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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裡的白月光[穿書]》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過往

  容見過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日,早晨上了半天課,下午就可以名正言順,不需要蹺課,直接出去玩了。

  在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今天是容見的生日。

  唯有明野知道。

  至少目前為止,他們是唯一知道對方生日的人。

  早晨上課的時候,容見都有點心不在焉,想著下午的安排。他一直沒怎麼過生日,小時候父母走得早,和外婆相依為命已經很艱難了,談起生日來實在過分奢侈了。後來長大了,去了大學,容見覺得一個人過生日實在很沒意思。有時候別人起哄說要給他慶生也不過是找個由頭想熱鬧熱鬧,容見不喜歡這樣的熱鬧,如果是平常的聚會可能還不好推拒,可那天是自己的生日,容見就覺得任性一點也沒什麼。

  直到下課鈴響,容見才如夢初醒,顧不上老師還在上面佈置作業,將紙筆都塞進抽屜裏。

  明野也合上了書。

  老師一下講臺,容見立刻拿上外套,和明野一起並排往外走。

  路過第一排的時候,虛弱的陳妍妍拽住了容見的衣角,質問他:“跑得這麼快,是不是要去約會。”

  容見誠實中藏著一絲得意,朝陳妍妍點了點頭。

  陳妍妍只覺得人間不值得。

  他們走出教學樓,離校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一路上已經有許多花開了,容見走在明野的身側,開玩笑地說:“今天明老師沒讓帶書包,要是作業寫不完怎麼辦?”

  明野眼裏含笑,“能怎麼辦?都過生日了,當然是我幫你寫。”

  容見對此非常滿意。

  倒不是說他不想寫作業,而是總想討個便宜,占個甜頭。

  明野提前交了車,已經到學校門口了。

  上車後,容見才終於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

  今天是容見的生日,全都由明野安排。對此容見沒有意見,他很能理解明野,如果是從前的自己,要給男朋友過生日,也不會讓對方花一分錢。

  出租司機習慣性地問乘客的目的地。

  明野對容見說:“先去吃午飯,定了一家餐廳,聽說很好吃。”

  那是一家很出名的餐廳,不怎麼接待外客,不僅要有錢,還要有身份,一般人進不去。重生前明野去過很多次,大多是別人請,也有他請別人的時候,不過他對口腹之欲沒興趣,嘗不出比別的地方的菜色出彩多少,但總能記得這裏好評最多。

  明野又對司機說了一遍地址。

  那家餐廳的門檻很高,卻建在鬧市當中,大約是鬧中取靜的意思。

  明野出示了預約資訊,和容見走到一處靠窗的包間。

  服務員上來點菜的時候,容見捏緊口袋裏的盒子,“我去個洗手間。”

  明野點了點頭。

  容見去洗手間並不是上廁所,而是想要戴上耳環,那對明野過年送給他的翡翠耳環。

  衛生間裏都是單獨的隔間,裏面的空間很大,容見戴上了那對翡翠耳環,又理了理長髮,遮住了耳垂下方的翠色。

  從洗手間裏出來,容見急著往回包間裏走,後面忽然有人叫住他。

  容見回頭,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中等,有些發胖,但穿著得體,還維持著體面。

  但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那人笑了笑,“我是你張叔叔,小時候還喂過你糖,不記得了嗎?”

  容見記起來了。原身雖然專注于當個黑月光,但還是很關心公司的事,最主要是心有不甘,所以對公司裏的人也還算了解。

  眼前這個人叫張行,公司分部的一個總經理,在容家幹了很多年,還有股份。

  容見無奈地說:“張叔叔好,你也在這裏吃飯啊。”

  張行歎了口氣,很痛心似的,“要不是今天剛好也來這裏吃飯,還看不到你著了騙。”

  容見一怔,“怎麼了?”

