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只要你說你愛我

　　喬梁覺得許耀陽就是他媽的神經病，這麼早把他拎起來。

　　不過說實話，他還真就沒見過洛平五點多的校園。

　　東起太陽的光暈開始浮升，華光鋪開，甬道邊堆積的雪上面閃著微弱晶亮的彩光。

　　可是他沒心情欣賞這晨光，他覺得冬天的太陽就是個裝飾品，重頭戲還得是北風，他冷。

　　用胳膊撞了撞走在旁邊的許耀陽：「你丫毛病啊，班級都不一定開沒開門。」

　　這麼早誰來啊，六點半才上早操呢。

　　許耀陽倒是沒回答他，只顧著往教學樓走。

　　你還別說，真有在外面呼著白氣捧著書叨咕英語的。

　　喬梁掃了一眼，這種人絕逼有自虐傾向吧，為了多記那兩個破單詞再凍出個好歹來也真是勇士，不對，有可能會變烈士。

　　走進大廳，一樓收發室值班的那個老大爺還一臉讚賞的看著他們。八成是把他們當成勤奮刻苦的娃了。

　　喬梁苦笑，我只想睡覺。

　　上了樓，班級果然沒開門。他往走廊窗臺那一靠，手摸到暖氣，冰涼。

　　已經做好站在這等到他們班持鑰匙者來拯救，沒想到許耀陽抬手在門框上面摸到了鑰匙。

　　喬梁欣喜：「有鑰匙啊。」這樣就可以回班補覺了。

　　許耀陽開了門，回身等他：「進來。」

　　都說愛上什麼人就會變成什麼人，可喬梁偷偷試過好多次了，他學不來許耀陽舉手投足間的帥。他的頂多也就叫衰。

　　教室裡一眼望去全是平整空桌椅，窗簾遮擋，光線很暗。

　　喬梁出溜回座位，對從門口走進來的許耀陽說：「我說你開燈啊，你看書你不開燈。」

　　許耀陽笑著坐到座位上，也學著喬梁的樣子往桌子上一趴：「誰說我要來看書了。」

　　靠，喬梁一個猛回身：「不看書你不早說，別告訴我你來這睡覺的，那還不如……」在寢室睡了。

　　「噓……」許耀陽做了個噤聲手勢的抬頭看著喬梁：「你過來。」

　　喬梁聽話的往許耀陽那靠了靠：「咋了。」

　　許耀陽卻側過身的坐直了，朝著喬梁拍了拍自己的腿：「坐這來。」

　　「啊？」喬梁蒙：「幹啥？」

　　「什麼幹啥？」許耀陽伸手扯他：「幹你。」

　　喬梁笑了，許耀陽真是耍的一手好流氓，他就著許耀陽的手坐在了那雙長腿上。

　　腰間迅速環上一隻有力的手。

　　喬梁回頭看抱著他的人，皺著眉：「別告訴我在這裡。」

　　許耀陽吻上了他的唇，含糊不清的吞吐：「那你想在哪裡啊。」

　　媽的，不是吧。喬梁承認，他從來拒絕不了許耀陽的攻勢，可是這場所也太他媽操蛋了吧。

　　他環顧了一眼四周白天都是坐滿了人的桌椅，怎麼總覺得他倆在這狗狗搜搜瞎捅咕就像好多眼睛看著一樣呢。

　　他有點抗拒，可是許耀陽不容他抗拒的抱緊了他，手上也開始不老實。

　　伸進了他的衣服裡，撫摸著他的背。嘴親吻著他的耳朵。

　　這一撩撥，喬梁頓時就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回身抱緊了許耀陽的回吻著。

　　氣息交換輕噴在彼此的臉上，舌頭勾纏升溫曖昧。

　　可喬梁剛貼到許耀陽熱乎乎的脖子上，剛解開許耀陽第二顆襯衫扣子。前門響了。

　　臥槽，喬梁可以說是受到了極度驚嚇一般的從許耀陽腿上跳站了起來。

　　原本就混亂了的氣息瞬間更混亂了，他強壓著裝作擺桌子的回身看，進來的是班長劉佳，後面還跟著李金逸。

　　「喲，早。」喬梁尷尬的笑笑。

　　劉佳顯然也是嚇一跳，她沒想到屋裡會有人的表情喬梁盡收眼底。

　　這對班裡公認的小情侶，這麼大早的過來班級，一定也是來瞎捅咕沒跑。

　　喬梁自然而然的做回座位，掃了一眼後進來的李金逸：「猴子，今天起的挺早啊。」

　　李金逸也挺尷尬，但還是力挽狂瀾：「本來沒想起的早，你們倆出去洗漱我就醒了，尋思來班裡看看書。」

　　喬梁心裡這個臥槽，但是他也沒招啊。嘩啦把窗簾一拉，讓陽光照進來。

