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坐好後，蕭丹捏了捏蘇顔的手，又看了看她，說：「臨城這邊比金城要冷一點，這雪都比金城大，你得注意身體啊。」

　　「會的。」

　　蘇顔抱了抱蕭丹。

　　菜上了桌後，蕭丹跟蘇顔母女倆則先吃飯，張啓中就跟張越聊了下他外公的事情，張啓中的前妻是一個沒落的貴族，在七十年代初，八十年代末，這二十來年，從貴族沒落到了只剩下殘餘的一點。

　　他們長期居住在號稱金陵的南京，那裡有他們的老祖屋，金城距離南京，來回一趟還挺費時間的。

　　當初張啓中跟張越母親結婚的時候，有說過接他們過來住，但老人家都拒絕了，外婆在張越小的時候也去世了，剩下外公一個人，外公守著老祖屋，這一過十多年也過來了，張啓中在南京布置了不少的産業給他。

　　他揣在手裡，也是打算留給張越。

　　畢竟除了張越以外，其他的孫子都挺不像人的。

　　這每年初四，就是去看望老人家的時候，一般初三就得出發，所以張越最多只能陪蘇顔到明天一早。

　　下午就得出發了。

　　蕭丹不跟著去，這張啟中前妻的事情，她從來不參與。

　　今晚，張越給張啓中還有蕭丹在他們住的酒店也訂了一個套房，明天早上他跟著張啓中一塊回金城。

　　吃過飯了，張啓中摟著蕭丹去逛街，非拉著蘇顔一塊去，蘇顔都去了，張越當然也去，蘇顔畢竟現在算是小公衆人物，戴著口罩，跟在蕭丹身側慢慢逛，張啓中很疼愛蕭丹，進店都會問她喜歡什麽，看著喜歡就買。

　　也會因為蘇顏拿起什麼他就留意，幷說道：「喜歡就買，不用手軟，你們女生就應該買買買…」

　　蘇顔忍不住笑了，她還是把她看得放了回去，她對這些天生沒什麽愛好，張越插著口袋，懶洋洋地跟著看，有時看到一些毛絨絨的帽子，就往蘇顔的頭頂一蓋，把蘇顔整張臉都給蓋住了。

　　只露出一雙眼睛，眨著眨的。

　　又可愛又漂亮，張越用手指碰她的睫毛。

　　正好被剛放下圍巾的蕭丹看見，蕭丹秀眉微微一擰，張啟中立即搭著她的肩膀道：「看中什麼？」

　　蕭丹又看向蘇顔跟張越，張越不鬧蘇顔了，正低頭玩手機，蘇顔拿起一件衣服比了下，問蕭丹，「媽，好看嗎？」

　　蕭丹心頭的怪异這才消了點，她看了看，道：「還行，旁邊那個顏色你試試。」

　　「哦…」

　　出了店，蕭丹才低聲地問張啓中：「啟中…你覺得…」

　　卻又哽在喉嚨裡，如果兩個孩子在一起，在她的想法裡總覺得有點怪，但是實際上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張啟中會怎麼想。

　　蕭丹有點煩惱了。

　　張啟中像是知道她想什麼似的，他說道：「孩子們的發展，我們沒法干預…」

　　蕭丹楞了。

　　直到出了購物大厦，她還一陣恍惚，或許就她一個人，被埋在鼓裡？

　　雪小了很多了，但仍然冷，本來是要回酒店的，蘇顔讓張啓中先開到醫院，她想去看看朱盈，張啓中應了，開到醫院門口，張啓中跟蕭丹就不下去了，張越跟蘇顔下車，蘇顔手裡拎著兩套衣服，是在逛街的時候給朱盈買的。

　　兩個人匆匆進了醫院。

　　蕭丹搖下車窗，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神情有些擔憂，兩秒後，她將車窗關上，她伸手去握張啓中的手。

　　她指尖有些涼，張啟中反手握住她，捏在掌心中，柔若無骨，他道：「你在擔心什麼？」

　　蕭丹遲疑了下，嗓音很柔，「他們能在一起嗎？」

　　張啟中輕笑：「這得問他們，不是問我。」

　　蕭丹看著他帶著笑意的俊臉，這男人給了她無數的安全感，這在一起的半年多，她得了他多少寵幸。

　　這仿佛像是上天賜給她的，她主動偎依了過去，張啓中手抬起來，搭在她的肩膀，攬過去，親了親她眉心，「孩子的事情，管不了，都十八九歲了，我們阻擋不了他們情竇初開，未來會怎麽樣，我已經給他們都做好了打算，好的，壞的，我心裡都有數。」