  張行小聲說:“我看到和你一起進來的人了,我知道他,一個小雜種,母親是妓女,他也是出來賣的,現在年紀輕輕竟然都混到你的身邊了。”

  容見只感覺腦子嗡了一聲,本能地想要抬手給眼前這人一拳,可他臉上掛滿了惡意的笑,容見反而冷靜下來了。

  他看了一眼周圍,四處都是服務員,隱蔽的地方還有站崗的安保人員,在這裏動手立刻就會被拉住,到時候打得不痛快,還會讓明野知道。

  沒必要這樣。

  容見覺得他可以保護明野,不被眼前的雜種侮辱。

  於是,容見低著頭,輕聲說:“我都不知道。這裏人多嘴雜,不太好說話,我們去外面說吧。”

  以張行的身份,是不可能在這裏訂到包廂的,他們一前一後走出了餐廳的大門,容見給明野發了條信息。

  “忽然肚子疼,得過一會才能回去了。”

  再繁華的大都市,多走幾步路也有狹窄的小巷。

  容見加快腳步,率先走到小巷深處,裏面擺著一個垃圾桶,四處沒有一個人。

  張行不太願意踏足這種地方,覺得有失身分,但容見已經進去了,他不去又不行,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他叫什麼名字我不記得了,他媽是很出名的妓女,你也知道,招妓這種事很常見。他媽更有頭腦一點,老的賣,小的也賣,朋友介紹我去過一次,嗯,我是找小的,結果價格沒談攏……”

  容見已經停下來了,活動了幾下手腕腳踝,皮鞋鞋跟敲擊著水泥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過短短幾句話,容見就想明白了。

  《惡種》裏只敍述了明野上大學後的事,可對於之前的事只作為背景略述。容見只知道明野在十三歲時離家出走,到了福利院,兩年後被孫老頭收養,在容家幹了一年苦力,又被容見看上,送進了繪文中學。

  這個背景看似很平常,但如果說發生在明野身上就是不合理的。因為明野很會忍耐,他不在乎打罵和疼痛,做事只追求最簡單能達到目的的方式。肖琳確實不怎麼樣,對明野非打即罵,可卻勉強能算得上為明野提供穩定的生活,有學上,有飯吃,所以明野在能夠獨立前不會輕易離開,去外界找一種更麻煩的生存方式。

  除非在明野十三歲這年,發生了一件讓他無法繼續忍耐的事。

  容見喉嚨一陣焦灼,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可他逼著自己想明白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沒在《惡種》正文裏露出過一絲端倪,也許是作者私下的設定,也許是世界觀的自動補全,總之在十三歲這年,肖琳決定毀掉明野。

  所以明野才會離開,肖琳才會坐牢,眼前這個畜生才會耿耿於懷。

  張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容見打斷了。

  容見的聲音反而很平靜,他輕聲說:“雜種,你想要怎麼死呢?”

  張行完全沒反應過來眼前的容見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容見已經到了張行面前,兩人的個子差不多高,容見提膝朝張行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張行疼的躬起上半身,又被容見拽住了頭髮,直接往牆上撞。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張行被撞的連話都要說不出來的,整個腦子都是暈的,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容見卻忽然鬆開手,張行順著骯髒的牆壁緩緩滑了下來。

  他勉強睜著眼,看清楚眼前這一位容大小姐。

  容見眉眼間全是燃燒的戾氣,他已經收心養性很多年,偶爾也有動手的時候,但都是為了自保,有時候事為了保護別人,沒有這麼純粹地想要對方疼,流血,甚至想要置對方于死地的情況了。

  可容見現在想要張行死,只不過死也是死慢了,他怎麼不死在六年前,不死在他媽的肚子裏。

  他媽的當年明野才十三歲。

  容見提著張行的衣領,直接對著臉上拳頭,兩拳就打掉了張行的一顆牙。

  張行含含糊糊地喊:“饒命。”

  容見沒打算停手,卻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見見,過來。”

  他偏過頭,看到明野站在巷口,背著光,影子被拉得很長。

  容見不自覺地鬆開手。

  明野半垂著眼,平靜地說:“那些事你可以問我,這個廢物不值得你背上人命。”

  容見卻回過神,還是不願意放過張行。

  明野笑了笑,“我也沒要了他的命,不值得。”

  他的話頓了一下,幾乎聽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起伏,“那些事也沒什麼好瞞的,我說給你聽。”

