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封老爺這麼一折騰,自是沒能見到封家小姐本人。
半夜裡,忽然覺得有些涼的仇連環往旁邊一拍:哎......人呢?每天晚上都要死抓著自己的花宋眠居然沒了?!
於是,仇連環就再也睡不著了。
直娘賊......那小子不會是上茅廁掉坑裡了吧?反正老子也想上茅廁,順便「好心」去看看他好了。
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仇連環便穿上外衣躡手躡腳出了門。
忽然眼尖地看到一道白影消失在西邊的方向,心下一動,仇連環便追了過去......
武功已經恢復的仇將軍輕輕一掠,便尾隨翻過了高牆。
海棠深院佈置得極為雅緻,不想封家居然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修了這麼精緻的院子,不過,會是誰住在裡面呢?
沒想多久,仇連環勾起唇......
不用多想,肯定是那封小姐!
若是封小姐的話,正好,不過......又想到了什麼,仇連環忽然擰眉;花宋眠這死狐狸!這麼晚了,獨自一人,還趁老子睡著的時候偷偷摸摸過來,這到底是要幹嘛?
仇連環的眉間皺成一個「川」字。
穿得那麼白,這就說明不會是去做賊偷東西,但是反過來想:白衣飄飄、海棠小院、花前月下、孤男寡女......
直娘賊!
好你個花宋眠,要是讓老子逮到你泡未來的皇后,你、你就死定誕!
用指尖點點唾沫,然後伸指輕輕一捅紙窗......
汗!怎麼沒開!
仔細一打量,這才發現封小姐屋裡的窗戶是用絲緞糊的。
「封小姐......」清冷的聲音......果然是花狐狸,此話一出,也證明了這屋裡住的確實是封小姐。
那封小姐不知了什麼話,兩人接下來均是小聲交談,仇連環都趴上窗戶了,還是什麼也聽不到。
正在著急,忽然有一句話清楚地傳入仇連環的耳朵。
「封小姐,這衣服這麼小,穿著不舒服吧?」
怒!你問一個姑娘家她的衣服小是什麼意思?難不成......
「調戲」這個詞「匡當」一聲砸在仇連環腦子裡。
「......也好,你幫我脫下來改改好了。」
還有你!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怎麼可以說出要男人幫自己衣服的話?!這封小姐的聲音也未免......太粗了吧?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問題,下一秒,仇連環騰地踢開了門。
哼哼!一定要在你們犯錯誤之前阻止......
當偶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驍勇果敢、花裡亂竄,自詔天下美人閱過大半的仇將軍,看到封家小姐的時候,呆住了。
那絕對不是因為抓到封小姐和花狐狸偷情的場面被震撼得呆住,而是......看著戴著面紗,穿著一身簡單白衫的封小姐起身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仇將軍仰起了脖子:好、好高啊!
唏噓地看著高大的封小姐露在外面的那個......汗......蓮足......,好像比自己的腳丫子還大一碼。
基本上,已經不用看臉了......
旁邊花宋眠卻忽然笑嘻嘻開了口:「娘子,天還早,怎麼不睡了?」
對方眸光流轉,對自己巧笑倩兮......還好,這人還是那個最近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眼裡總掛著噁心的被稱為溫柔神色的花狐狸。
「廢話!老子這是要來、要來......」忽然,神色扭捏,仇連環怎麼也說不出「捉姦」這個詞。躲閃著花宋眠的揶揄的瞬間......
目光被對面的封小姐牢牢吸引住了。
封小姐除下面紗,露出一張名不虛傳的醜臉。但這不是主要的,重頭戲是後頭!接下來只見......
宛如脫衣服──眼前的封小姐面無表情地拉下自己的臉皮,露出一張白淨如玉的臉,下巴尖尖的倒三角臉,細長得宛如潤水黑玉的眸子,端挺得略微有點鷹勾的鼻子,配上顏色薄薄淡淡的唇......整張臉雖然稍顯冷淡,可卻是異常地美貌。
看到自家娘子呆傻的表情,以為他也像其它人一樣被對方美貌所惑,花相爺於是有些吃味地拍了拍仇連環仍在疼痛中的小屁股。
「娘子,他再美也是男人,不要被騙了。」一邊說著,花相爺忽然心裡酸酸的:以前,娘子都不看男人的......
直娘賊!那傢伙在胡思亂想什麼啊!老子才不是覺得他美才呆住的,而是......
「妖、妖怪!」這才是老子驚訝的原因好不好?!
