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給您跪下》第11章
第11章 櫃中

  不愧是塌了一半屋頂的茅屋,屋子裡的陳設和外在保持一致,桌椅櫃床全都是破的,墻上結了厚厚的蜘蛛網,飛起的灰塵能嗆死人。

  無憂回身關上門,在屋裡掃視了一圈:「這門沒鎖。躲櫃子裡。」

  「櫃子也沒鎖啊!」沈辭柔嘴上這麽說,身體倒是很急迫地平躺進櫃子裡。

  無憂隨後也爬了進來,懷抱的七弦琴放在了一邊,緊緊卡在沈辭柔邊上。

  櫃子門一關,櫃內就成了個封閉的空間,僅能從破開的幾道細縫裡漏進來一點光。

  櫃子不大,沈辭柔不得不蜷起雙腿,比她高近一個頭的無憂就更慘,還帶著一架七弦琴,又要和沈辭柔保持距離,整個人幾乎是扭曲地塞在櫃子裡。

  ……到底是多愛這把琴,都這時候了還堅持帶在身邊!

  無憂其實沒多愛這架琴,不中途丟了只是因爲琴劍一體。

  他一隻手搭在面朝櫃門的琴頭上,握住藏在夾層裡的劍柄,指尖一動,聽見輕輕的一聲「喀」,琴內咬住劍的機括依次鬆脫,手腕發力就能□□。

  茅屋地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塵,脚印清晰可辨,不瞎就肯定知道他們躲在櫃子裡。但只要有人敢闖進來,他就敢推門拔劍。

  沈辭柔蜷在櫃子裡,後背緊緊貼著櫃底,胸前半壓著七弦琴,呼吸的每一口裡都帶著灰塵。她緊張得要命,竭力控制呼吸不發出太大聲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綫在櫃子裡亂轉。

  櫃子狹小,亂轉的結果就是盯到了無憂身上。

  無憂一手按在靠裡的櫃壁上支撑上半身,一手托著琴,手肘緊壓在櫃門上,整個人幾乎是隔著琴覆在沈辭柔上方。

  沈辭柔借著透進來的幾縷光,先看見無憂優美的下頜,再是綫條流暢喉結清晰的頸部,再往下就透過略微汗濕而鬆散的領口窺見些許胸膛。

  無憂熏在衣領上的淡香因爲這個極爲貼合的姿勢滲進沈辭柔的鼻尖,她甚至感覺到無憂的體溫透過衣衫散出來,一點點暈在她臉上。

  沈辭柔的臉莫名地就有點紅。

  無憂對沈辭柔的變化毫無知覺,只在心裡感慨,時至今日還能被逼到躲在櫃子裡,混到這個地步,他也算是開國以來的頭一份了。

  他微微側過頭,聽著在門外徘徊的脚步聲,緩緩壓低身體綳緊肩背,動了動腿確保開門時能更快衝出去。

  夏衫單薄,這麽一個小動作也弄出一陣輕微的竜窣聲。沈辭柔感覺到無憂的小腿隔著幾層輕軟的布料蹭過腰側,帶起一陣陌生的酥麻微癢,心跳在那一瞬間快了不少,心臟瘋狂跳動,一下一下仿佛擂鼓。

  是因爲緊張嗎?

  ……她不知道。

  門外的脚步聲逼近到極致後居然不再靠近,時重時輕,時遠時近,近似在外徘徊的狀態。

  無憂撑著櫃門,一面警惕著外邊的脚步聲,一面仔細回憶自西門到這裡所聽到的消息,一點點把思緒理順。

  逃犯未捉拿歸案,不歸大理寺管,但按照沈辭柔的說法,六月初七時大理寺已經有人得知,說明京兆府或者刑部在此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在山南西道流竄的逃犯,且還犯下連殺數人的重罪,入了長安,爲什麽沒有摺子遞上來?

  是把不准消息真假,還是刻意隱瞞?

  京兆府、刑部、大理寺。

  山南西道、梁州……盧氏……

  范陽盧氏!

  無憂心口一緊,手臂上忽然傳來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臂上的肌肉緊綳,幾乎要從琴中抽出劍來。

  他換了一口氣,低下頭看見一張被櫃內熱氣悶紅的臉,沈辭柔的手正搭在他手臂上。

  沈辭柔收回手,嘴唇輕輕張合,却沒有發出聲音:「走、了、嗎?」

  無憂讀出沈辭柔的唇語,仔細聽了一會兒,確保沒有脚步聲,才點點頭。

  「……熱死我了。」沈辭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還是不敢大聲說話,喘了幾口氣後她忽然彆彆扭扭地問,「無憂,你……用的是革帶嗎?」

  無憂莫名其妙:「圓領袍不應當配革帶嗎?」

  「不是……」沈辭柔皺著眉猶豫片刻,視綫從無憂身上移開,支支吾吾地說,「太硬了……硌著我了。」

  沈辭柔這句話說出口完全是無心,客觀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聽在無憂耳朵裡却變了個味道。

