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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芳華濃》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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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向西讓香貝出去,開始給祁向東換衣服,身體都已經僵硬,換起來挺費勁,想想他臨死前身邊只有個呼呼睡的祁志國,怎麽都覺得凄凉。

  祁志國連忙上手幫忙,小心翼翼不敢多說話,畏畏縮縮的樣子,看得祁向南和祁向西挺來氣。

  等把祁向東安置妥當,祁向南找村裡熟悉喪葬流程的人過來,開始操持葬禮,如今不像前些年,喪葬厚點就說搞封建迷信,再說家庭條件限制也操持不起,現在不一樣,開始有所講究,有一些老例兒又重新盛行起來。

  祁香貝趁著他們在屋裡換衣服,去村委打了電話,找齊連家通知祁春燕以最快的速度回來,天氣炎熱,停靈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天,祁春燕作爲長女,無論如何得儘快回過來。

  不說齊連家接到電話連跑帶顛去通知祁春燕,只說祁家一大家子,又挨個親戚通知一遍,前面是喜,後面是悲,一經造化,誰也想不到。

  邵鴻遠下午也打出電話,是給單位的,他要待到葬禮結束,假期根本不够用,只能跟上面的領導說好話,再往後延一周,好在近期不太繁忙,領導考慮一下就同意了。

  到傍晚,祁春梅和張有年的身影才出現在靈堂前祭拜。

  祁志國上趕著跟他倆近乎,安排人又是拿孝衣,又是縫孝鞋。

  看這情景,祁向西眼中劃過一道幽光,等晚上守靈的時候,他點點祁志國的肩膀,讓他跟著過去,同時被叫的還有祁向南。

  祁志國走在後面提心吊膽,就怕兩個叔叔把他拉到屋裡胖揍一頓,關上門的一刹那,他直打哆嗦,找個墻角蹲下來,抱著頭誰也不敢看。

  祁向西斜坐在椅子上,嘲弄地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起來!」

  祁志國充耳不聞,縮成一團。

  祁向西上去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提溜起來,「站好了,我有話問你,張有年主動來參加桃子的喜宴,有什麽目的?」

  「能有啥目的,都是一家人,緩和關係嘛。」祁志國無比誠懇。

  「你少給我打哈哈,自從他跟梅子的事被家裡知道,啥時候來過高莊村,他這次刻意來修復關係,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祁向南說。

  祁志國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透漏信息,被祁向西嚇唬幾句,沒幾個來回就乖乖把事情做了交代。

  張有年這幾年的生意更上一層樓,逐步往省城活動,那邊畢竟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地面熟悉,而且隨著他買賣做得越來越大,已經能擠兌他大哥張有杰向他低頭,多年被壓得抬不起頭來,一朝得勢,終於能揚眉吐氣。

  近段時間他聯繫到一筆大業務,具體是什麽祁志國也不清楚,只知道張有年特別巴結那家老闆,那個老闆以前也是當兵的,但凡軍人家屬跟他談業務,差不多都會照應一下。

  可人家也不傻,口說無憑,還得看關係人品,兄弟還分親疏呢,向來會派人核實,張有年就是衝著這一點,在知道祁向西回來家的時候,想就著喜宴緩和關係,哪怕造個和睦的假像也成。

  「他還讓你中間說和,許了你好處,可惜,我把禮物送回去,他來家鬧又受了傷,回去把氣撒在你身上,所以你才說心情不好,喝了酒。」祁向南一步步分析。

  祁志國的腦袋恨不得埋到胸膛裡,見這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個老闆在哪兒?」祁向西問。

  祁志國搖搖頭,「不知道,他生意上的事不會跟我說,也就這次想我幫忙,才說了那麽一星半點。」

  祁向南撓撓腦門,思索一下,「那公司叫啥名你總知道吧。」

  祁志國努力回想,「好像叫幸運港還是幸福港貿易公司,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名字。」

  祁向西感覺套得差不多了,「沒事了,回去守著吧。」

  祁志國如同大赦,跳著脚就跑出去了。

  祁向南琢磨著,好像聽過類似的名字,突然想到了什麽,雙手相擊,「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我去進貨,聽那家的老闆說過,青島知名企業家江賀榮來省城談合作,當天又見報,又見廣播,他的公司名就叫幸運港。」

  「青島的江賀榮,二哥,你沒記錯吧?」祁向西想確認下。

  祁向南擺擺手,「不可能,我印象深刻,當時我還想,啥時候我的買賣也跟人家一樣做那麽大,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二哥,肯定有那麽一天的。」祁向西拍拍他的肩膀,匆忙出了門。

  祁向南摸著祁向西拍過的肩膀,酥酥麻麻的感覺,他心裡還挺振奮。

  這邊祁向西離開祁向東的家,回去老宅,敲響了祁香貝的房門。

  邵鴻遠穿著背心大褲衩開了個門縫,「老祁,有事?」這個時間段,不方便他進屋去。

  祁向西拽著他的胳膊,讓他出來說事。

  「咋了?大哥那邊出什麽事了?」邵鴻遠問,要這樣就別拽著了,放他回去換衣服。

  「沒有,」祁向西站在棗樹下,「我跟你打聽個人,青島的江賀榮。」

  「你打聽他幹什麽?」邵鴻遠很疑惑。

  祁向西就把剛才套出來的消息給他講了一遍,「我印象裡你提過這個名字。」

  「你記性真好,多少年的事了,我進新兵連的時候,跟他同一個連隊,關係還行,不過他也退役好些年了,他家裡以前買賣做得挺大,建國後,他爺爺把大部分家産捐給國家做建設,所以才能在動蕩的時候保住全家還能送他當兵,要是他重振家業,倒還真有可能。」