顫了顫,下一秒,一時受了太大刺激、仇將軍龐大的身子歪歪一斜,倒在了旁邊伸過來的花宋眠的手臂裡。
卻見眼前原本還是人形的男子身子越脹越大,慢慢的,由「一個」居然變成了一「只」!
「那是什麼東西?!」呆呆地指指眼前一個頭上長了二隻角的巨大怪獸,龍不像龍,獅子不像獅子,這傢伙到底是......
「那是嘲風。」花相爺卻兀自笑呵呵地回答,娘子居然主動掉到自己懷裡,感覺好!
看著不理會兩人逕自打著哈欠伸懶腰的獸,又看看地下脫下的「衣服」......
這段日子,可真是憋壞他了。
嘲風?仇連環忽然想起往日每每從華美簷屋脊上看到的,那作為脊飾的瑞獸,那象徵著吉祥、美觀和威嚴,且還具有威懾妖魔、清除災禍的含義的獸。
顫抖著,仇將軍緩緩站起身。
「你不用怕,那傢伙不吃人的。」以為仇連環多少會有點害怕,花相爺得意地敞開胸懷......來吧!娘子!我的胸懷為你敞開!
不想下一秒......
「挺順的。」顫抖地摸上嘲風獸的毛,仇將軍的臉上有著難以形容的感動。
嘲風於是危險地眯上眼。
「娘子,這......」看著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仇連環,現在演的是哪一齣戲?
「老子從小時候就一直很喜歡這種看起來高大威猛的動物,八歲的時候爹爹送我一隻小老虎,可時著後來長大了、娶了娘子就把我扔下來......你看他,長得多好看?」看著眼前靜臥的獸,仇連環胸中充滿感動。這嘲風長得可真威猛啊!
看著衝過來對著自己亂摸一通的人類,嘲風心裡不大高興,可......一看旁邊花宋眠鐵青的俊顏:心裡忽然明白了什麼,下個動作,竟乾脆側了身子,懶洋洋地任由仇連環對自己上下其手摸個夠!嘿嘿,偶爾找個人給自己抓抓癢,也不錯。
這邊花相爺反應卻不好:「娘子,你看清楚啊,嘲風長得不說丑已經很抬舉他了!你以為為什麼派他杵在房頂上?因為他醜得連鬼都怕......」當著主角的面詆毀著對方,花相爺全然忽視地上嘲風一副想殺人的表情。
看著兩邊的互動,花相爺心裡越發酸溜溜地:為啥自己的娘子都不怕呢?還這麼摸著他?
越是酸楚越是翻舊帳,花相爺不由得委屈地想起來:自己還是隻狐狸的時候,娘子可從來沒有主動抱過自己......
「好啦!娘子,你現在出去回屋睡覺,我把這傢伙搞定馬上回去。」看著眼前和樂融融的情景,吃了飛醋的花相爺一時只想把這氣氛打亂。
「真小氣!」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嘲風,仇連環被強行推了出去,「為啥老子不能看?」
輕輕倚在門上,花相爺擋住屋內,看著仇連環眼裡滿滿自己的身影,這才滿意地勾起台階下兀自不滿的男人下巴,「我要把那傢伙變成人,所以一會兒他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一會兒他會是光溜溜的男人一『只』,莫非娘子想要看男人裸體?不過我可不想娘子看......」
眸光一轉,花宋眠忽然笑得邪媚:「不過......要是想看我的,回去就脫給娘子看。」
「去死!」紅著臉,仇將軍大步出了院子,一邊走一邊心兒怦怦跳:怎麼搞的?最近一看那傢伙那樣笑就渾身不對勁......
甩甩頭!錯覺錯覺!握握拳頭,仇將軍決定今晚上好好將內力運行一週天。
「第一次知道......」斜斜倚在地上的瑞獸,懶懶地看著開始施法的花宋眠,半晌忽然冒出來一句。
「知道什麼?」花宋眠聞言微微挑眉:一看這傢伙的懶樣子就有氣!不愧是一族的,雖然不成龍形,可龍就是龍......和他表兄海龍君那死樣子有一拼!不過,拜託也學習一下他表兄少言是金的做法好不好?「註:白海龍君便是上次幫花相爺護法的龍神。」
「你這傢伙原來挺好心的......」嘲風抬起眼睛揶揄地看著花宋眠,「你幫我重塑人形,途中我必然會失去理智力量失控,你是怕那時候的戾氣傷了一介凡人吧?那人是誰啊?讓天上最冷血的狐狸做到如此地步......」
一聲不吭,花宋眠雙手結印按上嘲風的腦袋,「那是我娘子,當然要護著點,可不讓他看,純粹是因為我怕你這不要臉的傢伙,一會兒光溜溜傷了我家娘子的眼睛!」
嘴裡說著,手裡的咒式卻已經換了八十多種。
嘲風懶洋洋地看著:不愧是天界最厲害的天才結印師!真不知道自己的表兄是怎麼說動他為自己塑身的,想必代價不小......誰都知道這傢伙,可是天上最斤欣計較外加冷血的狐狸,帳算得那個叫一個精呀!
