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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第22章
22、第二十二章

  昭寧二年元月初七,巳時,日昇隅中。

  昭寧帝與昭襄帝君率宗親、臣屬六十餘人,於尚林苑行宮太微殿以國賓禮迎外邦茶梅國使團。

  茶梅是海島之國,距大周海境千里之遙,曾與前朝締約結友盟。

  前朝末期各地勢力割據混戰,後又有北境外敵吐谷契入侵使前朝滅國,茶梅與前朝那友盟之約便淪為一紙空文。

  大周立國前五年,武德帝著力整頓種種內患,帶領戰後初定的破碎山河重啟民生,顧不上海境外的事。

  現經六七年休養生息,民生向好,昭寧帝有心重啟海上商路,這才重視起堪堪卡在海上商道繞不過的茶梅國。

  為使商船出海免受茶梅國人為阻撓,昭寧帝與昭襄帝君,會同信王趙澈,經一年的反復斟酌,最終謀定與茶梅重結友邦盟約的計劃。

  去年夏末,歲行舟等鴻臚寺官員出京前往臨海的沅城,便是為迎茶梅國使團進京。

  趙蕎對國政朝務興趣不大,也半懂不懂,再加上昨夜沒睡好,司禮官唱讀迎賓辭賦還未過半,她就忍不住放空腦子,渾水摸魚在人群裡充數。

  好在她是不擔朝職的閒散宗親,本就是來充場面的。過程中只需保持笑臉,大致跟著旁人執禮就行,不出紕漏不會引人注目。

  於是就這麼混完一上午隆重而繁瑣的迎賓國禮。

  午間國宴設在玉堂殿。

  絲竹舞樂一登場,就不必再像上午那般繃著莊嚴鄭重的架勢了。

  酒過三巡,賓主雙方互道歡迎與致謝,再來點期待兩國世代友好之類的場面話後,眾人總算落座。

  趙渭握著酒盞輕晃兩圈,略傾身湊近趙蕎,在絲竹歌舞的響動中低聲道:「一早上我都提心吊膽,就怕你當真站著打呼!」

  「我仙鶴成精啊?哪有人站著睡覺得,」趙蕎抿笑斜睨他,從桌案上拿起鑲銀像牙箸,「早起就喝了杯水,餓得頭暈眼花。」

  說著,她隨意抬眼環顧四下,這才驚覺賀淵的桌案就在左手側。

  四目相接的下一瞬,賀淵面色沉靜地開口:「不是我非要往你跟前湊……」

  「我知道!」趙蕎略尷尬地打斷了他的解釋,心中咬牙暗啐,安排座次的人怕是欠揍。

  一曲既畢,主座上的昭襄帝君示意鴻臚寺賓贊歲行舟攜九議令,為使團與列席眾人相互介紹。

  大周與茶梅言語不通,雙方多數人都只能靠兩邊九議令轉譯才能達成溝通,這讓簡單的身份介紹變得冗長。

  介紹是按座次一一往下,趙蕎在主座玉階下左側居中的位置,一時三刻暫輪不上介紹她,只能端莊地坐著僵笑。

  可左手座半臂之遙就是賀淵,她心下彆扭得很,只得盡量目視前方。

  對面一側坐的全是茶梅使團成員,與她座次斜對的是位衣著華麗的白麵公子。

  趙蕎數度蹙眉,紅唇抿了又抿,最終深吸一口氣,咬牙閉了閉眼。

  *****

  午宴結束出玉堂殿時,趙蕎大步越過前頭的賀淵,追到歲行舟身側。

  「行舟兄,方才你說,那位紫衫白麵的小公子是誰來著?」趙蕎今日精神不大集中,沒太記清。

  歲行舟不解地輕挑眉梢:「是茶梅國皇后的弟弟,算是小國舅吧。他怎麼了?」

  「他……算了,這事跟你說也沒用。多謝。」趙蕎又大步往前,接連越過好幾人。

  氣性上頭就風風火火的姑娘,這會兒只顧往前去尋陛下與帝君問個準話,全沒留意身後某道神色複雜的目光。

  昭寧帝趙絮正在雙方九議令的來迴轉譯下,與對方使團中的茶梅二皇子交談。

  帝君蘇放一副事不關己狀,悠哉哉跟在落後一兩步的距離。

  餘光瞥見本該在後頭的趙蕎竟趕上來了,蘇放扭臉衝她笑笑:「阿蕎有事?」

  趙蕎重重點頭。

  雖君臣有別,但趙蕎到底是趙絮堂妹。見她神情急惱,蘇放以眼神淡淡掃開身側兩名近身隨護的內衛,示意她過來說。

  趙蕎近前與蘇放並行,故意將步子放慢些。

  確定前頭的茶梅九議令不會留意到兩人的對話,她才謹慎地壓著嗓子開口。

  「帝君陛下,若那茶梅小國舅再賊眼溜溜盯著我淫...笑,我能發脾氣嗎?」

  蘇放詫異地斜睨,同樣壓著嗓子以氣聲回:「再?你是說,方才……」

  「午宴時,他全程吃一口菜就盯我一眼!還笑得極其下流!」趙蕎銀牙緊咬,強忍住破口罵髒話的衝動。

  蘇放稍作沉吟,輕聲笑道:「以你的性子,能忍完整頓午宴沒掀桌,還知來請示利害輕重,實在算很識大體了。不過,兩國締約交好沒那麼簡單,若直接向對方使團的人發脾氣,不合適。」

