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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焰》第8章
第八章 是不是害怕被愛啊

 周炎不動聲色躲著羅望舒。他們倆畢竟一個地方辦公,抬頭不見低頭見,還得交流,但周焰明顯恢復到兩人剛認識那會兒的狀態,公事公辦,有事說事。雖說從前他私情流露的時候也不多就是了。

 羅望舒也不粘他,深諳揠苗助長,欲速不達的道理。

 兩人照常上班,開會,研討,調查,分享內容,羅望舒不急著把他往外約,慢慢放鬆周焰的戒心。以進為退從來是他認為必要的環節之一。

 果然不出半個月,再約他出去吃飯,周焰沒有拒絕過。

 狐狸不動聲色地伸出爪子,他太清楚自己什麼時候令人無法拒絕,知道Alpha和Beta們喜歡自己什麼樣子。他循序漸進地將自己展現在周焰面前,以他自己的節奏,自己的方式。掌控全域的感覺,他從小到大一直清楚。就像他清楚地知道對周焰這樣的人,若即若離,欲擒故縱才不會被抓到什麼把柄。

 週三辦差要到雪龍港開會,羅望舒親自點名周焰一同前行。

 雪龍港的冬景是一絕,夏日景色也不賴。風是響亮的,雲是緊湊的,海口是靜謐平坦的。

 開完會後,羅望舒提議天氣好到海邊走走。周焰沒拂他好意,任由羅望舒將他帶到港口,看他跳下車,撐起一把遮陽傘,兀自向海的方向走。

 地方是好地方,海水壩頭的鵝卵石黑亮光滑,海鷗的啼叫讓天地遼闊。路邊一座廢舊的加油站,海壩上一條廢舊的鐵軌,頓時讓人穿越回那個世界還未被電子科技支配的年代。

 羅望舒剛爬上鐵軌,他大哥電話打來,羅望舒用脖子夾著傘,半天掏不出終端來。

 旁邊忽然伸來援手,幫他把傘舉在頭頂。羅望舒抬眼一哂,跟他道謝。

 這是通報平安的電話,羅靳星告訴他差不多再兩周就能回家,羅望舒邊挺高興地多問了兩句,邊站在傘下打量周焰。他的目光開始帶上溫度,故意要周焰察覺,但只要周焰一低頭,他又會收回目光。

 掛了電話後,剛想接過傘來,手指在空中轉了個彎,忽然又撤了。他雙手背在身後,心安理得地站在周焰為他撐起的陰涼裡,試探地往前走了一小步。

 他猜得不錯,周焰沒有再塞還給他撐的意思。不但如此,他挪一小步,傘的影子便跟一步。羅望舒邁開長腿,一口氣爬到廢棄的鐵軌上,再沒什麼遮擋他眺望大海的目光。

 羅望舒轉頭對周焰說:“你也站到傘裡。”

 周焰說:“我就不了。”

 “你這樣顯得像我保鏢。”

 周焰不看他:“那站到傘裡我像你什麼?”

 像男朋友,羅望舒感覺淋在他腳踝的陽光發燙。

 他還憋著笑:“不像什麼,像風雨同舟的好兄弟。”

 周焰笑得敷衍,只說:“你還是自己拿著傘吧。”

 羅望瞥開目光,他不確定節拍在不在掌控中,周焰有沒有看出破綻。他搖頭晃腦,懶散又嬌氣地跟他瞎掰:“你看日頭這麼烈,我自己撐傘,留你暴曬,心不安理不得,就會收起傘根你一起暴曬。不留你暴曬呢,你個子那麼高,我撐傘肯定手酸,所以最好就是你撐傘,咱們倆一起用。”

 “詭辯。”周焰低頭看他,嘴上雖這麼說,手上卻沒把傘收起。

 海光風色折射在他眼裡,羅望舒頓時就有點上頭。

 那天的海風很靜,氣氛很好,好到近乎有種冰釋前嫌的錯覺。

 羅望舒愉快的心情一直維持到晚上,他們碰到梁夕雲之前。

 下午五六點,羅望舒沖了個澡,整個人愜意地躺在床上,午後的陽光和風都很好,令他不想動彈。周焰的房間在隔壁,到了飯點,也沒見有動靜。

 羅望舒掏出終端給對方發消息。

 “出去吃飯?”

