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前有狼後有牆，謝孟筠在思考， 自己是不是平時人品攢的不太夠， 才會陷入這種進退維谷的境地。

　　她看不見通訊器裡主持人滾動播報的消息，不然肯定得反駁， 自己忌憚的不是氣吞寰宇突然爆發的力量，只是可憐陪自己度過六局賽程的佩劍——折斷倒是不至於， 但地級武器維修起來，除了基本費用之外， 還需要各種昂貴材料，來證明它品階上的出類拔萃，價值上的與眾不同。

　　主持人瞪大眼睛， 場外觀眾瞪大眼睛， 謝孟筠一路殺到現在，精神體力都到了該疲憊的時候， 退場也情有可原，但都走到了最後一關， 他們還是不由自主的期待著，這妹子能繼續刷新人們的驚喜值。

　　觀眾區，八卦門分區。

　　花龍電鯨雙手合成喇叭狀， 放在嘴前：「加油！」

　　麥子黃：「堅持就是勝利。」

　　武中魁：「就差一點了，千萬別放棄！」

　　周郎：「差的不止一點吧，就算這妹子退場，峨眉後面還有五個人呢。」

　　花龍電鯨：「額……」

　　麥子黃：「咳。」

　　武中魁：「嗯——」

　　路小路湊過來，拍著周郎的肩膀：「你換了立場， 從流水繞沙洲的角度看，就能很容易理解他們剛才說的話。」

　　周郎將立場換過去又換回來，：「……你們居然在給敵人加油？！」

　　花龍電鯨分辨：「她不是普通的敵人。」

　　麥子黃：「是一挑五還挑成功了的可怕敵人。」

　　路小路雙手抱在袖子裡，無限感慨：「如果她能贏到底，起碼能證明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敵軍太兇猛——此天亡八卦門，非裝備道具嘴炮之罪也。」

　　周郎：「……」他突然想根掉線後至今未重新登錄的蘭君抱頭痛哭。

　　也許是場外的加油起了作用，在氣吞寰宇足以切金斷石雙掌終於打出去時，謝孟筠忽然拔身而起，閃電般一躍十數米，然後輕飄飄的落下，落在一秒前還略占上風的對手身後，她尚未完全站穩，池鷺已像真正的水邊飛鳥那樣倏然彈出，劍身上的寒光從凝鬱到流動，迅疾絕倫的刺出一劍。

　　謝孟筠瞄準的是氣吞寰宇的脊背，實際擊中的卻是他的腰側，《陰屍功》可以讓使用者肌膚血肉塌陷，同時防禦力大幅增高，但畢竟不能把玩家變成無懼刀劍的真正僵屍，池鷺回收的時候，氣吞寰宇的衣衫上已經濺出了鮮血。

　　謝孟筠注意到，這位老對手的血顏色略顯黯淡，看起來冷冰冰的，一點也不新鮮。

　　氣吞寰宇豁然轉身，目光中多了一點怒色，他右臂暴漲，死死扣住池鷺，將點地後退的謝孟筠拖了回來。

　　血滴從手指向地面滴落，大江東去作為遊戲裡數的上的大型幫會，倉庫內的積攢十分豐厚，氣吞寰宇作為幫會的掌控者和投資人，集總經理與股東的身份為一體，選擇穿戴的裝備，自然比前面出場的選手更為罕見，以池鷺的鋒利，居然不能完全突破他手掌拳套的防禦，隻勉強勒出五道細細的傷痕。

　　受傷越多，越能激發血影教武功的潛力，謝孟筠立刻感到，來自於氣吞寰宇，拖曳著自己前進的那股力量在不斷變大，她索性不與對方硬抗，順勢撲了過去，然後抬起膝蓋，重重磕在氣吞寰宇雙腿之間的某個部位上。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口=！

　　謝孟筠在遊戲裡沒學過腿法上的武功技能，剛才那一腳純屬條件反射，萃取了女子防身術中的精華，如影隨形，防不勝防，熟練程度堪稱滿級絕學，看的場外男性觀眾十分蛋疼。

　　氣吞寰宇的臉一會變白，一會變黑，一會變綠，表情十分精彩，他本來已經將人拖到了最合適的攻擊範圍內，卻因為某個眾所周知不好明言的緣故，愣是慢了半拍才出掌，這點時間本不算什麼，卻足夠謝孟筠運勁震開他的手掌，輕輕鬆鬆的退到空曠地帶，持劍相候。

