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第十八章
柳怕齋在大廳門外道:“公子,韋大俠來了……”
馬公子道:“請!”冷冷淡淡地,柳怕齋知道為什麼,上次在秦淮河上為了華素素兩人甚不愉快。
韋天爵好像忘了那檔子臭事,人未到達客廳門外,已哈哈大笑道:“小馬,你不但刀法精奇,就連割靴子的功夫也高人一等,怎麼樣?華素素的‘雙刀’你已經領教過了吧?”
馬公子神采飛揚地道:“雖說‘燕瘦’也是美人的一種典型,我的愛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偏愛環肥型,對排骨美人不大有興趣的。”
韋天爵邊笑邊端量馬公子,道:“這麼說,我可以嘗鮮羅J你不會是說著玩的吧?咱們可不是一半天的交情,別為一個娘兒們傷了和氣。”
灑脫地笑笑,馬公子道:“這是什麼話?咱們的交情,難道連一個歌妓也不值,這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
柳抬齋端上菜,陪笑道:“韋大俠,我們公子說的也是實情,他對一身骨頭的女人沒有胃口,不信想想看,過去和我們公子有過露水姻緣的閨女,哪一個不是豐滿型的?”
撫掌大樂,韋天爵道:“小馬,我先謝了,小馬,聽說你曾和一個蒙面高於拼數百招,把人擊落江中,而你也受了傷,可否讓我看看傷勢?”
馬公子道:“為什麼?”
韋天爵道:“由下刀的角度、力道、巧勁以及深淺,可以判斷那蒙面人的武功路子,進而猜出他的身份。”
蝦著腰詣笑著,柳怡齋道:“公子,韋大俠說的也不無見地,你就讓他看看吧!好在你們的交情不同。”
不太情願地敞開輕裘,露出了胸部以上部份,在臉頸之間,有一顆大黑痣,上面還有一撮黑毛,另外在這黑痣左邊,有一道約五寸長的刀疤。
在這剎那,韋天爵微愕了一下,卻連點頭道:“這人的刀法玄奇,一來一回,用勁奇巧,收發由心……”
“收發由心”四字,弦外有音,三人心中都很清楚,卻誰也不點明。看完之後,韋天爵冷冷地瞅了柳恰齋一眼。
馬公子道:“老韋,看出點門道沒有?”
攤攤手,韋天爵道:“慚愧!此人刀法詭奇,我也看不出是哪一派的刀路,不過人都已經沉到江底喂了王八蛋哩,還談他幹啥!”
馬公子道:“不錯,此人如能不死,算他的命大。”
韋天爵話題一變,道:“小馬,鐵梅心和你也有點交情,這次她居然還敢潛來金陵,目的不詳,你可曾見過?”
搖搖頭,馬公子道:“我也聽到這傳言,我幾乎不信這是真的,因為她在傷心渡已經叛離了!逃避尚唯恐不及,哪會送上門來?”
不以為然地揮揮手,韋天爵道:“小馬,也許她是來探望你的。你也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她過去認識你,也許想求你為她開脫罪嫌,免得永遠逃亡。”
哂然地搖著頭,表示這想法太荒謬,道:“我以前對她極有興趣,可惜這娘們自視甚高,始終沒有得手。她如果要到金陵來活動,找的對象也不會是我。”
當天晚上,柳、韋又在那家專賣蟹黃包子的小鋪子後面見了面,居然還有唐門的唐繼耀在座。
韋天爵乾了一杯酒,斜瞅了柳怕齋一眼,道:“你他媽的只會吹,辦什麼事都不利落。你曾發過誓,說是那個負傷的是白骨斷腸刀高凌宇,怎麼樣,看到了他胸上頸下的黑痣,你還要咬定他是高凌宇嗎?”
猥瑣地謅笑著,柳怕齋迷惑地皺著眉嘆氣,道:“韋大俠,也許是我看走了眼,可是前些日子,我怎麼看,他都不是馬凌雲,你想想看,我在馬公子身邊很久了,就算另一個很酷肖他,我也能從細微的動作上看出來的。”
唐繼耀道:“韋大俠,柳兄說的也是實情,以他和馬公子之接近,就近觀察,應該不會走眼的。”
想了一陣子,韋天爵道:“這麼說,那表示前幾天他剛負傷回來時是一個人,現在又是另一個人了?也就是說,剛負傷時是白骨斷腸刀高凌宇,現在又是馬凌雲羅?”
鼠目轉了一陣,連連點頭,柳怕齋道:“依在下觀察正是如此,他們兄弟太相似,但在下還不會被矇騙過去。”
微微搖頭,韋天爵道:“果真如此,高凌宇應該已被宰了才對,他們兄弟絕對勢不兩立,一個是堅持為父報仇,寧折不彎;一個是中途變節,父仇家恨一股腦兒拋諸腦後,就算高凌宇能放過凌雲,以高凌雲的為人,也絕不會放過高凌宇的……”
頗為贊成地微微點頭,唐繼耀道:“韋大俠的分釋至為合理,如果柳兄查證無訛,如今在馬家別墅中的馬公子確是高凌雲,他的哥哥高凌宇必然已遭毒手了!”
柳怕齋並不十分肯定這種說法,白骨斷腸刀在傷心渡都沒有死,要殺死他並不容易。但也不便反駁,他道:“韋大俠,如果能逮住鐵梅心,就可以揭開這個謎了。”
以韋天爵的表情看來,他一定在想:這還用你說?他冷冷的道:“但我可以告訴二位,高凌宇如果還沒有死,他絕對不能活著離開金陵。”’
掐笑著,柳怕齋道:“這是當然,高凌宇的剋星就是韋大俠,甚至高凌雲那兩手也不比高凌宇差,這小於插翅也飛不掉的。”
冷冷一笑,韋天爵道:“你弄拗了我的意思,我是說在馬大人阮大人府中,有一位頂尖高手,天下無敵的人物,有他在,高凌宇只有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