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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第71章
第71章

  偏顧晏說的句句在理,他反駁不了。

  「是,昕兒是有心想過要害她,可不是沒有害成嗎?沒害成,就是對她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這與得手幷不是一回事。」顧昶狡辯,「再說,這個葉大姑娘陰險狡詐,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引昕兒害她,再反攻,不過就是尋個藉口罷了。」

  「還有那回他們害昕兒哥哥,你們可別忘了,當時可是逼咱們顧家站隊他們葉侯府。若是我們顧家不站隊,那便是要遭算計的。真是好陰險的連環計啊,這樣的人,難道還能是好的嗎?」

  顧晟笑了:「二哥倒是越說越像孩子。」

  嚴肅了些,顧晟繼續道:「你護短,人之常情。但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這位樊姑娘,可也不是什麽善茬。咱們顧府一門素來清明,可不希望被你的這一妻一妾搞得壞了名聲。」

  「你說葉家姑娘算計你,實在十惡不赦,那這位樊姑娘未進府却懷有身孕,又是什麽?她就那麼等不及嗎?不 就是幾個月的時間。」

  顧晟告訴他實情:「她就是在利用你,想藉咱們顧家的權勢來幫扶她娘家。這還沒進門呢,就想著要爭寵了,這不是好兆頭。」

  顧昶本來是到顧旭這裡討說法的,結果却又被兩個弟弟摁著撕咬一頓,他氣得肺都要炸了。

  「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顧昶道,「我如今墮落了,玷污了你們兩位的名聲。跟我做兄弟,是你們的恥辱。那以後,大家各自走各自的,不相來往便是。」

  「胡鬧!」顧旭沉著臉,嚴肅說,「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仁義,不怪老三老四說你,你如今的確變了。」

  「我跟老三老四看法一樣,這件事情不說是不是葉大姑娘做的,即便是,那她也沒錯。」顧旭表情冷厲嚴肅。

  但因顧旭有異於常人的記憶,在他那段記憶裡,樊氏女的確是嫁二弟爲妻的,幷且,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可如今,卻變成這樣……所以,有些話,顧旭便也不好說的太重。

  訓完顧昶,顧旭又說了顧晟顧晏幾句:「你們也不要再說了。」

  見長兄倒是一碗水端平了明顯沒有與那二人站一隊的意思,顧昶狠狠甩了甩袖袍,倒是沒再說什麽。

  但想了想,顧旭還是擔憂道:「如今,就怕有人從中做文章,會拿仁義未娶妻便納妾這件事說事。尤其是嬴王府。」

  顧晟顧晏相互望望,沉默。

  其實他們二人正是有這樣的想法。

  顧昶卻道:「顧家家事,與嬴王府何干?再說,娶妻生子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顧旭道:「只要有人想鑽空子鬧事,只要送一點把柄過去,都能鬧出來事兒來。再說,咱們顧家一向自詡門風清正,是乃京中諸世家典範。如今,却出了未娶妻先納妾這等荒唐事,就算嬴王府在政治上討不到什麽好處,但若是煽動輿論,對顧家的名譽,却是一大損害。」

  「百里之堤,潰於蟻穴。小事慢慢一點點累積起來,就成了大事。」

  幷且他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顧家要有大難降臨了。據他的記憶,顧家滿門的確是要受流放之罪的,而且流放的地方,就是南境苦寒之地。

  算著時間,差不多也到時候了。

  顧旭擔心什麽來什麽,次日一早,便有御史於早朝之上彈劾了顧家。先是彈劾顧昶未娶妻先納妾,且那位妾氏還是在進門之前懷孕的,指責顧旭人品不好,主張要陛下收回他手中兵權。

  其次,彈劾顧旭擅離職守,既擔著一軍之將的職位,却做不好統領工作,竟然一走便是數月,實乃是對陛下的大不敬,也主張收了他手中權勢,另讓與有才德之人。

  毫無疑問,這些彈劾顧家的御史,都是嬴王府的人。先從顧旭顧昶下手,接下來,便是顧家三位老爺,最後是老侯爺。

  嬴王府的人彈劾顧家,顧家的人自然要與之爭辯。一來二去,整個朝堂上都吵起來。

  皇帝見兩方勢力越爭越激烈,完全不將他這個天子放在眼裡。索性,他倒是一句話不說,隻泰然坐在一旁,等著他們吵完。

  過了不知道多久,漸漸的,爭辯聲越來越小,直到整個朝堂上鴉雀無聲。

  這個時候,皇帝也根本不答這件事,只問:「諸位愛卿還有何本啟奏?若無事,便退朝。」

  幾位御史大人相互望望,一時沒再出聲。但第二日,朝堂上又開始上演激烈的爭辯大戲。一連幾日,皆是如此。

  皇上倒是好脾氣,早朝上,他們吵他們的,他就安靜坐著不搭理。等吵完了,他才撿些不輕不重的事說。

  朝堂上的事情,葉榕不知道,她也夠不著去關心這些。但坊間近日來流傳出的一些傳言,却引起了她高度重視。

  消息是桂圓帶回來的,她一聽就知道是有人背地裡想趁機故意搞葉家。

  「薛表少爺跟表少奶奶的事,當初發生的時候都沒有鬧出什麽風波來。如今,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反而却漸漸傳得沸沸揚揚。姑娘,這背後肯定有人故意在引導。」

