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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見了我都發愁》第150章
150、chapter 150

  聽完孟時的解釋, 朱家夫妻知道美麗雖然是骨架, 但是卻是一種「靈」,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靈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是兩人終於冷靜了下來。

  小滿給二人倒了一杯水, 目光忍不住往美麗身上瞥, 充滿了好奇。

  「……當時顧小姐您就提醒過我, 我為什麼沒有放在心上呢?」白蕾說道,臉上全是悔恨。

  朱志文知道她心裡難受,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怪你,我不也沒在意嗎……四歲一劫, 劫從親, 來自身邊的人……這每一件事情,顧小姐都說對了。」

  經過他的敘述,顧蒙他們才知道,團團究竟是怎麼被拐賣的, 的確是劫從身邊的人。

  要知道朱家有錢有勢, 作為朱家的孫子,團團身邊是有保姆仔細照顧的。那個保姆姓陳,從團團生下來之後,就一直照顧著團團, 團團對她也很是親近,朱家夫妻二人對她也十分的信任。

  可是就是這位陳姓保姆,竟然和外人聯合, 將團團給綁走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蕾臉上全是淚,她十分自責的道:「都怪我,我要是不把團團交給陳姐照顧,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團團又怎麼可能會被人販子給拐走?」

  誰能想到,陳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孟時對顧蒙他們解釋道:「陳姐有一個酗酒愛賭的丈夫,這次因為賭博,她丈夫欠下了高利貸,所以陳姐才起了不好的心思,和丈夫商量著把人給綁了,想要借此向朱家索要錢財。只是沒想到的是,在街上的時候,孩子遇到了人販子,直接就被人給拐走了。」

  現在陳姐和她丈夫早就被拘捕了,可是團團卻失去了蹤影,到現在完全不知道被拐賣到哪裡去了,只知道他是在西南方向。

  他說著的時候,白蕾一直在流眼淚,淚水漣漣,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十分自責的狀態。

  對於一位母親來說,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孩子,那無異於剜心。

  在團團失蹤的這段時間,白蕾更是將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覺得都是自己的疏忽才導致了孩子的失蹤,她現在整個人精神都陷入了一種十分焦躁恐懼自責的狀態。

  別看她現在還保持著冷靜,可是在這之前,孟時卻看見好幾次她在警察局哭暈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歇斯底裡了,只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過再這樣下去,不等找到孩子,她的精神恐怕會更先崩潰的。

  想到這,孟時忍不住歎了口氣,扭頭問顧蒙和閻羅:「不知道顧小姐和閻先生有沒有很好的辦法?能夠找到孩子的蹤跡。」

  顧蒙想了想,道:「你們會找不到這個孩子的蹤跡,要嘛是有人抹去了他的資訊,要嘛就是他現在所身處的地方很特殊,能遮罩你們的查探。」

  她看向朱家夫妻兩人,問道:「我當時給那孩子的那張符,你們放哪了?還在那孩子的身上嗎?」

  聞言,白蕾飛快的點頭,身子微微朝著顧蒙的方向探,目光殷切,道:「在了,這四年,那張符團團一直戴在脖子上了,除了洗澡的時候,都沒有取下來過的。」

  孟時的表情有些驚訝,據他所瞭解,朱家夫妻以前可不是相信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的人,因此對於她口中所說的訊息他才會感覺十分的驚訝。

  大概是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朱志文解釋道:「我和白蕾以前其實並不相信這些東西的,只是團團那孩子十分的喜歡那張符……」

  從拿到那張符開始,孩子就一直抓著那張符不放,一給他拿開,他就嗷嗷嗷的哭,怎麼哄都哄不好。最後在檢查之後,發現這張符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他們索性就如了孩子的願,讓他貼身戴著這張符,然後一戴就是四年。

  錢禮思考道:「孩子對於一些東西感覺其實比大人更敏銳一些,孩子大概感覺到了那張符是好東西,所以才會拿著不放手。」

  顧蒙微微頷首,道:「那張符是保平安的,還能驅邪避諱。當時我看出那孩子會有一道死劫,所以才給了他這張符,那張符他既然是貼身帶著的,那麼孩子的安危你不用太擔心,那張符會保他平安的。」

  聞言,朱家夫妻兩人相視一眼,眼中神色充滿了慶倖。

  白蕾連聲道:「太好了,那實在是太好了,只要他沒有性命之危,那就太好了!」

  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次卻是喜極而泣的。

  朱志文也是眼眶微紅,一個大男人,此時卻是對顧蒙千恩萬謝。

  在這時候,他心裡十分慶倖當時他們沒有直接把那張符給丟了,不然的話,那麼他家團團可不就危險了?

