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打臉重生的渣攻(10)
太子中毒之後,整個東宮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爲明顯的就是太子對容漪公子的態度,太子似乎越來越冷淡。
當然,這種變化其他宮女太監感覺不到,這是亞奴的感覺,因爲太子現在幾乎不再來琉璃宮,哪怕顧白主動求見也不見。
這跟之前的躲避態度完全不一樣,偶爾碰上了,太子殿下也是一臉的冷漠喝斥他家主子,然後拂袖而去。
亞奴有些不解,還有些不平,想說話,但顧白卻總是攔著他。
戚陌黎也發現了薛雲風的態度變化,但是和亞奴不一樣,他發現得更多。
表面上薛雲風似乎對容漪的態度越來越冷漠,但只有他知道,薛雲風根本沒有放下容漪,每晚午夜夢迴的時候,他都能聽見熟睡的太子嘴裡呼喚'容漪'二字……
這種認知讓戚陌黎心中産生了强烈的威脅,他不否認薛雲風現在是喜歡他的,但比起他,在薛雲風的心裡,容漪二字似乎更加深沉。
他越來越恐懼和害怕,尤其是知道薛雲風改變態度的原因是因為容漪'無情',他就害怕到了極點,因爲容漪根本不是無情。
每晚聽到薛雲風叫容漪的名字,他就心如刀絞。
尤其是看到顧白來求見薛雲風的時候,他的恐懼就會忽然爆發,讓他無法控制的想辦法留住薛雲風的視綫。
甚至,太醫院的王太醫也莫名的因爲做錯事情而被貶出宮……
聽說王太醫的事情後,一直按兵不動的顧白就知道,游戲已經被人繼續推動,因爲人心,就是這樣自私,每個人都會爲自己的利益而奮鬥,天下沒有真正的君子聖人。
他沒興趣再管薛雲風內心多麽複雜,慢慢享受暴風雨前夕的寧靜,將注意力放到薛寒身上。
自從那晚之後,薛寒仍舊每天都會潜入琉璃宮。
開始兩天還規規矩矩的,等到顧白傷好之後,他便每次來時都會帶上一瓶烈酒,想盡辦法哄顧白喝下去,然後順其自然的來一次'酒後亂性'。
哪怕每次事後早上起來,顧白都一臉冷漠讓他滾,他還是樂此不疲,不再忍耐,恢復了初見時的風流性格,厚著臉皮調戲留下夜宿。
就這樣,兩人一個明騷,一個暗誘,玩得不亦樂乎,時間再次一晃,過去兩月,皇帝重病臥床不起,皇位之爭被推到了風尖浪口。
而就在此時,戚陌黎不知怎麽忽然也跟著病重起來。
薛雲風聽到消息當下就丟下事物趕到了東宮別院,看著床上憔悴的人著急擔憂。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忽然就這樣了?太醫,診斷如何……」
「啓禀殿下,戚公子的病實在蹊蹺,看著不像生病……」太醫一臉沉重。
「不是生病?此話何解?!」
太醫搖頭皺眉「太子殿下,請恕微臣直言,戚公子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蠱……」
「蠱?」薛雲風臉上一下子變了。
「是的殿下,微臣以前和王太醫共事時,聽王太醫說過,略知一二,以戚公子此刻的情况來看,十之八九是被人下了蠱……」
「如果確認是蠱,該如何解?」
「但凡中蠱之人想要解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下蠱之人拿出解藥,只是以戚公子的情况,恐怕對方根本就是想置戚公子於死地下的是無解的死蠱……這種情况,唯一的辦法是……」
太醫說道這裡,臉色發愁,斷了下來。
「是什麼……」
「是找到下蠱之人,用其心肝做藥引,以命換命!只是,想要找到下蠱之人怕是不容易,戚公子時間不多……」
太醫拱手回答。
薛雲風暫時沒說話,忽然沉默了下來,在太醫說出下蠱二字之時,他腦中第一個閃過的人影就是容漪。
