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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焰》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找到我的Beta了

 “我這輩子被很多人愛過,但唯獨忘不了周先生。分手的時候,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這輩子都沒有那麼後悔過。”楊昕醉翁之意不在酒,見羅望舒一飲而盡,反倒小口抿著酒,“分手時他說了許多話,我才知道我的背叛,原來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羅望舒喉頭微動:“為什麼?”

 楊昕疲憊地抬眼:“周先生跟您提起過他家裡的狀況嗎?”

 羅望舒搖頭。

 “那我不便多說。這種事,羅先生以後還是親自問他比較好。”楊昕說。

 羅望舒承認,楊昕超出了他的預期。他大方,有教養,知尺度,在他身上,羅望舒看不出一點嫉妒和炫耀。

 他是誠心地後悔和愧疚,羅望舒心想。

 羅望舒轉身喚傭人來,給自己又滿上玫瑰酒,夜風下默默不語。

 “羅先生。”楊昕低聲叫他。

 羅望舒抬眼,楊昕說:“我跟周先生再沒可能,我曾單身等他多年,也沒能打動他讓他再看我一眼,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也會真心祝福。只是為免羅先生走上我的老路,我冒昧提醒您關於自己發情期的事,也越早跟他說開越好,不要像我這樣。”

 聽著他前半句話,羅望舒還有點動容,到後半句話,羅望舒則是滿臉疑惑。

 “把什麼發情期的事說開?”

 楊昕茫然說:“人人都知羅二公子單身多年,寧缺毋濫。但是您的發情期……”

 同樣身為Omega,楊昕自然瞭解那種痛苦。因此毫不懷疑羅望舒度過發情期的方式,與他同出一轍。

 羅望舒聽明白他的話外之音,表情有點複雜:“您覺得我是靠契約Alpha度過每個發情期的?”

 “如果是長期固定解決需求的伴侶,您跟周先生只要說清楚了,他應該也能理解。”楊昕完全誤會了羅望舒複雜的表情。

 羅望舒無奈:“楊先生,我這七年,真的是自己過的,沒有過任何Alpha。”

 楊昕愣了一下,果然不信。

 羅望舒沒辦法,他對楊昕敞開了一絲心扉,把十七歲自己如何度過發情期,以及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導致如今發情期是高危的狀況,都悉數告訴了楊昕。

 楊昕驚訝起身,椅子撞倒好幾隻,他渾然不知,酒杯落在身上,他面色蒼白。

 “原來真的有人能做到……”楊昕喃喃道。他蹲下身,竟然瞬間崩潰,掩面大聲哭起來,“原來真的有人能做到!”

 羅望舒既愕然又悲慟。他蹲下身安慰,摸到了楊昕的淚水。

 他有些怔忪地看著手指,一股強烈的共鳴讓他幡然領悟——楊昕的淚水並非為周焰而流,而是為了一種折磨他多年的宿命。

 酒會結束時天色已晚,羅望舒終於完成了他的社交任務,可以回家蝸居了。

 剛才,楊昕崩潰了沒多久,他的Alpha丈夫大概感知到他資訊素的波動,沿著夜色找了過來。羅望舒見楊昕的Alpha脫下外套蓋住他,攬著他快步進屋,頓時又釋然了。或許這個結局對楊昕來說,也不算壞。

 剛才酒喝得猛,楊昕走後他又和來賓們交際許久,一不小心喝得就有點多。

 上了車後,羅望舒窩在車內的角落裡給周焰打電話。

 他適當發了點酒瘋,嗲聲嗲氣的,又不肯說情話,到末尾又哄起周焰來,仿佛他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終端那頭的周焰莫名其妙,他挪開話筒,若有所思地盯著羅望舒的頭像看了一會兒。周焰也不遲鈍,立馬聯想到剛才羅望舒的簡訊,說跟他的舊情人見了面,大概是指楊昕。