  「那,那顧小姐,您能找到我家團團嗎?」白蕾又著急的問,眼裡帶著幾分期冀。

  屋裡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了顧蒙身上。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顧蒙點了點頭,道:「不過要想找到他,還需要朱夫人你的配合。」

  「要我怎麼配合?我都可以的!」白蕾急忙說道。

  孟時問:「顧小姐你打算怎麼做?」

  顧蒙看向白蕾,解釋道:「有句話叫做母子連心,在這個世界上,朱夫人是和那孩子關聯最為密切的一個人。要想知道那孩子在哪裡,從朱夫人下手,那是最簡單的。」

  聞言,孟時等人恍然。

  錢禮更是敲了敲自己的腦殼,道:「對啊,我當初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從孩子身上入手沒有發現,完全可以從朱先生、朱夫人身上找到切入口啊,作為父母,他們天生就和孩子有所聯繫的。」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需要我們準備什麼東西嗎?」孟時立刻問。

  顧蒙點頭,讓他們取了一根紅線來,將白蕾的手腕給割開,然後將紅線綁在了她的手腕上。

  手腕上傷口處鮮血流出,但是一滴都沒有滴落在地上,而是像流水一般,直接流到了紅線上,將整截紅線都給浸濕了。

  手腕傷口刺痛,白蕾的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來。

  朱志文擔心的看著她,低聲問:「你感覺怎麼樣?」

  白蕾搖頭,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說完,她抬頭看向顧蒙,問道:「顧小姐,我現在要怎麼做?」

  顧蒙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等下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你只需要朝著紅線的地方一直走,一直走就行,明白嗎?」

  白蕾使勁的點了點頭,將這句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道:「我知道了,我會一直沿著紅線的方向走。」

  顧蒙嗯了一聲,伸手在紅線上抹了一下。

  原本柔軟的紅線突然動了起來,不過一米左右長的紅線朝著前方伸展而去,而後前端似乎是鑽進了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

  看到這一幕,朱家夫妻二人都瞪大了眼睛,白蕾心中更是緊張,空著的那隻手被朱志文緊緊的握住,讓她心裡稍微平靜了許多。

  「去吧,去找找你的孩子在哪裡。」顧蒙伸手拍了拍白蕾的肩膀,白蕾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眼前一黑,自己身邊的環境,瞬間發生了改變。

  這裡……是哪?

  白蕾茫然的看著身邊的一片黑色,她現在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那是一片很黏稠的黑暗,四周一點光都沒有,她甚至連自己都看不見。

  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你只需要朝著紅線的方向走!

  腦海中閃過顧蒙的那句話,原本還有些茫然的白蕾瞬間回過神來,她下意識的朝著四周看去,然後在黑暗中發現了一點紅色。

  是紅線!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她的右手腕上仍然纏著那根紅線,而紅線的末端,仍然朝著前方延伸而去,也不知道延伸到了哪個地方。

  定了定神,白蕾原本有些茫然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她抬起腳,直接朝著紅線延伸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似乎有某種陰邪的東西存在著,它們隱匿在黑暗之中,目光貪婪的盯著白蕾看。

  在這一片黑暗之中,是最容易滋生恐懼的。

  白蕾的心裡自然也是害怕的,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失蹤的孩子,她心裡又充滿了勇氣,前進的步子沒有一點的遲疑害怕。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突然發現在一瞬間之後,她的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粘稠的黑暗褪去,轉而是另一片黑暗。

  哐啷啷的聲音在響起,她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在隨著身下的東西微微晃動著,有一縷陽光從斜對面的地方穿進來,成為了唯一的光線。

  眼睛適應了這片黑暗,白蕾下意識的朝著四周看去,然後一雙眼無意識的的瞪大。

  整個空間都是封閉著的,在不算漆黑的空間中,她看見了一堆擠在角落裡的孩子,還有和孩子同樣擠在一起的幾隻肥肥胖胖的豬。

  她發現自己現在可能是身處在一座車上,車子大概是走在不平坦的路上,整個車使勁的晃蕩著,能聽見鐵皮車廂傳來的哐啷啷的聲響來,還有肥豬哼哧哼哧的叫聲。

  與此同時,她還聞到了一股臭味,一股讓她無法形容的味道,再加上密閉的空間,簡直憋悶得讓人有些作嘔了。

  這輛車,是一輛運輸豬的車子!