  葉榕點頭。

  「如今朝堂之上,有關顧家作風問題,事態鬧得很嚴重。有人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年前薛表少爺與表少奶奶酒樓一事,想來十分居心叵測。奴婢認爲,恐怕針對的不僅僅是表少爺,矛頭指的是世子爺。」

  朝堂上顧嬴兩家的事情鬧得很大,坊間也都在傳。所以,這件事情桂圓自然也知道一些。

  薛護一個一窮二白的書生,他沒有什麼好搞的。但背後的葉侯府,就不一樣了。

  葉榕十分贊同桂圓的剖析,她點頭道:「想必是想通過表哥一事,從而揭露出父親養姨姐爲外室的罪行來。趁著如今嬴家搞顧家的這個風頭,從父親下手開始搞葉家。先是父親,再之後很可能是已經身為貢士的哥哥……」

  再之後,便是叔父,祖父。

  百年大樹,不會朝夕間傾倒。但若有人步步籌謀,也是遲早的事兒啊。

  葉榕如今最關心的,還是哥哥馬上四月要參加的殿試。

  貢士到進士,除了排名外,沒什麽區別。本來,倒不必十分擔心,最次的,也是同進士出身。

  可凡事都有個萬一的。

  若這個節骨眼上葉家出事了,勢必會連累哥哥。有心人再一攛掇,那麽,哥哥多年的努力就又白費了。

  葉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桂圓猜測道:「會不會是嬴家?得知咱們侯府三姑娘與顧家二爺定了親事,想搞顧家的同時,也拖咱們侯府下水。」

  葉榕搖頭:「若真是嬴家的話,大可不必背地裡搞小動作。左右如今朝堂上已經跟顧家吵得不可開交了,也不在乎多彈劾一個葉家。既然沒有,那便不是嬴家。」

  桂圓聽後,倒也覺得主子說的有道理。

  「不是嬴家,那會是誰呢?」

  葉榕細細想了想,很快便猜測出來了。

  「是樊家。」葉榕篤定。

  桂圓一驚,心中思量一番後,倒十分認同。肯定是樊家沒錯了,樊家對葉侯府,可是恨之入骨的。

  桂圓皺眉:「這個樊家,果然是小家小戶的,做的事情都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他們家還自命清高呢,若是真清高,何必爲了前程送閨女去公府做妾?奴婢真是瞧不上。」

  葉榕笑道:「不必與他們一般計較。」

  桂圓問:「那姑娘打算怎麽做?」

  葉榕安撫她:「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又叮囑,「這件事情暫且不要到處聲張,免得打草驚蛇了。待我查探清楚一切,抓住了證據,再拿人去問罪不遲。」

  桂圓倒是沉著穩重又聰明的,主子三兩句話,她就明白了。

  拿人問罪,自然不是去樊家問罪,而是去顧家。她就不信了,樊家做這種事情,難道那位高貴的樊姨娘不知道。

  平時葉榕不覺得,一旦遇上事兒,葉榕便深切體會到鏡子君的好處了。

  只要她對著銅鏡心中默念此事,樊家人的謀算,包括此次計劃背後到底買通的是哪些人,給了多少錢……一應都探得清清楚楚。

  既是知道了具體散步消息的人到底是哪些,葉榕自然動作十分迅速的差人去將人一一全部拿住。

  拿住了人,自然是要去顧家討要說法去。

  臨行前,葉榕去跟母親打了報告。

  自從有了上回那事兒,刑氏如今倒是願意漸漸放手讓女兒去獨自處理這些事。再說,如今人也拿到了,只需帶著人去指證便行,比上回那件事可簡單太多了。

  所以,刑氏倒也不跟著了,隻叮囑說:「早去早歸。」

  想了想,覺得疑惑,於是又喊住人:「你是如何這麼迅速的抓到人的?」刑氏得知消息後,自也有差人去查。她相信老侯爺,包括那位世子爺,肯定也早得了消息。可他們,動作竟然都不如女兒迅速。

  葉榕不好跟母親說實話,只能又搬出魏昭來:「是魏二哥幫的我,他暗中差人給我送消息的。」

  葉榕其實也有在想,要不要直接跟母親實話實說算了。但這麼荒唐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的好。