 他低聲問羅望舒,楊昕跟他說了點什麼話。羅望舒說話也顛三倒四,語氣卻還故作清醒,有點惹人疼又惹人可愛。

 只是沒說幾句,羅望舒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也沒人接,發簡訊也不回復。

 剛洗過澡的周焰坐在床邊,身上還濕淋淋地掉水珠,握著終端敲了敲。

 羅望舒在車上睡著了,到家醒來時,就覺得很寂寞。

 羅奠山出遠門,羅靳星也不在家。他趴在床上,被酒精放大了感官,很安靜地傷心著。

 楊昕像一面鏡子,不僅折射的是羅望舒受過的苦,也是所有Omega面對的東西,正是因為無解,才格外令他傷心。

 他當然也為周焰傷心。

 他見過大雨裡臨時的那雙眼睛,從此再也沒忘記過。它屬於十幾歲的少年,濕淋淋的,不甘且鋒利。不像現在的周焰,他的眼睛已經是深邃的海,投石入海,唯有漣漪。

 羅望舒躺了一會兒,覺得頭暈腦脹,開始還以為是酒精作祟,去沖了個涼,全無好轉,反倒腦袋一陣陣脹痛。

 這段時間他事情多,壓力大,今晚又傷了心,知道自己這是被壓垮了,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去量了體溫。然後不出意料,果然低燒。

 想去廚房給自己沖杯淡鹽水,他下樓梯時突然一陣眩暈,瞬間失去意識。

 再睜眼時看到的是羅靳星的臉,他正暴躁地坐在床邊打電話,起身來回走著。

 羅望舒望著大哥和天花迷茫了片刻,意識很快清醒過來,立馬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發情了。

 整個房間彌漫著濃郁到不行的資訊素。

 羅靳星作為他的家人,資訊素上有共鳴,大概被羅望舒的資訊素影響,他看上去也非常難受,因此一反常態也變得十分焦躁。

 發現羅望舒醒來,羅靳星立馬放下手裡的終端,沖到他面前摸他的額頭:“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羅望舒說不出話,羅靳星又給他到來一杯水,羅望舒渾渾噩噩地喝了,這才說渾身都不舒服,噁心,頭疼,出汗,當然還有想……

 羅靳星嚇得手都在抖:“你發燒了知道嗎?發情期低燒!”

 羅望舒捧著杯子一愣。

 發情期低燒,一般會在危險的發情期時出現,一旦情況沒有及時解決,進入發情期高燒,那麼Omega基本上很難撐過去。雖說大多數Omega發情時身體都會有些發熱,但那和發燒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這麼多年的發情期,羅望舒除了十七歲的初次發情陷入發情期低燒之外,之後再沒經歷過這麼危險的發情期。

 十七歲發情期低燒的痛苦,至今鐫刻在他腦海裡,聽到就渾身打寒蟬。羅望舒靠在床頭,開始渾身冒汗,一層接一層,很快身上就微微發紅,這是發情紅暈出現的徵兆。

 “大哥,我……”羅望舒有點害怕地握著羅靳星的手,六神無主。在這件事上,他一向任性而固執,他真到這種時候,又是真的害怕,“打電話給唐醫師,我聯繫過他,還有劉醫師……給C區基地打電話,我預定過看護,二十四小時的。”

 羅靳星聽了他的話,先是愕然,隨後毫無預兆地發了火:“這次根本不是你自己熬過去的問題,你懂不懂!”

 “給爸爸打電話。”羅望舒低下他驕傲的頭顱,露出汗津津的後頸。

 “已經打過了,他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但最快也要到明晚才能到。”羅靳星卻不停頓,立馬給羅奠山打過去同傳。

 羅奠山的立體全息立刻出現在他終端上方,他一臉焦急地看著羅望舒:“望舒,聽我說,暫時待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靳星,按照我之前給你的資料打電話叫人,半個月前我都已經安排好,聽我的來,不要慌——”

 一家人為了他手忙腳亂,對著他發情期的低燒,如臨大敵。

 羅望舒卻在一片混亂中,捕捉到羅奠山話裡的深意。

 他伸手搭上羅靳星的手腕:“叫什麼人?”

 羅靳星噤如寒蟬。

 “我問你叫什麼人!”羅望舒手開始發抖。

 “叫Alpha,你想死嗎?”全息投影裡的羅奠山反倒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大哥去。還有研究員的唐醫師,現在過來了嗎?”