  很快的,白蕾心裡就得到了這麼一個結論。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顧蒙的聲音:「朱夫人,你看見了什麼?找到團團呢嗎?」

  「我好像在一個車上,我沒看見團團……」白蕾說道,一邊說,目光飛快的在車廂裡飛快的掃過,心中十分著急。

  終於,她的目光中出現了一個孩子,她的雙眼中立刻迸出明亮的光芒來,直接朝著孩子撲了過去。

  伸手撫摸著孩子的臉,她著急的叫著孩子的名字:「團團!團團!」

  團團縮在車子的右邊角落那裡,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原本昂貴乾淨的衣裳早就變得髒兮兮的,上邊全是豬屎泥巴。整個人十分邋遢。

  白蕾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要是其他的人這個樣子,就算出於禮貌,面上不會露出嫌棄的表情來,但是她心裡也會是十分抗拒的。

  只是現在,面對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心裡卻是一點抗拒嫌棄都沒有,只剩下滿腔的憐惜與愛意,不斷的伸手撫摸著孩子的臉。

  只是這一摸,她就發現不對了,手下的肌膚有些滾燙,明顯遠遠的高過了正常的溫度,再加上孩子一直緊緊的閉著眼睛。

  白蕾意識到一點,那就是團團發燒了。意識到這一點,她心中頓時痛如刀割。

  「團團,團團……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啊?」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她低聲呼喚道。

  團團緊緊閉著的眼睛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同時他嘴裡還無意識的含糊喊道:「媽媽……」

  聽到這一聲叫聲,白蕾再次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哭道:「媽媽在,媽媽在!」

  團團眨了眨眼睛,目光在昏暗的車廂裡掃過,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他明明聽見了媽媽的聲音,為什麼沒有?

  「媽媽,你在哪?」他問。

  聞言,白蕾立刻說道:「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

  雖然看不見,但是團團卻的確聽到了自家媽媽的聲音,他的目光在車廂裡逡巡著,著急的喊道:「媽媽,你在哪啊?團團好痛,團團好痛!」

  白蕾的情緒瞬間就崩潰了,忍不住嗚咽哭了起來。

  「……」

  在這時候,她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了顧蒙的聲音:「朱夫人,你找到團團了嗎?」

  「找到了,顧小姐,我找到團團了,只是團團好像看不見我。」白蕾立刻說道。

  顧蒙道:「他看不見你是很正常的,朱夫人,時間不多,你現在最主要的是確定孩子現在身處在什麼地方,明白嗎?」

  「……我明白的。」

  白蕾深深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來,她眼中雖然有淚,但是神色卻變得更加堅定起來——是啊,現在還不到哭泣的時候,她不能再這麼哭下去了。

  伸手撫摸團團的臉,她道:「團團,你聽媽媽說,你不要害怕,爸爸媽媽很快就會來找你了。你已經是小男子漢了,你要堅強,知不知道?」

  團團的目光在四周掃視著,只是他只能聽見媽媽的聲音,卻還是看不見媽媽。

  他問:「媽媽,你在這裡嗎?」

  即使他看不見,白蕾還是使勁的點頭,道:「我在,媽媽在你身邊……爸爸媽媽很快就能找到你了,所以,團團不要害怕。」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團團使勁的點頭道:「團團知道了,團團是男子漢,團團不會害怕的。爸爸媽媽要早點來接團團啊,團團害怕。」

  前邊還說不會害怕,可是後邊卻又說自己害怕了。

  白蕾聽得哭笑不得,心中的確是安慰不少。

  她看了四周一眼,這應該是一個運輸豬的貨車,此時這車裡除了那些豬,便是和團團一樣被塞在車裡的孩子了,只是那些孩子都是閉著眼睛的,看樣子應該是被迷暈了過去。

  在這樣的地方,她一時間根本就不能確定她現在到底是身處在哪裡。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

  「媽媽,你還在嗎?」那邊團團又開口了,看上去有些慌張。

  見狀,白蕾立刻道:「我在,團團不要害怕。」

  團團立刻嗯了一聲,只要有媽媽在,他就不會害怕了。

  趁現在,白蕾急忙叮囑了他一些事情:「你脖子上掛的那個荷包千萬不能取下來,它能保護你平安的。還有,等下聽不見媽媽的聲音了也不要害怕,因為媽媽是回去和爸爸一起找人來救團團了……所以,團團不要害怕,知道嗎?」

