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冷情的司徒總裁(28)
秦政最近幾天重新翻了翻《豪門絕愛:我的孩子是你的》這本爛書。
接下來的劇情是因司徒長霆在酒會上慘遭林暖暖無情拒絕,此後日夜精神恍惚、無精打采,以致彎道翻車,不幸罹受車禍,瞎了兩隻眼睛。
然後以殘疾人的身份度過了將近六個月的劇情。
比如瞎著眼被捅腎,瞎著眼二次車禍以致半身不遂,瞎著眼坐著輪椅去找林暖暖結果被扇一耳光,又瞎著眼在原地半癱半跪了七天七夜。
何其淒慘。
再讀一遍,細細品來,秦政大受震撼: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二十字箴言,秦政發誓銘記在心。
所以秦政從酒會回來後開始,每天騎自行車上班。
今天,秦政騎著新買的自行車進了Noblesse的地下停車場,把總裁的專屬自行車停在總裁的豪車專用停車位上。
偶爾有恰好來停車經過的Noblesse員工對騎自行車路過的boss投來畏畏縮縮的眼光。
總裁視若不見,一臉冷酷地翻下自行車。
無人敢向這位高高在上的頂頭上司說一個字,只能匆匆路過、匆匆離開。
只有03鍥而不捨。
03:「秦先生,請您在近幾天盡快恢復您原本的交通方式。」
秦政停好自行車:『我不。』
03:「如果您拒絕行車出行,此後的劇情就不能完成。」
秦政給自行車上鎖:『我知道。』
03:「倘若劇情無法完成,由您承擔全部後果。」
秦政揣好自行車鑰匙:『行車規範,從我做起。』
03:「請您盡快。」
秦政裝死。
跟03學的。
能拖就拖。
別說六個月,瞎一天,秦政也拒絕體驗。
03重複幾遍後無果似乎也放棄了警告,於是秦政又成功地騎自行車下班了。
自行車強身健體,低碳環保。
唯一的缺點是,公司離總裁西郊那處佔地100000平方米的豪華別墅在衛星地圖規劃道路上距離35.6公里。
今早秦政四點起床,四點半出門,七點半騎到了公司。
來時秦政體驗新鮮,渾身幹勁,早上的空氣彷彿格外美好。
然而六點下班,經歷了03鞠躬盡瘁的工作指導,被強制勞務一天後,秦政已如垂暮老人般奄奄一息。
到達地下停車場騎上自行車的時候,秦政決心明天換地鐵試試。
初秋的六點多,天已黑了大半。
秦政一人孤獨的騎行過擁擠的市區,騎向上山的瀝青小道。
這條衛星地圖的規劃道路,以秦政數個月的上班經驗來看,十分陌生。
秦政平日上班下班雖從未刻意記憶過路線,但確定這條路線從前無論是他還是僱傭的司機,都沒走過。
秦政不知道衛星地圖是怎麼規劃出來的路線,但早上的經驗已經證實,這條路雖然偏僻無人,但至少可以從總裁別墅成功通達公司。
所以去時秦政走的這條路線,回時也走的這條路線。
只是早上沒感覺,到了晚上,秦政才發現,這條小路連路燈都沒安。
黑不溜秋,除了隱隱約約的月光,幾乎一點光都沒有。
山邊雜亂生長的野樹在風中傳遞過來樹葉的味道,投下晃晃悠悠、被無限拉伸的寬大影子。
山高路窄,秦政孤獨騎車。
七點。
八點。
天已全黑,自行車自帶的微弱燈光已經照不出幾米外的距離。
秦政只能停下自行車,掏出手機,打開照明燈,別在自行車車把上。
但效果也不理想。
秦政調了調亮度和角度,也不理想。
手機電量也所剩無幾,估計開導航加照明燈,撐不到回別墅的那一分鐘。
那就算了。
還是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來接他吧。
秦政放棄了。
衛星地圖上顯示在目前規劃道路中,當下所處地,距離西郊別墅剩餘距離9.4公里。
這麼短的距離,不會出車禍。
秦政自我安慰著,撥通司機電話:「小李,我給你發個定位,你來……」
忽然。
一片漆黑中,兩道白光從拐角處出現,直直照向秦政這邊。
秦政打著電話,被光刺得瞇起眼。
風從天窗灌入車中,冷冷地吹起林暖暖的發,吹起林暖暖的淚。
瘦削的手指死死地握著方向盤,林暖暖已忍不住淚如雨下。
不,不要!
她這輩子都不要再為那個惡魔流一滴眼淚!
可為什麼?
為什麼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林暖暖以為,在將近兩個月前的那段無望的處境中,她所有的眼淚已經為司徒長霆流盡,可今天,林暖暖才滿心恥辱地不得不承認,哪怕是現在——
現在脫胎換骨的她,只要想到那個男人,想到那個男人英俊冷峭的面容,想到那個男人彌足珍貴的溫柔……
她的心還會痛!