蠱這東西幷不是所有人都會,其太過特殊和詭异,至今爲止大家唯一知道用蠱的就是北昭國。
而容漪作為北昭國的皇子,那麼肯定也是精通蠱蟲之術……
遣退太醫,薛雲風心情沉重的走回床邊,戚陌黎虛弱的看著他,抓著他的手,開口「殿下,陌黎會死嗎?」
「不會,孤不會讓你死,你好好休息……」
薛雲風輕聲安慰,囑咐一句,然後氣勢汹汹的匆匆離開擺駕琉璃宮。
轉身的瞬間,他沒有看到戚陌黎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想要薛雲風忘掉容漪,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親手殺死這個人。
…………
在薛雲風擺駕琉璃宮的時候,顧白已經做好準備在大殿等他了。
所以看到薛雲風到來,他一點都不奇怪意外,在知道戚陌黎'重病'的消息時,他便料到這一刻了。
「殿下……」
顧白照常露出歡喜的神色迎上上去,然後下一刻便被薛雲風一把掐住脖子,聲音震怒質問。
「把解藥拿出來!」
「主子!」
別說顧白自己沒反應過來薛雲風發難這麼快,旁邊的亞奴也嚇到,驚呼一聲,就跑上來。
但是還未接近,就被薛雲風一掌打了出去,他雖奢侈享受,但本身也是學武之人,亞奴根本是其對手。
寢殿其他宮女太監見狀,全都嚇傻了,不敢上來,紛紛低頭趕緊退下。
薛雲風此刻已經管不得其他人,將衝上來的亞奴打開後,便繼續掐著顧白的脖子,雙眼欲裂,失望咬牙道。
「容漪,我本以爲你只是無情,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對陌黎下手!」
「殿…下,您說什麼,容漪…不懂……」
饒是顧白會武,這麽忽然被人掐住脖子臉色也立刻因爲缺氧憋紅了起來,他伸手有技巧的扣住薛雲風的手,然後不可置信斷斷續續說話。
顧白幾乎快要喘不過的聲音拉回了一點薛雲風盛怒中的理智,他鬆手將顧白摔到地上,才沉聲繼續道。
「太醫已經診斷過了,陌黎根本不是得病,而是被人下蠱,整個大齊皇宮中,只有你這個曾經的北昭國皇子會蠱!」
言下之意,便是他做的手腳。
顧白沒說話,但臉上却露出呆滯之色,薛雲風只當他被揭露真相心虛害怕不敢說話,冷笑一聲,目露殺意。
「容漪,你最好把解藥交出來,不要逼我殺了你……」
話落,顧白抬起頭,目光怔怔的看著他,顫聲「殿下……要親手殺容漪?」
「親手殺你真是髒了孤的手!」
此刻既然已經翻臉,他也無需再裝下去,拿出隨身所帶的汗巾擦了擦剛才抓著孤的手,然後像垃圾一般扔掉,薛雲風冷笑。
「事到如今,孤不妨告訴你,孤把你收到東宮不過是拿你做幌子,幫孤立個荒唐的名頭,做個掩護而已!本來孤是打算放你一條生路的,但是沒想到你這麼狠毒,竟然傷害孤最愛的人……現在孤告訴你,若你識相孤可給你一個痛快,若不識相,就別孤狠心,將你的血肉心肝片下來做藥引!」
伴隨著他的話,顧白臉色一點一點蒼白,角落的亞奴也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薛雲風看著他的臉色,忽然有種報復的痛快,繼續冷言。
「你真當孤是個傻子那麼好騙嗎?不要以爲孤不知道,你不委身皇叔不過是因爲皇叔命不久矣,怕以後沒人庇護而已,容漪,不得不說你很聰明,可惜,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只配做個玩物而已!」
此刻顧白已經是滿臉的泪水了,不過是他自己憋出來的,現在他臉上有多麽悲傷,心裡就有多麽歡快。
罵吧罵吧,再多罵一點兒,再狠毒一點兒,現在不添柴,等會怎麼燒旺火!