　　謝孟筠看了對手一會，才笑吟吟道：「你若疼的厲害，可以投降。」

　　——遊戲裡，高手為了加強感知，提高操作，通常不會完全遮罩痛覺。

　　氣吞寰宇：「*￥#@）&。」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第三次友情提示，挑戰賽屬於公放狀態，不和諧言論自動遮罩，在蘭君選手之後，寰宇選手也為我們示範了一遍。

　　意識到不對的氣吞寰宇閉嘴，然後再度緩緩開口——

　　「你。」

　　停兩秒。

　　「媽。」

　　停兩秒。

　　「口動分隔符號。」

　　「了。」

　　停兩秒。

　　「個。」

　　繼續停兩秒。

　　「蛋。」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不過再嚴密的遮罩系統也存在漏洞╮(￣_￣)╭。

　　氣吞寰宇說完話，才邁步向謝孟筠的位置靠近，他速度並不快，仿佛每走一步都得仔細斟酌，但看謝孟筠的臉色，卻比剛才雙方激鬥時更為凝重。

　　觀眾區，高手分區。

　　怒海狂潮拍著腿笑：「氣吞寰宇總算摸出了點門道。」

　　信陵飲附和：「換了我們在擂臺上，也不一定能很快反應過來。」

　　枕書聽雨：「流水繞沙洲的速度很快，想跟她比速度，就會像明月夜那樣被對方的節奏拖垮。」

　　怒海狂潮給小夥伴點贊：「對付輕功出色的玩家，要嘛以快打快，要嘛以靜制動。」

　　氣吞寰宇離謝孟筠還有兩米時，就看到對方劍上清光閃動，猝然出擊，正是「渡河未濟，擊其中流」的意思，好在他行動穩重，此刻兩條手臂輕舒，右掌下拂，左掌上托，封住敵人攻勢。

　　這一招連消帶打，攻守兼備，氣吞寰宇並不指望能將謝孟筠兵器震落，只想暫且抵擋片刻，然後搶上前去，抓住她的咽喉。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即將拂中池鷺的前一刻，劍光忽的輕晃，曳出婉妙的弧度，從他手下盈盈飄出，飛花般輕柔的落在他小腹之上。

　　氣吞寰宇當下的感覺十分古怪，先是令人肌骨顫慄的寒氣刺破肌膚，然後一股溫和中正的力量順著劍尖流水般衝了進來，仿佛有著生命一般，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主持人和觀眾無法對擂臺上的戰況有如此細微的體會，他們只能看到氣吞寰宇伸手阻攔謝孟筠的攻勢，可惜沒能攔住，反而被人在身上捅了一個小洞。

　　血液一滴滴流下，就像沒能擰緊的水龍頭，不斷從傷處往外冒，氣吞寰宇比明月夜武功高出一個層次，還有餘力在戰鬥中給自己上藥，可惜金瘡藥敷上去後沒過多久，就會被血流衝散。

　　「你的內功不對。」氣吞寰宇忽然道。

　　謝孟筠笑了笑，問：「哪裡不對？」

　　雙方說話時，動作並未停下，他們音色清晰，普通話標準的都能拿去當做考試素材，氣吞寰宇話音未落，雙手已經連續攻出十六招，或拿或勾，或拳或爪，而謝孟筠根本不與他拆招，也不見她怎樣閃躲，氣吞寰宇的攻擊就盡數打空，自己還得格外注意，不要傷在對方劍下。

　　作為代表八卦門出戰的最後一位選手，也是客卿中武功最強的玩家，氣吞寰宇仔細觀察過謝孟筠前五場的戰鬥，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並不覺得她是自己無法戰勝的高手。