 周焰過了五分鐘才回:“忙。”

 羅望舒奇怪:“忙什麼?”

 這回的消息石沉大海。羅望舒躺在床上刷新聞,終端一直沒亮起,他又給對方發一條。

 “叫餐?”

 這次回復很快:“嗯,我來叫。”

 羅望舒盯著終端,好一會兒沒說話。跟人博弈是真累,他從小學的就是這一套,無師自通。但在感情關係裡博弈又是另一碼事,有些小機靈和小手段他不願用在周焰身上,但周焰的的拒人千里實在令他惱火。

 躺在床上想東想西,日光漸漸從他腳踝爬到小腿上,肚子上,暖絲絲的,他竟迷迷瞪瞪犯起困。

 再醒來時已經日落西山,終端上有周焰一條資訊,什麼話都沒有,只一個問號,孤獨地亮著。羅望舒把終端扣在一旁沒理會,趴著醒了會兒覺,又翻開終端看兩眼,又扣上,如此反復兩次,他深吸一口氣,到底是爬起身洗漱。

 他將自己拾掇好,就去敲周焰的門。也不知道裡頭究竟做什麼,周焰好半天才來開門。

 光從門縫裡漏出來,很快被人遮掉。羅望舒眯著眼仰著頭,以前在外面時不覺得,窄門中,近距離對峙,周焰像一堵牆似在他面前擋住光。他白襯衫依舊穿得一絲不苟,就是頭髮有些亂。

 羅望舒目光飄忽,視線稍微往上,就是那雙形狀漂亮的唇。鬼使神差的他恍惚想:周焰只要挺直背揚起臉,自個兒就算要強吻他蹦起來都夠不到。

 周焰剛側身,給羅望舒讓出一條進屋的路,就見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像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眼睛彎著,嘴角弧度有點甜。

 只笑了一下,羅望舒就收住,他目光落在周焰身後,房間的桌子上。兩人份的餐,包裝都沒拆。自己睡過頭就算了,周焰的竟然也沒動。

 羅望舒收回目光退開些許說,不進去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

 都說一座城區的夜生活最能顯現出生活節奏與文化。雪龍港的夜晚很熱鬧,但又不同于潘朵拉港近乎發洩放肆般的夜生活,是種輕快而愜意的熱鬧。跟周焰並肩走在這樣的街頭,有種別樣特殊的感覺,人潮擁擠時,他的肩膀蹭著周焰的手臂。

 晚餐解決得很隨意,吃過後就在附近喝啤酒,看冰球賽。

 螢幕上的冰熊隊剛進一個球,周圍不少人喧鬧起來,一道細小的聲音卻準確無誤地傳到他們這裡來:“焰哥?”

 羅望舒先聽到,回頭對上一雙兔子般紅彤彤眼。周焰也跟著轉過頭來,看到梁夕雲就站在他們桌子後頭不遠處,看樣子像跟朋友出來玩,已經喝得有些上臉。周焰沒說話,只是很冷淡地對他點了點頭。梁夕雲只接到他一個眼神,頓時就有些受不了,眼淚珠子往下砸。

 雪龍港還能碰上舊情人,這是什麼幾率?