  「我知道了,團團不會害怕的。」團團十分認真的點頭。

  就在他們母子兩人說話間,整個車子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白蕾聽見了前邊駕駛位傳來打開車門的聲音,而後就是有人從前邊走到車廂後邊的聲音。

  「哐啷!」

  車廂上的大鎖被人取下,而後大門被人打開,外邊的光瞬間就照了進來。

  因為突如其來的光,車裡的豬們騷動了一下,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來。

  團團被光線刺得眯了眯眼睛,白蕾下意識的伸手把他護在懷裡,雖然她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朝著外邊看去,她看見有幾個人逆著光站在那裡,正在交談說著什麼。

  「……這次的收穫怎麼樣?」有人問。

  正叼著煙的男人揮了揮手,道:「別提了,辛辛苦苦的,也只找到八個孩子……先把豬弄下去,把這些孩子放出來。等明天的時候,讓人來挑吧。」

  聞言,其他的人立刻就應了,然後便幫忙把豬趕了下去,這些人便把車廂裡的孩子提拎著弄了出去。

  「……下次能選個好方法嗎,這孩子都一股豬屎的味道。」一人十分粗魯德爾提著孩子,臉上全是嫌棄。

  有人道:「這也沒辦法啊,只有運豬的車才安全啊。其他的法子哪有這麼法子安全啊。」

  孩子們被喂了藥,即使被這麼粗魯的對待,仍然沒有醒轉過來。

  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到團團面前,恰好對上他晶亮的一雙眼來,立刻嘿了一聲,道:「你們是不是灌藥少了,這竟然還有個孩子是醒著的了。」

  說著的時候,他伸手就要去抓團團。

  見狀,團團的臉上立刻出現了防備害怕的情緒,他緊緊的盯著男人的手,下意識的就想往他的手上咬過去。

  作為他的親生母親,白蕾哪裡不明白他的想法,急忙開口道:「團團,不要咬人。」

  這些人看起來就不是良善之輩,團團要是咬了對方一口,保不齊就會被打一頓,這是白蕾萬萬不想看見的,因此才開口阻止他。

  因為她的突然開口,團團手上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然後就被男人提著衣領,跟拎著一件貨物一樣,被他拎在手裡。

  男人將團團拎到車外,這下,白蕾才看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很顯然的,她現在腳下所站的地方是一個村子的村中心。這個村子看起來就充滿了一種十分落後貧窮的感覺,環顧四周,只能看見一棟棟很普通鄉下木房子,就連地上的路都還是泥巴路。

  就車子到這一會兒的時間,村子裡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的,目光好奇的看著從車裡被提拎出來的孩子們。

  只是他們看著孩子的目光裡並沒有多少暖意,有的只是打量貨品一般的評估。

  那些孩子被扔進了一個破舊的房屋裡,屋子裡還關著其他人,大門被打開的時候,裡邊的人瑟縮了下來,眯著眼睛看過來,臉上的表情全是恐懼。

  這屋裡關著的,竟然都是一些女人,看樣子和團團他們一樣,都是被拐賣來的。

  口袋裡揣著南瓜子,模樣看上去有些尖酸刻薄的婦女站在破舊屋子門口往裡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小女孩身上,立刻誒了一聲,道:

  「我看這個女孩好,拿給我家福滿做童養媳最好了!」婦女這麼說道,扭頭看著提著團團過來的男人,道:「周老三,這個女孩多少錢啊?」

  周老三看了一眼她所說的那個女孩子,道:「不著急,明天再說。」

  聞言,那婦女頓時有些著急了,道:「誒,反正都要賣的,賣我不好嗎?我看著女孩面善,和我家有緣了。」

  周老三懶得搭理她,伸手把團團扔在了屋子裡,扭頭對旁邊的人道:「這小子發燒了,弄點藥給他吃吃,別人還沒賣出去就死了。」

  旁邊的何生財誒了一聲,道:「這孩子一路上鬧個不停,還是得吃些苦才知道安靜。」

  正說著了,外邊路上有兩個青年抬著一席草席往村外走去。他們手裡那草席被卷在一起,還有些短了,露出後邊一雙□□骨似的一雙腳來,裡邊竟然是裝了一個人。

  走到一處的時候,前邊的人腳下絆了一塊石頭,整個人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上。他這一摔倒,手上的東西就掉了下去,草席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掀起地上的泥土來,草席裡邊裹著的人也滾了出來。

