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汐汐，你在哪？」謝源川左手拿著手機，右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生怕遺漏夏汐汐即將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A大後街……小竹林燒烤店。」

　　「你別亂跑，我現在就過去。」謝源川掛掉電話，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

　　夏汐汐剛剛那句「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攪得謝源川心亂如麻，原本這是件該高興的事，可是因爲察覺到夏汐汐情緒裡的异樣，他反而更加不安。

　　每當車開到十字路口，謝源川希望眼前出現綠燈，這樣他就可以暢通無阻。可是事與願違，他遇到紅燈的概率遠遠大於綠燈。

　　不知在心裡駡了多少遍「Fuck」，謝源川終於抵達A大後街的小竹林燒烤店，眼前的夏汐汐的確和那個叫做梅笑寒的男人在一起。他無視梅笑寒，徑自走到夏汐汐身邊，掃了一眼夏汐汐面前的啤酒瓶喊了聲：「汐汐。」

　　夏汐汐聽到謝源川的聲音本能地抬起頭，由於酒精作用她的雙頰泛著明顯的紅色，整個人暈乎乎的。

　　咦？眼前怎麽出現了好幾個謝源川的影子？夏汐汐用手捶了捶的後腦勺企圖讓自己清醒點，當好幾個謝源川的影子匯聚成一個，她伸出雙手一把將謝源川抱住：「謝源川，我好想你。」

　　謝源川輕輕撫著夏汐汐的頭髮，聲音異常溫柔：「乖，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好。」夏汐汐很乖地點頭答應，雙手依然死死抱住謝源川。

　　謝源川用很犀利的目光看向梅笑寒：「爲什麽她和你出去看了場電影就變成這樣了？」

　　「我們看電影的時候氣氛特別好，什麼事都沒發生。她難過是因爲手機在公交車上被偷了。」梅笑寒解釋道。

　　謝源川對梅笑寒說：「身爲一個男人，看著女人在自己面前喝醉，你覺得合適嗎？如果今天汐汐有什麼閃失，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他的女人，以後就由他來保護。把她交給別人？呵，想都別想，沒這機會。

　　「喝酒是汐汐要求的，我只不過陪她做了她想做的事。」這有什麼問題嗎？

　　謝源川：「你喜歡她嗎？」

　　梅笑寒：「喜歡。」

　　「很明顯她和你待在一起並不開心，不然她也不會想到打電話給我。」謝源川表現得沉著淡定，「對她來說，你的喜歡沒有任何意義。」

　　「你也喜歡她？」梅笑寒問道。

　　謝源川淡淡道：「當然。她是我老婆。」

　　梅笑寒：「……」開玩笑吧。

　　見梅笑寒露出極其詫异的表情，謝源川管不了他信不信，直接帶著夏汐汐走人。

　　他將夏汐汐抱上副駕駛座，並幫她係好安全帶。確認好安全帶不會因為夏汐汐的亂動鬆開，謝源川才將車開走。

　　夏汐汐是真的喝醉了，她自坐進車裡以後一刻都沒有安靜，用不著調的聲音唱起了歌。

　　她酒醉的表現就是喜歡扯著嗓子唱歌。記得上大學喝醉過一次，捨友扶她爬樓梯整個樓棟裡面都聽到她的聲音，她偏偏還不斷循環唱著「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該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讓別人誤以爲她遭到了什麽愛情上的衝擊，事實上連個屁事都沒有。

　　現在她倒好，有自己精心挑選的歌單，每首歌唱幾句還不帶重複。當然了，她的歌依然不在調上，但是聲音洪亮有力。謝源川的耳朵有點受不了，他打開車內的音響開始聽些正常的歌，夏汐汐聽到熟悉的旋律竟然還自主切換，跟著音響的聲音一起唱，哎，真是精力旺盛。

　　謝源川扶著夏汐汐站在家門口，他拿出鑰匙將門打開，可是夏汐汐却靠在墻上不願和他一起進去。

　　夏汐汐將身體靠在門外的牆上，仰頭對謝源川說：「謝源川，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

　　謝源川站在門口微微發楞，看著尚不清醒的夏汐汐以爲自己帶錯了女人。

　　==她喝醉酒……原來是這麼奔放。

　　見謝源川沒有回答，夏汐汐立刻拉住謝源川的手又問了一遍：「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謝源川如實回答。不過，一般喝醉酒的人第二天都會把酒醉的話給忘掉，夏汐汐可能也不會記得現在發生的一切吧。

　　「真的嗎？」夏汐汐突然雀躍地鼓起掌來，對著謝源川傻笑，「那你就吻我吧。」

　　自知夏汐汐現在說的任何話都不能當真，謝源川按捺住了問她的衝動，「汐汐，別鬧了，我們回家。」

　　夏汐汐立刻蹲下來，不想被謝源川帶回家：「不嘛，我不要。我要你吻我。」

　　喝醉酒的女人謝源川明顯招架不住，他甚至擔心夏汐汐會不會有更加奔放的舉動。不不不，夏汐汐不清醒他不可以不清醒，就算他對她有什麼想法，那也得等她清醒的時候心甘情願才可以。

