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番外3.嚶嚶嚶嚶

　　將軍約皇帝出門賞燈的日子很怪。

　　按常理來說，一般戀人相約賞燈都是在元宵或七夕，適合你儂我儂，在黑暗的小巷子里做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他們二人約的卻是一個普通的夏日夜晚。

　　沒有花燈河燈，有的只是兩盞普普通通的燈籠。

　　皇帝很少出宮——他身份尊貴，出宮時必定要有數十侍衛保護。

　　如今有了將軍，出宮之行便輕鬆很多。

　　不用擔心遇襲，也不會因為有人跟著而不自在。

　　小皇帝快活極了，哼著小曲兒看將軍為他的燈籠點燈。

　　皇宮中自然也是有燈籠的，金雕玉琢，各個都是稀罕物件。

　　像如今手裡拿的這種普普通通的竹木棍兒製成的燈籠，小皇帝還是第一次觸碰到實物。

　　待將軍將兩盞燈都點燃，套上糊了紙的燈籠罩，皇上才瞧出來這兩盞燈的妙處。

　　將軍手上拿的燈紙上糊了只鏤空的狼，張牙舞爪地拉出一個可怖的影子。

　　皇帝手上的燈繪了只呆呆的小老虎，捧著一大堆骨頭不知所措。

　　皇帝對自己的燈籠愛不釋手，提著它照來照去。

　　將軍提燈，握住他空閒的手掌。

　　皇帝問：「我們要去哪裡？」

　　將軍遙望前方：「跟我走便是。」

　　路過了熙熙攘攘的集市。

　　將軍掏出幾個子兒買了兩碗酒，拉著面紅耳赤的小皇帝在一群醉醺醺的壯漢起哄聲中飲了交杯酒。

　　小皇帝沒喝過這種味道極衝的普通酒，很快就醉到了頭。若不是將軍摟著，險些要一頭栽倒。

　　路過了燈火如晝的賭坊。

　　確認賭坊做的都是正經生意後，將軍贏來一匹紅綢緞。

　　小皇帝還醉著，被將軍扔來的紅綢緞糊了一臉。

　　將軍掀開綢緞，親了他一口。

　　小皇帝捂著嘴笑了一會兒，轉頭差點兒把自個兒褲子壓上去，要贏一本難尋的春宮圖。

　　將軍拽著他褲腰帶把人抱走了。

　　路過了青樓。

　　小皇帝半醉半醒，強扯著將軍問路邊攬客的姑娘，認不認識將軍，他有沒有來過這裡，有沒有在這裡春風一度，和哪位姑娘有過露水情緣。

　　將軍哭笑不得，把人摟在懷裡咬他耳垂：「我若真的有過露水情緣，陛下不妨看看自己，你的水怕是多得要溢出來了。」

　　姑娘見是小兩口打鬧，笑著甩了甩帕子也不多言。

　　將軍讓青樓姑娘作證，二人對天地發誓，自己只與對方同心。

　　行至後半夜，涼風一吹，皇帝的酒終於清醒了七分。

　　穿過一條小巷，將軍停下了腳步。

　　皇帝的燈籠燃到了盡頭，火苗無力地掙扎幾下熄滅了。

　　將軍的還有短短一截，皇帝不服氣，用自己的燈籠去撞他的。蠟燭被撞得一歪，挨上燈籠面，頓時點燃了——兩個燈籠燃至一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皇帝蹲下身看著燒了一半的燈籠：「你慾火焚身啦。」

　　將軍拍拍他腦袋：「被你勾的。」

　　燈籠燃盡，小皇帝終於發現二人此時正站在將軍府外。

　　小皇帝：「將軍府？」

　　將軍牽起他的手。

　　不同於別人循序漸進的感情，這段緣分一開始便順序顛倒，由洞房開始。

　　於是將軍安排了交杯酒、掀蓋頭、拜天地，終於在此時——

　　將軍推開門。

　　將軍府貼滿喜字，掛滿紅燈籠，到處都是打了同心結的綢緞掛飾。

　　將軍對與自己兩情相悅的皇帝說。

　　「我來娶你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