的屍體給扔進後山的了。

  他們這的後山那裡有狼了,丟進山裡的屍體,幾乎就沒有個完整的,都被狼給叼走了。

  而現在,看著周龍的死狀,還對他那個老婆有記憶的人,就忍不住想起了他的妻子了。

  當初他的那個老婆,死狀和他何其的相似?

  都是一樣的被劃花了臉,一樣的被人給掐死,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

  剛剛伸手去拉周龍的那個男人喉結微微滑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離周龍的屍體遠了一些。

  可是周龍瞪大的眼睛卻像是始終在盯著他看一樣,充滿了滲人的光來。

  這人終於受不了了,大聲的尖叫了一聲,連傘都不要了,直接就跑了。

  原本還站在這裡的村民們,也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這裡,就像是他們的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他們一樣。

  而周龍的屍體,就這麼倒在地上,被泥水濺了一地,完全沒有人去搭理。

  而在不久之後,有人看見周龍的屍體被掛在了那棵棗樹上,就和那些人一樣,像是一塊放在那裡等待風乾的肉一樣。

  細雨還在下,整個村子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而在村子這樣詭異的氣氛之下,根本沒有誰還記得被關在屋子裡的謝春他們。

  不,準確來說,還有一個人記得他們,那就是曹家嫂子,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給他們送著飯,甚至每天都給他們帶來了「今天死了幾個人」的消息。

  等曹嫂子再來送飯的時候,謝春扯著唇問道:「……今天又死了幾個人嗎?」

  聞言,曹嫂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

  團團抱著謝春的腿,小心翼翼的抬頭朝曹嫂子看去,在曹嫂子看過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立刻又躲了回去。

  曹嫂子對他們微笑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等她離開了,團團才吸了吸鼻子,道:「……那個阿姨,好可怕啊。」

  聞言,謝春低頭看他,問:「團團很怕那個阿姨?」

  團團點頭,道:「因為她很可怕啊,而且,她過來的時候,我的平安符也在發燙,就和看見晚上那個東西一樣。」

  晚上的那個東西……

  聽到這,謝春表情立刻就變了變,追問道:「你是說,看到這個阿姨,你的平安符也會發燙?」

  團團立刻點了點頭。

  每天晚上的時候,他們都能看見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從通風口那裡鑽出來,看上去可以說是十分恐怖了。

  而每次那東西過來的時候,團團脖子上的平安符就會發燙,似乎是在提醒著他們一樣。

  可是,那東西那麼可怕,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但是那位曹嫂子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人,為什麼那張符還會發燙呢?

  謝春焦躁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她自言自語一般的道:「這個村子裡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還是很嚴重的事情,。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時間搭理我們。」

  如果這位曹嫂子所說的沒錯的話,這段時間,這個村子裡肯定死了不少的人。可是他們被困在這裡,根本就不知道村子裡到底發生了還說什麼了。

  但是,謝春有一種預感,村子裡死去的那些人,肯定和他們每天晚上所看見的那個東西脫不了關係。

  那個東西,很可怕……

  那雙佈滿著紅血絲的眼球在看著他們的時候,充滿了一種兇惡貪婪來,似乎想衝進來把他們全部都給吞吃入腹了一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它每天鑽進來,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但是,謝春能感覺到,它不是不想做,而是似乎在忌諱害怕著什麼東西。也就是說,他們這裡,有什麼東西,讓它感到害怕了,所以它才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對他們做什麼。

  想到這,謝春忍不住低頭看了團團一樣。

  這個孩子脖子上的那個東西……

  「團團,你能讓我看看你荷包裡邊的平安符嗎?」蹲下身子來,她開口問道。

  團團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道:「可以呀。」

  然後,他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打開,將裡邊那張小小的符給拿了出來。那真的是一張很小的符,折成了三角形,只有團團的手心那麼大。

  「呀,怎麼黑了啊?」

  一拿出符來,團團就忍不住叫出聲來,有些消瘦的臉蛋上露出了一個委屈的表情來。

  「黑了?」謝春有些不解。

  團團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把符遞給謝春看,指著三角形的尖角上的一點黑色道:「以前都沒有黑色的,亮亮的,可好看了的。」

  謝春垂眼看去,只見這張折成三角形的黃符的三個角,都有那點點的黑色。那黑色,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麼不詳一樣。

  「……這個符黑了,這會不會是在告訴我們什麼啊?」叫做瀟瀟的女孩子有些著急的問道。

  都是被關在一個屋的,他們自然知道團團脖子上那張符很特殊,似乎擁有著很神奇的力量。就像團團說的一樣,這是他的平安符,是能夠護佑他平安的。

  而且,他們似乎也跟著被護佑了。

  謝春皺著眉思考,她說道:「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再待下去,我們會很危險的。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對我們出手,我們必須得離開這裡!」