  明野從有記憶開始就知道肖琳並不是他的親身母親。

  他也沒像一般早慧的孩子反復思考為什麼肖琳這麼對待自己,或是親身父母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丟掉自己。

  因為這些都沒必要,無論如何,肖琳也不會像一位普通母親一樣對待他。

  明野很清楚,所以他從來想的都是什麼時候該離開。

  他預定的時間是在自己十六歲,半成年,出去打工也不會露出馬腳,能養的活自己,也能繼續念書。

  可這個時間被迫提前到了十三歲。

  那天明野從學校回來,推開門,看到肖琳站在客廳,很難得沒有接客,她抽著煙,垂著眼皮,看都不看明野,只說:“滾。”

  明野視若無睹,他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面站了個男人,肖琳立刻從外面鎖上了門。

  肖琳說:“張先生,他的性子烈,但也才十三歲,您不必擔心,我就先出去了。”

  張行穿得衣冠楚楚,比明野高大半個頭,站在床邊,曖昧地笑著。

  明野看了他一眼,基本已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他不緊不慢地放下書包,脫掉外套,走到張行面前,然後用外套絞住了張行的脖子,任由對方由劇烈掙扎到奄奄一息,也沒鬆開手。

  他很清楚十四歲以下殺人沒什麼關係,卻還是在張行徹底失去呼吸前停了手。

  為一個意外打破原來的計畫是很不值得的。

  張行再醒來的時候,手腳都被被單撕成的布條捆住,嘴裏也有一團布料,他說不了話。

  而十三歲的明野則居高臨下地站在他的面前。

  明野點了根煙,是從張行身上搜到的,一同找到的還有身份證件、錢和手機。

  他很自然地抽第一次煙,就像很自然地會做每一件事。

  明野吐了個煙圈,不緊不慢地向張行展示著他手機裏見不得人的內容,熟練地將煙灰抖落在了張行的臉上。

  他漫不經心地說:“這些要是傳出去,你得坐牢。”

  天近黃昏,窗簾半開半合,明野整個人浸在了夕陽裏。

  他不在意張行的眼淚,抽完了那根煙,在張行的臉上按滅,傳來一陣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張行被嚇破了膽,幾乎以為眼前這個並不是少年,還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他太可怕了。

  明野又笑了笑,“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不用坐牢,只要肖琳坐牢就行了。”

  張行只能答應。

  於是,明野給張行鬆綁,讓他叫回了肖琳,並打暈了她,然後報警。

  最後肖琳被捕,因組織賣淫和故意傷人被判五年。

  明野如同計畫中離開了那個地方,只是提前了三年。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過了快二十年,連明野都不太記得清其中的細節了。

  但他看到容見也從張行的口袋裏掏出煙盒,點了一根,又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做過同樣的事。

  容見沒辦法冷靜,他甚至怨恨自己為什麼要為肖琳提供這一段的好生活。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明野並不在乎這件事,可容見還是難過。

  明野走到容見身邊,他看都沒看張行一眼,半垂著眼,凝望著容見的眼,“別抽煙了,吻我。”

  容見怔怔地望著明野,停頓了三秒鐘,隨手在張行的臉上按滅了煙頭。

  明野想,他們又做了相同的事。

  容見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說:“閉上眼,不許看我。”

  妝花了的臉很難看,又很丟臉,容見不想被明野看到。

  明野閉上了眼,然後,容見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們在這陰暗的角落裏接吻,明野沒有和往常一樣,從這個吻裏得到快樂,他的心臟微微麻痹,大約是難過。

  從前明野的心好似無知無覺,他不害怕,不痛苦,不討厭,甚至不恨某個誰,一切都是由理智處理,不會有缺漏和錯誤,但也沒有喜歡和快樂。

  可現在容見讓他嘗到了喜歡和難過的滋味。

  一個很壞,一個很好。

  明野很少用好壞這樣感性的詞去形容某件事、某個人。

  可理智無法在容見身上奏效。

  那個沉默無言的吻繼續加深。

  眼淚和煙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是苦澀的。

  明野也第一次嘗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doi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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