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美國超強音（四十七）

　　第三場比賽結束之後， 很快迎來了第四輪挑戰。

　　在那之前，由於柏莎和雅各的表現都可圈可點，導師們既肯定了柏莎的表現，但認為雅布格也同樣出色，很難說兩人之間誰表現得更好，只能說， 兩人在伯仲之間， 這場對決， 注定要由觀眾來做出最後的裁決了。

　　「下一位， 讓我們邀請來自法瑞隊的——」瑞恩在臺上說道。

　　「布蘭得利。」法瑞爾笑著補充道，這是他隊中的最後一位選手，比賽到了這個階段，已經不用考慮讓誰出戰的問題了，除了亞當隊。

　　「沒錯， 布蘭得利！」瑞恩笑了起來。

　　留著一層薄薄胡髯的中年選手快步走上了舞臺。

　　「晚上好， 布蘭得利。」瑞恩輕快地向對方打了個招呼，開門見山地問道，「今天， 你想為我們帶來哪首歌？」

　　「mj的《manthe mirror》。」布蘭得利立刻回道， 這是早就決定好的歌。

　　「哇哦，這可真有意思。」瑞恩挑了挑眉，「昆娜今天選擇了《girlfire》，你選擇了《manthe mirror》，這可真是太巧了， 我知道這不代表什麼，畢竟是兩首完全不同的歌，無論是原唱，還是歌曲風格，但還是……」

　　「咳……」布蘭得利輕咳了一聲，瑞恩一愣，他本來只是習慣性地打趣一下，畢竟製造爆點也是主持人的責任，但現在布蘭得利看起來明顯有話要講的樣子。

　　「難道你們真的？」瑞恩也是聰明人，不是聰明人，也做不到super voice的主持人，更別說，主持人本就要有靈活的臨場反應能力，而瑞恩還是主持人中的佼佼者，所以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有趣的巧合，而是一種更直白，但也更隱晦的宣告。

　　「是的。」布蘭得利很高興瑞恩的配合，他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地還是坦然地回道，「我們倆在一起了，所以決定用這兩首歌來見證我們在比賽裡的相識。」他甚至沒刻意去提對方的名字，但有瑞恩先前的提醒，誰知道這個愛情故事裡的另一方是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哪！！！

　　——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公開了？

　　——真的是布蘭得利和昆娜嗎？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兩個人站一起的時候，比如結果秀的時候，鏡頭掃過，他們的手經常是交握的，但我在網上這麼說了，都沒人理我，只有少數人覺得他們是在一起了……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

　　觀眾們也一下子炸鍋了。

　　不止是網上，現實裡，台下和電視機前的觀眾也紛紛和身邊人激烈地討論了起來。

　　什麼時候在一起？怎麼會在一起？在一起多久了？為什麼突然決定公開？

　　諸如此類的問題，幾乎一下子刷爆了節目組的留言板。

　　作為這賽季第一對也是唯一一對公開的情侶，兩人的感情始末幾乎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畢竟，這可以說是在觀眾們眼皮子底下發展出來的感情，而大多數觀眾甚至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有少數心思細膩的人才看到了一點端倪！

　　所以，觀眾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瞭解更多！

　　當然，也有不少人表示遺憾的。

　　——昆娜和雅各更配吧，御姐和陽光少年之類的……

　　——哪有，昆娜就是和布蘭得利配一臉好嗎？

　　——等等，昆娜粉請自覺和布蘭得利粉對話，別隨便艾特無關人等！

　　——就是，雅各和昆娜又沒半點交情，就算喜歡，也喜歡不上昆娜呀，換成薩莉還比較有可能，畢竟薩莉曾經也是克莉絲蒂娜隊的……

　　總有網友能在不經意間說中真相，但沒人會相信這種全無事實的揣測，哪怕說話者本人，也只是為了反駁先前的言論，自己都不認為這是事實，而這偏偏就是事實。所以，很多時候，大眾不是沒有發現真相的眼睛，而是真相就在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溜走了。

　　就在話題徹底歪掉之前，觀眾們到底還是想起來，眼下布蘭得利和昆娜的感情始末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又一波人爬到了節目組的主頁上，再一次刷爆了留言板，節目組一邊欣喜這天上掉下來的熱度，一邊又煩惱訪客太多留言板又快崩了……