　　回身就看見許耀陽的襯衫扣子還沒系上呢，喉結鎖骨一覽無遺。

　　媽的，被鬧心的莫過於被點了火，本以為可以燎原，可最後也就是燙個臉。

　　他起身，敲了一下許耀陽桌子：「廁所，去麼。」

　　邊往出走，邊一臉壞笑的沖李金逸揚下巴，意思是小爺夠意思吧，你們該怎麼捅咕怎麼捅咕吧。

　　誰他媽說好人有好報的，他倆去了廁所，有人，拐角，有人。

　　這火是燒不起來了，半路還碰見個許耀陽的花癡粉，墨蹟了兩句後喬梁徹底沒心情了。

　　十分不開心的，在前面往班級走。

　　後來一想，別再進去後看見點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那他就太可悲了。

　　許耀陽倒是站在走廊笑了。

　　喬梁瞪他：「笑你妹啊。」

　　許耀陽伸手一帶的把喬梁攬了過來，那動作自然流暢的就像在和一個好哥們說話。「欲求不滿的臉收一收。」

　　喬梁一把揮開他：「你才是呢。」

　　許耀陽笑著抱著肩膀靠著牆的低頭看著鞋尖：「不想知道昨晚我幹什麼去了啊？」

　　當然想知道了，但是喬梁還是脖子一揚：「不想。」

　　許耀陽踢了他一腳：「就喜歡你這嘴硬的勁。」

　　知道我是嘴硬你倒是主動說啊，可是一天許耀陽也沒告訴他。

　　原本好端端過生日，起了個大早來班級，本以為可以來一炮，全他媽浮雲。

　　喬梁是萬分彆扭的懶洋洋的在座位曬了一整天太陽。他覺得今天的陽光還是不錯的。

　　美好的東西總是免費的，不曬白不曬，聽說還補鈣。

　　雖然某種意義上講今天對於喬梁來說是特別的。可是說白了，從小到大，喬梁對生日這個概念並不深刻。

　　小時候看別的小朋友過生日有爸媽在身側，有蛋糕吃，有照片留念，可是他都沒有。

　　只有每次過生日碰巧在家的話，他奶奶會給他煮雞蛋吃，通俗易懂沒啥講究。

　　他也懂，生日神馬的，你過，它是一天，你不過，它也是一天。

　　那句話怎麼說，地球有沒有你都一樣轉。並不能因為你過生日時間就慢下來。喬梁看的特別開。

　　沒心沒肺，盲目樂觀，其實沒什麼不好。

　　明天就考試了，考場都分出來了，大家都在議論著考試的事，畢竟考完兩天試就寒假了，誰不開心啊。

　　許耀陽這一天忙忙叨叨的，竟然有兩節課都回來遲到。

　　喬梁問幹啥去了，許耀陽都說吃壞了去廁所了。

　　晚自習快放學，前門口有女生敲門找許耀陽。

　　平時大家早司空見慣了，畢竟過來花癡的太多了。

　　可是這次卻集體被往出走的許耀陽臉上的笑容給震住了，都紛紛探頭探腦的議論著那女生是誰啊。

　　喬梁才不驚訝，面對一幫蒙逼觀眾，他特別淡定，畢竟他都知道許盈月又不是別人。

　　他回身看了一眼夏茹，果然夏茹臉色不太好。

　　然後轉念一想，要是許耀陽知道他又在看夏茹，又會不高興了。

　　於是連忙轉了過來。

　　可是許耀陽一節課都沒回來。

　　快放學時他起身想去看看，許耀陽不是真吃壞了蹲廁所呢吧。

　　剛出門就聽見有人喊他。回過頭，是許盈月。

　　喬梁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許盈月竟然還沒走，那許耀陽呢。

　　許盈月笑著走了過來，把手裡捧著什麼東西的往喬梁懷裡一放：「生日快樂喲！」

　　喬梁呆。

　　「傻了啊？」許盈月手在喬梁眼前晃了晃：「還不認識我那？」

　　「沒，」喬梁抓緊了手裡的長扁的小盒子：「謝了啊！」他吃驚的是人家還備了禮物。

　　許盈月卻一把拽過他：「走啊，我哥在下面等著呢。」

　　「啊？」喬梁表示不理解：「還沒放學呢。」

　　「哎呀，走吧。」許盈月堅持沒鬆手。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去的地方再熟悉不過了，他們學校東操場。