  吳雯雯努力的側耳聽著她說的話,這兩天她的腦袋裡終於不再是嗡嗡嗡的一片了,也能聽到一點聲音,雖然能聽到的聲音卻很微弱,但是總比什麼都聽不見的好。

  此時聽見謝春這麼說,她道:「可是,門是被鎖上的,我們出不去的,又要怎麼離開?」

  謝春的目光閃動了一下,然後落在了一旁裝著飯菜的桶上,道:「所以,只有送飯的時候,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可是,按照團團的說法,那個曹嫂子和那什麼東西都能讓他脖子上的符發燙。

  那麼,他們真的能制服曹嫂子,離開這裡嗎?

  事情,似乎到了一個死境了。

  而在這時候,一群人正冒著雨往小灣村而來。

  孟時道:「小李村、羅坪村,全國只有兩個地區同時有這兩個村子。排除了另一個,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這裡是k省,一個北方的小城市,而他們要去的這兩個村子,正是k省底下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更甚在z國地圖上,基本都找不到這兩個村子的名字。

  也是這個原因,他們尋找起來,很有難度,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才到這裡來。

  配合他們工作的鎮上的員警說道:「小李村和羅坪村這兩個村子,那裡很是落後,交通不發達不說,而且也很排外。」

  說到這,員警忍不住搖了搖頭,那邊的幾個村子,都是粉的排外,他們這些下去做工作的工作人員,開展工作起來也十分的困難,有時候甚至還會被那裡的人給敲詐。

  那片地方的人,簡直就是典型的窮山惡水出刁民。

  久而久之,大家就算有工作都不願意往哪裡去了,開展工作的時候,也十分敷衍了。

  白蕾和朱志文坐在車上,這兩位做父母的的,臉上也是一片疲憊,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十分的心力交瘁了。

  尤其是白蕾,都哭暈過去好幾次了,身體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醫生都讓她好好休息,可是她又怎麼休息得下來?

  「我答應過團團的,我會去救他的,我不能言而無信。」她這麼說,態度十分的堅決。

  朱志文拗不過她,只好順著她了。

  這一次他們過來,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在雨霧朦朧中,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小李村。

  小李村處在一個山坳裡,要進去有些艱難,得走路進去,完全就是與世隔絕的樣子。

  顧蒙他們一進來的時候,剛好就遇到一個女人從村子裡衝進來,在她背後,還墜著一群男人。

  「砰!」

  腳下一個踉蹌,女人被絆倒在地上,整個人撲在了一個水窪裡,水窪裡的水濺了她滿臉,她卻恍若未覺,努力的支撐著身體來,伸手抓著眼前所能抓住的東西。

  手上拽著一截褲腳,她努力的抬起頭來,臉上全是祈求,道:「救救我,救救我……我是s省昭陽鎮的人,我是被拐賣來的,你們救救我……」

  說話間,她後邊的男人已經追了上來,伸手抓著她的頭髮就把她的頭給扯了起來,然後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

  在女人痛哼聲中,男人罵罵咧咧的道:「讓你跑,你再跑試試看?老子打斷你的腿,再拿狗鏈子給你鎖著,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他似乎還有些不解氣,抬腳又要朝女人踢過去。

  女人下意識的伸手抱住頭,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看這個動作,似乎是十分熟練的。

  她緊緊的閉著眼睛,絕望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毒打。只是她等了許久,都沒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疼痛,她忍不住慢慢的睜開了眼來。

  濛濛的細雨將整個天地都籠在了其中,天上烏雲密佈,讓眼中的色調十分昏暗,因此穿著紅衣的顧蒙就顯得十分的顯眼了,衣裙灼灼,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烈火一樣。

  收回腳來,顧蒙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輕輕的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塵,道:「人渣。」

  被遠遠踢開的男人被人扶了起來,只是那人一碰他,他就嗷嗷嗷的叫喚,只覺得整個腰杆似乎都要斷了。

  「痛痛痛!別碰我!」男人大聲說道,他憤憤的扭頭朝著剛才打自己的人看去,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那竟然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看見顧蒙精緻的五官,他的雙眼猛的就亮了,眼中露出一絲貪婪來——他們村子,可沒有這麼標緻的女人,就算是買來的這些女人,雖然也漂亮,但是就是沒有這麼出色。

  心中有了不好的念頭,男人注意到顧蒙身後的那群人,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村子幹嘛?」

  被命令配合顧蒙他們工作的鎮上的員警往前走了一步,皺眉道:「我們是警察局的人,來你們這裡是為了工作。」

  「員警?」男人的表情頓時變了變,他狠狠的看了一眼被顧蒙扶起來的女人,指著她道:「這是我老婆,她不聽話,我打她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你們是員警,也不能管我家的家世吧?小心我去b市告你們!」