「你真的不是怕傷了他?」漸漸化為人形的瑞獸卻仍想弄明白這個問題。
冷冷瞟一眼忽然多嘴的龍三子,花宋眠驕傲地笑了,「廢話!有本狐仙罩著,我家娘子想受傷也難!你當我是誰啊?我和某隻外冷內熱,連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的笨龍可不一樣......」
看著那獸還想說什麼,花宋眠冷冷一笑,左手開,右手合,一個玲瓏印下去,狠狠蓋在了嘲風的臉上。
收勢。
大功告成!
看著腳下赤身裸體的美人,很好,人模人樣,看樣子挺成功!
幾日前那龍君找到自己,說有事相求,自己受過對方恩惠,所以便沒有拒絕,要自己幫忙的卻不是龍君本身,而是他的表兄弟──那名喚嘲風的神獸。
幾千年以來以獸的姿態在人間待久了,居然忘了怎麼保持人形。那龍君便是求自己代對方塑一個人的模樣給他,這種請求可真是有夠......
不過,難怪龍君找上自己。
那嘲風雖笨,力量還真是有夠強!能讓自己如此費力真是不簡單了。
用帕子擦了擦汗,忽然想到什麼,好好一笑,花宋眠隨即不著痕跡地,在那兀自瞌睡的嘲風身上施了個咒......
沒有報酬,就要小小「報」一下「仇」。
做完一切,伸伸懶腰,看也不看冰冷地板上的美人,花相爺決定立刻回去抱自己的「美人」去,正要推開門,忽然靈機一動,下一秒,門裡出來的竟是......
這廂仇將軍的內功剛好運行了一週天,緩緩收功,正要拿帕子擦去額頭上的薄汗,忽然......
「誰?!」練功之時神經最是警醒,周圍微小聲動盡收耳底,而此刻,仇連環牢牢盯著門外:那裡有人。
沒人應答,門外的氣也消失了。
看著寂靜的屋子,忽然,仇連環覺得這安靜有點詭異。
既然有妖怪,也就是說明「好兄弟」也是存在的......
心裡毛毛的,隨即起身準備開門看看,手剛剛碰到門把,忽然......
「啊!」草容失色,只見一團東西迅速撲向自己,下意識地想揮開,卻被狠狠撲倒在地!
壓在仇將軍身上,赫然便是剛才那喚作嘲風的瑞獸!
「怎麼是你?」看清來者之後,仇將軍笑了,然後猛地一腳踹出去,將自己從嘲風身下解脫出去。
「死狐狸!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
旁邊的「嘲風」隨即詑異地瞪大了眼睛,半晌,開了口:「你認得出我?」真是花宋眠的聲音。
「廢話!那種撲倒的架勢從來都是你......」忽然發覺自己說了讓人誤會的話,冷不防臉紅了,訥訥地轉過身裝作揮衣服,想順便把身上的曖昧揮掉。
身曲,堅硬冰冷的觸感......
仇連環於是回頭。
腿邊,那龐然大物的嘲風正用兩隻角頂著自己。這是......撒嬌?!
仇連環臉色一黑,又是一腳,「混蛋!戳死老子啊!那角很硬的!」
這傢伙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噁心?!還撒嬌?嘔!
看著「嘲風」巨大眼裡滿滿的委屈,仇連環終於心軟,嘆口氣,坐在變成嘲風的花宋眠旁邊,輕輕拽拽他的毛......
「怎麼啦?今天用功過度,腦袋進水了不成?」
哀怨地看著旁邊,笑得俊朗的自己的「娘子」,「嘲風」吐了半口氣,半晌,快快地說:「你主動摸他......」
「啊?」狐狸說什麼吶?