 “他人在研究室,說是要到明天早上才出來,任何人不得打擾。這個點,研究院除了看護沒別人了,他沒有許可權入研究院實驗室!”羅靳星很煩躁,“我現在就出門,親自跑一趟。”

 兩人說著話,床上的羅望舒卻忽然一個翻身,摔倒了地上。羅靳星魂飛魄散,終端也顧不上,連忙上前去抱他。

 羅望舒鬢角的發已經完全濕透了,羅靳星心疼地撥開黏在他額頭的發,就被羅望舒一把捉住手腕。

 “不要Alpha,我不要Alpha……”

 看他這幅模樣,羅靳星心疼得不行,但他畢竟不專業,唐醫師還沒來,他必須親自去找。

 羅靳星用力撫摸一下羅望舒的額頭,為他釋放出大量平和的資訊素,將他放到床上去。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寶寶,不要害怕,會沒事的,會沒事啊。”羅奠山見他這副模樣,也有電慌,“我正在趕回去的路上了,爸爸陪著你。”

 羅望舒顧不上那麼多,他現在脆弱得不行,完全失去理智,還拽著羅靳星的袖子:“我不要Alpha……”

 “不要Alpha,咱們不要。”羅奠山在電話裡哄他。

 羅靳星趁著羅望舒被安撫,連忙抽出袖子帶上終端,急急忙忙就要出門。

 “大哥,你不會騙我。”羅望舒在他身後虛弱地說。

 羅靳星紅了眼眶:“大哥永遠不騙你。”

 為了防止什麼意外,羅靳星臨出門前反鎖了臥室的門,開啟了家裡的防盜監控系統。

 羅望舒時而清醒時而混沌,在床上掙扎了一會兒後,開始找自己的終端。然後他忽然想起來,終端似乎在昏厥前落在了樓梯上。

 他渾渾噩噩,意識不清醒,卻掙扎著爬起身到洗手間沖了把臉。

 他從洗手間的小窗戶翻了出去。

 發情期來勢洶洶,他進入了低燒期,資訊素的濃烈程度是以往發情的好幾倍。這麼出去,不出幾分鐘方圓三公里的Alpha全都能察覺到——他必須要快,再快。

 羅望舒在兩分鐘內沖上了車,用生物識別解鎖,在車內的存儲系統內哆哆嗦嗦找一個位址——他曾捎周焰回過一次家。

 車子終於沖出大門,羅望舒滿身是汗,開始在車裡翻找抑制劑。他常年身邊的各種地方,都準備了A級抑制劑。家裡,車裡,辦公室……他很快就找到了抑制劑,在飛馳的車上擼起袖子,就要給自己注射,手卻忽然頓住了。鬼使神差的,他想到那天羅奠山的話——他不能再使用抑制劑了,每一次注射,都在增加生命威脅。

 他現在正在發情熱,不能冒這個險。

 路上的時間仿佛有一輩子那麼長,每一秒都是煎熬。

 車子終於停下,羅望舒迷茫地往外看,看到了周焰的公寓。

 他猶豫,隨即下決心,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羅望舒打開車門,幾乎像飛蛾撲火般沖了進去,又像只自投羅網的狼狽的狐狸,沖進了電梯的籠子。他哆嗦著按了樓層,又扶著牆慢慢走。

 他還記得門牌號,他還記得……羅望舒眼前陣陣發黑,力氣如抽絲般離去。在他倒下的前一刻,他看到那塊金屬門牌,上面寫著“Zhou”。

 好像忽然找到了避風港,他什麼也不怕了。

 他胡亂按著門鈴,砸門,大聲喊周焰的名字——即使聲音已經虛弱得不像話。

 門應聲而開。

 他落入一個堅實的臂膀,硬邦邦的懷抱,還有一種淡淡的他熟悉的氣味,屬於周焰的氣味。

 羅望舒幾乎要哭出來,他抬頭,對上周焰錯愕的眼,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周焰。

 “不要Alpha。”他神情恍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好像心裡的愛已經盛滿溢出,“我找到我的Bet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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