　　「哇哦，現在，我是真的想哇哦了。」瑞恩也得到了節目組的通知，在耳麥裡聽到繼續追問的要求，於是表現出非常吃驚的樣子，連聲問道，「我是說，我完全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現在才決定公開嗎？這真是不可思議。」

　　「嗯，我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布蘭得利笑了笑，在最初的不好意思後，他又回到了往常的爽朗，「你知道，在同組對決的擂臺賽裡，我輸給了昆娜，差點離開了比賽。回去之後，昆娜就主動找我聊天了，她告訴我，她很不願意別人離開，但這是比賽，她很難過。」

　　——哇，這個開始……

　　——我都能想想昆娜又難過又內疚地找布蘭得利說話的樣子！

　　——還有布蘭得利反過來安慰昆娜，然後兩人不由相視一笑的場景！

　　——曾經的對手最後竟然在一起了，這是小說裡才有的故事吧，太浪漫了！

　　愛腦補的網友又開始了他們的腦洞大業。

　　「真是一個刺激又浪漫的開始。」瑞恩也插嘴小小評論了一句。

　　「是的。」布蘭得利點了點頭，繼續道，「幸運的是，觀眾們拯救了我，他們讓我復活，從而留在了比賽裡，之後，我和昆娜就常常聊天，再加上我們又是同一個隊伍的，經常能夠一起行動，所以就……總之，我們都覺得很幸運，能在比賽裡遇到對方。」

　　「確實。」瑞恩贊同道，「不過，不管何時何地，能遇見正確的人，都是非常幸運的。」

　　「是這樣。」布蘭得利笑著肯定道，「我們本來想不說出來的，畢竟這是我們倆的事，但覺得遲早會被人發現，事實上，我想其他選手都發現了，這是很難隱藏的，所以我們倆決定，乾脆用這種方式表達出來，這是最適合我們的方式。」

　　「沒錯，這真是個美妙的故事。」瑞恩滿足地說道。

　　「也許吧。」布蘭得利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這確實是一個美妙的故事，一個美妙的謊言。

　　從頭到尾，沒有半點真實，相識是假的，經過是假的，公開的原因也是假的。

　　一切的目的，都只是為了兩人能獲得更多的關注，從而留在比賽裡。布蘭得利和昆娜都相信，至少這一周，他們倆會成為觀眾談論的焦點，只要他們沒做錯事，這將是屬於他們的一周。唯一讓他們有些抱歉的是，在他們之後出場的選手，注定要被分去很多注意力了。

　　「對了，法瑞爾，你知道這件事嗎？」瑞恩看向兩位選手共同的導師。

　　「當然，我怎麼會不知道。」法瑞爾爽快地承認了，「事實上，平時我就注意到他們不同尋常的親密了，但作為一個尊重選手**的導師，我一直沒有多問，然後上周的選歌排練，看到歌名我就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了，所以我沒再沉默，而是特地問了一下，然後得到了答案。」

　　「好吧，那你們覺得，這會對你們比賽有影響嗎？我是說，如果兩個人最後都進到決賽裡，那該怎麼辦？諸如此類的問題？」瑞恩繼續問道。

　　「不會啊，如果兩個人都能進入決賽，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布蘭得利笑了起來，如果真能這樣的話，那他們的目的也算是答道了。

　　「好吧，如果那樣的話，你們會主動把冠軍拱手讓給另一個人嗎？我是說，像其他一些真人秀節目的參賽者那樣，認為愛情和比賽更重要？」瑞恩好奇道。

　　「當然不會。」布蘭得利毫不猶豫地說道，天知道他們倆比賽結束後還會不會在一起，怎麼可能就這麼把冠軍讓出去，當然，明面上的理由是，「決賽是三個人啊，即使願意讓，也不能保證一定是對方奪冠，不是嗎？更重要的是，來參加這個比賽，站到這個舞臺上，是我們共同的夢想，只有好好比賽，全力以赴，才是對我們彼此夢想、對這個比賽、對其他人的尊重，所以，如果能進到決賽，我們會好好為對方加油，然後認真比賽！」