「可是我是狐狸的時候,你每次都不耐煩地對我,都要我死死巴著你......」
「啊......」好像有點明白了。
「我天生就那麼小嘛,偏偏娘子說喜歡高大威猛的,沒辦法,只好變來讓娘子摸,好歹希望變成這樣,娘子可以摸摸我。」長相兇殘的神獸縮著高大的身子裝可憐的樣子......
夠衰的!
嘆口往,拍拍「嘲風」的腦袋,仇連環紅著臉咳了咳,「其實,真要論手感,還是狐狸比較好,而且嘲風太大了,抱也抱不了。」
下一刻,兩眼放光的白狐狸,立刻閃亮亮出現在驚愕的仇將軍懷裡。
「你怎麼又變回來了?」看看手上那愛撒嬌的狐狸,仇連環忽然笑了,手緩緩摸上去......
娘子要摸我啦!
自以為願望得以實現的花相爺高高揚起了小腦袋,等待著朝思暮想的娘子的愛撫。
溫厚的手掌慢慢接近,然後......
一個暴栗,狠狠彈到狐狸小小的腦門兒上!
「彈死你!讓你這死狐狸沒事裝神弄鬼嚇唬人!」仇連環嘴裡說得兇殘,手卻如了狐狸的願,輕輕幫小狐狸梳理著本就無比柔順的毛髮。
「我就知道,娘子還是覺得我好。」心滿意足,白狐狸索性露出肚皮,賴在仇連環懷裡不走,等待娘子的進一步愛撫。
「雖然變成狐狸身材是小了些,可變成人的時候該小的都不小,每次都讓娘子欲仙欲死爽歪歪......?哎?怎麼不摸了?娘子的摸摸好舒服啊。」
不滿意娘子停手的花宋眠於是睜眼抬頭看。
汗!娘子的臉怎麼這麼黑?!
咚!
下一秒,只見仇將軍拎起狐狸、打開窗子、扔出狐狸、關上窗子......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窗戶底下,白狐狸驚愕地瞪大綠眼。
唉,俺說花相爺啊!您老沉浸在幸福裡的時候,多少也要記著古人殷殷教導的「禍從口出」這句名言吧?這下可好,真可以改名,叫「小白」了。
屋子裡,仇將軍黑著臉不顧窗外的敲打,兀自脫衣上床,蓋上被子,睡覺。
「混蛋狐裡,老子再讓你上,老子就跟你姓!」棉被下面,仇將軍用牙縫齜道。
不過,這個......那個......
看著半夜裡小心翼翼開門進來,鑽進仇將軍身邊,滿足地抱著娘子躺下的花相爺......
仇將軍,您老似乎忘了一件事:你早就跟了花相爺的姓了。
所以,上就上吧。
「那是怎麼回事?」看著前方坐上轎子的封祁,仇將軍緊皺濃眉,總覺得不對勁,「昨天你那樣一鬧沒來得及問,他那個樣子......封家人都是傻瓜不成?」
「嘿嘿,娘子終於問了。我昨天晚上還在感嘆,娘子連這麼蹊蹺的事也視作尋常,未免神經太大條了些......」騎在馬上,花相爺笑著看著和自己並騎的仇將軍。
聞言,仇連環冷冷瞟了花宋眠一眼,俊臉微紅,那該死的狐狸!每次都是......
每次自己剛想開口,狐狸色色的爪子就摸過來,這一摸,便摸得自己自顧不暇暈頭轉向,結果,該說的忘了說,該問的忘誕問,自己這樣是誰惹的?還好意思諷刺自己神經粗!