「給你發個定位,你按定位來接我……」
經行車輛遠光燈太亮,秦政瞇著眼停住話柄,一秒打開照明燈,向正疾馳而來的車輛照過去:
兄弟,有人,小心點。
但那輛車的車主大概是瞎。
然後秦政眼睜睜看見昨天剛買的自行車一秒橫屍賓利車前,幾乎原地起飛,「嗖」地奔向了遠方。
一個不願起飛的車輪脫離了自行車,孤零零地向前滾了幾米。
一共目測百餘米的距離,賓利連速都沒減。
而自行車離秦政,只有半米距離。
秦政西服衣角被風狠狠捲起,塵土揚了一臉,高速行駛的汽車路過暫時形成的氣壓差讓秦政踉蹌了一下。
秦政抹了抹臉。
原來。
騎自行車也不安全。
手機那邊傳來司機焦急的聲音:「總裁,您怎麼了?」
秦政重新調到通話界面:「我沒事,等會兒我先給你發定……」
秦政又卡了。
他看見。
手機右上角的電量:1%
像回應秦政那落在1%上的視線,下一秒,手機閃了一閃,黑屏了。
秦政:「……」
淚水愈發凶狠,模糊了林暖暖的視線。
行駛過空無一人的山路,林暖暖又情不自禁地回憶起曾經她與霆的相遇:
也是在一處盤盤曲曲的山路,在一片塵土火光中,在重重危險中,她冒著生命危險,將昏迷在車中,馬上要被火焰吞噬的霆。
那時的她,何曾預計到,那個惡魔是她的地獄,是她的牢籠,是她掙不開逃不走的孽緣開端!
腦海中那張俊美如天神的面孔將林暖暖那顆傷痕纍纍的心捆綁的幾近窒息——
她悔,悔那日在命運的安排下與那個惡魔相遇!
悔她將霆從生命垂危間拉了回來!
林暖暖黯然淚流,眼淚啪啪啪地掉在方向盤上。
似是痛太深、太重了,林暖暖不禁閉上眼,彷彿霆便在她眼前,抱著她,溫柔地一遍遍吻她。
曾經他與她的同居,那是一段如何美好的時光!
林暖暖一邊回憶,一邊情不自禁地撅起了嘴,彷彿男人霸道的吻已落下。
可林暖暖癡癡地閉眼噘嘴了許久,卻一片空茫。
淚從眼角滑下。
人世間最傷最痛的四個字,無可勝於物是人非!
那顆本以為早該麻木的心,在這一秒,又翻江倒海地痛楚起來。
林暖暖痛到幾乎不能呼吸。
直到下一秒。
「匡啷」
不能呼吸的林暖暖發現,她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
伴隨著「卡嚓」的碎裂聲。
林暖暖一下駭得小臉慘白,睜開了眼,嘴也不撅了。
滿心苦痛一剎那轉變成恐懼。
顫抖著把車速一點點放慢,林暖暖恐慌地從車後視鏡中看了後面的馬路一眼——
一輛近乎破碎的自行車倒在路邊,車輪掉了一個,另一個輪子孤零零地被撐在頂上慢慢轉動。
她、她撞到人了?!
林暖暖渾身冰涼。
慌亂驚懼一霎如滔天巨浪,整個淹沒了林暖暖。
林暖暖驟覺孤苦伶仃,彷彿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無助、可憐,卻無人願意施於援手,都想冷冷地看她笑話,把她推進更黑更深的深淵。
於是。
林暖暖然油門一踩,加速逃竄了事故現場。
秦政沉默地看著那輛賓利「嗖」地路過,又「嗖」地離去。
從他世界路過,帶走了他的自行車。
默默走出去幾米,秦政撿起掉下來的自行車輪,冷酷問:『03,我該怎麼辦?』
03:「……您可以在此等到天明。」
夜間風吹動了秦政頭頂的白毛:「我當然知道。但問題是手機沒電了,明早我也不認路。」
03:「……」
秦政一手提著車輪,另一隻手摁住了手機開機鍵。
開機。
亮光一閃。
重新關機。
甚至來不及把開屏密碼輸進去。
真的沒電了。
或許他之前不該開照明燈。
秦政望了一眼一片漆黑的前路,稍感彷徨。
如果那輛賓利沒有出現。
秦政能及時把定位發給司機,讓司機趕過來接他——
可惜沒如果。
秦政看看前路,又看看後路,決定猜著向前走。
能走到哪算哪,先下山再說。
原地等待不靠譜。
賓利車主記得打急救電話的可能性約等於為零,而除了那位帶走他自行車的車主,沒人知道他在哪。
行車不規範,受害人兩行淚。
作為一名信仰馬克思的自然學科優秀學生,秦政不信鬼神,也不怕黑。
所以秦政頗有興致地一邊走一邊說,拖著03聊天聊了半個小時。
直到半個小時後。
秦政隱隱覺得,他好像越走越高了。
站在瀝青小道的盡頭,往前一步便是土石路,秦政閉上了嘴。
這路不對。
『03,我現在在哪?』
和秦政聊了一路的03開始裝死。
『不對,我記得我上午去的時候,經過的山路都有瀝青。』
03繼續裝死。
『而且西郊的別墅在山下……我現在好像越走離山頂越近了。』
03裝死。
山頂風大,秦政屹立風中,開始思考:
要不,先就地睡一覺?