  一時發昏才躲在櫃子裡,外邊逡巡的是重罪的逃犯,無憂剛才沒有絲毫綺念,硌著沈辭柔的也確實是革帶,但一放鬆下來,這話怎麽聽怎麽微妙。

  他低了低頭,舌尖舔過尖利的犬齒。

  現下的姿勢真的不妙,上半身好歹還有架七弦琴分割,再往下就是卡在櫃子裡,全靠側身錯開才不至於交叠。

  沈辭柔被悶得一直紅到了眼尾,嘴唇也是嫣紅的,臉頰兩側留出的頭髮被汗濡濕,有幾絲甚至粘到了嘴角,像是隨時會被吃進去。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微張著嘴喘氣,在白膩的頸部下方,胸口因爲喘息明顯起伏,微微的喘息聲在狹小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像是,像是……

  無憂眼神微顫,手心發燙,一時不知道哪裡才是視綫能落下的地方。

  沈辭柔等了等,壓在身上的男人還是沒有起身,她只好又把視綫轉回來,舔了舔嘴唇:「……無憂?」

  無憂喉嚨一緊,猛地打開櫃門,抱著琴翻出去。他背對著櫃門,抱琴的手無意識地緊緊收攏,睫毛快速顫動。

  沈辭柔爬出櫃子,身上的襦裙髒得一塌糊塗,她拍了幾下就放弃了:「平康坊是不是應該整修一下?」

  「……是。」無憂應了一聲,依舊背著身。

  沈辭柔抬手在臉頰邊上扇了扇:「現在什麽時候了?」

  「我不知道。」無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答什麽,「出去吧。」

  「現在出去?不要緊嗎?」沈辭柔還是有點慫,「真的不在外邊吧?」

  無憂心想在不在都無所謂了,最好他在,當面遇見就能一劍砍了,散散他此刻莫名其妙的燥熱。

  沈辭柔等不到無憂的回答,也不好繼續煩他,上前推開了門,輕輕地說了聲:「那我走啦。你也快回家去吧。」

  無憂聽見開門時「吱嘎」一聲才反應過來,抱著琴追上去:「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住在平康坊嗎?」沈辭柔說,「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折返可能就來不及了。宵禁的時候還在街上會被巡城衛打的。」

  「沒事。我送你到坊門口。」無憂舔舔嘴唇,「快走吧,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

  沈辭柔看看無憂的樣子,總覺得他有哪裡不太對勁,皺著眉使勁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想出來。

  **

  長生殿。

  李時和夢見了那個櫃子。

  櫃子狹小,光透過破開的細縫一縷縷地透進來,光裡灰塵飛舞。

  夢裡沒有那架腹中藏劍的七弦琴,李時和卡在沈辭柔上方,一低頭就能看見鋪開的玄色大袖,袖口刺著金色的龍紋。

  沈辭柔一身月色裙,領口微亂,鎖骨明晰,露出的一側肩頭圓潤白晰。她的頭髮散了,在她身上蜿蜒起伏,有幾絲粘在唇角。梅花簪鬆鬆地在長髮間藏了一半,只要沈辭柔動一動,簪上的梅花就輕輕顫動。

  肢體糾纏。

  李時和伏低一點,看見女孩濃密的睫毛,還有眼睛裡薄薄的一層水霧。

  沈辭柔眼瞳渙散,滿面潮紅,連頸部和胸口都染著一層淡淡的粉色。

  她在輕輕喘氣,低低的喘息聲縈繞在櫃子裡,一下一下敲在李時和耳朵裡,敲得他渾身緊綳,喉結不自覺地滑動。

  在喘息聲裡,李時和模模糊糊地分辨出幾個音節。

  是沈辭柔在說話,但他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李時和再伏低一點,偏過頭靠近沈辭柔的嘴唇。

  耳畔的聲音一點點清晰起來,混在糾纏的喘息聲裡,女孩啞著嗓子:「……硌著我了。」

  李時和猛地翻身坐起來,臨睡前隨手放在身邊的摺子被推了一地,落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在寂靜的長生殿裡如同驚雷。

  門口守著的大宮女青竹匆匆進門,也不看帳子上那個長髮披散的人影,規矩地低著頭:「陛下有何吩咐?」

  李時和沉默片刻,聲音淡淡的:「什麽時候了?」

  青竹看了一眼更漏:「回禀陛下,子時三刻。」

  「……是嗎。」李時和呼出一口氣,「下去吧。」

  「是。」青竹彎腰行禮,恭敬地後退幾步,忽然問,「陛下可是驚夢了?」

  李時和像被刺到一樣,回得急促冷硬:「不是。」

  青竹楞了楞。

  過了會兒,帳子後的人又說:「太熱了而已。」

  青竹小步快走到冰鑒邊上,揭開蓋子:「陛下可要添些冰?」

  「不必。」李時和也不想大半夜的麻煩人,慢慢躺了下去,「沒事了,下去。」

  青竹停了一瞬,蓋上冰鑒的蓋子又行了一禮,倒退著出了寢殿。

  聽見門關上的細微聲音,帳子裡的李時和著惱地翻了個身,抬起手臂貼在了額上。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