「是這樣的......」看著仇連環紅得有點發黑的臉,不好!太座要發火!心一顫,花宋眠隨即正經起來。
原來,龍生九子下放人間,其中三子嘲風作為瑞獸,被人們供奉在屋頂之上以趨魔除妖,昨晚的封小姐便是那嘲風化的。
話說封家二老雖然富甲一方,但命數里無子無女,後來,天帝念在他們平日裡樂善好施,在封老爺五十大壽之時特賜一女,二老老來得女自是寶貴得不得了,那封小姐雖然長相不佳,但為人謙和倒也乖巧,這便平安長大。
不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好死不死,有一天房脊上的瑞獸掉了下來;好死不死,那封小姐正好從下面經過;好死不死,那瑞獸的像竟砸在封小姐的頭上......於是,好死不死,封小姐就這樣香魂一縷魂飛魄散。
命簿上一查,前封小姐竟是皇后命數,偏生向來效率低的地府就那天效率非凡,回來才發現自己犯事兒了的嘲風,趕到地府時,問起正在摸牌的打混的小鬼,才知道那封小姐竟已轉生投胎了。
事已至此,在一幫龍兄龍弟的七嘴八舌之下,那嘲風便硬起頭皮扮作封小姐的模樣,剛開始倒也騙過了封家二老,可後來,向來懶散慣了的嘲風越發難以控制自己的形狀......這也不怪他,龍身的巨大,本就不好在一具小小的女體裡生存。
再後來,嘲風騙封家二老自己面上生了疤痢,二老看自家女兒越發醜陋的顏面,和越發高大的身子,只是傷心,畢竟心疼女兒,便給他造了獨立偏遠的院子,要女兒靜靜休養。
看著女兒越發嫻靜,封家二老只是擔心女兒嫁不出去,不過後來見女兒雖然顏面生得越發難看,可生意場上的潛力竟是全然爆發,一介女流在短短數年內竟將封家推上首富之位,想來自己身後女兒也能獨自好好生存,這才放了心。
「好有傳奇色彩......」聽完,仇將軍不禁感慨:作神仙,還真是辛苦。
「哼!那是笨蛋的行為。」一想到向來喜愛冒險、膽大妄為的嘲風,被關在屋子裡學繡花的樣子,花相爺就想笑。
「等等!他是男人......」仇將軍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對面的花相爺微笑點點頭。
「那......你知道他是男人。」
看著一旁花相爺又點點頭,仇連環瞬間一臉黑線!
「你知道他是男人還讓皇上娶他?」
「對呀,這是命數,那嘲風將那封家小姐以己代之的同時,自然也要將對方的命數以己代之才對。不過這也沒什麼損失,你也看到了,他傢伙雖然白痴了些,卻長得不錯......」這邊花相爺以為仇連環要為自己的表哥鳴冤,正想解釋一下,不想......
只見仇連環好好一笑。
嘿嘿,皇上,您也有這麼一天啊......
讓你當時陷害老子!
不多時,一個絕妙的主意從仇連環腦中浮現了出來。
這邊花相爺眼皮直跳地看著自家娘子在馬上笑得「花枝亂顫」,那邊......
皇帝此刻看完奏摺,正在閒閒喝著貢茶,忽然打了個寒顫。
聽說仇連環他們已經「押送」......不!是「護送」那封小姐往京裡來了,自己該怎麼辦呢?
不行!自己的第一次一定要給一位大美人!像相思樓的相思姐姐那樣的......
想著想著,皇上皺起眉毛,忽然大袖一揮,「小五子!今天我們一定要溜去相思樓!」不管了,哪怕回來被太后罰跪搓板也罷!朕今天一定要擺脫在室身份!婚前最後的紀念啊!
擦擦汗,小五子往後退了幾步,確定自身安全,然後偷偷說:「萬歲爺,您昨天去御花園陪老佛爺放風虐箏去了,是以不知道咋響,相思姐姐找到她的如意郎君,嫁了......」
「啊?什麼!噢──天要亡朕啊!」下個時辰,慘烈的吶喊立刻迴旋在大晟皇朝龍氣所在的皇城天頂!
可憐的處子皇帝唏噓著自己最後的希望的破滅......
怎麼會這樣哩?怎麼自己一想找哪位美人,哪位美人立刻名花有主?怎麼連花、仇兩人走了,還是這麼衰呢?
難道那兩人真的是朕的命定之人,除了她朕誰也碰不得?
啊!不要啊──
掏出棉花堵上耳朵,小五子隨即上前,一邊在旁輕輕給亂沒形象一把的當今萬歲爺順氣,一邊想著:希望未來皇后,千萬不要是皇上一樣的人啊!
這樣的寶貝,一個就夠了。
淚,就夠了......
註:嘲風,形似獸,龍九子裡是老三,乎生好險又好望,殿台角上的走獸是它的遺像。
這些走獸排列著翠行隊,挺立在垂脊的前端,走獸的領頭是一位騎禽的「仙人」,後面依次為:龍、鳳、獅子、天馬、海馬、狻猊、押魚、獬豸、鬥牛,和行什。它們的安放有嚴格的等級制度,只有北京故宮的太和殿才能十樣俱全,次要的殿堂則要相應減少。
嘲風,不僅象徵著吉祥、美觀和威嚴,而且還具有威懾妖魔、清除災福的含義。嘲風的安置,使整個宮殿的造型既規格嚴整又富於變化,達到莊重與生動的和譜,宏偉與精巧的統一,它使高聳的殿堂似乎添了一層神秘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