　　——哇，好酷！我喜歡這個答案！

　　——想到兩個人在比賽裡又是戀人，又是對手的關係，我就覺得激動的不行！

　　——但還是有些遺憾啊，要是一個人能全力成全另一個人，就像rob和amber那樣，直接把冠軍讓給對方，那才是真正的浪漫啊，survivor決賽也是三人嘛。

　　——也許還是愛得不夠深嘛，畢竟滿打滿算才認識了沒幾個月啊。

　　——rob和amber才認識幾周呢，rob就能把冠軍毫不猶豫地讓給amber，一點也不擔心人財兩空，這還是爾虞我詐、沒有半點真心的倖存者。

　　——煩死了，要看倖存者，滾回你的倖存者頻道，這裡是super voice！

　　#￥%&*……

　　臺上一片祥和，台下吵成一團。

　　瑞恩又問了幾局，布蘭得利也給出了合理的答案。

　　詢問者和被詢問者都對這次臺上採訪感到滿意，可以說是互利共贏了。

　　「時間差不多了。」瑞恩聽到耳麥中演播導演的提醒，於是進入正常的比賽流程，「那麼，讓我們歡迎布蘭得利為我們帶來的《manthe mirror》！」

　　瑞恩退場。

　　配樂很快響起，布蘭得利深吸了口氣，很快進入了比賽狀態。

　　他知道，所有的人氣、所有的關注，最終還是取決於他的表現的，如果他唱得一團糟，無論觀眾們多八卦，都不會讓他留在比賽裡，反正有一個人能留下就足夠了，足夠他們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對觀眾來說就是這樣，所以無論如何，布蘭得利都會好好表現！

　　一曲終了，瑞恩很快回到了舞臺。

　　邀請導師們簡單發表了評論後，瑞恩直接詢問亞當派出哪位選手。

　　比賽進行到這個階段，只餘下三位選手了，分別是克莉絲蒂娜隊的鄧肯，以及亞當隊的薩莉和格蕾絲，為了避免亞當隊的兩位選手內部對決，現在只能讓亞當隊的選手出戰。

　　「薩莉。」亞當當機立斷地說道。

　　布蘭得利表現得這麼強勢——當然，不是說他臺上表現，而是他和昆娜的故事，多半會分散觀眾後續的注意力，換成格蕾絲，亞當不確定觀眾還會不會好好欣賞，還是直接和別人聊天八卦去了，那就太危險了，格蕾絲很可能會因此被犧牲掉——而能夠不受這些影響的，也許所有選手中只有粉絲力量最為強大、路人緣也最好的薩莉了。

　　能夠在上一輪投票中戰勝娜迪亞，只靠粉絲是絕對不夠的，必定還有路人為薩莉投票，只是沒有為娜迪亞投票的那麼多而已，這些都是其他人遠遠比不上的。

　　邊上，布蘭得利不由露出了苦笑。

　　在場的選手中，哪一個願意面對此時如日中天的薩莉？對方龐大到讓其他人仰望的人氣，就是對每一個選手的無形威懾。說真的，選手們現在都懷疑，哪怕有一天薩莉發揮失常，而自己發揮超常，觀眾會不會依舊慣性地把票投給薩莉？明知道這不可能，但這個想法依然讓很多選手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種永遠無法戰勝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最重要的是，在選手們之間，還悄悄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和薩莉作為對手的，絕對會淘汰！第一場直播賽中的蕾妮，第二場直播賽中的傑夫，甚至僅僅只是和薩莉有所衝突，還不是真正對手的以撒，都那麼乾脆俐落地離開了比賽，這實在讓選手們有種被詛咒的感覺！

　　此時此刻，布蘭得利簡直開始懷疑起他和昆娜的決定了。

　　他們倆的緋聞炒作，真的能達到應有的目的嗎？

　　不說他的人氣能不能進一步提升，目前來看，他能留到下一輪比賽裡就謝天謝地了。

　　說真的，亞當決定讓薩莉作為他的對手，是不是就是擔心其他選手被他們的事情影響？如果真是這樣的，那他們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但他們最初也沒想到，薩莉竟然會留到這麼後面，留到他不得不直面薩莉……

　　「當然。」另一邊，瑞恩卻完全理解亞當的選擇，是他也會派出薩莉，而不是格蕾絲，後者上場的結局多半是顯而易見的，「那麼，讓我們掌聲歡迎薩莉！」

　　轟——

　　只是念出這個名字，嘈雜紛亂的會場在瞬間安靜後，立刻爆發出一陣熱浪。

　　「薩莉！」

　　「薩莉！」

　　「薩莉！」

　　一時間，現場只有一個聲音，只有一個名字！

　　什麼緋聞，什麼八卦，一時間，再沒人關心那個片刻前還甚囂塵上的愛情故事！

　　瑞恩在邊上輕歎了口氣，薩莉這人氣，真是不服不行。

　　即使是他這樣身經百戰的主持人，見識過無數傳奇的選手，但像這樣被萬眾追捧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就好像無論她做想做什麼、她做了什麼，觀眾們都完全不在乎，他們唯一在乎的，就是她會不會站在這個舞臺上，會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而只要她出現，他們的眼中就只有她一個人，再裝不下其他任何人！