 羅望舒無動於衷,他跟前就有一包紙巾,但他不想動。說來奇怪,他也就跟梁夕雲打過三次照面,梁夕雲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哭似的。結合這陣子周焰對他的表現,羅望舒也不難猜測到周焰這塊鐵板,梁夕雲已經踢了許多次。

 竟然還不死心,真有那麼好嗎?羅望舒支頤,眼神又開始不動聲色往周焰身上飄。

 就見周焰歎了口氣,起身對羅望舒說:“失陪。”

 你媽的。羅望舒心裡罵。

 他對周焰點頭,順便把面前那包紙塞到他懷裡——他可不希望周焰用袖子給這個梨花帶雨小哭包擦眼淚兒。

 計時是從周焰起身開始算,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時羅望舒到底捱不住,終端一劃付帳。

 絲毫不留戀好不容易才搶到的C位望台,他像尾活魚似的轉身投入人群中,開始尋找周焰的蹤跡。

 不遠處的樹叢下,梁夕雲滿臉通紅地站在周焰跟前。這倒不完全是跟周焰獨處的原因,是他今天酒的確喝得有點上頭。也正因如此,情緒變得更難以自控,說兩句話就抽噎一下,話也變得異常多,不再壓抑。

 羅望舒離得遠,聽不真切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梁夕雲抽抽搭搭的背影,和周焰自始至終,無動於衷的臉。他全程沒開口說話,直到梁夕雲哭得不行,他才將羅望舒給的那包紙巾遞過去,惜字如金地說了幾個字。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梁夕雲驟然成為被最後一根稻草壓死的駱駝,抱著膝頭蹲地大哭起來。

 這時羅望舒從裡面撥開人群鑽出來,看到這一幕生生刹住腳步。夜色的嘈雜聲像海浪,撲在他身體上。

 都說旁人的喜怒哀樂並不相通,可梁夕雲這一刻的傷心是真,可憐是真,儘管他只有一個蜷縮在地的輪廓,羅望舒卻感受到了。

 再抬眼看一旁的周焰,不知怎麼就就想到四個字,‘郎心似鐵’。

 周焰處理好自己的事折返找羅望舒。目光兜一圈,只見剛才兩人的座位上已經坐了別人,羅望舒卻不知去向。周焰個子高,站在門口環伺一圈,沒找到羅望舒。他推門出去,纏著花架藤蔓的小夜燈下站著一個人。

 羅望舒靠著身後的花架,指尖夾著電子煙,走得近了,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茶香氣。明明站在暗色調中,他皮膚卻顯出通透的白來,像玫瑰夜放,如明珠暗藏。

 三五個談笑的Alpha從花架旁路過,看到花架下的人,不約而同全噤了聲,放慢腳步。過了片刻一個Alpha折返,緊張卻裝作輕佻風流地跟羅望舒搭話。

 周焰就見羅望舒笑著耐心聽完那個Alpha說話,輕輕眨了眨眼,他指尖夾著電子煙,拍了拍對方的臉:“兄弟,回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別來煩我。”

 Alpha的臉色變了。羅望舒從陰影裡探出小半張臉來,不遠處幾個Alpha的同伴也才認出他是誰,連忙跑回去,連拉帶扯地將那個Alpha帶走了。

 他指尖的電子煙漏出一縷煙霧,羅望舒抬眼,與不遠處的周焰對視。

 也就看了三五秒功夫,他率先走過去,說回去吧,感覺累了。

 周焰與他並肩走著,明顯感覺氣氛跟出門前不一樣。

 但周焰沒問,他想說的是另一件事:“你不該挑釁他。他是個成年Alpha,還有三四個同伴。”

 羅望舒輕笑一聲:“如果我真有麻煩,你會出手嗎?”

 這顯然不是周焰滿意的回答,他眉頭微蹙,直覺這是個陷進,所以並不回話。

 羅望舒輕笑一聲,這才解釋道:“西北,東南角,兩個憲兵部署的頭兒,是我大哥的好兄弟。剛才幾個人要真動手,他們討不著好。不光潘朵拉港是我的家,雪龍港也是。”

 又走了兩步他慢下來,吸一口煙吐向他耳邊說,周焰,你真沒勁,你是不是害怕被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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