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對於林雲彩內心的這些惡毒的怨念,寧如玉是不知道的,林雲彩此刻被她幾句話堵得說不出來話,只能裝委屈扮柔弱,紅著眼眶給所謂的正義人士們看,惹得雲珠的擁護者們又指著寧如玉說欺負弱者。
以朱思琪爲首的寧如玉的擁護者哪裡會讓她們這樣說寧如玉,直接跟對方開駡起來,「少在這裡裝無辜小白花,一句話就受不了了,簡直可笑,那可是你自己先前說錯了話,能怪得了誰。」
「就是嘛,別說我們欺負你,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又一個人嘲諷地道。
「哎呀呀呀,你別在這兒哭,小心臟了門前的路。」另一個人道。
「你快莫這麼說,小心小白花告你欺負她!就她那模樣,賴上你可怎麽辦?」一人道。
「哎呀,哎呀,喊她不哭她還真哭了」
「哎呀,哎呀,她跑了」
林雲彩實在受不了這些人的冷嘲熱諷,哭著跑走了,一些她的同伴也跟著追了上去勸說她。
少了幾個人,對方的氣勢就弱了一些,朱思琪跟幾個夥伴們火力全開,懟對方簡直易如反掌,直接形成一種强大的輾軋之勢,誓要把對方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在人群裡吼了一聲,「院長來了!」吵得不可開交的兩方人馬頓時停了下來,齊齊向走廊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見一身藍衣的書院院長從前方走了過來,跟著她一起來的還有教舞蹈的齊先生,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了寧如玉的宿舍門口,看到雲珠和寧如玉的擁護者都圍在門口,一個個吵得面紅脖子粗,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們看看你們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兒德雅女子書院的學生該有的樣子?」書院院長生氣地指著她們道:「你們平常學的那些禮儀規範都學到哪兒去了?你們千辛萬苦考入德雅女子書院,學的那些知識,不用在該用的地方,就是爲了意氣用事的麽?發生了任何事情,你們不去追查事情的真相,就主觀臆斷的判定這件事的對錯,書院裡的先生們是這樣教你們的麽?」
面對著書院院長的一通教訓,剛才還吵得烏鶏眼似的兩撥人,現在都安安靜靜地低下了頭,老老實實地不敢在胡鬧了。
書院院長掃了在場的衆人一眼,開口道:「雲珠已經醒過來了,只是她頭部受了傷,身體很虛弱,也想不起她摔下舞蹈台之事究竟是怎麽回事,比賽之事也只能取消,待她傷勢穩定,查明了事故原因之後,再向大家說明原委。」
等書院院長說完了話,等了片刻,雲珠的支持者裡才有人舉手錶示有話要說,書院院長也沒有攔她,對她微一頷首,示意她說話。
「那寧如玉呢?」那人心急的問道。
朱思琪馬上給那人懟了回去,「關寧如玉什麼事?雲珠從舞蹈臺上摔下去又不是寧如玉害的!沒聽到院長都說要查明事故原因嗎?既然現在事故原因還沒有查明,你著什麼急?」
又一個人抱不平道:「寧如玉本來就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雲珠不能參加比賽了,寧如玉就撿了大便宜,這本來就不公平!誰知道雲珠受傷跟她有沒有關係?」
「就是啊,反正我是覺得雲珠很可惜,爲雲珠抱不平!有人撿了大便宜太不公平了。」另外的人接口道。
「你們少含血噴人!」朱思琪秀眉倒竪,指著駡人的鼻子駡道。
「够了!」書院院長出聲阻止,沉著臉道:「寧如玉跟雲珠受傷有沒有關係要經過嚴密的查證之後才能知曉,你們胡亂爭吵成何體統,通通都回宿舍去寫十遍清心咒!」
這是書院院長髮火了。
不過兩撥人吵得確實有些過分了。
現在被書院院長這麽一吼,全都安靜下來了。
這時有人開口道:「院長,雲珠在比試的前一天從舞蹈臺上摔下來,以致傷了頭部昏迷不醒,不能再參加明日的比賽,這樣寧如玉就能直接獲得七夕美人的參賽資格,我們覺得不公平,而且雲珠受傷,事有蹊蹺,不像是意外,倒像是人爲,所以我們請求院長取消寧如玉的參賽資格,起碼不能就這麽輕易地决定了寧如玉代表書院去參加七夕美人的比賽。」說話的人是許嬌,現任兵部尚書的女兒,也是二皇子蕭煜銘的未婚妻。
許嬌的話看似合情合理,但是仔細分析之後,就會發現她的話裡面有很明顯的針對性,她的話裡是沒有直白地說是寧如玉害了雲珠,不過意思却相差無幾,反正就是寧如玉在這件事上有很大的嫌疑,作爲唯一可能獲利的最大嫌疑人,寧如玉就不能代表書院去參加七夕美人的比賽。
如果寧如玉去參加七夕美人比賽的資格被取消,那麼就會有人補上,後補的這個名額可以給很多人機會,許嬌也是其中之一,她的實力很強,足夠競爭得上。