　　「謝謝你。」蕭丹咽哽。

　　「謝什麽，傻瓜…如果蘇顔能成爲張家的兒媳婦，這絕對是一件好事，未來，我們就不用擔心她出去受別人的欺負，也不用擔心張家保護不好她…」張啓中把事情簡單化，也因爲簡單化，想法就更直接了。

　　「是。」蕭丹想了想，點頭。

　　蘇顔在某種程度上，跟她是很像的，她跟張啓中在一起，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放下戒心，她可以相信張家父子，但她相信不了外面的人，因爲人心隔肚皮，男人俊臉表皮下是一張什麽樣的面孔，誰也看不透。

　　所以，也就更令人擔心了。

　　……

　　蘇顔送了衣服給朱盈，給朱盈樂得啊，差點從床上跳了下來，她抱緊蘇顔道：「這是今年我收到的最好的過年禮物。」

　　可憐她腿摔斷了，父母却沒有來看她一眼，一來她不敢說，二來她知道說了只會得到責備，還不如不說。

　　過年這麽重要的日子，她得在醫院裡度過，幸好蘇顔在這裡陪她，她看著衣服，問蘇顔：「購物中心有開門嗎？」

　　蘇顏道：「有，大部分都開著。」

　　「哦。」

　　又跟朱盈聊了一會，擔心張啓中在樓下等，蘇顔跟張越起身告辭，走出病房時，兩個護士迎面走過來，她們低聲道：「陳醫生剛剛又在抽煙啊？」

　　「對，我剛去叫他了。」

　　「哎陳醫生那樣的人抽煙是什麼樣子啊…」

　　蘇顔身子僵了下。

　　她看著地面，手被張越牽著。

　　果然還是不一樣的，上輩子跟這輩子，上輩子陳過從來不抽煙的，他挺愛乾淨的，處女座的毛病他身上都有。

　　但這輩子…他會抽煙。

　　他不是上輩子的那個陳過。

　　「在想什麼？」張越挑她下巴，居高臨下地看她。

　　「沒，有點困。」蘇顔衝他笑了下，張越牽著她下樓，「回酒店休息。」

　　「嗯。」

　　外面又有雪了，今年的雪斷斷續續的，黑色的邁巴赫車身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白色，張越幫她擋住頭頂的雪花，開了車門，兩個人相繼坐了進去，張啓中啓動車子，開到酒店，停好車，由於劇組訂得早，房間都在二樓，張啓中跟蕭丹的套房臨時才訂的，訂了六樓，於是在二樓，張越跟蘇顔下了電梯。

　　張啟中囑咐張越：「明天早上準時下樓啊。」

　　張越點頭：「嗯。」

　　蕭丹看著蘇顔，欲言又止，兩秒後，她拉過蘇顔道：「你還小，自己掂量著。」

　　後快速地鬆開她，進了電梯，蘇顔一臉茫然…

　　她跟蕭丹對視，蕭丹柔柔地朝她一笑。

　　電梯門關上，蘇顔轉身的時候，腦門一閃，突地看向張越…

　　張越插著口袋，懶洋洋地看著她，「幹嘛？」

　　「沒有。」蘇顔說完了，拿出房間的門卡，飛快地走到自己的房門，幷打開，剛走進去，身後一隻手也跟著壓住門板，蘇顔一驚，張越抱著她進了去，道：「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這是我房間。」蘇顏跳起來。

　　「那去我的房間？」張越挑眉，幷開了房間的燈。

　　蘇顏：「……」那不是一樣嗎。

　　房間裡很乾淨，行李箱被助理整理好了，放在一旁，蘇顔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張越脫了外套，拿遙控器開了暖氣，緊跟著坐在她身側，蘇顔下意識地彈起來，往沙發頭坐去，張越動作一頓。

　　他支著腦袋，懶洋洋地問：「你跳什麼？」

　　蘇顔脫口而出：「我還小。」

　　「……」張越青筋冒起，一把將她扯了過去，抱在懷裡，磨牙道：「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再提醒我，信不信我吻你。」

