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被篡改的記憶

　　袁家萬億的家產，是按市值來算的，誰也不會在自家賬戶裡存放兩千億的現金。

　　為了交這筆罰款，袁家不得不變賣許多不動產。

　　袁爭山不願意動袁家在煉器市場的份額，所以除了賣房子賣地這些不動產，還有法器靈器，以及符紙，但這些根本不夠。

　　尤其是，知道袁家是為了湊錢交罰款，很多買方開始趁火打劫。

　　就像袁家曾經高價向他們出售自己生產的法器靈器一樣，他們這次也要求袁家低價賣出，否則就不買。

　　所有人聯合起來，把袁爭山氣得吐血。

　　彼時，袁爭志被押到軍部報到之後，第二天就被帶去二號城服役。

　　二號城面臨一次重創後，局勢一直很緊張。

　　一號城那邊，不久前才經歷過一場大戰，但據最近傳來的戰報，據說變異生物又開始蠢蠢欲動。

　　鍾離老爺子收到消息，主災區深處，最近動作頻繁，估計很快就會醞釀一場更大的陰謀，讓大家都做好準備。

　　按正常的情況算，變異生物最先攻打的城池，應該是二號城，因為二號城剛經歷過，損失慘重，戰力嚴重缺乏。

　　不過他們也有可能，認為人類會派更多強者到二號城，經過這次襲擊，人類現在也不能再低估這些有智慧的高等變異生物。

　　高寒最近不回學校的別墅住了，天天待在四合院。

　　鍾離庭洲也像扎根似的，賴在他家裡不走了。

　　高母和平時沒什麼事，除了看書，就是睡覺的袁天平，暗地底找過他幾次，問鍾離庭洲什麼時候回自己家。

　　「咱家也不是住不下，他愛住，就讓他住。」高寒沒有意會到兩位長輩的意思，無所謂地用這句話回覆了他們。

　　高母恨鐵不成鋼，其他方面都挺聰明的，怎麼偏偏這方面就糊塗了。

　　袁天平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高母只得自己擼著袖子上陣，她現在也指望不了家裡的男人，另一個還鎖在房裡畫符呢。

　　「我跟你爺爺的意思是，你們還沒結婚，這樣睡一起不好吧。」

　　高寒愣了一下，終於明白過來，哭笑不得，「沒事，他平時睡地上。」

　　輪到高母和袁天平愣住了，「睡、睡地上？」

　　高寒點點頭，「這是我對他跟我同房的要求。」

　　「難道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那什麼？」高母再彪悍，也沒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

　　高寒哭笑不得，「沒有，他就是有色心，也沒賊膽。」

　　高母半信半疑，鍾離庭洲看起來，就是會霸王硬上勾的那種人。

　　高寒一臉認真，雖然和有色心沒賊膽有點不太符合，但現在在他看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這以後，高母看向鍾離庭洲的眼神，也很怪異。

　　有一天，鍾離庭洲忍不住，問高寒，「媽和爺爺他們是什麼意思，怎麼看我的眼神，跟之前看長澤一樣。」

　　「大概因為你們是一家人。」高寒敷衍地回道。

　　鍾離庭洲盯著他，「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敷衍我？」

　　高寒瞥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拆穿，讓自己難堪？」

　　鍾離庭洲：「……」

　　見他沒話說了，高寒又提道：「你的眼睛越來越紅了，最近是不是會變回只擁有光脈靈體的你？我一直搞不懂，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不同的人格，炅體居然不同。

　　鍾離庭洲聳聳肩，「我已經盡置吃大白兔奶糖了，但吃多了，也是會膩的。」

　　「為了我，你就不能忍忍嗎？」高寒說。

　　鍾離庭洲頓時笑了，露出迷一般的笑容，「好波浪的尾音，叫高寒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對了，我打算最近再去主災區歷練一段時間，如果能藉機會，搞清楚黑晶碎片的來歷，就更好了。」

　　鍾離庭洲立刻皺起眉，「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高寒說沒辦法，誰叫你自己不爭氣。」

　　鍾離庭洲哼了一聲，挺了挺胸，「我不爭氣，這世上還有爭氣的嗎？」

　　「司馬輝就挺爭氣的，聽說他這次發奮圖強，也突破至一等下級了高寒說。

　　鍾離庭洲瞇起眼，暗暗地警告他道：「當著男友的面誇其他男人，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高寒翻了個白眼，「滾吧。」

　　「我不滾，我就不滾。」鍾離庭洲開啟耍賴模式。

　　高寒已經不想理他。

　　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的長輩，紛紛為之沉默，看起來，他們兒子/孫子，好像並沒有在這段戀情裡吃太多虧。

　　隔天，高寒沒帶鍾離庭洲，自己去找鍾離家主，有件事是時候弄清楚了。

　　「怎麼一個人來，庭洲呢？」鍾離家主看向他身後。

　　「他沒來，是我自己要來找您的。」高寒坦然地說道。

　　鍾離家主頓時露出瞭然的神情，「是不是想問庭洲的事呢？」

　　「大哥不愧是一家之主。」高寒笑了笑。

　　鍾離家主輕咳一聲，「一家之主就免了，在咱們家裡，一家之主是要被祖宗騎在頭上的。」

　　高寒露出疑惑的表情。

　　鍾離家主沒解釋，事關家主的威嚴，「你想問庭洲什麼事，說吧，我知道的，會告訴你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知道，他小時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分裂出兩個人格，又為什麼，兩個人格的靈體，能夠像楚河漢界一樣經緯分明，他們本身就是同一個個體，不是嗎？還有，庭洲的母親是怎麼回事？他好像，不是很喜歡自己的母親。」高寒不客氣的拋出自己最想問的幾個問題。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失憶了，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被篡改過。」鍾離家主感嘆地說道。