　　「晚上好，薩莉。」瑞恩微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說真的，他懷疑自己的態度有一點不好，第二天，不，今天晚上就要被全網討伐了，好吧，是他想多了。

　　「晚上好，瑞恩。」伊莉笑著和主持人打了個招呼。

　　「再次恭喜你，連續獲得兩輪比賽的冠軍。」瑞恩接著道。

　　「謝謝，不過這要感謝我的粉絲，謝謝你們。」伊莉笑著向台下揮了揮手。

　　「啊啊啊！！！」

　　「薩莉！」「薩莉！！！」

　　「我們永遠支持你！」

　　「你是最棒的！」

　　熱烈的歡呼尖叫聲再次從會場上傳來。

　　瑞恩情不自禁地想扶額。

　　他真想說，再這樣尖叫下去，你們的嗓子還能不能好了？

　　再說，現在就叫成這樣，待會兒薩莉開始演唱了，你們還有精力活蹦亂跳嗎？

　　粉絲：當然有！

　　瑞恩：行，當我沒說。

　　「那麼，薩莉，今晚你為我們帶來的歌曲是？」瑞恩問道。

　　「碧昂斯的《halo》。」伊莉回答。

　　「哇哦，我非常喜歡這首歌，期待你的表現。」瑞恩挑眉道。

　　「謝謝。」伊莉點點頭，目送瑞恩退場。

　　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會場也漸漸陷入了一種期待的安靜。

　　伊莉看著台下那些陌生而熱情的面孔，那些螢光的應援燈牌，一一記在心裡。

　　這些都是她的支持者，以及她的支持者為她做的。

　　就是這些人，讓她一次次地戰勝了所有對手，贏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為了他們，自己也絕對要全力以赴！

　　「remember tho色 walls i built/

　　well baby they\'re tumbling down/

　　and they didn\'t even puta fight/

　　they didn\'t even make a sound……」

　　充滿節奏感的旋律中，伊莉一邊輕唱，一邊走到台前，蹲下身與前排的每一位觀眾握手。

　　那掌心的溫度，那灼熱的力量，經過短短的觸碰，全部傳遞到她的手中。

　　伊莉是第一次如此用心地去觀察、去觸碰自己面前的每一位觀眾。

　　他們額角帶汗，臉上隱隱有歡呼了一晚而略顯疲憊的神色，但看到她走過去時，他們的目光卻那麼明亮，臉上的疲憊也一掃而空，整個人就像注入了一劑強心劑，瞬間煥發出光彩——只有她能見到的光彩。

　　「薩莉！」

　　「薩莉！」

　　「薩莉！」

　　男聲，女聲，年輕的聲音，成熟的聲音，清脆的聲音，穩重的聲音。

　　構成了她能聽到的全部浪潮。

　　「i found a waylet you in/

　　but i never really had a doubt/

　　standingthe lightyour halo/

　　i gotangel now……」

　　站在你們的光圈之下，我找到了我的天使……

　　伊莉閉上眼睛，在舞臺上唱出了這句直抵她心間的臺詞。

　　她的天使不是遠在天邊的家人、戀人，他們是他的精神支柱，但並不是她此刻的力量。此時此刻，這些傾盡全力為她歡呼尖叫的粉絲，才是她的守護天使，她們用自己的力量，為她築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她們才是一直以來陪伴她、守護她的人！

　　她要找的天使，早已在她的身邊！

　　伊莉露出了笑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在自己的身體中。

　　曾經，她會拼命去爭取每一場比賽的勝利，只為了那或多或少的生存積累。

　　之後，她明白了一張一弛的道理，在各個比賽裡越發遊刃有餘，只要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一時的失利也可以接受，只有這樣，才能撐過一輪輪艱辛殘酷的比賽。

　　但現在，她忽然想回到最初，那段為了每一場比賽、每一輪挑戰而竭盡全力的日子，這也許很辛苦，但這也很值得。而這一次，她不止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這些可愛的支持者，她想要將每一場比賽的勝利送給他們，作為她們攜手共進的證明。