　　直到現在。

　　氣吞寰宇：「你是不是也學過點穴術？」

　　因為《爝火不熄神功》的原因，謝孟筠的真氣附著在他的傷口周圍，無法在一時三刻內祛除，而真氣不除，傷口自然不會癒合，不管塗上多少層藥膏，都沒有用。

　　明明是外傷，感覺上卻和內傷有些近似，難怪氣吞寰宇會以為謝孟筠將點穴術用在了劍法中。

　　謝孟筠答：「要嘛是，要嘛不是，你猜猜看吧！」

　　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她本已漸漸壓制住對方的劍光，驀然暴漲，赫赫揚揚，氣勢之盛，竟如飛流倒卷，長虹跨海。

　　氣吞寰宇心頭一跳，他就像登山的遊人，巔峰遙不可期，自己揮汗如雨，更雪上加霜的時，本來崎嶇艱難的羊腸小路，忽然從中爆裂開來，只要一個不慎，就能摔落進去，墜入無底深淵。

　　系統警報聲在耳邊響起，假如連響三次，就會把無法自控的玩家踢下線，蘭君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氣吞寰宇不想再給這條八卦增光添彩，硬是咬牙平穩住了心緒。

　　強行壓制住內心湧動的情緒，只能治標不治本，而讓他急躁的根源就在眼前，步步緊逼——峨眉派出名的武功中，《美人劍法》婉轉嫋娜，《杏花劍法》重在清雋雅正，就算暮雪時節的《仙人劍訣》，也頗有遺世獨立的出塵容態。

　　劍法分明出自同源，但在謝孟筠手下，竟有大開大盍，電照風行的威儀聲勢，簡直比血影教出身的氣吞寰宇更為狂放，然而細看她招式，舉手投足之間，仍不失明麗靈秀，姿儀之美，簡直可堪入畫。

　　氣吞寰宇如牆的掌風中忽然露出一個破綻，就像平穩的河面割出一痕閃瞬即逝的水紋，謝孟筠持劍斜刺進入，直接穿透他的右胸，觀眾們可以清楚的看見，一點劍尖冒出氣吞寰宇的後背，然後靈敏的縮了回去。

　　謝孟筠一擊得手，目光中卻大有驚愕之色。

　　激戰中的雙方都是遊戲裡的頂級高手，旁觀者少有能跟得上他們節奏的人，就在主持人為謝孟筠打call，認為她贏定了的時候，場中異變又起，氣吞寰宇頂著刺穿胸口的長劍，錯步上前，欺近謝孟筠身側，手中幻出一道灰濛濛的奇特劍光。

　　《陰屍功》全力施展時，玩家身側自然有濃濁的煙霧浮蕩，與劍光發動時的情況十分接近，除了近在咫尺的謝孟筠之外，觀眾席上數以萬計的玩家，竟沒有一個發現不對。

　　兩人貼的很近，不管誰再上前一步，就有被當場河蟹的風險。

　　池鷺劍還卡在氣吞寰宇的肋骨上，謝孟筠十分清楚，對方寧願身受重傷，也要找機會近身，如此百般籌謀佈局，等著自己的，必定是雷霆一擊。

　　峨眉初級套裝的屬性與氣吞寰宇身上的裝備比較，差距不以裡計，劍刃尚未觸及，薄薄的衣衫就像某寶上十元包郵的粗糙外套一樣，破開了圓洞。

　　喜色方才攀及氣吞寰宇的眉梢，謝孟筠的左腕就恰到好處的輕輕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道曲如蛇，快如電，冷如飛霜散霰的淺金色光芒從她袖口飛出，沿著詭譎莫測的路徑，在空中蕩開短促的弧線，直撲大江東去幫主的心口要害。

　　擂臺上，纖細雄壯的兩條人影倏然分開，謝孟筠飄然站定，她雙手各自提著一柄劍，若有所思的看著氣吞寰宇，鮮紅的血跡從她肩頭迅速湮開，從原先的黃豆大小，擴張到堪比乒乓球的橫截面積。

　　——因為反擊及時，氣吞寰宇本來擬准刺她心口的一劍，失誤刺在了肩頭。

　　氣吞寰宇站姿有如標槍，他的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與內功的名字更加相襯，手中赫然也握住一柄奇怪長劍。