  「要真是就好辦了,張有年不是上趕著巴結嘛,咱就給他來個釜底抽薪,讓他看著摸不著,難受。」

  「這樣好,趁時間我給家裡打個電話,翻翻他的聯繫方式,聊一聊,也不用明提,我想不是啥大事。」很多年沒有聯繫,邵鴻遠當下也記不住電話。

  祁向西自然沒有意見,兩個人在外面又說了會兒閒話,才各自回屋。

  祁香貝看他進來,放下手裡的書,「是大哥的事嗎?」

  邵鴻遠搖頭,「張有年的事,我倆已經想到辦法給他個教訓。」

  祁香貝點頭表示明白,具體怎麽教訓,她沒有深問。

  轉天下午,祁春燕帶著豆豆風塵僕僕坐車回來,撲到祁向東的棺木前面嚎啕大哭,拉都拉不起來。

  良久,才緩緩站起來,沒有去看田水妮,跟祁保國聊了兩句,直奔老宅,摟著姚常玉又哭了一場。

  「可憐的燕子,你爸是沒了,這兩天我也想通了,他活著也是受罪,去了反而是解脫。」祁向東生前老太太幾乎每天都要去看看他,見他受折磨的樣子,也是心痛。

  祁春燕抽泣著,眼泪怎麽也止不住,「我不孝順,就想著逃避,都沒伺候過我爸。」

  「你也不是成心的,你媽那人,哎,我也不說了,說這些有啥用,你呀,以後就爲自己活。」姚常玉給祁春燕捋捋頭髮,對這個孫女,以前她是有意見的,可這幾年看著,還是個有良心的娃,比春梅强多了。

  祁春燕埋在老太太懷裡,汲取她身上的溫暖。

  自打她離婚,她媽從來沒關心她一句,在別人給傷口上撒鹽的時候,她媽還嫌不够疼,一遍遍撕裂她心裡的傷口,反而是以前她遠離甚至怨恨的奶奶叔叔給了她溫暖。

  「奶奶,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我爸不在了,我替他孝順您。」這是她發自肺腑的話。

  「好孩子!」姚常玉沒說不用,雖然她真不缺這點孝敬,可她知道祁春燕是把自己當成了內心的港灣,如果她拒絕了,孩子心裡空蕩蕩的,不好受呢。

  祁香貝抿抿嘴,仰望天花板,這個懷抱是她的專屬好嗎,算了,她就大度點,讓出點位置給祁春燕好了。

  祁春燕幷沒有待多久,她還要去守靈,作爲長女,她還有很多儀式需要完成。

  三天後,祁向東在一片哭聲中被埋在父親祁山的旁邊,一行人回家跨過火盆,看著貼在門外的白色挽聯,心裡空嘮嘮的。

  可心裡再空,生活還要繼續,當晚祁香貝和辛悅就開始收拾行李,時間緊迫,都是轉天的火車,祁向西上車早,他不會再轉道長春,而是直接回部隊,自然跟祁香貝不坐一趟車。

  祁香貝膩在姚常玉身邊,蹭來蹭去,跟個小姑娘一樣,勸老太太跟他們一起去長春。

  姚常玉始終沒吐口,她是奔七十的人了,就是那在樹上搖搖欲墜隨時落下的枯黃葉子,就守著家裡這棵樹,落了也落在家裡,不想去外面飄蕩了。

  祁香貝其實心裡也知道膩不來,她就是試試,萬一成了,她就賺了。

  等出了門,祁向南等著她呢,嘴裡還說些風凉話,「香貝,你想撬我墻角可沒那麽容易。」

  祁香貝哈了一聲,兀自嘴硬,「那是我沒下死力,要拿出殺手鐧,保證人走樓空。」

  「快得了吧,」祁向南嫌弃地翻翻白眼,「有那時間,做點啥不好。」

  「嘿,」祁香貝真想跟他理論,却看見祁向西在幸灾樂禍,「三哥,你笑啥?」」

  「我笑你,明明知道媽不可能跟你走,還一個勁地招攬,傻。」

  「我傻,至少我還可以爭一爭,你呢?連半毫米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說,祁向西哪還有抱肩看笑話的逸致,想跟她當場辯一辯。

  邵鴻遠嘬嘬牙,連拉帶哄把香貝拉進屋,消除了這場爭母親之戰。

  離別是爲了更好的相聚,這是一句最不真實的安慰話,能够相聚,誰願分離?

  祁香貝在火車上用力地揮舞著雙手,直到再也看不見來相送的母親姚常玉和二哥祁向南,才緩緩坐下來,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邵鴻遠握著她的手安慰,「以後我們有時間多回來,現在,我們回家了。」

  是呢,回家了,祁香貝抓著團團圓圓的手,緊緊扣在她和邵鴻遠的手心,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豁然開朗。

  她的家在芳林縣,也在長春,也可能在其他地方。

  可無論在芳林縣,還是在長春,還是在天涯海角。

  有他們在她便心安,有他們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一路芳華,十年相伴,最是情濃,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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