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滾來滾去
據說將軍與皇帝吵了一架。
據說當晚將軍連衣服都沒穿完,鐵青著臉出了宮。
據說當晚皇帝在床上坐了一夜。
眾臣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這蜜里調油的一對兒怎麼突然就冷了下來。
朝堂之上,皇帝遲遲不來,群臣都暗暗將目光投向了將軍。
將軍面無表情,像是沒有察覺出眾臣的打量。
直到兄長低聲問他:「你和陛下……」
「陛下一時荒唐。」將軍不想面對兄長,向旁退一步冷聲說,「如今清醒了而已。」
旁人不知道當晚寢宮發生了何事,將軍知道。
既然他已經知道皇帝一見鍾情的並不是真正的他,那還有什麼理由不放手?
那晚將軍下了龍床,單膝跪地,稱自己不配獲得皇帝真心。請陛下放下心中執念,另尋所愛。
他心中再苦澀,也知道此事涉及欺君,決不能將兄長再牽扯進來。
龍床上的人半晌沒有動靜,將軍喉結滾動,抬起頭——
齒痕、指印、吻痕……這些都是將軍留在皇帝身上的。
帶著滿身情事痕跡的皇帝面色蒼白,緩緩闔上眼睛:「滾。」
皇帝與將軍鬧翻,整個朝廷都大氣不敢出。
心憂未除,外患已到。
駐守邊關的啓王——曾經的二皇子殿下來報,塞外蠻子入侵,請朝廷調兵支援。
將軍請旨願往。
皇帝手指緊緊扣住龍椅扶手,覺得痛了,才讓自己聲音不那麼顫抖:「允。」
邊關風沙甚大。
此時將軍離京一月有餘,蠻人難纏,打了又來,來了又跑,煩人得很。
將軍肩膀中了一箭,臉頰被敵將划過一刀,留了道傷疤。
他的人已經安插進了敵營,最遲明晚既分勝負。
啓王施施然走進營帳,觀察這個冷面冷情的弟婿。
將軍沒搭理他。
因為這位二哥,忒八卦了點。
剛來邊關,啓王見他問的第一句話是:「你和我那傻弟弟,誰在下面?」
將軍冷眼。
啓王瞭然:「看來,是昭琅。」
……
將軍沒想錯,啓王就是單純來八卦的。
他問:「你和四弟吵架了?」
將軍哼了一聲。
啓王嘆氣:「四弟傻是傻了點,但對你是一心一意的。」
聽到這話,將軍煩得折斷了一支筆。
煩大意中了催情香的自己,煩因意外就不再進宮的自己,煩讓兄長代勞去見皇子的自己,更煩得知此事後不敢直面內心的自己——
啓王又道:「當年四弟裝病躲教習課,傍晚才得知來的人是你。急得鞋都沒穿就跑過來,但還是遲了,連你的影都沒見到……」
將軍一怔,猛地站起來,直直看向啓王:「再說一遍!」
啓王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疑惑問:「怎麼?」
將軍心中又起了風浪。
皇帝當天沒見到他兄長。
皇帝並不是對他兄長一見鍾情。
皇帝很早就喜歡他。
那他為何撒謊說一見鍾情是在教習課上?真相又是什麼?
將軍心臟一緊,提刀出營帳——他要勝了這場仗,親自去問昭琅!
三日後。
邊關捷報傳至朝廷。
蠻人歸降,啓王善後,將軍單槍匹馬回京。
皇帝幾日沒睡好,有些疲累,不知不覺趴在書桌睡過去。昏昏沈沈中,只覺得自己被人扛在肩頭扔到了御書房小榻上。
皇帝眼睛剛睜開就覺得屁股一涼,一股大力將他撲倒。
雙目赤紅的將軍壓在皇帝身上,親他的臉、嘴、下巴。將軍已經情動,但也捨不得真正傷了他,呼吸亂過關外的大風:「昭琅……昭琅!」
皇帝視野一片模糊,撐起身子想狠狠給他一巴掌,看到臉頰還未痊癒的傷時又心疼了,含著淚咬了一口將軍鎖骨:「怎麼、怎麼又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