  眾人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人身上,頓時謔了一聲,都被嚇了一跳。

  只見那是一個女人,身上穿著還算乾淨的紅色衣裙,但是與她看上去料子鮮豔昂貴的衣裙不一樣,她裸露在外的身體十分的瘦,皮包骨一樣的,而在她的皮膚上邊則是舊傷添新傷,看上去十分恐懼。

  而且,她似乎是死不瞑目,從草席中滾落出來的時候,她瞪大的眼睛剛好對著周老三他們這邊,那張因為虐待已經看不見以前的美麗的臉,上邊竟然有著一個詭異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滲人。

  「誒呦喂,李大川,你家這是幹嘛了,抬著個死人過來,多晦氣啊!」嗑著瓜子的中年女人忍不住破口大駡起來。

  周老三的目光卻是在死者那張臉上凝了凝,然後問道:「怎麼死了?」

  被叫做李大川的男人嘿了一聲,道:「誰知道她怎麼想不開的,今早起來就發現她吊死在家門口的那顆酸棗樹上……晦氣死了!」

  旁邊有人嘻嘻笑道:「你們一家七兄弟,哪個女人受得了啊?我看啊,肯定是你們艸得狠了,人家這才想不開了。」

  鄉下人開起玩笑了葷素無忌的,頓時就惹得其他的人哄堂大笑。

  看著這一幕,白蕾只覺得渾身發涼,整個人從內到外的覺得冷——一個人就這麼死在他們的面前,可是這些人卻是面不改色,甚至還能開起玩笑來,這到底是有多不把命當命?

  被人開玩笑,李大川嘿了一聲,問周老三,道:「三哥,你這次有沒有什麼好貨啊?」

  聞言,周老三伸手拿出一根煙放在嘴裡,同時說道:「一個好好的姑娘放到你家,被你家人折騰得不成人形,你們怎麼也不知道怎麼省著點用?」

  李大川撓頭道:「這也沒辦法啊,那個女人也太不耐草了,還老是想著逃跑……這次你出去了不知道,她前天都差點跑出大山了,要不是我們發現得早,還真的被她給跑了。」

  說到這,他似乎有些憤怒了,謾駡道:「這個臭□□,一天到晚就想跑,死了正好。」

  周老三揮了揮手,道:「你們還是快點把人給抬走吧,看著就晦氣。」

  李大川立刻誒了一聲,拿著草席把地上的屍體隨便的卷了,打算把人丟到山上去,忍不住道:「三哥,你可記得給我們留個好貨啊。」

  說完,他們兩兄弟抬著屍體走了。

  村子裡的人似乎已經十分習慣這一幕了,臉色根本沒有什麼變化,反倒是關在屋裡的那些女人,看著這一幕,表情唰的一下就白了。

  磕著南瓜子的婦人轉過身來,尖利著嗓音道:「看見了吧,被我家買去,也好過被李大川他們七兄弟給買走……誒唷,他家七兄弟一個女人,哪個女人受得了啊?這不,那個叫做春花的女人不就是死了嗎?」

  當然,對方的真名並不叫做春花,只是如今已經沒有人記得她原來叫什麼了。現在人死了,大概很快的,就像其他死去的女人孩子一樣,大家很快會連這個人的存在也都忘掉。

  不過很顯然的,這個中年婦女的這番話對於屋裡的這些被拐賣來的年輕姑娘們來說,的確是對她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她們個個表情慘白,看樣子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明天叫李子村、羅坪村的人來看貨……」周老三和何生財低聲討論著明天的事情,嘴裡吐出一個煙圈來。

  他們的一張臉隱在煙圈之後,看上去充滿了一種猙獰的感覺。

  團團縮在一起,伸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脖子上的那個平安符,他道:「媽媽,我怕……」

  聽到他的聲音,因為剛才那事心中有些反胃的白蕾猛的回過神來,她立刻安慰道:「團團不怕,媽媽在這裡的。」

  聽到媽媽的聲音,團團立刻覺得心裡安穩了許多。

  就在此時,白蕾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傳來了一股吸力,同時她手上所纏著的紅線似乎也在提醒著她什麼,變得滾燙起來。

  「朱夫人,時間到了,你得回來了。」顧蒙的聲音在她腦海之中響起來,提醒著她時間到了。

  聞言,白蕾頓時有些著急了,她看向團團,大聲的道:「團團,媽媽要走了,你不要擔心,爸爸媽媽會很快來救你的!你等等媽媽!」

  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團團下意識的死死捏著脖子上的平安符,低聲叫了一聲:「媽媽……」