　　「baby i can 色e your halo/

　　you know you\'resaving grace/

　　you\'re everything i need and 摸re/

　　it\'s w日tten all over your face/

　　baby i can feel your halo/

　　praywon\'t fade away……」

　　真的，你們就是我的天使，我永遠的守護天使。

　　伊莉很想把這句話大聲說出來，但她實在無法當眾做出這樣的告白，哪怕物件只是她的粉絲，所以她只能用歌唱的方式，用這一句句再恰當不過的歌詞，來表達自己的心聲。

　　這一刻，傾心去演唱的伊莉感受到了一種燃燒自己的忘我快樂。

　　她是為自己的粉絲而唱的。

　　伊莉無比清楚地感受到了這一點，她希望自己的粉絲們也能感受到這一點。

　　而粉絲們，當然感受到了。

　　黑暗的會場中，只有正中間打下了一道明亮又朦朧的光束。

　　伊莉穿著淺v的純白長裙，長裙上鑲著點點水鑽，在燈光的照耀下，幾乎有種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熠熠生輝的錯覺——也許並不是錯覺，在粉絲們眼中，她就是那個閃耀在他們前方的存在。如果說，對娜迪亞的粉絲來說，她是那顆沉靜安寧的黑珍珠，那麼，對薩莉的粉絲來說，她就是那顆光芒四射的永恆鑽石，她的光芒所到之處，就是他們前行的方向！

　　「i can feel your halo (halo) halo……」

　　一遍又一遍迴圈重複的**，響起的卻不止是伊莉一個人的聲音。

　　觀眾們隨著伊莉的調子，隨著伊莉的抬手手勢，高興地參與到這場大合唱中來。

　　是的，他們能感覺薩莉的光環，那個照亮了每一個人的光環。

　　相應的，伊莉也能感受到台下這些支持者身上的光環，他們照亮了自己的比賽之路！

　　謝謝你們。

　　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空氣中，伊莉向著舞臺下方深深地鞠了個躬。

　　「薩莉！」

　　「薩莉！」

　　「薩莉！」

　　全場爆發出空前的掌聲和有節奏的歡呼聲。

　　仿佛有一個無形的天才指揮家，在導演這場屬於所有人的交響曲。

　　這首交響曲，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

　　「薩莉！」

　　「非常出色的演出！」瑞恩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舞臺上，走到了伊莉身邊。

　　「謝謝你，瑞恩。」說真的，伊莉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發揮得怎麼樣，因為這次她在盡心演唱之餘，也把更多的關注放在了台下的觀眾身上，放在了與觀眾的交流之上，她不確定這會不會影響自己的臨場表現——當然，後續在各種平臺上可供下載的選手曲目都是在錄音棚裡事先錄製好的，伊莉倒不擔心那些成品的品質，她有信心，至少在錄音棚裡，全心全意去演唱的自己在技巧上不會有任何瑕疵，但這種面對面交流的感動，確實錄音棚不能帶來的。

　　「佈雷克，你覺得薩莉這次表現得怎麼樣？」瑞恩看向導師們。

　　「完美無缺，我只能這麼形容，事實上，在我看來，薩莉的每次表演幾乎都是無可挑剔的，成熟、完美、擁有自己的風格。」佈雷克回道，「但這一次，我在薩莉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你更加注重和現場觀眾的交流了，這是一件好事，因為，只有真正開過演唱會的明星，才知道面對面演唱時，歌手和觀眾之間會有一種無形的交流，那不只是揮手、合唱之類的行為，更是一種彼此的精神上的互相支持。

　　你知道，對一個成名歌手來說，巡迴演唱會是非常重要也非常辛苦的工作，事實上，即使事前做了足夠的排練和鍛煉，很多歌手也未必能完全支撐下來長達數月的各地巡演，這不僅僅是體能問題，更是精力的問題。這時候，觀眾的支持就至關重要了，當一個歌手學會從觀眾的回饋中汲取力量，並用自己的歌聲回饋給觀眾的時候，才能在舞臺上展現出自己最好的狀態，那種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你知道你很累，但你知道，你也很興奮，這種狀態能讓你在舞臺上呈現出最好的自己。」