　　高寒眼中毫不意外，這裡面果然還有秘密，他猜的沒有錯，這是連鍾離庭洲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突然有一個猜測。

　　「難道，您的意思是，庭洲的記憶，是被他母親改的？」

　　鍾離家主頷首，「母親是個體質特殊的人，她的靈體不僅與眾不同，還不能修煉，但卻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靈體，前提是要犧牲掉自己的性命，畢競這是一件逆天而行的行為。

　　庭洲一出生，就是黑脈靈體，修煉速度極快，那時為了保護還是年幼的他。

　　我們並沒有對外公佈過他的倍息，但是沒想到的是，他會在兩歲多的時候，突然表現出光脈靈體的特徵。

　　這兩種靈體，本就是水火不容。

　　在他體內抗衡，不管哪一方壓過另一方，都會威脅到庭洲的性命。

　　從他兩歲多到三歲這段時間，他是虛弱到躺在床上度過的。」

　　說到這裡，鍾離家主又嘆了一口氣。

　　「母親不忍庭洲才兩歲多，就要永遠地躺在床上度過，懇求父親讓她救庭洲，父親一開始是不同意的，逆天改命，風險不是一般的大，但架不住母親苦苦哀求。

　　不過，如果父親當時知道，母親說的辦法會要她的性命，大概就不會答應了。

　　「老夫人她，騙了老爺子嗎？」高寒問道。

　　「是的，母親知道父親不會同意以命換命的辦法，但又怕騙不過父親，所以只說有四成的機會。」

　　鍾離老夫人，確實很聰明，雖然她丟下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孩子，但是又不能說她做的不對。

　　任何一個母親，為了孩子，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獻出自己的生命。

　　鍾離家主接著說：「後來，母親以命換命，成功改變了庭洲的靈體，讓兩種靈體在庭洲體內和平的共存下來。」

　　高寒發覺一個漏洞，「既然是和平共存，庭洲不可能沒有發現不對，為什麼他會以為靈體是隨著人格分裂的？」

　　鍾離家主笑了，「你真以為他不知道嗎，他可能知道，可能一直沒有去證明而已。

　　黑脈靈體和光脈靈體，不管哪一種，都比五行靈體特殊，好好修煉，就能比常人更厲害。

　　他所謂的不知道，可能就是儀得去追查真相而已。

　　這裡面也涉及到母親對他的記憶的篡改，這件事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

　　鍾離家主感慨萬分，「母親她，太溫柔了，她不想庭洲懂事後，知道母親是為了救他而死，所以故意改了他的記憶。

　　之所以讓庭洲恨她，也是不想他自責，也不想他長大後追問父親，提起大家的傷心事。

　　母親並沒有跟父親商置，改記憶一事，是她自作主張的，我們是後來跟庭洲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的。」

　　高寒沉默片刻，「老夫人她，很偉大，不過我還是覺得，她不應該改庭洲的記憶，她應該被記住，庭洲也不是一個禁受不起打擊的人，他該有自己的選擇權。」

　　鍾離家主笑了笑，「你知道，父親為什麼後來幾十年，都鎮守在一號城嗎？」

　　高寒暗道，這裡面難道和鍾離老夫人有關？

　　「因為母親最後的遺言，就是讓父親將她的骨灰撒在一號城附近。

　　有生之年，她無法看到主災區被平定，她希望，死後有一天能夠看到，所以，父親為了圓母親最後一個夢想，從此在一號城扎根，再也沒有回過帝都。」

　　想起往事，鍾離家主又重重地嘆息一聲，「我怕父親一個人在一號城過於寂寞，這才讓長青去陪他，所幸，長青從未讓我失望過。」

　　「這些事，你們為什麼不告訴庭洲？」高寒問。

　　鍾離家主笑著搖搖頭，「既然母親不想讓他知道，我們不會讓她的一片苦心白費，當然，這個秘密不會一直是秘密，我們都相信，總有一天，會有一個契機讓他知道，這不，你就出現了。」

　　高寒嘴角彎不起來，鍾離家的人，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回到四合院後，他把這件事告訴鍾離庭洲。

　　「這兩天，我就要去一號城歷練，你要去嗎？」

　　鍾離庭洲還想品味品味，突然知道自己身世有問題的感覺，還沒半分鐘呢，他就拋出另一個問題，不滿道：「你就不問問我是什麼想法嗎？」

　　高寒無所謂道：「好，那你是什麼想法？」

　　鍾離庭洲又不滿了，「太沒有誠意了，我感覺你在敷衍我。」

　　高寒沉默了一瞬，「你確定要我回答？」

　　「算了，你肯定又會說，既然我知道這一點，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傷害我自己。」鍾離庭洲心累地擺擺手。

　　「那還廢什麼話，明天早上出發。」高寒轉身，笑了，他果然不需要自己安慰，若要人安慰，他就不是鍾離庭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