　　蘇顏：「……」你吻得還少？

　　張越伸手拿過遙控器，開了電視，低聲問道：「要不要看會電視？」

　　蘇顏靠在他懷裡，道：「不看了，想睡了。」

　　「嗯。」張越還是開了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電影，老電影了，蘇顔在他懷裡靠了一會，起身道：「我洗澡。」

　　「去吧。」

　　張越繼續按著遙控器。

　　蘇顔開了行李箱，拿了衣服，進了浴室，天氣冷，雖然有暖氣，浴室裡也暖和，但她沒洗太久，很快的擦著頭發出來，張越眼神從電視上挪開，看她一眼，熱水蒸得她臉很紅，水潤潤的，她穿的是毛絨絨的睡衣，整個人突然往可愛型飛奔而去，張越支著下巴問道：「睡衣什麼時候買的？」

　　蘇顔彎腰拿了吹風筒，道：「我媽買的。」

　　「好幼稚。」張越直接道，蘇顔翻個白眼，懶得理她，她站直身子，插了插孔，吹頭髮，手中的風筒被他拿走，蘇顔看他一眼，張越一臉不情願地說：「看你吹得難受，我幫個忙。」

　　蘇顏一笑：「謝謝哥哥啊。」

　　「不客氣，情妹妹。」他微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

　　那略帶粘糊的熱氣令她耳根發紅，張越抬手，撥弄她的濕髮，又拉了椅子給她坐下，蘇顔坐下來，靠在椅背上，她本身也有點困了，靠著靠著就有些想睡了，張越知道她想睡，就扶正了她的身子，幷讓她靠著他的腿。

　　頭頂的風筒呼呼地響著，張越的手幾許溫柔，蘇顏很快就迷迷糊糊了，等到頭髮吹乾了，蘇顔完全睡著了，張越關了風筒，把風筒放到一旁，彎腰，小心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又撥了下擋住她臉的頭髮，親了下她柔軟的嘴唇。

　　這才站起來，他略微伸個懶腰。

　　突然，他懶腰伸到一半，僵硬了，他低頭看著熟睡的蘇顔…

　　他本來是想問她，昨晚跟陳過聊什麼的。

　　現在呢…

　　什麽都沒問到，這人還睡了，一想到他們兩個人在一個空間裡，待上一段時間，他這心就跟螞蟻爬似的。

　　他低頭，重重地咬了下蘇顔的嘴唇。

　　疼痛令蘇顔哼了一聲，還拍了他一下。

　　很響--地一巴掌，張越：「……」忍了，他扯過被子給蘇顔蓋上，隨後往門口而去，走了沒兩步，他突然又走了回來，半響，他打電話給那個小助理，「麻煩你，幫我把我的行李箱拿到蘇顔的房間。」

　　小助理：「張總，您今晚在蘇顏姐那裡休息啊？」

　　「不行嗎？ 」

　　「……」哪敢說不行，「我立刻給你送。」

　　媽呀，大新聞啊。

　　不一會，房門敲響，張越開了門，小助理一臉怯生生地推著行李箱給他，張越眉峰挑著：「謝謝。」

　　「不…不客氣…」小助理聲音都顫的，眼看著他拿了行李箱要關門，小助理一個失聲喊道：「張總…」

　　張越沒應，就挑眉。

　　小助理顫顫巍巍地說：「蘇姐還小…」

　　「砰--」門關上，差點壓到助理的鼻子，助理是個人精，她知道蘇顏跟張越的繼兄妹的關係，但是…畢竟是繼啊，沒有血緣關係啊。

　　張越拖過行李，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女生。

　　是啊，都怪你還小。

　　他拿了睡衣，去洗澡，很快就洗好出來，擦乾了身上的水，上了床，直接拉過她，把她抱在懷裡，蘇顔倒是自覺，自動地鑽進他懷裡，還用手摟著他腰，這點自覺令張越僵硬了會，他咬牙道：「很好…沒有一點防範心，睡著了還自動往人家懷裡鑽…」

　　蘇顔在他胸口蹭了蹭。

　　張越更僵硬，他深呼吸一口氣：「醒來一定要教訓你。」

　　「張越…」蘇顔微微喊了一聲。

　　「哎--」張越立即一應，順便低頭，却見她只是無意識地喊，眼睛還閉著。

　　張越捏了下她的鼻子，「我問你，你跟陳過到底在辦公室裡聊什麼？」

　　「告白…」

　　張越一聽，差點跳起來，他捏緊拳頭…很好…告白。

　　真是…狗膽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