　　「事實上，我剛剛在演唱時，有一種渾身燃燒的錯覺。」伊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那並不痛苦，正相反，它讓我非常振奮，覺得自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我不知道這種狀態是怎麼來的，但我知道，那一刻，我想為將我最好的歌聲獻給我的粉絲們。」

　　「就是這個！」佈雷克迅速點頭道，「就是這種感覺，薩莉，我想你已經進入那種狀態了，那很美妙，不是嗎？我想，這就是你每一次都表現得如此出色的原因，因為，那一刻，所有陪伴著你的觀眾，都成為了你演唱的助力。」

　　「是的，佈雷克，謝謝你。」伊莉恍然，感激地向這位不吝指點的導師點頭，「當然，也要謝謝陪伴我的觀眾和粉絲們，就像佈雷克說的那樣，是你們一直在支持著我，謝謝你們！」

　　「那麼，克莉絲蒂娜？」瑞恩看向全場最美的也是唯一的女導師。

　　「說真的，薩莉，我已經不知道，我還能教給你什麼了。」克莉絲蒂娜放下自己手中的小筆記本，微笑著對薩莉說道，「很高興看到你成長得如此之快，如果說，最初的你還只是一個天賦驚人的年輕歌手，那現在，你已經完全掌握了成為一個真正歌手的精髓，一個沒有聽眾的歌手，永遠不是真正的歌手。

　　而且，更至關重要的是，你完全展現出了自己的風格，這首歌明明是碧昂斯的，但在這一刻，它是完全屬於你的，我聽到、我看到它全身都敲滿了屬於你的章，你用你的歌聲、你的風格去演繹了這首歌，這很棒，也讓這首歌再次與眾不同起來。

　　你已經學會用自己的歌聲去給每首歌打下烙印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另一個人唱著本屬於你的歌，再次來到這個舞臺，我期待著那一天。」

　　克莉絲蒂娜的話中，幾乎是相信薩莉注定會成名，並成為一個出色的歌手了。

　　只有那樣，才會有選手選擇翻唱她的歌曲，來參加這個比賽。

　　而那時候，薩莉又會在哪裡呢？

　　是在開巡演？準備新唱片？或者，成為super voice的新導師？

　　那可真是有趣的未來啊，克莉絲蒂娜想。

　　「法瑞爾？」瑞恩看向時尚達人導師。

　　「我從她的歌聲中聽出了一種虔誠。」法瑞爾說，「在我看來，虔誠是一種最無私的真誠，通常，我們只有在面對上帝時才會有這種心理，但這一次，我感覺到了薩莉對比賽、對觀眾、對歌曲本身的虔誠，她發自內心地熱愛著這一切，所以才能作出這種近乎藝術品的表演。」

　　「藝術品？」瑞恩詫異地問道。

　　「沒錯。」法瑞爾點點頭，「你不覺得，一場出色的演唱會，就是一個再生動不過的藝術品嗎？即使它注定無法在那一刻凝聚成永恆，但在觀眾心裡，那一刻就是永恆的，那不就像一個藝術品一樣嗎？用自身詮釋超越時空的美，無論時光過去多久，都永恆不滅，就像蒙娜麗莎，就像斷臂的維納斯，時間也許會侵蝕它們，卻無法磨滅它們。這就像歌手在演唱會上呈現出來的歌聲，它永遠無法停留在那一刻，但它會永遠留在觀眾們心中，也許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淡忘，但那種親歷一場演唱會的美好感受，是永遠不會忘懷的。」

　　「哇哦，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但我喜歡這個比喻。」瑞恩讚歎道。

　　「我也是，謝謝你，法瑞爾。」伊莉跟著說道。

　　「那麼，最後一位，亞當，作為薩莉的導師，你對薩莉的表現怎麼看？」瑞恩問道。

　　「我只想說，薩莉已經不需要任何導師的評價了。」亞當笑著向身邊的三位朋友攤了攤手，「她是那麼出色，每一場表演都臻於完美，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可挑剔的，這絕不是因為我是薩莉導師的原因，你們明白的。」

　　三位導師好笑地點點頭，難得沒有借機和亞當鬥嘴。

　　「薩莉，你的表現是那麼出色，更重要的是，那麼穩定，從沒有過一絲一毫的發揮失誤，這當然與你的努力練習分不開，但我認為，這是你完全掌控住了舞臺的標誌，只有這樣，你才不會在舞臺上發揮失誤，因為你已經是這個舞臺上的女王！」