  「她真的是你的媳婦?」顧蒙問。

  男人理直氣壯的道:「那當然了,她當然是我的媳婦了!」

  聞言,被顧蒙扶起來的女人使勁的搖頭,她緊緊的抓住顧蒙的手,哭道:「不是,我不是他媳婦,我是被他買來的,我不是這裡的人……員警同志,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吧!」

  她看上去年紀還很小,大概不到二十歲,臉上還是一團稚氣,只是此時臉上青青紫紫的,似乎是被人揍了一頓。

  顧蒙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小聲道:「我叫林玉祁……姐姐,你信我,我真的不是他的媳婦,我是被拐賣來的,我爸媽肯定擔心死了。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

  林玉祁大聲的哭著,在幾個月前,她還只是學校裡的一位普通高中生,可是短短幾個月,她就經歷了常人所不能想像的痛苦。

  對於她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在聽到林玉祁的話之後,男人的表情變了變,他扭頭對身邊的人小聲道:「去把村裡的人都叫出來,有人來找茬了……」

  那人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然後,轉身就朝著村子裡跑去了。

  這一幕,顧蒙他們看在眼裡,但是卻並沒有阻攔他,只是冷眼瞧著。

  「……可憐的孩子,這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啊?」白蕾皺著眉說道,臉上一片疼惜之色。

  作為母親的她,臉上充滿了一種母性的光輝。

  看著她,林玉祁的淚水忍不住往下掉,她哭道:「我想我媽媽了,我想我爸爸了,我想回去……」

  我想回去……

  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對於她來說,卻是她心中最深的渴望。她曾經討厭那個家庭,可是現在對於她來說,那卻是她迫不及地想要回去的地方。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

  顧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冷眼瞥了一眼被另外兩人扶起來的那個男人,問林玉祁:「他們對你做什麼了?打你了嗎?」

  這群人原本是四個人,現在跑了一個去傳話,現在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林玉祁看了一眼自己所謂的「丈夫」,整個人忍不住抖了抖,她喃喃道:「他們打我,罵我……甚至……」

  說到這,她的呼吸頓時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整個人臉色變得慘白,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一個女孩子,被拐賣到了這麼遠的地方,會遭遇到什麼,就算不說,大家也很清楚。

  頓時間,其他人看著她的目光裡,免不了就帶著幾分憐憫來。

  顧蒙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臉,低聲笑道:「那要不要我幫你出出氣?」

  林玉祁瞪大眼睛看著她,顧蒙卻是對她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把人推到了白蕾的懷裡,走到了那群人面前。

  如果是閻羅他們一群人,這三人還會覺得心裡瑟縮還怕,可是現在站在面前的是顧蒙,一個年輕漂亮,看上去弱弱小小的女孩子,他們哪裡有怕的,甚至還有人忍不住嘴上花花了幾句,冒出一些不三不四的話來。

  對此,顧蒙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來,目光有些冷。

  她其實很少生氣的,只是有時候,人類的惡,總是超出她的想像。

  錢禮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扭頭問孟時:「老大,你有沒有覺得,溫度突然降低了啊?」

  孟時肅著臉點了點頭。

  錢禮說:「看樣子,顧小姐是真的生氣了呀,我還沒見過她這麼冷冰冰的樣子了。」

  平時顧蒙雖然冷淡,那卻是一種淡如水,對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不甚在意的淡然。可是現在,她的氣息卻很冷,簡直讓他看著就害怕啊。

  看著那三個嘴裡還說著不乾不淨的話的人,錢禮眼中露出幾絲歎息來——真是不知者不怕死啊。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那邊顧蒙已經出手了,也不見她怎麼動作,那三個男人身上突然炸開了一團團的血花。

  顧蒙手裡捏著三個紙人,她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然後伸手把紙人的腿還有腳都給撕碎了。

  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那三個男人的手腳同時斷裂,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的扯斷了一樣,啪嗒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那手腳因為剛脫離身體,甚至還在地上蹦了一下。

  「啊啊啊!」

  三個人發出慘叫來,因為腳突然斷掉,他們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身上一片狼藉。

  看著這一幕,孟時等人表情平靜,但是像白蕾他們這樣的普通人,表情卻是變得有些驚駭起來。

  白蕾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林玉祁眼睛,不願意讓她看見這麼血腥的一幕,可是她的手去唄林玉祁給抓住了。

  「姐姐,我要看……我要看著他們是怎麼痛苦的!」林玉祁一字一頓的說道,紅腫的眼眶離,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給生吞活剝了,她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難過。就算被顧蒙他們救了,可是她身體上還有心靈上所受到的傷害,可能一輩子都會化作陰影盤旋在她的身上,她又怎麼可能不恨?