  反正就算要說,也不是眼下這個時候。所以,葉榕只能先搬出魏昭來應付過去。

  聽說是有魏昭暗中幫忙,刑氏倒是不覺得奇怪了,只點頭:「那就難怪了。」

  葉榕押著幾個人登顧家的人,且她自己也是帶著一群家僕,陣勢有點大。顧府門房看到後,立即回去禀告了主子。

  恰巧,這日顧旭顧昶都在家。

  如今國公府雖是大夫人主持中饋,但因爲老夫人依舊身體健朗,出於尊重,但凡發生什麽大事,大夫人都會一一朝老夫人禀告。所以,差了自己身邊的嬤嬤出來迎接葉榕後,便又打發了人去告知老夫人這事兒。

  很快,老夫人那兒傳了消息來,說是不管發生了何事,讓把葉家大姑娘請到她那兒去。

  於是,大夫人便帶著葉榕去了老夫人那裡。

  顧大夫人本來是很喜歡葉榕的,也是真心想聘她做自家的嫡長媳。但從最開始的梅花莊一事,到她兒子提親這葉大姑娘當面拒絕,再到後來的拿著老二把柄便有些得理不饒人暗諷顧家滿門,最後到今天突然莫名其妙這副陣仗來顧家……

  這些種種,都讓顧大夫人對葉榕印像大大改觀。她覺得這位葉大姑娘有些厲害,不是她之前想的那麽溫柔體貼端莊持重。

  本來手腕厲害些沒什麽不好,只是若這些手腕盡是針對他們顧家的話,總叫人心裡不舒服的。且顧大夫人如今也瞧真切了,這葉家大姑娘的確就是瞧不上她兒子。

  上回兒子提親,雖說無禮了些,但兒子却是真心的。可她呢?寧可許配給那個寒門的薛護也不願與兒子定親,她就該明白的。

  什麼已經在議親,分明就是臨時尋的一個藉口。

  葉榕到老夫人面前,直接說了:「原只是想找二夫人的,沒想到,此事却驚動了老夫人您。打攪您清閒,晚輩在這裡先賠罪。」

  老夫人笑著:「你今兒來找老二媳婦,是為著何事?」

  葉榕實話實說:「也幷非找二夫人的,真正想找的,是貴府樊姨娘。」

  「你又來尋昕兒的什麼不是?」外頭顧昶的聲音突然傳來,葉榕扭頭看去,就見他牽著樊昕的手一道進來了。

  葉榕心想,原還愁著如何讓老夫人叫了樊氏過來當面對質呢,畢竟她一個妾,若無召喚,不好直接登老夫人的門。如今倒是好,顧家這個二爺直接帶了人來,倒是省去她一番周折。

  於是,也直接實話說了:「近來坊間有些傳聞,盡是詆毀我一位姨表兄名聲的。我這位表兄雖無大才,但却也有幸高中貢士。馬上四月殿試在即,名聲於他來說十分重要。所以,我便差人去查了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就查到了貴府樊姨娘頭上。」

  樊昕早做好了她要來找自己對質的準備,她根本不怕。聞聲,也只是嘲諷:「葉大姑娘,敢做要敢當。難道,你那位表兄沒有在酒樓睡良家女嗎?既是事實,如今又何故提著人上門來問罪?」

  「你當真以為我是好欺辱的麼?」

  葉榕冷靜自持,淡然面對。聞聲,倒是直接說:「樊姨娘這話說得很好,我想,樊姨娘這話大有深意。幷非只說給我一個人聽的,想必也是說給自己聽、說給顧家人聽的吧?」

  「你何意?」樊昕當即就變了臉色。

  顧大夫人心中暗駡她是蠢貨,直接哄人走:「這哪裡有你一個妾說話的份?仁義,還不趕緊帶她走!」

  顧昶卻皺眉:「伯娘,如今是這葉氏女一再欺辱昕兒。您也看到了,她今兒提著這些人來,就是衝著昕兒來的。」

  又不服道:「您不能因爲曾經有過想聘娶她的想法,就如此照拂她的顔面。這樣惡毒的女人,她根本不配入顧家的門。」

  「你住口!」老夫人冷厲斥責,「你難道忘了,如今你父兄,你祖父在朝爲嬴黨狗賊彈劾,到底是爲了什麽?都是爲了你這個不孝子孫!你如今倒還有臉站在這裡!」

  顧昶閉嘴了。

  葉榕說:「你們顧家不顧禮法,竟容忍正妻未進門前先抬一個妾進門,幷且還允許這個妾好好的懷著孩子。既是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怪別人說。樊姨娘,你是這個意思吧?」

  樊昕本能覺得自己落了她圈套,瞪圓眼睛,不說話。

  葉榕不管她,又道:「你們錯了,嬴王府彈劾,倒是知道一再反抗。是,我表兄有些行爲雖也不妥,但如今有人惡意添油加醋散播謠言欲毀他前程,難道,我們就不該反抗嗎?」

  「顧二爺,今兒若是你能保證顧家認了嬴家定的罪,我今兒不但立即帶著人走,我還會向你道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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