  趙蕎輕咬唇角,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好吧。我忍。」

  「直接發脾氣有損大局,但嚇他一嚇出口氣倒是可以的,」蘇放仍是笑著,眼中卻掠過一縷利芒,「聽趙渭說,你使水連珠很了不得?百步穿楊、例無虛發?」

  水連珠這種火器在前朝被民間稱作「神機」。

  因其彈藥造價昂貴,只在前朝國力最鼎盛時才大規模營造使用。

  如今的大周百廢初興,少府及兵部聯合督辦的鑄冶署都還造不好這傳說中的神機,也就喜好鑽研鑄冶匠作的趙渭在自家信王府金源助力下,搗鼓個小工坊精工細作出十餘支,許多人對這東西是聽過沒見過。

  趙蕎貪鮮好玩,趙渭每次改良工藝後也願找她同去試試,這兩年她可沒少用水連珠打獵。

  趙蕎不知話題為何轉到水連珠:「沒那麼玄乎,我也就打點小獵物,玩樂而已。帝君陛下,您想說什麼?」

  「阿蕎,待會兒遊賞珍禽館後要去獵場, 」蘇放唇角微揚,目視著前方負手緩步,「茶梅使團此次也帶了幾支手持火器,名為供呈,實則是想窺斑見豹,試探大周國力深淺。你看著辦,留心分寸就是。」

  有風拂過他的朝服衣擺,黑中揚紅,威儀凜凜。

  「讓他們知道,咱們大周信王府二姑娘的美貌,可不是給隨便什麼人亂看著下飯的。」

  趙蕎一點就透,當即笑靨如花:「謹遵帝君陛下口諭,定不辱使命,不墮國威!」

  「別瞎說啊,帝君陛下可沒對你下過什麼口諭,」蘇放噙笑瞟她一眼,忽然疑惑,「去年陛下不是賜你一枚玉龍佩?怎麼這樣的場合還用祥雲佩?」

  趙蕎緊了緊嗓子,垂下眼簾:「換給賀淵了,原本說好有用時再找他拿。」

  「哎,他的事,陛下得空時會與你細說。」蘇放淡淡嘆了口氣,暫將玉龍佩的事揭過。

  *****

  賞遊過珍禽館再挪到獵場已是申時初刻。

  四圍搭了許多錦棚高臺,將正中圍出一塊足夠比試的空地。

  眾人陸續進到各座錦棚時,茶梅二皇子突然讓九議令代自己向昭寧帝轉達了個臨時提議。

  先來一場比武。

  茶梅九議令用帶點生硬口音的語調補充:「二皇子說,只是相互切磋,使演練用的竹劍、木刀之類即可,以和為貴。」

  原不是什麼出格要求,昭寧帝自是同意。可才點頭應下,對方派出的人選就讓她臉色微沉。

  他們派出了那個看起來最多十五六歲的小國舅。

  趙絮雖是儲君登基的帝王,卻也是年少領兵,執劍策馬在復國之戰中沙場征伐的將帥之才。

  這大半日足夠她看清,那位貌似養尊處優、還不到二十的茶梅小國舅,應當是個沾過不少血腥氣的狠角。

  對方身份畢竟是小國舅,若大週一方應戰的人出身不夠貴重,在這樣的外事場面上就形同羞辱,對方可以藉機挑事。

  可若派一名擔著朝職的人去和他個閒散外戚小子對戰,這是自降國格。

  當司禮官員揚聲將「茶梅小國舅請與我大周高手比試武藝」這消息傳遍各座錦棚時,大多數人立刻勘破了這其中的不懷好意。

  今日在場位身份貴重又武藝出眾的人,不是擔著朝職,就是年事已高。

  對方故意給昭寧帝出難題,意圖不明。

  就在昭寧帝與帝君雙雙糾起眉心時,原本已一腳邁進錦棚的賀淵立刻收回步伐,返身下了高臺。

  「二位陛下,」賀淵平靜執禮,「灃南賀氏賀淵,請應此戰。」

  他傷勢已恢復七八成,又因尚在養傷休沐,此次並非以公職身份前來隨駕。

  出自名門的世家公子,無朝職身份困擾。且,他的身手如何,二位陛下可能是全天下最清楚的活人。

  這幾年真正同賀淵交過手的,大都是衝聖駕來的刺客。

  誇張點說,那些刺客有一個算一個,墳頭上的草都茂密得瞧不見土了。

  無論從哪方面考慮,今日還真沒有比賀淵更合適的人選。

  昭寧帝與帝君對視一眼,笑了:「準。」

  司禮官再次將這消息傳遍各座錦棚時,大周這方的人全都拊掌大笑著喝起彩來。

  原本趙蕎正與從隔壁錦棚過來的恭遠侯沐家姑娘沐霽晴一道倚在欄杆上,憂心忡忡替二位陛下發愁。

  當聽到賀淵應戰,兩個姑娘都鬆了口大氣。

  沐霽晴捏著拳頭衝下頭的賀淵使勁揮手,與有榮焉地小聲笑嚷:「我七叔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隨意揍他個七成內傷,那都算看在兩國邦交的面上以禮相待!」

  沐家與賀家是姻親,沐霽晴比趙蕎年歲相近,卻是賀淵侄輩。

  「殺人不眨眼這種話,不用說得這麼驕傲吧?」趙蕎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腦門。

  心中卻有個小人兒火急火燎般跺著腳:傷都還沒好全,這是急著出什麼風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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