***
22:36
魏寅莊手機響了。
他剛剛走出浴室,未乾的髮垂在後背,透明溫熱的水珠從頸項淌到胸膛,沿腹肌蜿蜒向下,額前的發也將水珠從他額頭落向筆直的鼻樑,劃過唇角,滴垂在下頦上。
魏寅莊舔了一下濕漉漉的嘴唇,接通。
是司徒長霆的司機。
聽起來很焦急:「林小姐,總裁好像出事了!」
擦拭頭髮的手一停:「什麼意思?」
司機沒聽見林墨羽的聲音,反而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也嚇了一跳:「請問您是誰?讓林墨羽小姐接一下電話好嗎?」
男人聲音聽起來過於冷硬,缺少人情味,像不容緩和的命令:「說清楚司徒長霆的事。」
司機猶豫了一瞬,答:「今天八點多,總裁打電話,說發定位讓我去接他,但話沒說完,好像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總裁那邊的訊號突然就斷了,再打也打不通。現在聯繫不到總裁,也不知道總裁在哪,我已經報案了。麻煩您能轉告給林墨羽小姐……」
下一秒。
通話結束。
被摁斷電話的司機愣了一下。
襯衫、長褲、腰帶、鞋。
穿好衣服,隨手拉了一件外衣,出門。
04聽起來稍顯惶恐:「你……你要幹嘛?」
9樓到1樓。
魏寅莊走出電梯,簡短答:『找人。』
「找司徒長霆?」
『嗯。』
04一驚:「B市這麼大,你去哪找人?我都不知道司徒長霆在哪……」
魏寅莊腳尖一點,像失去重量,在隱秘的黑暗處輕捷躍過數十米,嗤笑:『你找不到,與我何關?』
04預感不妙:「科學世界,這個世界不存在怪力亂神的東西,你不能用不科學的東西……」
但04的話,越說聲音越小。
海藻一般的捲曲的長髮消失不見。
男人恢復了04第一次見他的樣子,高身,短髮,像一柄鋒利的、抵在人咽喉的劍,望人時高高在上,有輕而易舉掌弄人性命的傲慢。
男人背對著夜間霓虹燈,背對著車水馬龍。
似笑非笑:
「那你便壓制住我。」
一道白符碎裂在魏寅莊指尖。
於是04看見萬千道光點升起,像倒放的斷線串珠,重新連到一起,蜿蜒曲折成一條路。
第一個光點在魏寅莊腳底湮滅。
過往路人大驚,怔怔地望著這一條無緣無故出現的光點。
但正當眾人指指點點,行車的停車,準備照下這奇異的一幕時,那光點卻又都散去了。
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媽媽,媽媽,那是什麼呀?」
「……媽媽也不知道,可能是螢火蟲?」
「螢火蟲飛得好快,我要抓螢火蟲!」
「寶寶乖……」
……
最後一個光點在魏寅莊腳下熄滅。
山風很涼,在他前面不足十米,那個他今晚來找的人,懶懶散散地坐在地上,昂著臉向天空看。
於是魏寅莊也抬起頭看天。
今夜無雲,月光很亮,星辰稀稀疏疏地連成能供人想像出銀河景象的樣子。
04仍在垂死掙扎:「大哥,建國後不准成精……」
『滾。』
魏寅莊掀了掀嘴唇,向那個看星星的人走過去。
秦政看著星星,眼前突然一黑。
頭頂一重。
秦政嚇得一哆嗦,伸出手扒拉蓋住他腦袋的東西——
扁扁的,有兩條胳膊,好像還有扣子。
布制的。
是件外套。
剛剛把從天而降的外套從頭頂扒下來,秦政餘光看見旁邊多出一個人。
縱然秦政不信鬼不信神,一生奉獻馬克思,還是嚇了一跳。
直到他把那人的臉看清:「林墨羽?」
林墨羽坐在他身邊,瞥了他一眼,也向夜空望去,淡淡應:「嗯。」
秦政拿著林墨羽的外套一絲不苟、邏輯嚴密地思考了許久,才慢吞吞得出結論:「你也迷路了?」
林墨羽側過臉看他,像對他笑了一下。
果然如此。
不是迷路的話,怎麼可能有人能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裡。
——還真巧。
這本書裡還真是什麼事都能發生。
秦政正準備說聲「巧」,卻聽見三秒前好像還在對他的笑的林墨羽冷冷道:
「傻逼。」
秦政:「……」
友情走到岔路口。
再叫傻逼就分手。
暗暗緩和了一下個人憤怒,秦政再開口時已聽上去相當鎮定:「怎麼辦,我們怎麼出去?」
林墨羽看上去像不太在意這件事,反問:「你想怎麼樣?」
問他沒用。
他想出去。
有用嗎?