　　他們去的時候看見許耀陽路燈下個和兩個男生說著什麼，喬梁第一感覺就是，不是要打架吧。

　　他撇開許盈月撒丫子就跑過去了，剛才只是出來去廁所的，根本沒穿外套，這冷風一吹。透心涼，心飛揚。

　　跑到跟前，他還沒等開口問，許耀陽先皺著眉過來把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了：「不穿外套就出來？」

　　「我……」我哪知道要出來啊。但他立馬看了看那兩個陌生男生：「什麼情況。」

　　其中一男生笑著看了看喬梁，沖許耀陽甩頭：「這個就是？」

　　就是什麼呀就是。我又不認識你。

　　許耀陽看看表，沒回答，沖那兩個男生點了點頭。

　　喬梁始終在蒙逼，看著那兩個男生沖著不同的方向跑去了，許盈月也跟了過去。

　　他有點怕許耀陽冷，急著要回去：「走吧，回去。」

　　可是放學鈴聲響了。

　　緊接著，許耀陽蹲了下來，按開了手裡握著的打火機的蓋子，那金屬聲音特好聽。

　　喬梁這才順著視線看下去，發現地上的雪堆裡插臥著一個很大的正方形的東西，還沒等他靠近去辨認，許耀陽就點燃了導火線。

　　快速的扯著喬梁退出了幾米遠。

　　是煙花。

　　那爆破的聲音和回身絢麗的高空炸裂讓喬梁再次確認是煙花沒錯。

　　很快的不遠處的地方也接二連三的向空中不停的投送。應該是那三個人點燃的。

　　一發一發的煙花不間斷的伴隨著衝力聲的在夜空綻放。

　　喬梁一時看的呆了，直到身邊許耀陽在他側臉親了一下的輕聲的說：「我愛你，生日快樂。」

　　一股奇怪的東西在心底蔓延，喬梁自認為他不是個矯情的人，可此時他還是激動的擁抱了一下隻穿了一層單衣卻依然傲然立於身側的人。

　　煙花下著雨一般的不停不息。正趕上晚自習放學，幾乎把全洛平的學生都引來了。

　　大家熱情圍觀，指指點點，歡聲笑語，猜著是誰在示愛。莫名的跟著躁動著，羡慕著。

　　很顯然也驚動了主任和部分值今天晚自習的校領導。他們帶著校警過來的時候，根本擠不進來，只能在外側維護著部分學生安全。滿滿登登全是人，想找始作俑者猶如大海撈針。

　　夜空被照亮了，也照亮了喬梁的笑臉。他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的想要跟著後面那些女生一起歡呼。

　　可是他沒有，他的目光還是在夜空中那些絢麗的色彩上，看的脖子都有些僵了。

　　許盈月他們聚回來後，許耀陽就扯著喬梁擠出了人群的往球場走。

　　「去…去哪啊？」

　　許耀陽沒說話的扯著他跟著前面的三個人跑著：「去校外。」

　　「可是你不能不穿外套啊。」喬梁說著要把自己肩上的外套拽下來還回去。

　　「沒事，」許盈月在前面邊跑邊回頭：「我哥他皮實著呢。」

　　那兩個男生伸手倒是俐落，翻到牆上伸手把許盈月拽上去了。

　　喬梁登上牆後，許耀陽才跳了出來。操場那邊煙火越來越少了，傳來吵吵嚷嚷的拖延散場聲。

　　到了路邊，許盈月攔了車。

　　許耀陽關上車門的時候和副駕駛上那個男生擊了拳：「謝了，誠子。」

　　「跟我們你說什麼謝呢，先走了。」叫誠子的點了點頭。

　　車都已經開了，許盈月還在那開車窗回頭喊呢：「喬梁，我並不介意你把我都剪下去！哈哈！」

　　喬梁聽的莫名其妙，繼而看了看手裡那個盒子。

　　「我們走吧。」許耀陽扯著他要過馬路。

　　「去哪？」

　　許耀陽回頭，借著路燈光，喬梁看得見他帥氣的笑，當時心裡就想，只要有許耀陽，去哪都成。

　　他怕許耀陽冷，加快了腳步的跟了上去。

　　喬梁路過無數次，卻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還是和一個男生，他覺得這經歷也是無敵了。

　　喬梁磕磕絆絆的昏暗光線裡踏著毛絨地毯的跟著許耀陽往裡走。

　　他好奇的看著一間間緊閉的房門，不會愚蠢的問許耀陽來這裡幹什麼。

　　許耀陽掏出房卡的劃開了房門，把喬梁扯進來，順便用腳一帶的關了門。

　　燈還沒等開，他的口先開了：「把今早沒做完的事做完。」

　　喬梁笑了：「你丫就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