　　「薩莉！」

　　「女王！」

　　「薩莉！」

　　「女王！」

　　觀眾們再次爆發出激動的尖叫。

　　比賽至今，選手們都已得到了成長，導師們已經很難像最初那樣，輕鬆地為選手們給出各種歌唱和表演方面的建議了，事實上，現在導師們要非常認真地去觀察，才能發現選手們不經意中表現出來的一些小缺陷，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缺陷。

　　但像薩莉這樣，讓導師們承認自己幾乎無話可說、無法評論的，仍是前所未有的，觀眾們都有一種在見證奇跡的感覺，這一刻，他們深信，這個選手一定會成為傳奇，不止是super voice史上的傳奇歌手，更甚至是整個流行音樂史上一個輝煌的符號！

　　「謝謝，謝謝你們。」伊莉認真向各位導師道謝，感謝他們如此肯定自己的努力。

　　「事實上，關於這首歌，我還有一件小事想跟你們分享。」片刻過後，亞當開口道。

　　「什麼？」瑞恩好奇地問道。

　　「在選歌時，我給了薩莉兩個選擇，《halo》或者《listen》，我個人更偏向於這一首，因為我覺得它更有演繹的空間，薩莉也更喜歡這首歌，但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前者。」

　　「為什麼？」瑞恩配合地問道。

　　「因為，薩莉告訴我，mj去世的時候，beyonce正在開演唱會，聽聞這個消息時，臨場把『baby i can feel your halo』改成了『michael i can feel your halo』，所以這首歌對她來說很特別，她非常希望有機會來演繹這首歌。」

　　「……」瑞恩安靜片刻，在胸前劃了個小小的十字，現場的觀眾也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我也很懷念mj，他是我們永遠的流行之王。」亞當感歎地說道，「聽到這個理由後，我有什麼理由不讓薩莉選擇這首歌呢？他是我們很多歌手在音樂道路上的啟蒙者，人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

　　「是的。」瑞恩鄭重地點了點頭，「mj從未離開，就像法瑞爾說的那個比喻，mj的每一場演出都是珍藏在人們心中的藝術品，只要我們沒有忘記他，他就永遠不會真正離開我們。所以，觀眾朋友們，不用沮喪，我們會用我們的方式，永遠銘記這位元天才。」

　　瑞恩的話語鼓舞了台下的觀眾們，讓現場的氣氛再次回暖。

　　「那麼，感謝薩莉為我們帶來的出色表演。」瑞恩目送伊莉走下舞臺，「接下來——」

　　「薩莉！」

　　瑞恩的話語被觀眾們的呼聲所打斷。

　　聽到觀眾們的支持與挽留，伊莉第一次回過頭來，向著觀眾的方向，遠遠露出一個笑容，並向觀眾揮了揮手——沒關係，只是今夜的表演到此結束而已。

　　是的，今夜的表演已經到此結束了。

　　對很多觀眾來說都是這樣。

　　他們在這一場表演中投入太多精力，以至於幾乎沒精力為下一場演出歡呼呐喊了。

　　這也是選手們都對伊莉心情複雜的原因之一，每一個在她之後出場的選手，幾乎都享受不到正常的出場待遇——歡呼呢？尖叫呢？掌聲呢？難道都給薩莉了嗎？都不考慮留點給其他人？選手們是很想和觀眾們談談人生的，但又覺得談這些有點太丟人了，於是只好默默咽下這口氣，眼睜睜地看著伊莉攜著滿場的人氣翩然離去。

　　第五場，格蕾絲對陣鄧肯，又是一場棋逢對手的對決。

　　兩個人在安靜得有些過分的會場裡完成了他們的表演——並不是沒有觀眾為兩人歡呼，但那歡呼的聲音也太小了，而那幾處零零落落的尖叫，與先前的一場場表演相比，確實冷清得不可思議，這一刻，兩人都有一種自己是過氣歌手的錯覺。

　　「感謝格蕾絲和鄧肯帶來的精彩表演。」

　　導師們點評過後，只有瑞恩還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觀眾們早已精疲力竭，臺上的兩位選手也是相顧無言，盡力振作而已。

　　「記住，我們的投票方式，週五晚八點之前，你們可以在super voive的臉書主頁、官方網站以及官方app上為每一個心儀的選手投票，你的票數決定了選手們的去留。」

　　「那麼，今晚的比賽到此結束。」

　　可以想見，在那場大新聞的刺激之下，今晚對觀眾們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