  此刻,並沒有聲音回應他。

  團團伸手抱著自己的膝蓋,他喃喃自語一般的道:「團團不怕,團團死男子漢,團團不怕……」

  剛才那個死去的阿姨死不瞑目的一雙眼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想起,這讓團團心裡更加害怕了,手中的那張符不斷的散發著灼熱,似乎是在提醒著他什麼一樣。

  與此同時,白蕾只覺得眼前一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有一種頭重腳輕的眩暈感,整個人甚至有種想要嘔吐的**。

  身體很難受!

  「蕾蕾,你怎麼樣了?」朱志文關心的問道,臉上全是擔心。

  白蕾閉了閉眼,感覺那種眩暈感好多了,她擺了擺手道:「我沒事。」

  顧蒙看著她,卻是微微皺了皺,問她:「朱夫人遇到了什麼?」

  白蕾睜開眼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手腕上的紅線已經被解開了,原本被割開的傷口也已經全部癒合了,就像是從來沒有過那麼一道傷口一樣。

  不過,失血過多的後遺症還存在在身體上,讓她知道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回想了一下,她開口道:「我當時先看見了一輛車,團團還有其他的孩子都被裝在車廂裡……後來車子停在了一個村子裡……」

  她仔細的將自己所遇到所看見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只是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那個村子叫什麼名字,她努力思考道:「我只聽到那個叫做周老三的人說,明天叫李子村還有羅坪村的人來看貨……只聽到這兩個地名。」

  聞言,孟時已經迅速的叫人下去去查這兩個地名了。

  西南方向,再加上這兩個村子的名字,搜索範圍瞬間就變小了。

  只是聽完她的話,顧蒙的眉頭卻還是凝著的,緊緊的盯著她看,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

  閻羅已經走到了白蕾的身前,他突然伸手把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白蕾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但是很快的,她就感覺身上有一股冰涼的氣息不斷的湧出來,最後直接竄到了閻羅手下所貼著的那片肌膚那裡了,然後她感到了那片肌膚上的灼燒的感覺。

  「……啊!」白蕾忍不住痛叫了一聲,臉上全是冷汗。

  朱志文看著這一幕,整個人著急的不行,他瞪著閻羅,十分憤怒的道:「你在做什麼?」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朱志文低頭,看見白蕾在朝他搖頭,並且說道:「閻先生是在救我。」

  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閻羅抽離出了自己的體內。這時候,她體內那股手腳冰涼的感覺才消失了,原本她以為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可是看來並不是這樣。

  而在朱志文他說話的時候,閻羅已經收回了手來,他的指尖冒著一團熱氣,周圍的氣溫似乎都增長了許多。

  他轉身看向顧蒙,道:「是鬼氣,還是十分兇惡的厲鬼之氣,最起碼,也該是個鬼王級別的鬼。」

  顧蒙唔了一聲,道:「是很凶的厲鬼。」

  錢禮他們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孟時看著白蕾,心裡倒是感覺到了一種怪異感,只是他不知道這種怪異感是從哪裡來的,直到閻羅伸手去,他才知道這股怪異感是從哪裡來的。

  白蕾的魂魄,竟然被一隻厲鬼的戾氣給污染了!

  「朱夫人,你說你在村子裡,遇到了一個死人?」孟時立刻開口問道。

  白蕾有些茫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卻感覺到了孟時身上那股凝重的態度。

  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她的腦海裡立刻閃過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那雙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即使是死了,你仍然能感覺到從裡邊傳來的怨恨與憤怒。

  再配上那張臉上詭異的笑容,簡直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效果。

  至少,白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我是看見了一個死人。那是個女人,被人用草席卷著抬過來的,身上穿著紅衣紅裙,好像是被吊死的。」

  「我聽那些人議論,她好像也是被人拐賣來的,一直在想著逃跑,前兩天甚至還逃過一次,只是沒成功。」

  因為那個女人的死狀有些可怕,所以她也沒敢多看。

  「那個女人,有什麼問題嗎?」她問道。

  顧蒙卻是走了過來,對她說道:「冒犯了。」

  然後,她伸手將白蕾右肩的衣服微微扯開了一些,露出了她一半的肩膀來。

  朱志文一直注意著她的動作,此時看著白蕾肩膀上的情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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