　　「抱歉，我不能吻你。」謝源川很認真地說。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剛正不阿、無比正直的一面，要怪只怪天時地利人和而他却太清醒。

　　聽到謝源川的抱歉，夏汐汐騰地站起來，她不顧一切地踮起脚吻上了謝源川的嘴唇。在熱情奔放的夏汐汐面前，謝源川成了任她宰割的羊羔，喪失了自主行動能力。他睜著眼睛看著夏汐汐忘情地問他，等夏汐汐伸出雙手環住他脖子的時候，謝源川感到從頭到脚的溫度都急劇升高，身體裡的那股衝動越來越强烈。

　　他開始閉上眼享受夏汐汐帶來的熱吻，意識到在樓道裡影響不好，他化被動爲主動吻著夏汐汐回到家裡。家裡的燈沒有開，他們在黑暗中唇齒相交，感受著彼此唇瓣帶來的那抹溫熱。

　　無法克制的衝動致使謝源川吻向夏汐汐的脖子，夏汐汐沒有躲，給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但在這個時候，謝源川意識到吻下去將會一發不可收拾，他强忍著欲/火停止了一切動作。

　　謝源川打開玄關附近的燈，揉了揉夏汐汐的臉頰對她說：「汐汐，去睡覺好不好？」

　　「那你陪我一起睡。」夏汐汐的眼神天真無邪，如同小女孩一般無所顧忌。

　　這絕對不可以！謝源川安撫道：「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就來找你。」

　　「好。」夏汐汐又是一陣傻笑。

　　謝源川將夏汐汐抱回了床上，幫她蓋好被子，「晚安。」

　　BoBo！夏汐汐撅起嘴吧作出了親吻的狀態，「晚安。你一定要來陪我睡覺啊。」

　　謝源川點點頭，幫夏汐汐把燈關了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謝源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洗澡。他站在淋浴中任憑水流肆意，絲毫沒有從夏汐汐的投懷送抱中緩過神來。

　　濃濃的水霧氤氳在眼前，他感覺自己已經喪失了思考的力氣。一覺醒來，夏汐汐肯定什麽都不記得了，可是這個畫面必然在他腦海裡得到永生。只要再多衝動一秒鐘，他就要跨越雷池收不回來了，也許當時會覺得很爽，但是事後他絕不會原諒自己，因爲那和犯罪有什麽區別？

　　慶幸吧，還好沒對她做什麽。謝源川想。

　　******

　　翌日。

　　夏汐汐在飢餓中睜開眼，她的記憶停留在昨晚給謝源川打電話的時刻，至於打電話時說了什麽，她怎麽一點印像都沒有了？昨晚因爲手機丟了悲傷不能自已喝了點酒，到現在身上還有酒味，她意識到自己昨晚應該喝醉了。

　　「我應該不會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吧？」夏汐汐情不自禁問自己。她捶捶自己的腦袋，企圖將記憶給揪出來，可是却無濟於事。

　　算了算了，只要沒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就不是什麽大事！她能好端端躺在床上，證明她沒有乾那些不好的事。想到這裡，夏汐汐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填飽肚子，餓著可真難受啊！

　　夏汐汐走出房門瞥了一眼鞋櫃，謝源川的拖鞋整齊地放在鞋櫃前，難道他又回公司加班了？星期天啊，要不要這麼拼！

　　孤身一人的夏汐汐在厨房烤了兩片土司，泡了杯橙汁，坐在餐桌前吃起來。丟了手機如同丟掉了最要好的夥伴，吃早飯的時候連微博和朋友圈都刷不了，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還是吃完早飯上街買一個吧！說買就買，毫不猶豫！

　　不過，萬事考慮周到的謝源川沒有給夏汐汐出門買手機的機會，因爲他在夏汐汐吃完早飯前幫她把新手機帶了回來。

　　看到手機盒子上「iphone6s」的字樣，夏汐汐感覺謝源川真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因為她原本想買的就是6s，而且謝源川挑的還是她心儀的銀色。

　　「你早上出門是爲了幫我買手機？」夏汐汐問道。

　　「嗯，我要保證自己可以隨時聯繫到你。」謝源川說出自己的理由。

　　「謝啦，我把錢轉你銀/行卡。」

　　「你隨意。」夏汐汐在錢這事上一向和他分得很清，他不收的話夏汐汐還要生氣。

　　「對了，昨晚我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吧，爲什麽我總感覺有些不安？我應該沒有拿刀想砍你吧？」

　　果然。

　　謝源川料到夏汐汐會失憶，他沒有直接了當地向夏汐汐講述昨晚的事，因爲他是如此地難以啓齒，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拿刀倒是沒有，不過你的行為依然可以很輕鬆地置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