書院院長聽了許嬌的話,又與教舞蹈的齊先生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口道:「我會考慮你提的意見。」
許嬌又道:「院長,既然你說會考慮我的意見,那我想知道院長什麽時候會給我答覆?」
書院院長思索了一下,道:「三日之後。」
許嬌對書院院長的這個决定很滿意,蹲身向書院院長行了一禮,「多謝院長。」
有了書院院長答應三日之後給大家答覆的承諾,反對寧如玉的那些人也覺得沒什麽好鬧的了,便向書院院長和齊先生告退離開。
圍觀的人三三兩兩地走了,吵鬧的宿舍門口,很快就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寧如玉、朱思琪、書院院長和齊先生還有碧荷和若兒。
寧如玉請書院院長和齊先生進屋去坐,幾人便在屋子裡坐下,書院院長就雲珠受傷一事又與寧如玉說了,幷問了她幾個問題。
「雲珠受傷的時候,如玉和我在宿舍裡研究舞蹈動作,根本沒有去過練功房,這一點我可以作證。」朱思琪道。
書院院長道:「我也很想相信這件事跟寧同學沒有關係,但是有人說看見過寧同學在雲同學受傷之前進過練功房,後來雲同學進去練習的時候就摔傷了,我和齊先生也去察看過雲同學練習用的舞蹈台,檯面上被人動了手脚,才導致了雲同學在舞蹈臺上倒立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所以這件事很不好辦。」
朱思琪著急地道:「可是如玉去練功房只是爲了練習,根本就沒有碰過雲珠跳舞用的舞蹈台,這怎麽能怪在如玉的頭上?」
寧如玉皺了皺眉頭,拉住朱思琪讓她稍安勿躁,對書院院長道:「昨天進練功房的人不止我一個,舞蹈台出了問題,也可能是別人做的手脚。」
書院院長道:「昨日去過練功房的人,除了你和雲珠爲了比賽有利益衝突之外,跟其他人的關係都不大,最重要的一點是,你離開練功房到雲珠進入練功房的這一段時間裡,沒有第二個人進過練功房,後來雲珠進去了之後,不一會兒就出了事故,所以這件事就很難判斷了。」
「也就是說,除了我有動機和時間害雲珠就沒有其他人了,是吧?」寧如玉直白地道。
書院院長和齊先生都沉默下來沒有說話,她們雖然願意相信寧如玉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對於其他的人來說,她們必須找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此事跟寧如玉無關才行。
書院院長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們還是相信你的。」
寧如玉道:「好吧,我知道了。」
隨後,書院院長和齊先生又安慰了寧如玉一番才離開。
在書院院長和齊先生走後,朱思琪看到寧如玉臉色不好地坐在椅子上不吭聲,靠過去挨著她坐下,問她道:「如玉,你後面有什麽打算?」
寧如玉默了一下,不甘心就這麽被人冤枉,她沒有害過雲珠,不想替人背鍋,漂亮的雙眸中露出堅定的目光,道:「我要去找證據證明我的清白。 」
「你準備怎麼找?」朱思琪問。
寧如玉已經有了打算,轉頭看向碧荷道:「碧荷,你晚上能帶我潛進練功房嗎?我想去練功房看看。」
碧荷聞言道:「四姑娘是想去找證據?」
「對。」寧如玉分析道:「雲珠受傷之後,大家只顧著救人,雖然已經有人進去過,但現場幷沒有遭到完全的破壞,後來練功房就鎖了,也沒有人再進去過,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迹。」
「好。」碧荷道:「等半夜子時奴婢帶姑娘過去。」
决定好了行動,寧如玉就開始做準備,先吃東西,再睡一覺,養精蓄銳,補足體力,晚上才好大幹一場。
寧如玉躺在床上,思索著她進了練功房要做什麽,一時半會兒沒睡著,後來理清楚了一個頭緒,人也有些累了,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四姑娘,四姑娘,醒醒,快醒醒。」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寧如玉聽到碧荷叫她的聲音。
寧如玉一下子想起要去查看練功房的事情,陡然睜開眼睛,翻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額頭道:「時間到了嗎?」
「已經子時了,我們出去吧。」碧荷道。
「好。」寧如玉答應一身,掀開被子下了床,轉上碧荷給她準備好的夜行衣,又走到桌子邊上灌了一大口凉茶,讓自己的腦袋更清醒一些,轉頭對碧荷道:「我準備好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