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世間唯人心難測!(下)
酒宴吃的很爽利,趙宗武事先說了不能多飲酒,後續可能有事要做,因此他們主要以談心為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今日我兄弟四人同飲一杯,能活著,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舉起眼前的酒盅,趙宗武環視葉超、趙集、范天雄三人,語氣平和道。
「同飲!」
聽了趙宗武所講,葉超、趙集、范天雄三人舉起酒盅,後環視彼此,接著便語氣堅定的講道。
口腔充斥著辛辣感。
看了眼葉超、趙集、范天雄三人,趙宗武心中是百感交集。
「要是你們中沒有暗鬼,那該多好……」
在後世關於信任這是個命題,心中對眼前一切都抱有遲疑,這恐是絕大多數人都存在的現象,環境使然這無可厚非。
以至於他初來乍到時,心中難免對葉超他們抱有遲疑,畢竟這並不是他在心底裡選擇信任的兄弟。
這也使得他沒事就喜歡不按常理出牌,一來是不讓人懷疑他的身份,二來是為了試探出暗鬼會是誰。
能做到無條件聽從他的命令,無論出現怎樣的後果都不會質疑。多日相處讓他在心中已接受了葉超他們,這『生死兄弟』的情誼他也記於心中。
但該面對的現實還是要面對的。
放下手中的酒盅,以一種隨意、不羈的姿態坐下,這對趙宗武來說是罕見的。
眼神中帶有銳意,環視三人,嘴角微揚,語氣中帶有叱責的道:「今日是你我兄弟四人最後能聚在一起喝酒。」
此言一出,讓葉超、趙集、范天雄三人皆面帶詫異,先環視彼此,後看向趙宗武。
但趙宗武卻神情平和,自顧自的講道:「我們中間有一位暗鬼,先前死去的兄弟皆因暗鬼告密。」
「什麼……;怎麼可能!!!」
幾乎是同一時刻,葉超、趙集、范天雄三人語氣中帶有震驚,憤怒瞬間表現,身體本能的微退數步。
這都是正常知道自己身邊有暗鬼的反應。
但有些事並不是能偽裝出來的。
儘管那暗鬼表現的很自然,可依舊讓趙宗武察覺到了不同,可在他的心中卻依舊是難以接受的!
「唰……」
趙宗武緩緩站起身來,本放於石桌處的雁翎刀被他拿起,有力右手緊握刀柄,緩緩抽刀時發出的聲響,刀光映照在他的臉龐,眼神中的決絕讓人不敢直視。
「咚咚……」
手中把玩著雁翎刀,踱步緩行,至於葉超、趙集、范天雄三人依舊處於震驚狀態。
既然你願意偽裝,那便陪你玩上一玩。
其實擺在趙宗武心中的疑慮還有很多,許鯰究竟是何方神聖,許鯰是生是死,私販勢力的行動軌跡,在遼西存在多少雙手參與其中,這股勢力存在多長時間,那……
自以為瞭解了真諦,但當線索出現時,卻發現更多迷霧充斥在眼前。
人不能有的就是過於樂觀、驕傲的心態,這樣只會害了你。
趙宗武神情堅定,眼神中卻帶有一絲玩味,嘴角微揚的輕笑道:「許鯰,我有一點想詢問你,不知你弟弟許錫死了,你心中有何想法?」
趙宗武不確定這暗鬼是不是許鯰,但既然已經攤牌,那麼多詢問這一句無頭緒的話並算不了什麼。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帶有試探的言語,卻成了壓垮暗鬼偽裝的最後一棵稻草!
「哈哈……!」
「真沒想到最後還是暴露了!」
只見趙集赤紅著雙眸,仰天大笑,淚花竟順著眼眶流下,好似懺悔,更好似祭奠,旋即眼神中佈滿殺氣的緊盯趙宗武!
不含絲毫情感的趙集,身上迸發出衝天煞氣,語氣更是冷漠到了極致,並道:「沒錯!我就是你口中的暗鬼,也是你所講的許鯰!趙宗武,今日老子定要活剝了你,為我死去的弟弟報仇!」
就在攤牌的那一刻,從院外翻身進來三十餘名彪形大漢。
「武哥,小心!」
出現這樣的一幕,讓葉超、范天雄根本來不及多想其他,儘管心中已震驚不已,但二人幾乎是同一時刻便提刀奔向趙宗武身旁,目光中帶有警惕的戒備!
「他們是建奴吧?!」
語氣中雖帶有些許詢問,但趙宗武卻有了基本斷定。
「哈哈……!」
好似是因為撕去了偽裝,這讓趙集感受到了全然不同的感官,那種生死皆在其中的感覺,真好……
其實對趙集來講,有時他也是矛盾至極。
「你說他們嗎?對,正如你說的那樣,就是建奴,但對我趙集來說他們卻是最信賴的夥伴,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利益往來,更沒有背後裡捅刀子!」
趙集就這樣走著,好似自言自語,但最後卻聲音極大的回覆趙宗武,尤其是那雙充斥著血絲的雙眸,更顯現出趙集心中的憤怒。
作為曾經的官宦子弟,趙集比任何一人心中都清楚這其中黑暗。
也因為有了這份不公經歷,使得他和弟弟為了活命,更為了復仇,最終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聽著趙集那帶有痴狂的言語,趙宗武雖說不清楚他經歷了什麼,但多少也能感觸到其心中的怒焰。
但這樣的怒焰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這世上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勾心鬥角,自己能力不夠那就會被人算計,道不如人,這是怎樣說也無法繞過的一句話。
落魄過,輝煌過。
這對每一位想登山的人來說都是必須經歷的。
作為這世上較為自私的群體,在很多時候,伴隨著前行你必然會得罪大批既得利益者,甚至在很多時候屬不知情的境遇,但即便是這樣也並不耽誤他們對你下套,畢竟你的前進奪取了他們的利益。
算了,算了。
這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公平可言,想要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怎麼可能會不付出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