　　導播看兩人相隔太遠，乾脆把螢幕從中間一分為二，左邊是謝孟筠的近景，右邊是氣吞寰宇的近景。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啥時候寰宇選手也改用武器了？他不是擅長徒手功夫嗎？？？

　　氣吞寰宇的目光從謝孟筠的臉上往下移動，一直到她左手手腕才停止，他看著謝孟筠手上那個寬度異於尋常，鏤刻著精緻圖案的黃金手鐲，淡淡道：「原來你的手鐲是機關，我居然沒有發現。」

　　謝孟筠掃了眼自己身上唯一不符合著裝風格的首飾金環映月，聳肩：「直男的眼光，看不出來正常。」

　　氣吞寰宇：「我沒看出來是因為你總是將手鐲藏在袖子裡。」

　　謝孟筠：「我總是將手鐲藏在袖子裡是因為它款式醜的不忍直視，知道是戴了手鐲，不知道還以為是護腕呢。」

　　氣吞寰宇：「就算是護腕，那又怎麼樣。」

　　謝孟筠看著氣吞寰宇，氣吞寰宇看著謝孟筠，過了三秒鐘，兩人在錯開目光的同時，深刻的領悟到，大江東去的直男幫主，和一零不是十的流水繞沙洲長老，在某個領域上，存在著天塹般無法調和的分歧。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徒手流改兵器流，單劍流改雙劍流。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果然人生處處有驚喜，時時有創新。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我現在特別希望流水選手和寰宇選手能將話題調整一下角度，從裝備外形深入到裝備本身，好滿足在場觀眾嗷嗷待哺的八卦之心。

　　謝孟筠：「對了，我聽說你一向用的是掌法，什麼時候改用劍了？」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流水選手非常配合(^0^)/。

　　氣吞寰宇：「不告訴你。」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不過寰宇選手毅然決然的站在了民意的對立面=_=。

　　氣吞寰宇：「除非你也回答我的問題。」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謝孟筠笑了下：「你想問甚麼？」

　　氣吞寰宇本來想說武功，但如此籠統的提問，對方肯定不願意全說，於是改成：「說一下你的內功……」

　　謝孟筠乾脆的打斷：「換個問題。」

　　氣吞寰宇：「一點都不能透露？」

　　謝孟筠瞥了他一眼，神情意味深長：「內功涉及不止一個問題，回答你的話，我太吃虧。」

　　氣吞寰宇：「那輕功？」

　　謝孟筠想了想，回答：「我最早學的輕功名為《雀步》，後來受到峨眉前輩點撥，升級為同系輕功《有鳳來儀》，品級為七。」

　　《有鳳來儀》的品級驚起了觀眾席上一陣陣抽氣聲。

　　氣吞寰宇忽然皺眉，搖了搖頭：「我聽過《有鳳來儀》，系統資料顯示，這是一個早已衰落，目前不復存在的老門派棲梧山莊的武功，但你之前說過，自己用的是峨眉武功。」

　　謝孟筠：「這是第二個問題。」

　　氣吞寰宇：「……」

　　謝孟筠：「按順序輪到我問你了。」

　　氣吞寰宇看了眼自己手中比尋常佩劍細的多的，乍看起來像是虛影的灰色劍，答道：「這是血影教的無影劍，配套劍法就是《無影劍法》，品階是八。」

　　觀眾席上的抽氣聲放大了一倍。

　　完全沒嚇到的謝孟筠輕輕笑了聲：「我要是你，就不會把根本沒練熟的武功用在擂臺上，假如掌法算你八分，劍法最多只有三分。」

　　氣吞寰宇不忿之餘也感到一點點欣慰——不管怎麼樣，這個實力高超的對手到底是承認了自己的掌法水準爐火純青，得到一個高手的承認，比受到一千個普通玩家的讚美更令人心神舒暢……