  白蕾原本有些猶豫,只是對上她充滿了憤恨的目光之時,她的手卻忍不住移開了。

  鮮血在空中炸開,地上的人在不斷的慘叫著。他們的手腳都斷了,身上全是血,看上去淒慘無比。可是看著,林玉祁卻只覺得痛快。

  顧蒙扭頭看她,招手讓她過來。

  一步一步走過去,顧蒙帶著她走到那三個男人身前去,道:「他們現在動不了,你想對他們做什麼都行,他們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林玉祁抬起頭來,目光怔怔,顧蒙只是對她微笑。

  「……」

  轉過頭去,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叫喚的人,林玉祁突然抬起腳一腳踩在了對方身體的中間。

  「啊!」又是一聲驚天的慘叫聲。

  看見這一幕,錢禮等男性同胞忍不住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而林玉祁了,做完這一切,她的身體無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身上像是有什麼沉沉的東西鬆了下來,她突然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大聲的哭了起來。

  那是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泣血一般的聲音,聽得人一顆心都要揪起來了。

  而在村子那個方向,一群人從村裡衝了出來,扛著鋤頭的,拿著鐮刀柴刀的,一個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見狀,那位員警臉色一變,道:「不好啊,這麼多人,怎麼辦啊……」

  這片地方的幾個村子他們都不喜歡過來,一方面是交通不方便,另一方面就是他前邊所說的,他們十分的排外,而且將法律視為無物。

  遇到什麼事情,一個村的人擰在一起,他們員警也只能退步。

  所以,看到這群村民,他的表情才會這麼難看。

  而這些人衝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的就是林玉祁下狠腳的那一幕,當即就聽那邊有個女人嗷的叫了一聲,扛著鋤頭就朝著林玉祁衝了過來。

  「……**(髒話)!我要殺了你!」

  顧蒙掀起眼皮扭頭看了一眼,伸出手去,手指輕輕彈了一下,然後眾人就見那個滿臉橫肉的女人的身體像是衝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整個人直接砰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後邊的村民們已經趕了過來,有人伸手把她扶了起來,一個年邁的老人沉聲道:「我是小李村的村長,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小李村做什麼?」

  顧蒙他們還沒說話,小李村村長身後就有人大聲的道:「村長,別管他們是誰,他們敢欺負我們小李村的人,我們就要他們好看!」

  「就是就是,管他什麼員警不員警的,打出去就是了!」

  說著,眾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三個人,心中更加氣憤了——還沒有人敢這麼欺負他們小李村的人呢。

  顧蒙抬眼看向這個村子,低聲道:「孽障橫生,怨氣十足,這片土地可真是充滿了鮮血與憤怒怨恨的味道……」

  這一輩子,你們這些人都會被自己所造的孽糾纏著,一輩子痛苦不休。

  ……

  顧蒙他們離開了小李村,同時帶走的還有二十多個的女人還有孩子。當然,還有其他的女人孩子,只是他們都已經被埋在了這片土地之下了。

  這些女人裡有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甚至在這裡孩子都已經生了,走的時候孩子還抱著她嗷嗷嗷的哭。

  對此,大部分的女人都選擇堅定的扯開了對方的手,任由孩子哭泣著,也沒有一點的心軟。

  心軟?

  那麼她們在這裡承受痛苦的時候,又有誰對他們心軟呢?

  「對於我們來說,這裡就像是我們做的一場噩夢。」

  而那些孩子,也是這噩夢的一切。她們如此痛苦,身心俱疲,她們現在只想離開這裡,永遠的將這一切都給遺忘。

  而在他們身後,小李村的村民們躺在地上,每個人都在哀嚎痛叫這。

  有東西攀爬在他們的背上,那是一張張扭曲痛苦的臉,就這麼趴在他們的背上,那是他們曾經所造下的孽,他們這一輩子都得背負著。

  「我以為你會把他們都給殺了。」閻羅低聲說道,他也是難得見顧蒙這麼生氣的。

  顧蒙掀起眼皮看他,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怎麼會做違法的事情?更何況,那些人,殺了他們,還髒了我的手。」

  他們身上那種從魂魄之中所傳來的墮落的腐爛的味道,她僅僅只是聞著就厭惡極了,自然是連碰都不想碰到他們的。

  他們造了什麼孽,那就該去還什麼孽,不需要她親自動手。

  「……現在,我們就去小灣村吧。」她道。

  從那些村民們的記憶裡,顧蒙看見了小灣村。附近的這幾個村子,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進行著買賣人口的勾當,而小灣村,只是其中一個。

  這裡聚集的惡,讓你難以想像。

  而白蕾和朱志文的孩子,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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