旁邊的亞奴也哭了起來,比顧白更加不能接受薛雲風說的話,在他心裡,他一直認爲殿下是很愛很愛他主子的,但現在薛雲風冷血的言辭,簡直打破了他的信仰一般。
但薛雲風仿佛著魔了一般,越說心中越解恨,只要一想到前世死後看到的'事實',他心裡的怨恨就不斷的增加。
「好,既然你不交出解藥,孤就拿你的心肝血肉來做藥引!來人,給孤拿刀來!」
說道最後,薛雲風吼道,顯然打算親自動手,和劇情中親手放幹原主鮮血的冷血模樣重叠。
「不-!不可以!」
在侍衛進來那一刻,亞奴猛地撲過來,死死盯著薛雲風。
「殿下,你不可以殺主子,主子什麼都沒有做過,你不能這樣對主子!」
「把這個太監給孤拉走!」
薛雲風絲毫不為所動,冷聲吩咐。
侍衛聽命上來,亞奴一慌,本是膽小的性格不知怎麽生出了諾大的勇氣,掙扎間,一把拔過侍衛腰間的長刀,哭聲控訴。
「殿下,您不可以這樣!主子爲您做了那麽多,你爲什麽要殺主子!主子不是您說的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當初亞奴不過一個陌生奴才,主子都能不忍救下奴才,主子比天下任何人都心善,殿下您不知道,您不知道主子他爲你做了多少事兒……」
「亞奴!別說了……」
顧白捂著耳朵,嘴上阻止,心中狂呼:再說點再說點再說點再說點!亞奴,好樣的!!
「主子,您不說,奴才替你說!」
亞奴十分上道,果然面露悲戚,盯著薛雲風繼續控訴。
「殿下,您說主子無情,可是你不知道,你一點都不知道……世人都以為主子風光,可是你們都不明白主子心裡的苦……」
「主子本為一國皇子,卻成為一屆男寵,被關於後院與女子同等地位,遭人非議鄙夷,可是主子從來不怨,因為主子說,他有殿下您,殿下就是主子的一切……」
「爲了能够幫殿下得到裕親王的支持,主子寧願忍氣吞聲的被人欺負,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他從來都不讓奴才告訴你,因爲他不想您擔心,說要以殿下您的皇位爲重……」
「可是殿下您呢,您一點都不明白主子,從不關心主子……還有殿下中毒,是因爲主子親手割了自己的血肉給太醫煎藥,您才活過來的!」
亞奴一邊說一邊拉過顧白的手臂,將他手上的傷口露出來證明,他今天一定要將憋在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殿下,主子他對您一片真心,可您為何對他這般狠心……」
「不……」
薛雲風目光呆呆的盯著顧白手臂上猙獰的疤痕,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怎麽也無法相信事實,有種心臟被剝開一般的疼痛。
他不相信,不相信那個無情無義的容漪會做這些事情……
就在此時,聞訊而來的薛寒終於趕到,看到滿屋子的混亂,以及狼狽摔倒在地上悲戚絕望的顧白,頓時一股戾氣衝上來。
「啪!」
「薛雲風,你這個混賬東西,誰叫你碰本王的人!」
伴隨著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音,薛寒咬牙怒道,自己千個萬個捨不得傷害的人竟然拿給這個混蛋作踐。
早知這臭小子如此作死,他就不應該顧忌美人,早早的把人解决了長痛不如短痛!
「不要……」地上的顧白終於爬了起來,面色哀戚的抓住他的手火上澆油。
「你竟然還在維護他?!」薛寒鐵青著臉。
顧白沒說話,成功讓男人的怒氣再上一層樓,側頭冷冷的盯著薛雲風,聲音充滿戾氣。
「薛雲風,你以為你為什麼還會活到今天,會鬥得誇老二那小子,這一切都是本王的意思!是因爲容漪,本王才留你到今天……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本王告訴你,別說皇位,江山美人,你一個都別想要!」
說完,薛寒便將顧白橫抱起來大步離開。
亞奴見狀,憤憤的看了一眼薛雲風,也跟著一起離開,徒留他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他是愛容漪,可他的愛充滿了不信任和懷疑,這種愛,注定了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