　　謝孟筠：「滿分一百。」

　　氣吞寰宇：「=_=#」

　　再次受到打擊的氣吞寰宇深吸一口氣，熟練的平復了飆升的腎上腺素，避免了被遊戲倉踢下去的悲慘結局：「你是怎麼判斷出我劍法沒練熟的？」

　　謝孟筠：「雖然我不知道這套劍術究竟怎麼玩，但光聽名字也能想像它的特點隱蔽性應該極強，可你剛剛那下暗算的拖泥帶水，如果不是沒練熟，就是遊戲工資拖欠設計人員的工資沒結清。」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這裡謹代表官方說一句——工資日結周結月結的都有，但拖欠的絕對沒有！

　　氣吞寰宇：「你觀察力不錯。」

　　謝孟筠：「不但觀察力不錯，而且邏輯也很清晰——這得算你第二個問題。」

　　氣吞寰宇：「……」

　　氣吞寰宇：「你問吧。」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雖然寰宇選手的發言只有三個字，但裡麵包含了認命的坦然，平靜裡又夾雜著點點哀傷，令人十分同情……

　　謝孟筠偏了下腦袋，笑的居然有些可愛：「你辛苦拖延時間療傷，產生效果了嗎？」

　　氣吞寰宇瞬間僵住。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原來寰宇選手跟流水選手聊天是為了爭取時間讓傷勢恢復！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這個戰術不錯，起碼瞞過了以主持人為代表的廣大人民群眾。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唯一的缺點就是——他沒瞞過自己唯一的對手╮(￣_￣)╭。

　　主持人給大江東去幫主的行為做了精准的概括，長老嘩啦啦的歌聲為了表示對老大的支持，使用長老許可權，默默的……禁言了普通幫眾在幫會頻道內的發言權限，同時宣佈在從現在開始遊戲時間七十二小時內，只許誇幫主，不許罵幫主的嶄新鐵律。

　　同樣代表幫會前來為老大壯聲勢的武陵蓬蒿，面無表情的抬起胳膊，一巴掌把兄弟的腦袋蓋進了炒麵盤子裡：「你宣佈完規則後，我這裡連續收到四十六條脫離幫會的系統提示=_=。」

　　擂臺上。

　　氣吞寰宇：「你都知道？」

　　謝孟筠無辜聳肩：「你才誇完我觀察力強。」

　　氣吞寰宇：「……」

　　謝孟筠移開目光，失望歎氣：「果然只是說說而已，男人的話都不能信╮(￣_￣)╭。」

　　氣吞寰宇：「…………=_=」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咳咳＞＜

　　【門派挑戰賽】江湖早知道：作為男性主持人，這時候我不能再保持沉默，必須對流水選手喊句話——嘴炮可以，地圖炮還是算了TAT。

　　觀眾席上至少有50%的玩家對主持人的話深感贊同，在一零不是十分區裡，玩家們贊同至於，還扭過頭，將懷疑，打量，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

　　吳越山青：「為什麼都看著我？」

　　揚帆濟滄海：「我們好奇你都對流水說過什麼讓她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吳越山青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語氣依舊溫和，態度仍然從容：「我記得今年初，許總曾說過要組織一次公司旅遊。」

　　瑟瑟紅，碧軒冷燈：「！」

　　吳越山青：「現在兌現了嗎？」

　　揚帆濟滄海：「=口=！」

　　玩遊戲太high以至於徹底忘了旅遊這回事的揚帆濟滄海，迅速收到公司下屬鄙視的目光外加「原來不守信用的男人說的是你」的指責，在他發出「小青你這是禍水東引」的淒厲呐喊聲中，擂臺上的氣吞寰宇搖搖頭，坦然承認——

　　「沒用，血量一直無法恢復。」

　　打坐狀態回血最快，其次是靜止不動，擂臺狀態下玩家恢復速度只有原先的10%，但以氣吞寰宇的情況看，1%都夠嗆。

　　氣吞寰宇回答完後立刻接了一個問題：「系統提示我獲得負面狀態『劍氣入體』，這是什麼？」

　　謝孟筠目光中閃過絲不易察覺得驚訝，很快又恢復平靜，她利用《爝火不熄》傳遞內力的效果，將自己的真氣盡可能順著武器向遠處延伸，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0^)/~

　　「問答環節到此為止。」謝孟筠遺憾的拒絕，甩了下袖子，收回金環映月，將池鷺平平舉起，「比賽應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