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法術

　「喂，喂，別看上面。」一道清脆平淡的聲音拉回了李隱竹的注意力。

　他向身後看去，有個和自己類似，但又更為複雜的人形生物。金色的本體上勾勒著不規則的紅色紋路，腦袋後面延伸出像是頭髮的絲帶，胸前略微凸起，身體周圍還飄盪十幾個藍色文字符號。

　「你的精神體竟然已經是成熟體了，難怪…」好像在思考著甚麼。

　「你是秦湘楠學姊吧，我這樣算是成功喚醒精神體了嗎？」

　「對，而且還是成熟體，你現在感覺如何？精神體有任何異常嗎？」

　李隱竹轉了個圈，「我現在感覺好極了，身體變得非常輕鬆。」他甚至又轉了好幾個圈。

　「停，別再轉啦。把握時間，繼續課程。」

　「首先將注意力集中在精神體表面上的波浪，想像其變成觸手往外伸長。」

　這層波浪漸漸脫離，變成是被黏膜包裹住的半液態物質，還可以隨心操控擺動。特別的是，能夠透過觸手來接收外界訊息，類似感知器官的部位。

　「很好，直接用這個東西去和魔力接觸，就能完成浸染了。」

　「就這樣？」「最基礎的就是這樣。」「好喔。」

　精神世界的組成非常簡單，空白為底、黑為線條，填充在框架之間的是許許多多的紫色霧氣，也就是自然魔力。

　李隱竹操控著觸手去碰觸了其中一團霧氣，魔力如水流般的湧入其中，伴隨而來的是大量的雜亂訊息，詭異混亂的場景、扭曲變形的身影、未知神秘的符號以及聽不清的呢喃碎念。，簡直像是有十幾個精神病患同時在做夢那樣。

　才不到數秒，他便感到疲憊不堪，可是他卻硬撐著，想辦法把這些訊息做點簡單的分類，從中分析出一些東西。

　「可以了，第一次不用太勉強。」學姊制止住他。

　「嗯…這感覺真是奇妙。」

　「你看看你的精神體裡面是不是多了甚麼。」

　在秦湘楠的提醒下，他發現了自己體內多出了一些光點，繁星般熠熠閃爍著。

　「這些光點被我們稱作煌，是和精神體融合的魔力碎片，這樣就代表浸染成功。現在先讓精神體回歸吧，待在外面蠻危險的，靠近身體就行。」

　比起喚醒，回歸就輕鬆多了，有股吸力從肉體傳來，將精神拉入，一種回家般的舒適感透過全身。重新回到現實世界，似乎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還來不及細細體會，學姊就把一個球形的吊飾遞了過來。

　「給你，這是法術球，可以輔助建構法陣的道具。這顆是我以前用的，現在就送你了。」

　「謝謝，這個要怎麼用呢？」

　「戴在脖子上，用心去感應它。裡面有儲存一種法陣型，試著釋放出來。」

　李隱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最先感應到的是自己的精神體，正隨著思考而脈動，再來才感應到胸口有個球狀的物體，他把那個球體拉進了精神空間中。

　漂浮在精神空間中的法術球，顯現出真實的樣子，由三層金屬環組成，展開呈球型，上面刻有一些不明的文字，中心還有個白色的光團。

　當觸碰到中心的光團，光團便開始汲取他的精神力，轉化成一個個文字符號，並且排列在金屬環上，同時精神體也散發出神秘的波動，和周圍的魔力產生共鳴。

　原本無固定型態的魔力，陡然旋轉起來，分裂為許多層，按照各自的軌跡流動，最終在某個地點產生交會。另一種特別的能量從這些交會的地點產生，瀰漫在空間中。

　新能量為深紅色，比起魔力更加躁動、不穩定，互相靠近時還會快速震顛，像是隨時準備爆發一般。

　「對你來說很簡單吧，你剛才使用的魔法是”火元素轉化”，也就是將魔力轉化成火元素，這是釋放大部分火系魔法必要的第一步。」

　「原來如此，我第一次放出的火焰，便是模仿你用過的這個魔法。」

　「嗯，火元素可以輕易地轉化為火焰，比起魔力更容易控制火焰的溫度與分布。但還是要透過魔法改變火焰的性質來調整型態。像是我的火球術，便是透過魔法將火元素壓縮，產生擁有爆炸性質又穩定的火球。」

　李隱竹興奮的操控火焰移動，還可以遠距離點燃。以魔法術式變換出的火不再會燒到自己，而且喚醒精神體後，對於火焰的控制力增強許多。

　「好了，我還要教你很多東西，當一個魔法師可沒那麼簡單……」

　經過數個小時，在學姊的嘮嘮叨叨中，總算把最基本的魔法概念以及幾個魔法講完了。期間，鄭雲和林哲宇都有過來查看，但又默默地離去。

　「呼…教導徒弟真是累人，不過終於可以告個段落了。」學姊撩撥了下頭髮。

　「你現在還缺乏一點實戰經驗，趁著日落之前，我們趕緊上去找幾隻怪物練練手。」她轉身就走。

　「嗚…我都還沒看過怪物的樣子呢，你說他們速度很快，是多快啊？」

　秦湘楠沒有理會李隱竹的問題，走進販賣部和林哲宇打個招呼。李隱竹在門外看到，林哲宇臉上掛著苦笑，但也無法阻止學姊的決意。最後目送兩人，走回一樓。

　離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外面已經接近傍晚，橘黃色的夕光灑落在空盪校園中，寂靜而帶點淒涼的美感。

　秦湘楠掃視附近的建築後，朝著右方走去，「學校內還有5、6隻，這邊有隻落單的，先拿它下手。」使用了生命探測魔法，怪物的行蹤便一清二楚。李隱竹跟著她，穿越走廊，上到三樓。

　「開啟戰鬥感知！怪物已經察覺我們，它會隱藏自己的生物氣息，我沒辦法再看到它了。」氣氛開始緊張起來，只要一不小心，獵人與獵物的身分也會對調。

　「好。」李隱竹沉聲的回答，戰鬥感知是一種可以全方位增強感知能力的魔法，不僅五官能力強化，連平常大腦會自動過濾掉的周遭雜訊，都全部被接收、分析，產生類似於第六感的戰鬥直覺，使得被偷襲的機會大大降低。

　兩人的腳步變得緩慢，怪物隨時可能從角落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