秦政嘆了口氣:「要不今晚我們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
林墨羽:「……不談。」
秦政:「那不談的話,就洗洗睡吧,等明早天亮再說。」
林墨羽:「……」
魏寅莊狠狠地捏了捏總裁的臉。
總裁快活地向他眨了眨眼。
早知道這個傻子在這裡過得這麼快樂,他就不來找他了。
魏寅莊只是怕他出事。
總裁熟門熟路地從魏寅莊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口袋裡摸出手機,摁開一看:「十一點多了,要不我們早睡早起?」
魏寅莊涼涼開口:「你在這裡睡得著?」
總裁蓋被子似的把外套蓋在脖子下面,「叭」地躺倒在魏寅莊腿上,又向他快活地眨了眨眼:「我覺得可以,你呢?」
魏寅莊鮮與旁人接觸,被人靠在腿上的感覺很陌生。
很癢。
癢到令人不適。
特別是那人喜歡亂動的情況下。
魏寅莊忍住了把總裁掀翻下去的衝動:「你起來。」
總裁昂起腦袋:「喲,我以為你會把我掀下去。」
魏寅莊稍稍抬了抬腿,警告:「你自己起來。」
「哎,人的確不能貌相,我最近才發現,你其實還挺溫和的……」總裁紋絲不動,喋喋不休,直到腦袋不可逆地受重力作用,因為魏寅莊抬腿,從膝蓋開始向大腿滑,滑到一定程度,總裁聲音戛然而止。
魏寅莊冷冷地盯著總裁。
總裁一臉震驚地抬頭:「小老弟,你是不是硬了?」
魏寅莊這次毫不猶豫地把總裁掀了下去。
「沒。」
總裁不信:「你當我是傻子嗎?」
魏寅莊挑眉:「是。」
總裁:「……我們還是朋友嗎?」
魏寅莊:「不是。」
總裁露出一絲傷心,裹緊了魏寅莊的外套,到一邊抬頭繼續孤獨觀星了。
順便背對魏寅莊道:「你要是忍不住,可以自己解決一下,我保證不回頭。」
「叭」
總裁後腦勺遭受重擊加一。
兩人一前一後。
總裁捂著腦袋回頭瞪了魏寅莊一眼,便沒再回頭,彷彿認定魏寅莊一定會在後面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做一些不能讓別人看見的小動作。
魏寅莊沉默地坐在後面,也未再去管他。
山間樹木與塵土被捲進冷風中混合出的味道,自然的氣息讓人很快又能重新平靜下來。
魏寅莊盯著前面那人在微弱的月光下投出的影子,灼燙難耐、不受人意願指使的熱度慢慢褪去。
魏寅莊漫不經心地捻起一點點土塵,又細細地粉碎在指尖。
諸多物與事對他而言,粉碎起來都輕而易舉。
只是慾望是件難以粉碎的事。
只會暫時地被壓抑、被控制。
可同時,也會越來越膨脹。
那人臉頰靠近他大腿,還一臉一無所知的神態,便讓魏寅莊難以自控地有許多,許多,糟糕的念頭。
念頭在當下得不到實現,慾望無法紓解,更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
風靜靜吹過。
不知何時,前面的人兩腿並在一起屈在胸前,似乎背對魏寅莊許久已經一動不動。
魏寅莊走上前。
總裁闔著眼,歪著頭,竟然這個姿勢就睡了過去。
魏寅莊安靜地打量了他許久,伸出雙臂,將人抱了起來。
黑夜中模糊的人影在樹叢中掠過。
隨後悄無聲息。
秦政第二天在林墨羽公寓醒的。
睜開眼看見的不是太陽,而是天花板,秦政幾乎以為他在做夢。
林墨羽似乎正好推門而進,倚在門邊:「醒了?」
秦政茫然地摸了摸頭頂的白毛:「我們怎麼回來的?」
林墨羽露出一點笑:「碰見路過的人,一起帶回來了。」